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師尊,可不是我的,我不過是個做任務的。”那男子盯著招凝,乞求道,“仙子的實力必是出自大宗門的,應該知道這些大宗門安排的任務,我們這些小修士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紅鶯氣急,她盯著招凝,“隻有被天道選中的人才有資格知道真相,你又算什麽!”


    招凝沒想到這紅鶯這般嘴硬,她盯著紅鶯,“在你們的真相中,凡俗千萬生靈,什麽都不是嗎?”


    可紅鶯卻絲毫不應,反而哈哈大笑,“凡俗生靈算什麽,隻要能達成目的,我們可以……”


    卻不想她剛要說些真相的隻言片語,嘴角卻突然滲出鮮血,在下一課,鮮血噴湧四濺。


    招凝大驚,幾步走到紅鶯麵前,真元一探,卻發現紅鶯整個丹田都被毀了。


    紅鶯僵硬地倒在地上,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


    “紅鶯師姐!”男子驚恐叫喊了一聲。


    招凝訝異,這是什麽,真相又是什麽,為什麽紅鶯話都沒說完,就會直接死去。


    這是言咒嗎?隻要提及,就會暴斃。


    招凝眸子一凝,而後探出手虛按在紅鶯的腦袋上,靈光鋪開,她要強行搜魂,卻不想明明紅鶯咽氣沒多久,神魂就已經潰散了,隻留下一些星星點點的靈光。


    靈光殘存著碎片般的記憶,在那些無用的片段裏,招凝隻找到了一個關於昊陽上人的。


    那是紅鶯偷偷縮在門外探聽到的,紫焰宗的宗主和霍奎真人在房間裏談話,宗主提及昊陽上人,說昊陽上人手裏有一殘缺的通天靈寶,是葉天尊遺留之物,說不定可以出……


    可以出什麽?奈何就在這關鍵的幾個字中,紅鶯的靈魂碎片完全崩毀了,好似天道刻意不想讓人打聽到那真相。


    招凝無言,她垂眸,收迴掌心靈力,手掌順勢按在紅鶯臉上,闔上了紅鶯的眸子。


    “紅鶯師姐!師姐!”即使離得近,男子也不知紅鶯到底出現什麽情況,可是現在他看著招凝的動作忽然懂了,紅鶯死了,他難以相信,明明紅鶯師姐剛才還嘴硬的說著什麽,而那個龍吟鞭也沒有動作,怎麽可能會死呢?


    男子將這一切的原因歸咎為招凝暗中施展手段。


    他惡狠狠地盯著招凝,“你也會死的,紅鶯師姐的師尊是金丹真人,他必會將你碎屍萬段!”


    招凝轉眸看向他,他渾身一顫,“我說的是實話!你等著吧!”


    招凝漠然地一勾唇角,“真人,霍奎真人,他現在重傷,你猜是誰導致的。”


    男子眼眸一縮,“難道是……是你。”


    “當然不是我!”


    招凝一手已經虛按在男子的頭頂,男子的修為隨著她的動作開始消散,他的靈魂開始有崩散感。


    “不不不,我是無辜的,我隻是奉命行事,你不能殺無辜的人,你會得因果報應的!!!”


    招凝卻一言不發,根本沒有停止動作。


    就在這時天邊忽而覆蓋了一片紫霞,一股威壓從遠方衝來。


    男子在痛苦虛弱中大喜,“真人來了,真人來了。”


    可是下一刻,他卻看到,天空中陡而劈下一道銀光,竟直接穿越那紫霞,將紫霞籠罩中的真人攔腰劈斷。


    男子震驚,在死前最後一刻,見到一人落在前方。


    的確是金丹真人,但又不是他期待的真人。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這一場再也沒有希望了。


    男子僵硬倒地,徹底失去了生機。


    招凝垂著眼眸,秦恪淵走到她身邊,一看這情況,大致知道了事情。


    “沒關係,大陣開啟至少七日,還來的及。”


    招凝心中稍稍緩和了些許,她手掌握爪,龍吟鞭迴到她的手中,轉而驀然看向被黑蟒包裹的孟從意和李巍


    孟從意和李巍這時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孟從意驚駭的出聲,“你們是……是仙人。”


    招凝靠近半步,那黑蟒已經受不了的瑟瑟發抖,他害怕的是招凝手中的龍吟鞭,上麵殘留著的遠古龍魂的威壓,讓黑蟒根本承受不住,當招凝再次靠近,黑蟒迴縮尾巴,直至招凝近前,黑蟒瞬間幻化成小蛇般大小,又重新鑽進了孟從意手腕上。


    李巍盯著麵前的人,“你……你是誰?”


    招凝俯視著他,“愚蠢。”


    李巍知道,知道自己因為不信任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仙人而阻止了她的動作,知道當時自己想一了百了護住孟從意就好,但人皇之氣被奪走之後,他甚至感覺到一絲解脫。


    招凝似乎從他的眸子裏知道他的想法。


    “你一心護著孟從意,那陳珠兒呢?”


    招凝一語,讓李巍眼眸猛地一縮。


    而後招凝伸出手,一隻護身符出現在招凝手中,提著線,護身符搖搖晃晃,在李巍痛苦的眼神中掉落在他的身上。


    “這是?”孟從意驚訝地呢喃著。


    李巍抓住那護身符,痛苦的閉上眼,“是珠兒的。”


    孟從意訥訥。


    招凝盯著他,“她身上有人皇之氣,人皇之氣從來不會沾染到其他人身上,隻能被後輩繼承,那絲人皇之氣是還沒有成型的孩子的。你卻為世俗、為仇恨置她於不顧,龜縮在孟從意身邊,以仆人的身份久留,你到底是在為了躲避,還是在為了孟從意。”


    李巍睜大眼睛,孩子,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李巍,當初你離開畢府,說要為父報仇,要去滅了十大幫,我敬重你,卻不想你那堅毅和決心不過是披著一層皮,內裏是個惡心的人渣。”


    孟從意低頭盯著李巍,嘴唇有些顫抖,她不敢相信,她信任保護的仆人竟是這樣的。


    而李巍重點卻偏了,好似從中抓到了招凝身份的線索。


    “畢府……你是……難道你是……沈招凝?!”


    招凝冷冷地看他,手掌虛握,李巍痛苦尖叫了一聲,他身體中最後一絲靈力被完全清除,從今往後,他隻是一個廢人,能不能熬過這重傷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熬過,他能不能再以凡人之軀活在這南靖凡俗,也是他自己的命運。


    招凝不再理他,迴到秦恪淵身邊,淺淡的說了一聲,“師叔,我們走吧。”


    兩人直接禦劍而去,因為趕時間,由秦恪淵帶著,速度提到了極致。


    南靖城皇宮近在眼前,可是皇宮正殿核心重疊著的昊陽地宮虛影卻不見了。


    “必是迴歸了昊陽墓中。”


    “我們現在要找大墓的真正位置。”


    招凝道,“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地方我可能去過。”


    三天後,兩人出現在一座山下,這座山就是當年李氏祖墳所在地方。


    在確定山中沒有人之後,秦恪淵伸手,一道巨大的屏障包裹住了山峰,不讓山峰中的異象驚擾到了外界的凡俗人。


    緊接著,天地靈氣開始瘋狂躁動,整個山峰跟著在震動。


    在巨大的抖動中,肉眼可見的,山上的泥土和石塊開始向下滑落,土壤下全是泥沙,難怪這林中的樹木並不茂盛,甚至連生靈都很少。


    隨著泥土和石塊的一層層剝落,招凝終於看見了最裏麵的東西,那是一座被巨石堆疊成的巨大封土堆,高達百丈,表層附著著一層黑泥,這些黑泥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


    秦恪淵手上一轉,封土堆偏下的某塊區域忽然出現了一絲光點。


    光點遊動,亮起一圈門的形狀,隨著真元的控製,石門漸漸被提起,一股龐大的陰風從封土堆中湧了出來。


    狂風肆虐,卷起地麵無數砂石草木,但是他們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就這般直接鑽進了封土堆中,進入了昊陽墓。


    當他們兩人完全進入昊陽墓的一刹那,他們身後的石門又重新重重闔上,它落下的一刹那,好似整個昊陽墓都跟著顫動了一下,招凝這才發現這石門的重量竟然重達千斤。


    下一秒,招凝忽而感覺到一絲危機。


    她和秦恪淵瞬間閃身,招凝退到邊緣,剛觸碰到大墓石壁就觸碰到一層黏糊的附著物,還來不及檢查到底是什麽東西,就看見秦恪淵和那黑暗中的東西纏鬥到一起。


    這個墓穴中無比的黑暗,沒有半分的光線,隻有打鬥中的靈光微微發亮,才能勉強看出一點區域。


    銀光如月輝短暫地讓招凝看清了秦恪淵麵前的東西。


    但即使這般,招凝卻仍舊無法看清那東西究竟是什麽,那是一個似獸非獸的怪物,全身包裹在黑色的泥沼中,頭頂冒出的鮮血好似無窮盡,它每一次怒吼都有一股青綠色的疫氣噴發出來。


    衣擺不慎沾染了絲毫,就明顯感覺衣服出現的腐蝕。


    秦恪淵也察覺到了這種情況,一閃身,避到那怪物身後,身形一動,表麵的偽裝已經完全消除,恢複原本的樣貌,一席法衣鋪開。


    招凝這才有時間去觀察石壁上到底是什麽東西,那是鮮血,上麵還殘留著一股令人身心震顫的力量。


    就在這時,身邊起了一陣風,招凝避讓,另一個可怖的家夥偷襲她,它的形狀似魚非魚,整個軀體身上都膨脹的好似一個球體,表麵附著著一層厚厚的血泥。


    它瘋癲地衝向招凝,招凝施展法術避讓,身形如鞭影隻留下殘影,而後在它不斷的攻擊中,無數的靈木環繞住那瘋癲的東西,但似乎絲毫都不起作用,它身上長出無數尖刺,那尖刺上的汁液隻觸碰到靈木一刹那,靈木上的靈力瞬間就被吸收了。


    招凝一瞬間好似感知到了什麽,這種情況似曾相識。


    她頓了頓,側身又避開那東西的攻擊。


    招凝陡而看到它背上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肉。


    這一瞬間,招凝瞬間知道了這是什麽。


    “纏縛!”


    鬼哭藤種子散開,將那東西纏繞住,在此間隙,招凝看向秦恪淵,他已經占據上風了,隨著法力的衝擊,那四不像怪物身上的黑泥也退了不少,明顯能看到,那怪物額頂上似乎缺了一塊。


    “師叔,這是遠古兇獸,就是敦水魚和蜚。”


    秦恪淵一頓,轉而施展法術,黑暗中鋪開一片星空,光華散落,落在兩隻兇獸身上,一點點的黑氣正在揮散,露出它們的本貌,但是他們的眸子充血,瘋癲異常,而就在這時星空忽而輪轉,緊接著出現巨大的漩渦。


    兩團白色的魂光從兩隻遠古兇獸的頭頂鑽出來,直接被吸進了漩渦之中。


    失去了靈魂的兇獸隻剩下了軀殼,已經無法再對招凝和秦恪淵產生任何威脅了。


    秦恪淵收迴術法,將兩隻兇獸軀殼收起來。


    他瞬身到招凝身邊,一挽招凝,說了聲“走”。


    兩人疾速下墜,整個大墓安靜極了,黑暗中隻有風聲在耳邊嘶吼。


    他們不知道墜落了多久,直到他們落在一平台上,從平台向下看去,下麵依舊是看不見底的黑暗。


    但是這處的平台卻延伸出一道長長的虹橋,而虹橋的另一端,他們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昊陽地宮在對麵。


    招凝和秦恪淵對視一眼,戒備著踏上了虹橋,剛走出十來丈,就感覺到陰風更加暴躁了。


    虹橋竟然隨之搖晃,招凝調動真元,真元在表麵浮動,但是好像還是無法抵抗住那陰風中的煞氣。


    秦恪淵站定,轉過頭等待著她,招凝小步走上去,秦恪淵的身體擋住了部分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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