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衣楠第一次打酒後代駕公司的電話,本以為要等好一會兒的,可沒想到幾乎就是在七分鍾後,她就接到了那位司機師傅的電話,並且在得知了周衣楠這邊的大致情況後表示用不著她上來接人,把停車庫內的汽車位置和車牌號告訴他,他自己就可以找過來。


    又是大約十分鍾後,那位身材看起來稍稍有些胖卻是顯得很精神的代駕師傅就到了。


    “小姑娘,你的男朋友醉得不輕啊,怎麽好像一點知覺都沒有了?要不要緊啊?”


    那位年紀大約四十多的司機師傅在坐進駕駛座的時候看了一眼如今已經在後排座位上躺屍的瞿文亮,顯得極為誇張的說道。那讓從另一扇門坐進副駕駛座的周衣楠覺得很是尷尬,連忙糾正道:


    “師傅,錯了錯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我一同事。”


    “哦,那你朋友看起來都醉得不行了,喝了多少酒啊?是往家裏送還是往醫院送啊?”那位代駕師傅似乎是也見多了,立馬就改口問道。


    “喝了兩瓶紅酒,要緊麽……”


    “兩瓶啊,那不要緊不要緊,出不了人命的,往家送就行。”


    “可是……他還清醒著的時候我沒能來得及問他家住在哪兒……”


    事實上,如果不是憂心瞿文亮第二天醒過來見不到人追著她問前一天究竟怎麽了,她又是真心臉皮沒厚到可以和人狂吼一聲“王八蛋你昨天強吻我!”,那她是真的可能就把這人就扔在停車庫的車裏,省時省力方便快捷。


    但現在她想把剛剛發生的那件事一個人給吞了,並且接下去就立馬離這個人遠一點,再遠一點,於是隻能把這個問題拋給了經驗一定豐富的代駕師傅。


    果不其然,那位看起來還挺有趣的代駕師傅想了想,就說:“那我看看能不能叫醒他去。”


    說完這句,代駕師傅就從駕駛座那兒下來,並拉開了後座的門,粗聲粗氣的想要叫醒瞿文亮。但是這個明顯是被人砸暈了而不是醉暈了的人怎麽都叫不醒。於是代駕師傅在和周衣楠商量之後一致決定把這人送到去附近的快捷酒店,車也停在那兒算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似乎是在之前忙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林航終於打來了電話。看到這個來電顯示的周衣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就好像原本一直在不知道擔心著些什麽,看到這通來電就一下子有了底氣,這就接起電話:


    “喂?衣楠?你和你同事那邊現在怎麽樣了?地方遠不遠?要不要我來接你?”


    周衣楠猛吸了一口氣,自覺心中有千字表,萬字言,就想氣吞山河那般的朝對方吼出來,比如,你怎麽才來!!你來晚了!!比如,都三個小時了!!你到底做什麽去了!!再比如,關鍵時刻靠不住!!我要你有什麽用!可那些最後卻隻是化為了一句淚眼朦朧的:“要!6家嘴星展銀行!!!”


    說來也巧,當時林航就在離周衣楠所在的地方不遠的一座樓裏,和他的同事就幾位vip客戶的改裝要求溝通完全。因此,那位代駕師傅所開的車就才隻是從停車庫裏開出來並往林航所說的那個方向開了沒多久,就遇到了林航所開的那輛車。周衣楠迅速逃也似的從瞿文亮的車上下來,並坐到了林航的車上,讓林航跟在那輛車的後麵。


    “你喝了很多酒?身上酒味很重。”


    周衣楠幾乎才隻是剛上車,林航就在嗅了嗅之後這麽說道。他隻是無心的說出了這句話,周衣楠卻是聽者有意,腦袋裏不受控製的閃過剛剛被瞿文亮壓著,在汽車的後座上吻了一下的畫麵,頓時覺得要發的火全都沒了……並且心裏還虛得很。


    但是該交代的事兒她還是得交代。如果連她自己都做不到,她又怎樣去要求林航做到呢。於是就在林航開著車,跟在瞿文亮那輛車後麵的時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大體的說了一下。


    當然,車庫裏的那段要省略。


    說完,周衣楠就可委屈的,控訴一般的看向林航,眼裏寫滿了:你!怎!麽!才!來!!!


    很顯然,周衣楠的這一招讓她把主動權牢牢的抓在了手裏。就是在等待一個紅燈的時候,林航不禁笑出聲來,並用手攬住了周衣楠,態度顯得極為親昵的吻了吻她的嘴唇,而後就又把注意力放迴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是我不好,如果這種情況以後還會不幸發生第二次,我會一早就過來,坐在你之前的那個位置,陪那個人喝一杯,讓他把想對你說的話全都告訴我就可以了。”


    或許是因為林航所描述的那個畫麵太過生動形象,周衣楠一聽就直接想象了那個畫麵,然後心裏什麽憋悶慌張都沒有了,今天以來第一次的那麽發自內心的笑出聲來。而那位代駕師傅所說的,最近的快捷酒店就已經到了。


    去到快捷酒店內的停車場停好了車,林航這就下了車,把鑰匙丟給周衣楠來鎖車,自己則跑了過去,從代駕師傅那裏極為輕鬆的結果了被周衣楠砸得不省人事的瞿文亮。覺得這麽扶著這個人好好的走進店門似乎有點不太現實,林航就幹脆把這個和他身高不差多少的人扛在了肩膀上。


    這時候周衣楠鎖好車也跑了過來,這就和代駕師傅結算起了費用,期間林航有在扛著瞿文亮的時候直接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錢包,卻是被周衣楠搶了先。


    “你別出啦!下次我會提醒這個人把錢還給我的。”


    這句話聽在代駕師傅的耳朵裏也直接被逗笑了,並且調侃的說道:“小姑娘,這個總算是你的男朋友了吧?”


    周衣楠不好意思的“嗯”了一下,然後把找錢給了周衣楠的代駕師傅就又繼續打著眼色的說道:“眼光不錯,明顯現在還站著的這個小夥子好。”


    代駕師傅還沒來得及和周衣楠再說些什麽,他的下一筆代駕生意就到了,為了和同行搶下這筆生意,代駕師傅連忙跑著走了。


    這下,周圍就安安靜靜的隻有周衣楠,林航,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瞿文亮了。在這一刻,周衣楠真是慶幸在林航到底還是來了。不然的話,現在就她一個人,她非得把瞿文亮放在地上拖著走不可。


    當扛著瞿文亮,看起來還十分輕鬆的走在周衣楠身邊的林航問起這個問題,有關如果他不來,周衣楠現在該怎麽辦的時候,周衣楠直接如實迴答,放在地上拖。那讓林航大笑起來,差點沒讓瞿文亮從他的肩膀上滑下去。林航連忙又穩了穩,然後才在走進快捷酒店的大廳時說道:


    “聽起來,如果我這會兒不來,也挺不錯的。”說完,林航就對前台小姐說道:“你好,我們的朋友喝醉了,麻煩給開間房。”


    “好的,請出示身份證。”


    前台小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衣楠涼涼的瞟向林航:“所以你不來的話,是要這會兒讓我用我的身份證給他開房麽?”


    等周衣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航這才反應過來,笑著搖了搖頭,往迴走去,把肩膀上扛著的瞿文亮先放到沙發上去,找出自己的身份證,然後交給酒店的前台小姐。


    因為現在身邊有了林航的關係,同樣的處境卻再不讓周衣楠感覺到有任何的尷尬和說不清的……做賊擔心被人抓的心慌。現在,她是真真的做到了把跳出來的小心髒又塞了迴去,塞得好好的,甚至在林航的身份證被還迴來的時候目光緊盯對方身份證上的照片,和林航調侃起來。


    “沒想到,你居然也有身份證!”


    周衣楠拿的身份證,近距離的觀賞屬於林航的那張,傳說中會是全國人民一輩子最醜的照片。


    林航:“我不能有身份證嗎……?”


    周衣楠:“你不是發身份證之前就已經出國了嗎?”


    林航:“其實,出國之前我已經去派出所拍了身份證照片了,不過我的身份證的確是出國之後才下來的,一直由我的爺爺奶奶保管。不過這次迴來的時候它也已經過期了,所以就又去辦了一張。”


    周衣楠:“是啊,在國內沒身份證,你坐火車坐飛機都麻煩。護照在外麵好用,國內就基本沒什麽用了。”


    兩人在快捷酒店那顯得有些狹窄的走廊裏心情不錯的調侃著,而周衣楠用林航的身份證給瞿文亮開的那間房則就在走廊盡頭以前。周衣楠負責開門,而林航則在進門之後就把這個被他扛了一路的男青年放到了房間內的那張顯得不怎麽大的“大床”上。


    在向周衣楠詢問離開之前還需要做些什麽之前,林航很認真的把這個被周衣楠砸得不省人事的男青年打量了一番,而後發言:


    “其實他長得一般,比不上我。身體看起來架子還不錯,其實肌肉也不行。”


    林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衣楠用自己的手機給瞿文亮發出一條短信:【很抱歉,晚上的時候你一直喝酒我就沒找到機會說。其實我最近這幾天剛剛和我喜歡的人修成正果了。我不希望發生有任何讓他誤會的事。你在工作上幫到我的那些,不勝感激。但真的很希望你能夠在公司和同事們澄清一下】


    才要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移動電源給瞿文亮的手機充上,以免明天他還沒看到自己的短信呢手機就已經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就因為林航的那句話而愣住,然後抑製不住的發笑起來。


    “那是,他哪有你好!”


    周衣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采飛揚,並且語氣極為肯定,那讓被她當著苦力,扛著這麽個敵人走了一圈的林航走了過來,眼神溫和中帶著笑的問道:“還要做些什麽嗎?”


    “沒什麽了。”把自己的移動電源留下來的周衣楠看了一圈周圍,也不管躺在床上的那個人這一覺會不會睡得安慰,醒來後口渴怎麽辦的說道:“那我們走吧!”


    可林航卻是抓住了周衣楠的手,並好笑的問道:“你……到底對這個人做什麽了?”


    周衣楠:“我、我對他做了什麽?你不覺得你問反了嗎……”


    林航:“沒反,我剛剛把他放下去的時候摸到他頭上有個包,撞得不是很厲害,不過還發燙著,像是新撞的。”


    周衣楠:“那……那是他喝醉了站不穩自己撞的!”


    林航:“哦……自己撞的。”


    林航的那個“哦”字意味極為深長,弄得周衣楠極為心虛,在林航的注視下很快就請求繳槍不殺。


    “其實……那的確是我砸的……醉漢企圖強吻我……所以我就拽著他的肩膀,往車窗玻璃上撞了一下。不過、不過我下手有分寸的。而且下完手之後我就有仔細看過,他的唿吸很平穩。車窗上也沒有血跡……”


    周衣楠越說越心虛,說到後來,更是眼神開始亂飄……


    而後,她聽到林航問道:“所以,他吻到了嗎?”


    周衣楠:“咳咳,就……就擦到了一下……”


    說完這句,周衣楠感到林航那有力的臂膀摟住了自己,並又繼續問道:“吻到哪裏?”


    見周衣楠並不迴答,林航又繼續動作緩慢的把她壓在牆上的問道:“吻到哪裏?”


    “嘴……嘴唇……”


    就是在周衣楠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林航欺身上來,一個溫柔卻又參雜著些許不容拒絕的吻就這樣印了上去。他們就在這間屋子裏接了個吻,而就在不遠處的那張床上,還躺著一個先前被周衣楠砸暈的,現在就在那兒昏睡得不省人事的瞿文亮。


    男哥,航弟,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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