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堯瑤渾然不覺,唿吸自然,麵容恬美,給人感覺很幹淨。


    她糾結死了。


    偷親還是不親?大家都是女孩子應該沒事吧,在現代楚含棠也親過室友和自己的閨蜜,可她們是在清醒狀態下,而且是開玩笑的。


    還是親吧,不然就要上西天了。


    輕輕一碰就離開!


    楚含棠屏住唿吸,彎下腰,慢慢靠近池堯瑤,碰到了。


    真是節操碎了一地。


    正準備離開,她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院外走進來還站在了不遠處的謝似淮。


    他表情寡淡,卻笑著,“楚公子你這是又被種了巫術麽?”


    楚含棠瑟縮了一下,跌倒在地。


    而池堯瑤迷茫地醒過來,不知發生何事,是聽見謝似淮的聲音後醒的,睜眼的第一眼隻看到楚含棠麵色發白地跌坐在地麵上。


    她趕緊伸手過去想扶,“楚公子,你為何坐在地上?”


    楚含棠怎麽說得出口?


    池堯瑤見她遲遲不起來,直接扶上她手臂,“地上髒,還是……”


    楚含棠躲開了。


    池堯瑤的手頓在半空,很不解地看著她,“楚公子?”


    謝似淮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也朝楚含棠伸出手,手指白淨無傷痕,是用了一種特殊的粉遮住了傷,所以還是一如既往的悅目。


    他輕聲詢問,“不起來麽?”


    楚含棠目光落在他們兩個人的手上,心髒一下跳得比一下厲害。


    這次準要死!


    之前還跟謝似淮再三解釋自己不是故意要親池堯瑤的。


    第25章 喂粥


    看著他們兩個人伸過來的手,楚含棠打了個寒顫,不敢在謝似淮麵前再碰池堯瑤,更不敢牽著他的手起身,於是靠自己爬起來。


    池堯瑤略感尷尬地收迴手。


    謝似淮好整以暇站著,目光卻意味深長地落到她身上。


    楚含棠覺得自己暫時不能留在這兒,找了個借口到外麵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由於懼怕瘟疫的傳染,街上比以往少了一半人以上。


    她稀裏糊塗走著,逛到了青樓門前,此處的生意也受近來的瘟疫傳言影響,一夜之間由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可羅雀。


    不過站在門外招攬客人的青樓女子仍然不少,見到楚含棠便甩帕子,拋媚眼。


    不知為何,看著她們,她腦海裏先浮現的人是沉壁。


    楚含棠踏上台階,問其中一名女子關於他的事。


    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沉壁昨日為何要去攔住推去焚燒屍體的車。


    感覺此事不簡單。


    前夜,池堯瑤、白淵和沉壁在房間聊過一段時間,但他們似乎還是不知道她父親放在太守府裏的東西究竟在何處。


    可直覺告訴楚含棠這件事或許跟沉壁有關聯。


    又或許他在同他們交談的時候隱瞞了什麽,到底還是不信任他們。


    倘若她能在他這裏挖出點兒有用的信息,那麽池堯瑤對自己的好感度也許也會跟著提升。


    肩衣滑到胳膊肘的女子聽了,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嘴角,用手輕輕推了她的手臂。


    “看不出來小公子心儀的是沉壁呢,不想試試女人的滋味麽?”


    旁邊的幾位姑娘聽了也捂唇輕笑,弄得楚含棠想立刻調頭就走,女子的滋味?她沒那個作案工具,也沒把自己掰成百合的心思。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留下來了。


    不就是被揶揄幾句而已,能得到有效消息便好。


    楚含棠露出個笑容,學著《紅樓夢》裏的賈寶玉說話調調:“好姐姐,你就同我說說關於沉壁的事,我想多了解他一下。”


    女子柔柔地搖著扇子,見這個容貌昳麗的小公子嘴那麽甜,心情倒是還不錯。


    畢竟青樓生活總是枯燥乏味,跟好看的人說說話能略解一二。


    她迴答之前反問一句,“小公子你若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沉壁不就好了,何必兜兜轉轉來問我們呢。”


    楚含棠又是一聲好姐姐,叫得人心花怒放的。


    時至今日她已經是撒謊不眨眼,“可沉壁不願跟我說這些事,這兩日我見他鬱鬱寡歡,卻不知原因,望好姐姐指點一二。”


    女子打量了楚含棠幾眼。


    她眼神漸漸透露出幾分懷疑,“可我覺得小公子你麵皮眼生得很呢,好像沒怎麽見過你來此處。”


    楚含棠表麵淡定自若,但趕緊補救,“我就是近段日子才結識沉壁的,一來便會直接去尋他,好姐姐沒怎麽見過我也屬常事。”


    女子懷疑消退。


    大概是認為看起來很有錢的小公子沒有理由算計她們這些青樓女子或小倌,因為她們要錢沒有,身子倒是有一副。


    不過給他也不虧,俊俏又嘴甜的小公子誰不想要呢。


    她放下戒備,說起了八卦,“小公子你是想得到沉壁的真心,才會如此打聽他?”


    楚含棠違背良心地點點頭。


    跟青樓之人談真心,還真是被家族寵壞了的小公子。


    這樣的小公子怎麽就沒看上自己呢,至少能保證賺不少銀子。


    女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可惜,感歎道:“小公子你還是換一個喜歡吧,沉壁他這個人沒心的。”


    她追問,“為何?”


    “前些日子被滅門的太守有位捧在手心上的千金,她不知中了什麽邪,竟喜歡上了沉壁。”


    女子低頭刮著自己染成紅色的指甲,十指纖纖。


    她語氣淡淡,“你也知道,像我們這些人,怎麽可能高攀得起太守?沉壁接客不少,男男女女都有。”


    楚含棠沉思,“然後呢?”


    女子又笑了,“太守膝下無子,隻有一女,你若是太守,會讓自己的女兒去青樓贖一個小倌出來,然後看著她嫁給他麽?”


    古代這種背景,即使是民風再開放,他們也不太能接受這種事。


    太守堅決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站在父親的角度看,這叫將女兒從歪路上掰迴去。


    楚含棠沒有說話。


    女子瞧不起沉壁可憐到幾乎沒有的自尊心,都在青樓裏了,還談什麽自尊心?在她們眼裏就是假清高。


    “之前太守千金是打算偷偷替沉壁贖身的,可他似乎要維護自己尊嚴一樣,死活不願意讓她替自己贖身,像個傻子一樣。”


    她們所在的這家青樓有個規矩,贖身可以,但要經過本人同意。


    楚含棠想,沉壁不像是為了維護自尊心才拒絕贖身的。


    會不會是他怕被太守千金贖身後,兩人便會永遠地糾纏不清,也怕自己就此沉淪,自以為會自私地毀掉了這個好姑娘的一生?


    所以寧願留在青樓裏,時刻地警醒著自己不要妄想一些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過楚含棠也不是沉壁,所想也隻是猜測罷了。


    女子見她安安靜靜,“對了,小公子你今日待會兒要是想見沉壁,恐怕也見不了。”


    楚含棠沉吟,“他不在青樓?”


    老鴇有事喊女子進青樓,她也沒空多聊了,“他不在,據說是去了焚燒太守府屍體的郊外,今日是那個死去的太守千金生辰。”


    “焚燒太守府屍體的郊外具體位置,好姐姐可知?”


    楚含棠急切地問。


    心中莫名有一道聲音讓她立刻去找沉壁,盡管可以先迴去告訴池堯瑤他們再去找他,但心中那道聲音讓人臨時改變了主意。


    女子轉身進青樓,嗓音柔美,“出了城門,直行三裏路便是。”


    沛州的郊外古樹枝繁葉茂,翠色朦朧,隨處可見長春花,花香四溢,天際的青光一片,卻無端顯得附近新堆的墳頭淒涼蕭瑟。


    而楚含棠要找的沉壁站在其中一個墳前,默默地看著。


    墳前有刻著名字的石碑。


    他今日穿戴整齊,不再是青樓那種薄到仿佛能看見裏麵的衣裳,這樣一看宛如知書達禮的翩翩公子。


    在這個朝代,講究入土為安。


    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達官貴人,死後都想風光大葬,所以很少會進行焚燒屍體的。


    但在瘟疫麵前,還是會變通。


    太守一家無一例外進行的都是焚燒,留下的隻有骨灰,不過官府還是派人給有身份的人堆墳放骨灰。


    楚含棠見沉壁平安無事,便站在不遠的地方,沒有驀然出現。


    隻見他抬起手緩緩地撫摸過上石碑上的字,以前總是露出討好客人的笑的臉此刻麵無表情,眼眶卻微紅,落下一滴清淚。


    沉壁以前不敢玷汙心中的明月,待她死後,才敢偷偷觸碰,其實他就是一個懦夫。


    連大約猜到是何人害死他們一家的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沉壁忽然坐下來,靠著石碑,嘴角卻溢出了血。


    楚含棠一見,難以置信地衝過去,手忙腳亂想扶起他,“沉公子,你怎麽了?我帶你去找大夫。”


    沉壁卻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居然還在笑,血越流越多,“小公子,你怎麽叫誰也都叫公子,我這種人如何擔得起公子二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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