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之前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周伊南雖然是知道了當年的問題學生,管超和鄭麒倆人一個開了公司,一個開了菜館。可當她到了鄭麒開的餐廳之後,她是真的有大吃一驚。


    要說這開餐館的人啊,可不和藝人似的麽。


    做藝人的,有些還不如在酒吧駐唱的,每個月拿著死工資,出場做節目做通告甚至是拍戲都會被經紀公司抽掉大部分的錢。至於掙錢的,那可就說不出個封頂的數來了。


    這開餐館的吧,有的人就在便宜的路段,菜場旁邊開著一間小館子,一天忙到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都不一定能掙很多。可有的人開的菜館人均得在五百以上每天還都是有那麽多人來。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就得是雲泥之別麽。


    這鄭麒小時候是個壞學生,長大了依舊沒個正經樣。可別看他笑得一臉痞樣,要真讓那時候同學聚會互相攀比的人知道他居然已經有了這麽樣一家餐廳,可得讓太多人跌破眼鏡了。


    那時候大家都說顧瑞風在花旗銀行高端洋氣,可周伊南卻覺得在她看來,鄭麒這樣竟是一點也不比顧瑞風差。


    “怎麽樣,我這兒的東西味道還都是很不錯的吧?”


    鄭麒特意讓一位吧台那裏的調酒師過來,問了問周伊南和謝萌萌倆人的口味,為她倆各調了一杯合倆姑娘口味的雞尾酒來。謝萌萌一嚐,果然喜歡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而那位調酒師還特意告訴謝萌萌,按照她的口味,她以後可以找那些加了菠蘿汁的雞尾酒,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會喜歡那些的。


    當菜都上來之後,鄭麒看著大家都嚐了一口,這可不就得瑟起來了。管超,周伊南甚至是謝萌萌見狀都連聲的誇讚起來。


    這裏麵固然有些許恭維和吃人嘴短的因素在裏麵,可鄭麒家的食物口味是真的很棒讓人隻是把一口食物放進嘴裏嚼兩下就可滿足可滿足了。


    看到自己的老同學和新朋友們都吃得那麽開心,鄭麒也就和大家夥兒說起了和這間餐館有關的事兒:


    “前陣子還有倆坑貨建議我去香港開一間分店。這不是想把我往死裏坑麽。老實說,我這裏的定價已經不低了,就算到香港去,我也漲不了多少價錢。可是香港那裏的人工和房租可都貴得太嚇人了。味千拉麵裏的洗碗工都得有八千多的月薪。而且啊,在香港的地界上西餐可不是什麽稀罕貨。就算要開,也是那種規模隻有我這家店五分之一的精致型西餐廳比較好。但是那樣我還真不高興費心思去弄了。不瞞你們說,我是真有開分店的打算,不過就打算去杭州。”


    聽到這句話,管超是一臉寫在臉上的“好主意”,周伊南和謝萌萌則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杭州……?難道不是先搶占北上廣?


    鄭麒先是和管超碰了碰杯,而後又調笑著和周伊南她們說道:“你們可別小看杭州了,杭州西湖周圍一圈的消費普遍不比上海這兒低,甚至可能還比上海要高。而且那裏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都小資到骨頭裏去了。”


    這一頓飯吃下來,周伊南聽了很多鄭麒說笑似的說出來的生意經,那可比許多企業領導給上的課更讓人感覺受到啟發。


    顯然,初中那會兒還和自己打來打去的熊孩子如今已經成長了太多太多,那不經讓周伊南心生感慨。很多時候啊,你覺著周圍的人也許都和你一樣,甚至比你混得更早,完全找不到一條明路。可事實上,就是有那麽多人,沒有走大部分的人都走的那條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過得瀟灑。


    “對了,萌萌妹子和你是怎麽認識的?大學同學?還是同事?”


    聽到鄭麒問起,周伊南也就並不隱瞞的開口道:“都不是,其實我倆認識的時間並沒有太長,都是緣分吧,現在我和萌萌一起合租著住。萌萌大學的時候是學服裝設計的,可是後來就荒廢了。前兩天給我看到了她自己設計自己做的衣服,我覺得她荒廢了挺可惜的,這兩天勸她撿起來呢。這不是,今天就上人民廣場那兒陪她找靈感了。”


    說著,周伊南從手機裏調出了周五晚上試衣服的時候拍的照片,獻寶似的拿給管超還有鄭麒看。


    管超和鄭麒雖然都沒長哪根筋,不知道女人為什麽能為一件衣服的顏色糾結到買下多件同款不同色的衣服,可倆人的品味總是有的,覺著周伊南穿著那套看起來清爽又精神,好像還年輕了許多,就都練聲誇讚,倒是把謝萌萌給弄成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得完全不敢說話了。


    “萌萌妹子,你設計男裝不?”


    “不太擅長。因、因為我的男性朋友很少……所以沒什麽靈感,也怎麽花心思動腦筋,對不同年紀亞洲男性的身材也不是那麽的清楚了解。”


    鄭麒雖然認識的銀行行長有,認識的證券公司經理有,認識的煤老板也有,但是鄭麒是真對娛樂圈沒啥愛,連帶著也就從沒認識過時尚界的人。因此,在他聽到這麽一個對於他來說還很是新鮮的職業時,他會很有興致的向謝萌萌發問,大有一種“既然你是服裝設計師,你就給我設計一套衣服啊”的俗氣想法。


    可沒曾想,鄭麒這次遇上了一個性子直得不行又特容易認真的謝萌萌。一句話就讓謝萌萌這麽認真嚴肅的迴答了。鄭麒一聽,立馬性子上來的大聲說道:


    “看哥啊!”


    鄭麒此言一出,周伊南立馬表情猛然一變,眼睛瞪大了,嘴巴長得和個小雞仔似的,就這麽用力的一轉頭看向鄭麒。但是……她顯然太過太過低估鄭麒了。


    隻聽鄭麒在說完剛剛那句話之後又立馬補上一句:“哥讓你看啊!”


    就這麽著,鄭麒立馬把自己身上穿著的那件西裝給脫了,並且把西裝外套給脫了還嫌不夠,這就又解起自己的襯衣扣子,邊解邊說:“萌萌妹子不是對亞洲男性的身材不太明白麽,哥讓你瞧瞧!”


    說著,鄭麒還很是用力的推了旁邊的管超一把,並說道:“你也脫啊!前兩天不還說你平時也很注重鍛煉身體的麽?男人在關鍵時刻要是不敢脫,那一定是因為長小肚子了身上隻有肥肉沒有肌肉!”


    眼見著管超那貨居然這麽不經挑,鄭麒才說了這麽幾句他就也開始脫衣服,周伊南又猛地轉頭看向玻璃房包間外衣著正式的男男女女們,當即就給出了最快的反應,猛地一下把包間裏的窗簾全都拉上!


    大庭廣眾之下,男人要脫衣服女人硬是要拽著男人的衣服幫人穿迴去,那可得比光男人在女人脫衣服還要不好。於是周伊南反應那個迅速啊,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但是……原本還正正經經的就餐氛圍這就全給毀了!!毀透了!!


    “萌萌妹子,你看看我這身材,這還是沒塗了油的!好多人都說中國男人二十五歲之後身材敗得比女人還快,但我要讓你看見希望啊!不過吧,你那衣服的尺寸如果都按照我們哥倆的來算,那你的衣服可就不大眾啦!”


    也不曉得鄭麒和管超這是真沒把周伊南當女人,連帶著打扮並不十分溫婉可人的謝萌萌也被他們等同於周伊南了,又或者說這倆人完全就是天性使然,天生命裏有個“二”。這種行為要換成別的男青年來做,就算是長得不錯的男人,也真難免有要騷擾對方的嫌疑在。


    但是……周伊南怎麽看管超和鄭麒這倆人現在都隻和開屏了的公孔雀似的,尤其……是在鄭麒轉過身去給她和謝萌萌展示自己的背部時……


    那天吃完飯迴去的時候,周伊南對著謝萌萌別提有多不好意思了。雖然那頓飯一直吃到最後,氣氛都十分活躍,周伊南和那倆初中時的真·戰友們之間的關係也仿佛在一夕之間迴到了初中那會兒,可倆人當眾脫衣的行為還是過於孟浪了……


    “萌萌,你別在意,那倆小子不是猥瑣也沒想猥褻誰,就是……就是腦袋裏缺根筋。從小就有點二,那麽多年也沒把病給治好了……”


    “沒在意呢,他倆都挺……有意思的。不過這頓飯總歸太貴了點,伊南你看看我們怎麽還人家?”


    比起這倆人吃飯吃到一半就當眾脫衣的狂野動作,謝萌萌倒是覺得這頓飯怎麽還是個嚴重的問題。


    是啊,還是鐵定得還的。朋友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平等,不管你是不是比我有錢,我又是不是比你落魄。不然的話,總是讓這個請客,自己吃白食,時間一長了那份情誼鐵定得變味。可是,怎麽還呢?要是按照菜譜上的原價來還周伊南她們鐵定吃虧,誰知道鄭麒那兒的成本線是多少呢。但要是請頓太差的,又實在是不好意思。


    “要不……哪天把他們……請家裏來,咱自己做一頓飯,都用好料招待人家?”


    這個想法周伊南再之前一點時間就有想到。但她雖然初中那會兒就沒把那倆人當男人看他們也沒把周伊南當能追成女朋友的女人瞧,可好歹那也是倆如假包換的男人。就這麽把人請到自己家裏來吃飯,周伊南還真吃不準自己的同居人會不會介意。於是這會兒提起來都可小心了。


    不過啊,謝萌萌腦袋裏的男女大防似乎是比周伊南還小,又或者是自覺得大方坦蕩,也就不怕男人怎麽都能想到那個方麵去。總之啊,謝萌萌一聽周伊南的提議竟是覺得非常好,這就和周伊南商量起她們都能做些啥好吃的招待人家了。


    謝萌萌:“上次我們說的,自己用烤箱來做烤魚,這幾天開發開發?”


    周伊南:“還有之前網上看到的桑格裏拉!看起來可高級了,其實還不是紅酒加芬達再放點水果?大不了咱紅酒放多一點!”


    謝萌萌:“對對對,之前我們不是從港麗學來一個土豆家紅薯放色拉醬拌芥末的色拉嗎?要是你那倆同學過來,我們做升級版的,裏麵再加點貨真價實的蟹鉗肉!喜馬拉雅底下的超市就有賣!一盒二十,肉可多了。”


    周伊南:“那麽高級?那我們網上再買點北極貝?”


    謝萌萌:“還有長腳蟹!買不起帝王蟹還買不起長腳蟹嗎!我前兩天還在網上看到了,58一斤!”


    周伊南:“萌萌……”


    謝萌萌:“啥?”


    周伊南:“我們的成本線……會不會太高了……”


    結束那餐超豪華的晚餐之後,周伊南和謝萌萌並沒有要管超和鄭麒送,而是怎麽來的就怎麽迴去。這一路上也討論出了很多有關“超豪華家庭晚宴”的方案和細節。


    這個安排緊湊又內容多多的周末終於是過去了。也許,周伊南應該謝謝她的這位同居人,也應該謝謝突然殺來的鄭麒和管超。如果不是他們,也許她的這周日還會滿腦袋的林航。雖然,當晚上躺下去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那個她一見麵就覺得自己戀愛了的青年。不過,好歹現在她還能多出點別的來想想。


    迴家之後,周伊南就把手機放在了梳妝台上。當她拿好要換的睡衣之後眼睛一掃,餘光竟是發現手機亮了,那是因為有人撥響了她的號碼。


    幾乎不用再用眼睛確認,周伊南就明白,打來電話的人是林航。


    因為,隻有林航,被她設置成了來電靜音。她到底還是沒能舍得把林航的號碼再關到小黑屋裏去。可是她做人的底線卻不允許自己和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有過多的交流。


    周伊南走到梳妝台旁蹲下來,就這麽看著林航的名字在自己的手機上一閃一閃的。看著,看著,一直到電話屏幕徹底暗下來都沒有接起它。


    在周六之後,林航就有陸續給周伊南打過兩三個電話,但周伊南一直都沒接。


    在這通來電之後,周伊南似乎很想抓起手機給林航發條短信,可她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而是用頭繩把頭發給盤起來,而後拿上要換上的睡衣,走去浴室。


    算了,等過陣子,他們的關係淡點,再做一對普通朋友吧。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是她想太多又自作多情了呢?


    周伊南這麽想著,而後就打開了浴室的花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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