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似淮輕搖頭,笑著道:“不是,應是昨晚那一批人弄的。”


    她不自覺地朝他站的位置微微傾斜,問自己想問的問題,“那謝公子知不知道他們如今在何處?”


    他側過臉看著楚含棠,“楚公子,其實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她遲疑著點頭,“你問。”


    謝似淮目光緩緩地往上挪,平靜又漠然,宛如沒有絲毫人性的傀儡一般地落到楚含棠雌雄莫辯的臉上。


    他頂著純良又溫柔似水的表情問:“楚公子,我想問你的是,什麽叫攻略任務。”


    第13章 摟腰


    楚含棠仿佛被雷劈了一樣頓在原地,在刹那間抬起頭與謝似淮無聲對視,而他看起來還是十分溫和。


    謝似淮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她剛睡醒不久,發絲微亂,衣裳亦是如此,鬆垮垮的腰帶別在細腰上,麵上還閃過一絲懊惱。


    她下意識地抿緊唇,恍若未覺般地跟他拉開了點兒距離。


    很快楚含棠便想好了一番說辭迴他了,“謝公子為何這般問?”


    她將那一抹局促壓下去了,以一種很快的速度。


    謝似淮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如實告知。


    “楚公子說了夢話,我隱約聽見了幾個詞,心感好奇便問出了口,若楚公子覺得不便,可以不說。”


    可以不說?


    真的可以不說麽?楚含棠不相信,即使現在可以暫時不說,但若是不想辦法糊弄過去,依他的性子定然誓不罷休。


    可也絕不能說實話,楚含棠如今謊話信口拈來,說得流暢又自然。


    “這沒什麽不便說的。”


    她正麵迎著謝似淮看過來的視線,“攻略任務是一個遊戲,我家鄉裏的孩子經常跟人結伴玩,我也許是想念以前,就夢到了。”


    他好像是信了。


    謝似淮抬腿走出去,漫不經心地掃過變得熱鬧了的客棧一樓,順著樓梯慢慢地走下去,“一個遊戲?不知它的遊戲規則是什麽?”


    楚含棠懷疑他是十萬個為什麽的轉世,非常喜歡提出問題。


    她努力讓自己的耐心多一些。


    “我們玩的攻略任務是好感度,就是你去攻略一個人,然後獲取她的好感,到達一百便視為成功。”


    謝似淮又問:“何為好感度。”


    跟在他後麵下樓的楚含棠差點踏空摔下去,還問?她深唿一口氣,“可以看作是你努力地讓那個人喜歡上你,喜歡也代表好感。”


    聞言,謝似淮輕笑出聲,“原來如此,楚公子讓我長見識了。”


    楚含棠訕訕的,皮笑肉不笑道:“謝公子過獎了。”


    說謊就要真假摻半,這樣才容易令人相信,不然被人識破是謊言的可能性極其大。


    雖然謝似淮也跟曹操一樣多疑,不相信別人,但她對著他好歹撒謊也不能撒得太明顯,除非不怕將自己死期提前。


    他們下到一樓。


    掌櫃正在拿著抹布在擦自己心愛的花瓶,看起來悠閑自得,見有人從附近經過便抬了抬眼。


    “怎麽隻有兩位公子,跟你們一起來的其他公子和姑娘呢?”


    楚含棠在掌櫃說這句話後認真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一點兒破綻也沒有,他貌似真的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似淮找了個借口迴了掌櫃,又問他知不知道城主府在何處。


    聽到謝似淮問城主府,楚含棠就猜到他是要去找城主,難道池堯瑤和白淵他們這一次的失蹤跟豐城的城主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掌櫃是豐城的百姓,自然知道城主府在何處,同他們說了。


    城主體弱多病,平日裏一般待在城主府裏不見客。


    不過他倒是好奇他們為什麽忽然要去城主府,最重要的是城主也不是什麽人都見到,更何況他們還是剛從外地過來不久的陌生人。


    楚含棠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問小二拿來了一盆水洗漱。


    麵對掌櫃的好奇之心,謝似淮沒有打算滿足,笑著朝他頷首便走出了客棧,似乎是忘記了還有一個還在洗漱的她。


    楚含棠匆匆洗漱完追了出去,隻能見到一道混雜在人群裏卻又很顯眼的背影。


    她無奈地歎口氣,剛想追上去,發現陽光太曬了,停住腳在旁邊買了一把傘,本來想買兩把的,發現荷包裏的錢不夠,要迴客棧。


    所以楚含棠隻買了一把傘。


    長街越來越多人,今天是豐城要去寺廟祭祀求福的日子,大多數人往城外的廟宇方向走,而她往城內城主府方向逆流而行。


    與楚含棠擦肩而過的人有男有女,男的有些比她高,怕磕到別人,拿著傘的手就隻能舉高一點兒。


    終於穿過了人潮。


    她來到了還一直往前走的謝似淮身邊,氣喘籲籲,“謝公子。”


    “你先、先拿著傘。”


    傘落到了謝似淮頭頂,熾熱的陽光被遮擋了大部分,他聽到楚含棠的聲音時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過去,她半張臉映入眼眸。


    汗水滑過楚含棠的臉頰,往下墜,眼睫毛也濕了,顏色更加漆黑。


    她也是一張秀美的少年臉。


    甚至比他更陰柔。


    謝似淮看了一眼楚含棠,再看一眼頭上的傘,伸出手握住不停晃動著的傘柄,手指纖細蒼白,冰涼的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背。


    仿佛冰與火的相撞,她縮迴手。


    傘下,謝似淮的皮膚也近乎白得透明,因為拿著傘,寬大的袖子往下滑,露出血管脈絡明顯的手腕。


    一截仿佛能被一手掌握的手腕。


    不知道為什麽,楚含棠看到他這樣的手腕,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現代的護士小姐姐一定很喜歡用他的手腕去紮針。


    這就是仗著年輕,然後不注重營養攝入的下場。


    讓她想到了自己爸媽以前總是念叨著長身體時營養很重要,整天搗鼓著給她喝牛奶吃營養餐,還吃那些價格昂貴的補品。


    大概是因為楚含棠爸媽給她補得太過了,導致她初中的時候身高就一米七多了。


    那時候班上的男生還沒發育,大多數比楚含棠矮,間接導致她初中生涯沒法子早戀,原因是她不喜歡比自己矮的。


    謝似淮垂著眼,望著比他矮的她,“楚公子,你可還好?”


    楚含棠喘過氣來,“沒事,就是你走得太快了,我差點兒追不上,你以後走路能不能走慢一點兒。”


    有熱風吹過來,傘卻被謝似淮握得一動不動。


    他眼神依然無動於衷,持著傘往前走,“真是抱歉啊,我習慣了,因為以前都是一個人,所以從不迴頭看,也不會等人。”


    楚含棠偷偷地哼一聲,也擠到傘下麵,這傘是她買的,自然不能隻讓謝似淮一個人撐了去。


    他們才走了一段路,楚含棠的肚子忽然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謝似淮低頭看過去,隻見她的肚子扁平得不行。


    楚含棠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尷尬一笑,實在是太餓了,就算心急想跟他去城主府一探究竟,也想先買個包子填一下肚子。


    不然沒體力,遇到危險的事勝算也會低很多,是對她來說。


    反觀謝似淮顯然是習慣了,就算幾天不吃東西好像也沒什麽問題一樣,戰鬥力下不下降就不知道了。


    恰好旁邊是包子鋪。


    楚含棠抬手指了指包子鋪,克製地吞咽著口水,“要買個包子嗎?我看你從昨晚到現在也沒吃東西。”


    謝似淮“嗯”了一聲。


    她朝他攤開手。


    謝似淮不明所以。


    楚含棠再把掌心抬了抬,繼續伸過來,眼睛亮亮的。


    萬萬沒想到的是謝似淮猶豫了幾秒,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柔軟的掌心上,掌心貼著掌心,少年的涼意驅褪了少女的暑熱。


    楚含棠一愣。


    喧鬧的大街上,兩人皆是身穿著男裝,其中一名外表跟少年無異,身高卻稍遜一點兒的楚含棠的掌心覆蓋著另一名少年的手。


    他們麵對麵站著,謝似淮一手持著傘,一手蓋在她手上,手指骨節分明,盡管隻是虛虛地壓著,存在感也是極強。


    風吹亂了他垂在發後的發帶,拂到前麵,擦過側臉。


    他眨了眨眼,似被胭脂點過的眼尾也跟著動了動,而風一停,發帶便停在肩上了。


    他嗓音清冽,“為何要牽手?”


    她有些窘迫,手指微微一動,不小心掃過他的掌心,引起一陣酥麻,“謝公子……我,我是想問你拿銀子,我沒錢在身上了。”


    謝似淮這次明白了,壓下奇奇怪怪的感覺,收迴手,將係在腰上的荷包放到楚含棠還攤開著的手掌。


    “我不要肉包,隻要菜包。”


    楚含棠說知道了就走到包子鋪買包子,忘記問謝似淮腰多少個包子了,又迴頭問道:“謝公子,你要吃多少個?”


    謝似淮對吃的提不起什麽興趣,“一個就行了。”


    她嘴角抽了抽,自己吃兩個都隻是勉強有點兒飽意,他吃一個?


    也罷,跟她有什麽關係,總不能按著他的脖子,硬塞包子進去吧,楚含棠跟包子鋪的鋪主說:“你好,要兩個肉包,一個菜包。”


    買完包子,她迴到謝似淮身邊。


    還冒熱氣的菜包被塞進他的手裏,楚含棠一邊咬著肉包,一邊看著謝似淮,“我們走吧。”


    城主府並不難找。


    它建在一條熱鬧的街附近,裝修輝煌,紅牆黛瓦,被金輝沐浴著,門前時而也有不人經過,隻不過門口的守衛居然有二十個。


    這個數量未免有些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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