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過了,此事,三哥你不必管,除非你覬覦著朕的皇位。”


    劉段恆壓不住火氣地質問她。


    “劉秀安,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覺得我會覬覦你的皇位麽?我自小便知你是女兒身,也知你把大哥、二哥都害死了。”


    說到此處,他微微地哽咽。


    “你冷血無情,自私自利,可我相信你能當好一個皇帝,能治理好天下,所以我全部視而不見。”


    不再喚她作陛下,顯然怒極了。


    “前朝覆滅之後,父親還未來得及登基就離世,我將你奉上當新帝,如此你還有什麽不滿足?你如今居然說我覬覦著你的皇位?”


    劉段恆酸澀地一笑,“劉秀安,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


    劉秀安快步走到他麵前,猛地揪著他的衣袍。


    “是麽,那為什麽就是不肯把兵權交出來呢,你分明知道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意的都是這個!”


    她也不再用朕這個稱唿了。


    因為激動,劉秀安眼角泛紅色,卻依然帶著一股上位者的狠氣。


    劉段恆任憑她揪著自己的衣袍。


    他凝視著劉秀安的雙眼,說出一個她也無法反駁的事實,“交出兵權?我若交出兵權,下一個你殺的就是我,難道不是麽?”


    劉秀安眨了眨眼,“我不會。”


    劉段恆抬起手,粗糲的指腹壓在她的狹長眼角,“劉秀安,你會的,因為你是劉秀安。”


    “小時候你要是一撒謊了,也喜歡眨眼睛。”


    劉秀安狠狠地盯著他,“別跟我說什麽以前,你不想交出兵權,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要想幹涉我的事,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


    她鬆開手,仿佛不想再碰到他。


    “你動用死士,茲事體大,你以為別人會沒發現麽?朝野上下,上百雙眼睛都在盯著你呢,陛下!”


    劉段恆用複雜的眼神看劉秀安。


    “區區十幾個死士罷了,那些老家夥還想過問我用死士不成?我可是當今皇上。”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意有所指。


    言罷,又想到了什麽,劉秀安警惕地看著劉段恆。


    她姣好的麵容微微扭曲,“你這段日子若踏出京城半步去尋他們,或派人幫他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劉段恆,你要想清楚。”


    他眼神漸漸死寂,“好,我便跟你賭,倘若他們能活著來到京城,並且找到我,我不再會袖手旁觀。”


    劉秀安咬著手指,點了點頭。


    見劉段恆轉身要走,她卻突然從後麵抱住他,換上另一幅麵孔。


    “三哥,如果他們真的到了京城,你得到他們手中的東西,你說的不會袖手旁觀,是要把我從皇位上拉下來麽?”


    劉段恆嘲諷,“你也會怕。”


    劉秀安仰起了頭,看著他寬闊的腰背,仍然不覺得自己有錯,“死一點兒人又怎麽了。”


    她踹了一腳地上波斯地毯。


    “我把大於治理得那麽好,每日勤政,百姓富足安康,鄰國懼怕我大於的實力,年年進貢,我這個皇帝當得難道還不夠好麽?”


    “死一點兒人而已。”


    “瘋子。”劉段恆扔下這一句話,推開她的手就走了。


    劉秀安把剛戴上的放低姿態假麵孔又摘了下來,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換上寢衣。


    等到午夜,一名身穿黑袍的老嬤從地道裏過來。


    黑袍的老嬤正是當年把謝似淮綁上祭台的人,滿是皺紋的臉看起來沒什麽變化,朝劉秀安行了個禮,“老嫗見過陛下。”


    劉秀安揚起笑問:“聽說你知道謝似淮是何人?”


    老嬤頷首,“迴陛下,您說的謝似淮很有可能是前朝的一個名喚邢女的巫女所生的孩子。”


    她支著額,輕聲念道:“邢女的孩子麽……謝、似、淮。”


    一夜過去,天際漏微光。


    楚含棠一夜未睡,頂著腫腫的眼睛坐到鏡子前,眼下一片灰,動作遲鈍地紮著頭發,不停地打哈欠。


    失眠就是夜裏睡不著,白天困得要死,偏偏今日要離開肅州了,得早起準備離開。


    看著鏡子裏臉色不是很好的自己,楚含棠仰天長歎。


    她還是沒想明白謝似淮昨晚為什麽要那麽做,正苦惱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柳之裴扯著嗓子大聲叫喊著,“楚公子,你起了麽?”


    叫魂呢,叫那麽大聲,楚含棠走過去打開門。


    “怎麽了?”


    柳之裴看見她有點兒腫的眼睛,表情一言難盡,“你昨晚沒睡好?眼睛怎麽成這樣了。”


    “不就是浮腫了一些,用得著大驚小怪麽。”她用手摸了摸。


    不久前跟池堯瑤秉燭夜談,迴到房間就立刻睡著了,昨晚不太一樣,楚含棠是想事情想了一夜,完全沒有睡過的。


    還因為跟謝似淮接吻後,總感覺嘴巴裏留存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她昨夜喝了不少水,想衝淡這香氣。


    一夜未睡,再加上不停喝水,第二天起來,不水腫都對不起她。


    柳之裴看著楚含棠的眼睛就想笑,腫腫的,看了想戳一下。


    見她瞪自己,他又壓住想笑的嘴角了,“你收拾好包袱了麽,待會兒我們準備準備就得要上路了。”


    楚含棠又打了個哈欠,“不要用上路這個詞。”


    他想了想,大概也想到不太吉利,“那啟程,待會兒我們準備準備就要啟程離開肅州了。”


    她轉身迴房間,把昨晚就收拾好的包袱拎出來。


    昨晚躺在床上實在睡不著,楚含棠為了不浪費時間,也為了幹活累點兒會更容易入睡,幹脆起身把房間裏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


    柳之裴跟著她進房間,“對了,你手上的傷怎麽樣?”


    昨晚手臂流血流得還挺多的。


    楚含棠知道是係統把痛感轉移掉的後,不再跟他說自己不疼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懷疑,“還可以,有點兒疼,但也不是特別疼。”


    柳之裴也沒懷疑,隻是眼神從她的眼睛轉移到了嘴巴。


    他手一指,“你眼睛腫也就算了,睡不好,嘴巴也會腫的麽?”


    楚含棠心虛地迴:“昨晚嘴巴不知道為什麽癢,我揉的。”


    柳之裴勉強地信了,身為情場老手,一眼看過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被親的。


    可她沒有理由騙自己。


    雖然看著有點兒像是被親的,但是她在這裏沒人可親。


    這裏隻有兩個女的,親她喜歡的池堯瑤?不可能,親池堯瑤的侍女素心?更加不可能了。


    柳之裴沒再懷疑了,轉身出去。


    楚含棠拎著包袱也離開了房間,院子裏站著池堯瑤和白淵,孔常、素心去把包袱放在外麵的馬車了。


    池堯瑤見到楚含棠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傷口怎麽樣。


    “上過藥,好了不少。”


    池堯瑤本想拆開包紮在楚含棠手臂上的白布,仔細地看一下傷口的,但急著離開肅州,隻好暫時作罷,想著到安全的地方再看看。


    外麵還是兩輛馬車。


    白淵牽過一輛,讓池堯瑤先上去,素心向來都是跟著她家小姐的。


    楚含棠隻能上第二輛馬車了。


    剛掀開車簾,還沒上去,她就想下去了,謝似淮坐在裏麵。


    他看見楚含棠微滯的動作,歪了歪頭,像是十分不解的樣子,“楚公子不想和我共乘一輛馬車麽。”


    她訕笑著搖頭,彎腰走了進去。


    楚含棠坐在謝似淮的對角線位置,而他仿佛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聲音溫和地看著她問:“你為何坐得那麽遠啊。”


    “這個位置舒服。”她胡扯。


    “是麽。”謝似淮起身,坐過來,“那我也試試。”


    楚含棠的大腿貼著他的大腿,隻要一動就會產生摩擦,就算不動也令她的心髒顫抖,刹那間,鼻間又全是屬於他的淡香味道了。


    馬車駛動了。


    孔常就在外麵,他們說話的聲音大一點兒,他或許也能聽到。


    楚含棠壓低聲音,終於將困擾了自己一晚上的問題問了出口,“你昨晚,為什麽親我?”


    謝似淮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因為不想你親池姑娘。”


    “……”


    她噎住了,結結巴巴,“為、為什麽不想我、我親池姐姐?”


    他也看見楚含棠腫起來的眼睛了,微冷的指腹毫無征兆地撫了上去,輕輕地壓了壓,“好可愛……”


    然後再迴答她的問題,“因為我想你屬於我。”


    “隻要親你就可以了麽?”


    說完,謝似淮又低頭親了楚含棠的唇瓣一口,隻分開了一秒又貼了迴去,垂下的高馬尾與發帶一起擦過他們的臉。


    “這次不張嘴讓我進去麽。”唿吸潮濕粘稠,能夠溺死人。


    第41章 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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