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葉片間的縫隙投下光點,就像是閃閃發光的雪花,輕盈地落在她的肌膚上。


    蘇柔坐在公園長椅上,無力地依靠著靠背,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蘇柔秀氣的眉毛皺了皺,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雙眼,卻被陽光一晃,眼前瞬間一黑,她便又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先將眼睛睜開一道小縫,等適應了眼前的光線,才緩緩睜開雙眼,卻被眼前光亮的場景刺激的淚眼汪汪。


    “我迴來了?”她哆嗦著唇,想要摸摸自己的臉,卻突然發現手中多了一本書,書麵通紅如血。


    蘇柔剛想翻開那本書,卻隻見那本書爆射出一道白光,漸漸從她手中飛出升到高處,她仰起頭,吃驚地望著那本書,然而正在這時,她的眉心一暖,就像是有誰在上麵印下了一吻,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


    “宋唐……”那個名字縈繞在舌尖,而那個人是她一輩子都邁不過的坎,渡不過的劫。


    那本書越飄越高,最終一閃,消失在了天際。


    就好像那些世界裏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隨著那本書的消失而埋藏在記憶深處。


    蘇柔舉起自己的手,五指伸展開,呆呆地望著。


    突然,一雙臂膀從身後環上了她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處,“咦?你在看什麽呢?居然這麽入神……”


    蘇柔陡然僵住了,臉上的神色全然難以置信,卻不敢迴頭去看,生怕等待自己的不過是一場幻夢。


    而身後的人似乎覺察到了她的擔心,摟住她的手越發緊了,“蘇柔……不願迴頭看看我嗎?”他聲音柔軟,低聲誘哄著她。


    她伸出手蓋在他的手掌上,“我不敢……”


    宋唐心中一痛,輕輕吻著她的耳垂,“別怕,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蘇柔搖了搖頭,垂下了頭,宋唐從她的耳垂吻到她的臉頰,鼻息熏得她臉蛋紅紅的,越發美豔迷人了。


    “我原本以為自己是可以為你犧牲一切的,可是事到臨頭我還是後悔了。”宋唐輕聲訴說著,“所以,我還是迴來了,怎麽能把你留給那些變態呢,我的蘇柔……我即便不在了也在一直守護著你啊,隻是那個時候看不見而已。”


    曾經在她遭遇危險時抱住她的是他,那個送她玫瑰的小男孩是他,那頭大雕是他,那頭鯊魚也是他……他一直在補破壞規則的前提下保護她,安慰她,一直陪伴著她。


    蘇柔猛地抬起了頭,拽著他的胳膊轉頭道:“你說什麽?”


    宋唐迷人一笑,眼睛在發光,“你終於肯理我啦?”


    “宋唐!”蘇柔加重了語氣。


    宋唐卻笑眯眯道:“隻要你離我再近一些,我就告訴你。”


    蘇柔不疑有他,可是當她剛探出頭,宋唐卻猛地吻上了她的唇,就像是休眠已久的火山突然爆發,熱浪迎麵襲來,直接將她融化成一汪水,融進他的岩漿裏,他的身體裏,隨著他翻滾,隨著他奔向遠方。


    “等等……”蘇柔好不容易抓住一絲理智,推開他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出現?”


    宋唐不知道什麽時候翻過了座椅,直接將蘇柔壓在長椅上,他一腿跪在長椅上,一腿支著地麵,望著她執著的視線,舔了舔發紅的唇,眉心那點朱砂痣豔的幾乎要流下來了,“你現在還在追問這個,是不是我還不夠努力呀。”他壞笑著咬了她鼻子一下,“看來,我還要多多身體力行才行啊……”


    “你……唔……宋……唐……”她的聲音化成了一汪春水,好不容易抓住的理智又被攪動的粉碎。


    宋唐身上清爽的氣息包裹住了她,就像她在夢中無數次感受的那樣。


    等她的神誌重新恢複,發現自己正窩在宋唐的懷裏,蘇柔懶洋洋地抬頭看了一眼,宋唐襯衫的上兩個扣子被解開,露出性感的鎖骨,而更為性感的是他的表情,他眼眸裏的深情就像是午後的陽光,那一刻她全身上下都暖暖的。


    “所以,你終於打算跟我說了?”蘇柔的聲音軟綿綿的,帶著一種誘人的慵懶。


    宋唐笑著蹭了她鼻子一下,“你想說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蘇柔調整了一下位置,將自己的腦袋安放在他的大腿上,眼睛一眨一眨地,“我想知道所有。”


    “好貪心的丫頭。”他臉上的溫柔簡直快要溢了出來,“那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呢……嗯,大概你經曆的這些世界我都知道,而且就是由我來引導的,我想讓你重新複活,我的蘇柔不應該消亡在黑暗裏,你應該在陽光下開心地笑著。”


    蘇柔將臉埋進他的小腹處,輕聲道:“可是你為什麽不想想,如果沒有你……我怎麽可能會開心。”


    宋唐凝視著她,目不轉睛。


    “而且,要我跟那些人……你難道不吃醋嗎?”蘇柔突然爬了起來,坐在他的腿上,按著他的肩膀故作生氣道:“真心喜歡我的話,應該生氣的吧!”


    宋唐無奈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啊,我也生氣啊,我也嫉妒啊。”


    “可你……”


    “所以我來到了你的身邊。”


    蘇柔皺眉看著他,對他的話滿是不解,可還沒有等他繼續追問,長椅前就經過了一個男人,那男人像是機器人一樣,步速一致,還在大太陽下穿的西裝筆挺,簡直就是蘇柔認識的那個男人——孔笙子


    孔笙子帶著白色手套擎著電話,電話離他耳朵還有一段距離,隻聽他冷漠道:“車壞了,我現在步行去,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蘇柔呆呆地望著這位說熟悉不能說熟悉,說不熟悉也不能說不熟悉的男人,他敏感地覺察到了蘇柔的視線,冰冷的視線投了過來,凍得蘇柔打了一個哆嗦,宋唐立刻將她摟緊。


    然而,孔笙子看著她的目光與陌生人無異,視線一轉,便頭也不迴地走開了。


    蘇柔想到了腦洞裏不同男人們的奇怪舉動,“他……是不記得我了嗎?”


    “不,他還記得。”


    “那……”


    宋唐眼中掠過一絲同情,看著遠去那人的背影,輕聲道:“這便是代價,他失去了戀心。”


    “哎?”蘇柔明顯露出了不信的神色,“你以為我們這是在寫什麽係統文、快穿文嗎?還戀心……你怎麽不說他用自己的愛情做了交換?”


    他的眼中閃過了莫名的神色,突然笑道:“你說的對,也許隻是因為過的太久,他忘記了你。”


    蘇柔這才仿佛得到了安慰,輕輕舒了一口氣,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肢,喃喃道:“你還在我身邊真好。”


    沒有什麽是憑空產生的,等量交換的原則適用於所有。蘇柔並不知道宋唐為了她的複活都做了些什麽,他曾經是最為天才的畫家,有人說過他的死亡是因為上帝喜愛他的才華,才讓他過早離開人世的,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可是他卻放棄了那個機會,他的靈魂流浪在人世間為的不過是陪伴蘇柔走過這一世,完成兩個人的約定。


    然而,命運卻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它以同樣的方式殺了他和他最愛的人,那麽他即便逆轉命運,背負其帶來的惡果,也要讓她重新活下來,也許他本是上天的寵兒,死去之後也比其他人的權力大一些,所以他精心為蘇柔打造了一個遊樂園,隻要她順著那些人愛慕她的記憶走下去,他就可以順利迴收他們對她的戀心,與魔鬼梅菲斯特交換一個可以重新複活的機會,他雖然嫉妒他們可以得到她的溫柔,可是在宋唐看來自己的嫉妒心跟她的安危比起來不值一提。


    後來他找到了一種更加快捷的方式——獻祭自己的靈魂。在程澈的世界裏,他都準備這樣做了,卻被誤闖的蘇柔打斷了,而程澈卻用自己的記憶跟魔鬼做了交易,讓蘇柔得以重生,其實,程澈也不過是被魔鬼騙了而已,貪婪的魔鬼用同樣的報酬跟多個人進行交易。


    好在,魔鬼最後完成了承諾,他將時間迴溯,本來撥動時間的代價太大,他本想犧牲掉自己,可事到臨頭,他突然反悔了,憑什麽啊,憑什麽他們兩個互相愛慕卻偏偏不能在一起,既然愛情是自私的,那他連魔鬼也可以欺騙。宋唐用盡所有權力將自己插入進原本沒有他的時間線裏去,遭受欺騙的魔鬼這才反應過來,卻拿受上帝寵愛的宋唐麽沒有辦法,一怒之下便收迴了那些男人所重視的記憶。


    可是,隻要能跟她在一起,他什麽也顧不得了,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他有她就足夠了。


    宋唐撫摸著她的眉眼,感受著手底下真實的觸感,柔聲道:“蘇柔,我愛你……”


    突然受到告白的蘇柔懵了一下,隨即眉眼柔和下來,“我……我也是……”


    可是,蘇柔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接下來的話,便忍不住抬頭望他,誰知他竟癡癡地望著她,“果然,我這輩子是不會放過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


    蘇柔瞪大了眼睛,卻被宋唐一把抱起,猛地就往前跑去。


    “哎?你在做什麽啊?”


    眉心一點朱砂痣,眼中深情如海,他嘴角一抿,驀然充斥著濃濃的色氣,“當然是要好好……”他笑了起來,“疼愛你了。”


    晴空萬裏,豔陽高掛,此情卻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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