梅氏莊園留下的仆人都是跟隨他多年,且能信得過的,也就不怕有些人會為了懸賞金而向朝廷舉報。


    見父親的知己好友這般禮待自己,池堯瑤既感動,又有些擔心會連累梅莊主。


    梅莊主自然能看得出她的擔憂,三言兩語化解了。


    說他是江湖人,素來不愛管朝廷事的人,至於他們想通緝什麽人就通緝什麽人,他不管。


    這一番話不像是假話。


    池堯瑤雖仍有擔心,卻礙於形勢,隻能厚著臉皮接受他的幫助了。


    楚含棠大概了解梅氏莊園這一部分的劇情,默默地跟了上去。


    梅莊主對他們的事親力親為,就連房間也是親自帶他們去的,還特地命仆人準備好他們需要的幹糧。


    在梅氏莊園,楚含棠有一個劇情點要走,很難以啟齒的劇情點。


    之前就知道了原主對女主池堯瑤的愛是摻雜著……猥瑣的。


    不然也不會多次做出偷親、悄悄牽手,拿她帕子嗅聞的事情了。


    楚含棠現在一想到接下來要走的劇情點就頭疼。


    她是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住,而且他們在梅氏莊園隻會待一晚上,今晚必須得走劇情。


    如實說,楚含棠不想走。


    有些劇情點是為了維持原主戀慕女主的人設,有些劇情點是為了促進劇情線發展,在豐城陰差陽錯地引導女主救下柳之裴是後者。


    今晚的劇情點無疑是前者。


    原主的人設,惡毒、陰暗,瘋狂地喜歡著女主,甚至為之不擇手段,經常給男主和其他男配使絆。


    原著裏,原主除了池堯瑤之外,什麽都不在意。


    即使他們麵臨著追殺,原主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他們到這個梅氏莊園的當晚,她色心不死,潛入到池堯瑤的房間裏偷一套衣裙。


    原主是女子沒錯。


    搞百合也沒有錯,但她拿衣裙迴去並不是偷穿那麽簡單,而是拿迴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換句話來說就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讓楚含棠怎麽走?


    偷池堯瑤的衣裙這種猥瑣事,她可以強行忍忍,讓她自己拿著一個女人的衣裙在被窩裏……


    楚含棠隻想迴句,臣妾做不到。


    不得不說,內心隔閡得很。


    如果真的拿著池堯瑤的衣裙給自己那個那個了,她日後恐怕都無顏麵對對方了。


    不過好在係統及時出來說這個劇情點隻要走到偷池堯瑤衣裙藏好就行,無需走到拿著她的衣裙進行自我撫慰的這一步。


    這應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偷衣裙這件事還是讓楚含棠如鯁在喉,就算如此,還是要走。


    她站起來,走到房門前。


    做了幾個深唿吸後,楚含棠推開了門,像做賊一樣探頭探腦地看外麵有沒有其他人。


    若有人看見她深夜外出,肯定會問原因的,能避則避。


    楚含棠記得池堯瑤的房間在何處,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梅莊主極為心疼池正這個知己之女,給池堯瑤安排的房間是他們之中最好的。


    素心也另有房間,所以今晚池堯瑤還是一人在房間裏休息。


    從外麵看,房間裏的燈熄滅了。


    這說明她已解衣入睡,楚含棠為了謹慎起見,此刻躲在院中的一棵樹下觀察了一會兒,才決定要不要在現在動手。


    事不宜遲,她準備動手。


    可尚未邁出樹下一步,就看見房間裏又亮起了燈,不知池堯瑤是起夜喝水還是忽然睡不著。


    無論是哪種情況,楚含棠都隻能暫時躲迴到大樹底下。


    池堯瑤似乎有心事。


    隻見她把窗戶推開,獨自一人站於窗前看著院外的殘月在黯然神傷,也許是想起了以前跟家裏人來梅氏莊園的事。


    楚含棠是心急火燎。


    怎麽還不去睡,趕緊去睡!


    她此時此刻瘋狂地祈禱著池堯瑤快點關窗、熄燈,迴去睡覺。


    池堯瑤的武功在楚含棠之上,倘若她清醒著,那麽如何能偷得衣裙?隻怕是會被抓個正著。


    這可如何使得。


    若是被她抓到了,以後的好感度恐怕是再也無法向上升了。


    老天爺似乎鐵了心要跟楚含棠作對一樣,不但沒讓池堯瑤立刻迴去休息,反而讓白淵過來找她了。


    白淵夜裏睡不著,想過來看看池堯瑤,心想著如果她滅燈休息了,那他隻看一眼就離開。


    沒想到她還沒有入睡。


    他剛走到院子,便看見了站在窗前的池堯瑤,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肉眼可見的高興。


    池堯瑤正因為白淵莫名對自己疏遠而感到苦悶呢。


    見他主動來找自己,自是高興。


    池堯瑤快步走去開門,走到院子裏,“白大哥,你怎麽來了?”


    白淵忽然想像小時候那樣摸摸她的腦袋,但還是克製住了,“我睡不著便隨處走走,見此處亮著燈就過來看看。”


    院子很大,楚含棠離他們有一段距離,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麽。


    因為她太過於謹慎,剛剛未確定池堯瑤是否真的睡了,選擇站在較遠一點兒的地方觀察。


    萬一被還沒睡的對方察覺動靜,逃走也可以很快。


    要走劇情點的楚含棠還是很八卦,竭力地想聽清楚他們說什麽。


    他們是站在房門前聊天,而房間的窗戶都在房門這一邊,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偷偷溜進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幹脆靜下心來等待他們聊天結束吧。


    池堯瑤聽了白淵的解釋後,有些失落,“原來如此。”


    白淵見她有失落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股希望,他終於將困惑自己良久的問題問了出口,“你是不是喜歡楚公子?”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池堯瑤愣住了。


    而白淵以為池堯瑤是不想說,於是道:“我就好奇隨口一問,若你不想迴答,可以不用迴答的……”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她說:“沒有,我從來沒有喜歡含棠。”


    突如其來的喜悅將白淵澆沒。


    他的聲音有些激動的顫抖,但隱藏得很好,隻有自己知道,“是麽,那你們那晚在客棧後院的吊椅上為何會……舉止親密?”


    他沒法直接地把接吻說出口,用了個舉止親密來代替。


    誰知道池堯瑤聽完他的話後,滿臉疑惑,“什麽後院的吊椅,我在客棧的時候從來沒有去過那裏。”


    她遲疑幾秒,也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你看到我和含棠在客棧後院吊椅上,舉止親密?”


    白淵不知從何說起。


    總不能是他做的一場夢吧,可又不能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胡亂揣測楚含棠的事。


    可問題是那女子為何會打扮得跟池堯瑤一模一樣?


    白淵現在迴想起來,也後悔自己當時為何不多看幾眼,不然應該就能發現不一樣之處了。


    他斟酌再三,決定還是等弄清楚了再跟池堯瑤說,得知那位親楚含棠的女子不是她,已經很開心了。


    “也許是我看錯了。”


    池堯瑤也覺得是白淵看錯了,因為她在小縣城之時確實從未去過客棧後院的吊椅。


    白淵今晚知道這個消息,心情舒暢,卻又想靜下來好好想,因此跟池堯瑤說了幾句話後便讓她早些休息,自己轉身離開了。


    跟白淵交談完,池堯瑤的鬱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能感受得到,以後他應該就不會再疏遠自己了,之前那是誤會了她對楚含棠有別的感情。


    而楚含棠一個字兒都沒聽見。


    見池堯瑤迴房,她又耐心地等上一刻鍾,然後離開大樹底下,躡手躡腳從房門旁邊開著的窗戶爬進去。


    房間裏很暗,但對適應了黑暗的楚含棠來說不是問題。


    她直奔主題地走到了衣櫃前。


    不遠處的床榻上麵,池堯瑤平躺著,雙手交疊在腰間,以一個很端正的姿勢睡著。


    楚含棠屏住唿吸拉開衣櫃。


    如果是做工劣質的衣櫃肯定會發出“哢吱”響聲,但是梅氏莊園壓根不差那麽一點兒銀子,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這也就間接地幫助了她。


    楚含棠心驚膽戰地打開池堯瑤房間裏麵的包袱,拿了一套她還沒有穿過的新裙子就想走。


    相比於拿穿過的裙子,拿新的裙子更好點兒,反正隻要是池堯瑤的裙子就行,不然楚含棠都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成功後,楚含棠手腳微抖地爬出了窗戶,都不敢相信會這麽順利,收迴前不久在心裏麵罵老天爺的話。


    她們的房間之間相隔有點兒遠,被迫做賊心虛的楚含棠幾乎是拿著衣裙跑迴去的。


    楚含棠推開門迴到自己房間,靠在門板上才覺得活了過來。


    她大晚上的跑來跑去,還在大樹底下守了那麽久,此刻口渴得不行,先隨手地把衣裙放在桌子上,倒了杯水來喝。


    喝完一杯,又一杯。


    喝到最後一杯時,楚含棠似乎感受到了一道視線,愣愣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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