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口中的鬼。


    正是楚含棠要找的人……男配。


    他不是鬼而是人,隻是因為某些原因在夜間會出來遊蕩而已。


    楚含棠看了一眼門外。


    她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我的是急事,必須得出去一趟。”


    小二也不好幹涉客人的事,側開身讓路給她出去,還貼心地說她要是迴來了敲門就行,今晚剛好輪到他宿在一樓看門。


    楚含棠表達感激後趕緊離開了。


    而此時此刻,謝似淮的房間窗戶大開,他倚在窗邊,眺望著下麵,從這個角度能看到街上的幾條分道。


    天上的月亮被烏雲蓋住了。


    街上還剩下零星幾盞燈火亮著。


    楚含棠的身影斜斜地灑在長街上,風吹過路邊的燈籠與帆布,她像是覺得有些陰森,走得越來越快。


    萬籟俱寂,夜間清冷。


    風吹起謝似淮衣袖擦過窗台,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眼含著笑。


    一個閃身,人便不在房間了,從窗前一躍而下,落到了別處。


    正在街上走著的楚含棠感覺背後一涼,忍不住迴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仿佛涼意是錯覺。


    楚含棠深唿一口氣朝前走。


    她根據記憶走到白天經過的店鋪,隨後抬手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店鋪的主人被吵醒了就過來打開門,男人說話的語氣有些被打擾到休息的怒火。


    “誰啊?”


    楚含棠說明來意並掏出銀子。


    男人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迎她進去挑選首飾,熱情招唿,“公子深夜前來是為心悅的姑娘買首飾?”


    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楚含棠找到池堯瑤白天看多幾眼的簪子就直接付了銀錢,往外走,“大晚上的,打擾了。”


    男人笑,“哪裏,公子慢走。”又補上一句,“以後再來啊。”


    她隨口應道:“好。”


    豐城自從出了鬧鬼一事後,這裏的百姓在三更天後一般無事不出門的,所以街上空蕩蕩。


    隻有楚含棠在走著。


    夏天的夜晚跟白天不太一樣。


    晚上涼風習習,街道兩側的店鋪掛著的燈籠晃動不止,她越走越快,心中在呐喊男配為什麽還不出現。


    同時又不想看見他,怕被嚇到。


    又走了一會兒,楚含棠忽然站住了,抬頭看著街頭。


    她的心髒跳動得非常快。


    仿佛要跳出來一樣。


    前麵站著一個人,披頭散發,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眼鏡空洞無神,赤著雙腳,行動僵硬速度卻不慢,身形瘦削似紙片糊成的。


    這人一定是原著裏的第二位喜歡池堯瑤的男配了。


    直覺告訴楚含棠,說實話,她看見他,猶如看見夥伴一樣。


    是以後會死在一起的夥伴。


    換做是別人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轉身就跑,但楚含棠一動不動地等著他來到自己麵前,不等他抬手打暈自己,她主動暈倒在地。


    被打暈肯定會疼的,楚含棠果斷地選擇自個兒來。


    不過摔倒在地也疼,她強行忍住想揉揉的欲望,安安靜靜躺著。


    興許是她的行動出乎男子的意料,他空洞無神的眼睛難得有一秒的怔然,隨後又馬上恢複了,彎下腰把她扛到肩上帶走了。


    男子現在好像沒有自己的思想。


    他隻記得幾個簡單的指令,那就是出來找人,在人暈後再將人扛走,達到目的就要離開了。


    可被人扛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楚含棠的小腹被壓在男子硬邦邦的肩膀上,差點把她前不久吃的晚飯都給壓出來。


    幸好男子行走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她受這種苦的折磨能少點兒。


    楚含棠忍了大概有半刻鍾,偷偷地睜開眼發現神誌不清的男子扛著她走進了一個荒廢偏僻的院子。


    院子一片淩亂。


    房梁上還有數不清的蜘蛛網,掛上麵的燈籠外麵那層紙不是泛黃就是破洞的,周圍很暗,跟鬼屋似的。


    夜愈發地寂靜。


    楚含棠緊張地咽了咽,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男子忽然站在一家房間前不動。


    緊閉的房間冷不丁地朝裏麵敞開,莫名冒出一股陰森,一張醜陋的麵孔乍然地露了出來。


    一名女子雙手扶起裙擺緩緩地走出來,走得很優雅。


    如果不看她的臉,隻看女子的身材和打扮或許能腦補出一張驚世絕倫的容貌。


    隨著女子一步一步地走近,濃鬱的香味漸漸地散開。


    空氣裏也是這種香味了。


    楚含棠的鼻子冷不丁有點兒癢,拚死拚活地忍住想打噴嚏。


    男子保持著扛她在肩上的姿勢不變,女子終於走到他們麵前了,纖細的指尖抬起楚含棠的下巴,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這張臉……”


    女子終於笑了起來,笑聲悅耳動聽,宛若翠鳥啼叫。


    隻是因為她臉上皮膚皺巴巴的,一笑便更皺成一團了,在黑夜裏顯得醜陋又扭曲。


    男子卻對皺紋視而不見。


    他隻是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她指腹緩慢地摩挲過楚含棠細膩的肌膚,沿著五官挪動描繪著,“你總算找到一張我喜歡的臉了。”


    “這次你做得很好。”


    楚含棠被摸得毛骨悚然。


    什麽臉?這是要上演《畫皮》電影的劇情了麽?


    可她真的記得清清楚楚,這隻是一本純古代小說而已,裏麵沒有任何玄幻因素,也是絕對不可能出現要奪人臉皮的狐狸精。


    倘若不是這種情況,那這名女子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原著隻寫對方喜歡好看的皮囊,一直以來都在尋找著合心意的臉,想法設法地得到,直到主角團離開豐城也沒畫筆墨解釋這個。


    作者大概是想留白一點兒。


    然後讓讀者有自行想象的空間。


    但楚含棠看小說隻為放鬆,不想動腦子的那種。


    所以看完整本書她也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也沒有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腦袋瓜又開始疼了。


    按照劇情走,池堯瑤和白淵會在第二天才發現她不見的。


    那麽接下來她要怎麽樣才能避免自己在今晚就死了呢,原著都是以池堯瑤視角寫的,裏麵沒有描寫過這一段分支小劇情。


    慢著,楚含棠腦海裏閃過個想法。


    因為她不見了,池堯瑤和白淵才會到處找她的。


    也是在找她的過程中,遇到中了一種特殊的毒、沒了自己意識的男子,池堯瑤精通醫術,把他治好了。


    然後再由他帶他們去尋楚含棠。


    換而言之她可能已經走完這個重要劇情點了。


    因為她,他們二人才會相遇,楚含棠心想,自己或許可以巧妙地轉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對,沒錯。


    要是她把男子帶走,讓池堯瑤把他治好,讓他們產生相差不大的交集就好了。


    一開始在大街上遇到男子的時候,自己怎麽沒想到呢。


    楚含棠懊惱不已。


    如果當時想通的話應該行動起來更容易一點兒。


    下一秒,她又不懊惱了,因為就算在大街上一下子想到這個辦法,自己也沒辦法把男子順利地帶走。


    楚含棠被男子帶走的時候好巧不巧地被打更人看見了。


    他的女兒前些日子也是像她這樣失蹤的,於是打更人偷偷地跟上來想看看這件事跟男子有沒有關係。


    甚至他還懷著僥幸心理,期待自己的女兒還在人世。


    隻要跟著他們走也許就能救出來,也想等確認位置再報官告訴別人來這裏救人。


    可惜這名女子尤其敏銳。


    她舉起一支笛子放到唇邊輕輕地一吹,男子快速地把楚含棠放下。


    男子一眨眼便到了正要悄悄地離開的打更人麵前了。


    打更人驚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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