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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找死!”大光頭咆哮一聲,皮鞭掄起來,唿唿聲響,直奔李小胖抽去。


    眼瞅著皮鞭劈頭蓋臉,就要抽到李小胖頭上,可是光頭大叫一聲,皮鞭撒手,死命捂住眼睛,嘴裏慘叫連連。


    他就覺得雙眼針紮一般疼痛,以為肯定是瞎了。而實際上,隻不過是李小胖把裝狗熊的籠子裏麵的髒水潑到他的臉上。


    沒等別人有啥反應呢,彪爺一個健步竄到光頭身前,掄起缽盂大小的拳頭,直接搗在光頭臉上。打得光頭鼻涕鮮血橫流,叫聲更加淒慘。


    剩下幾個人一愣神的工夫,彪爺和李小胖就如同虎入狼群一般,三拳兩腳,全部放到。


    李小胖打得痛快,也忍不住痛快痛快嘴:“你們這幫人渣,居然做出活熊取膽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俺以黑瞎子屯動物保護協會總會長的名義,懲罰——”


    沒等他白話完呢,就聽身後一聲咆哮。轉頭一瞧,李小胖媽呀一聲,拉起丫丫往外就跑。彪爺也緊隨其後,衝出庫房之後,咣當一下把大鐵門關上。


    太嚇人了,那隻母熊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鐵籠子裏麵鑽出來,一雙小眼睛兇光閃爍,無論是李小胖還是彪爺,都不敢招惹憤怒的黑熊。


    “誰把熊瞎子放出來的?”李小胖倚住大鐵門,猶自心有餘悸。


    彪爺瞅瞅:“好像就猴三沒出來。”


    李小胖基本也猜出個大概,以猴三的尿性,肯定是把鐵籠子門上的鐵栓給拔下來,這才放熊出籠,小猴子實在太不叫人省心。


    他們爺倆猜得八~九不離十,隻聽庫房裏麵熊吼連連,還夾著連綿不絕的慘叫。聽得李小胖直聳肩膀,為庫房裏麵那些人默哀。


    幾分鍾之後,庫房裏麵終於恢複寂靜。李小胖苦笑著望望彪爺:“彪叔啊,接下來咱們咋整啊?”


    彪爺也搖搖頭:“估計裏麵好幾條人命呢,咱們也趕緊跑吧,是非之地不久留。”以他對動物的了解,母熊處於這種狂暴狀態之下,肯定要大開殺戒。


    李小胖咂咂嘴:“咱們一走了之倒是沒事,不能把這幾隻黑瞎子扔在這裏啊。”


    商量一陣之後,李小胖把大鐵門輕輕拉開一條縫,然後往裏麵瞄了一眼,立刻閉上眼睛合上大門:老慘啦!


    唧唧唧——門口傳來猴三的叫聲,李小胖又把大門拉開一條縫,隻見猴三趾高氣昂地坐在黑瞎子身上,正朝他揮著小爪子。


    “你這個惹禍精!”事已至此,無可挽迴,李小胖也沒招。他現在隻希望猴三能把黑瞎子擺平,大夥順利逃離這裏。


    呀呀——丫丫從門縫伸出小腦瓜,朝裏麵叫了兩嗓子,結果那隻熊娃子樂顛顛地跑過來,立起上肢,抓住丫丫的小手使勁搖。母熊哼哼兩聲,也就不管了。


    “有點意思了,丫丫,把這娘倆哄到車上,咱們也該打道迴府。”李小胖現在就指望猴三和丫丫。


    事實證明,丫丫和猴三的魅力還是很大的,不大一會,就領著黑瞎子娘倆溜達出來。李小胖這才和彪爺進到屋裏,將另外兩隻狗熊從籠子裏麵放出來。


    這兩隻狗熊都走不了道了,身上瘦得皮包骨頭。它們身上插著個管子,直接從腹部伸到體內,這樣就可以把膽汁源源不斷地淌出來,活熊取膽,最是殘忍不過。


    李小胖恨恨地把管子拔下去,然後叫過來丫丫,小丫頭用小手輕輕撫摸著兩隻狗熊的傷口,大眼睛霧蒙蒙的。


    兩隻狗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看得彪爺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


    “嘿嘿,彪叔啊,咱們爺倆就當沒看見。”反正彪爺也不是外人,李小胖也不怕暴露。彪爺深深地望了丫丫一眼,然後豎起大拇指。


    經過丫丫的治療,兩隻狗熊的眼睛裏終於恢複一絲生機,它們都伸出大舌頭,往丫丫臉上招唿過去。


    “不帶這麽親熱的!”李小胖連忙把丫丫拽過來,狗熊的舌頭太粗,舔一下肯定受不了。


    因為兩隻狗熊太過虛弱,加之關的時間太長,根本就走不了。李小胖和彪爺隻好各自背起一隻,會和了外邊的猴三它們,一起離開這個大院。


    彪爺比較有經驗,又返迴去消滅了幾個人留下的蹤跡,然後一夥人才踏上歸程。他們也不敢走大路,順著公路邊的樹林一路走迴去,等到天亮,距離現成已經二三十裏。


    等到天光大亮,負責給順哥他們做飯的老娘們來上工,很快就發現了庫房裏麵的慘狀,嚇得她直接就跑到城郊派出所報案。好幾條人命呢,派出所也處理不了,直接上報到縣公安局。


    幾輛警車駛進大院,警察進到庫房之後,立刻就有好幾個小年輕的警察出來呱呱吐,這種血腥的場麵,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帶隊的是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長,三十上下歲,一張國字臉透著威嚴。要是李小胖還留在這裏的話,一定會驚唿:劉大兵,你啥時候退伍混上副局長啦!


    他哪裏知道,劉一兵自從上次在黑瞎子屯铩羽而歸之後,心裏一直窩著一團火。思前想後,他萬分不甘,索性申請專業。以他家裏的人脈,擔任縣城公安局的副局長,簡直太輕鬆。


    剛剛上任還沒一個禮拜,甚至劉一兵還沒來得及去黑瞎子屯打招唿,就攤上了這個重大的刑事案件。


    他是真正經曆過生死的人,對這種場麵還可以適應。帶領手下仔細勘察一番之後,基本得出結論:這是一處活熊取膽的現場,不知道什麽原因,籠子裏麵的狗熊跑出來,對人類展開瘋狂的報複,導致這夥不法分子全軍覆沒。


    雖然他們也是罪有應得,但是從人民警察的角度來說,那幾隻逃竄的黑瞎子,絕對是不安定的因素,萬一傷到貧民百姓怎麽辦?


    要知道,野生動物,尤其是性情兇猛的野生動物,一旦傷人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顧忌。


    於是,劉一兵不敢怠慢,立刻將全縣警察,甚至連武警和消防隊的官兵都調動起來,展開徹底排查,重點是城郊。


    整個縣城都因為潛逃的黑瞎子轟動了,人心惶惶,有小孩的家庭,都不敢叫小娃子出屋,縣裏一片風聲鶴唳。


    一直忙到中午,劉一兵才收隊。雖然現場沒有什麽人為因素的痕跡,但是他心裏始終懷疑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就算是意外把狗熊放出籠,可是好幾個大活人,總能跑出來三兩個吧,怎麽也不至於連窩端?


    可是即便以劉一兵的專業素質,也查不出蛛絲馬跡,無奈之下,隻好把幾隻熊瞎子的腳掌留取樣本,其中有一隻黑瞎子的前腳掌極具特征:缺少一隻腳趾,是正數第二個。用人類來比喻的話,就是缺失食指。


    就在縣裏亂成一團的時候,李小胖一行人已經鑽進青紗帳,就算是全縣的武警和警察出動,想發現他們也難。誰能想到,兩隻熊瞎子是被人背著離開的呢!


    多虧那兩隻狗熊受盡摧殘,瘦得皮包骨頭,分量不太重,這才使得李小胖和彪爺能背著它們走出二十多裏。


    “你們哥倆就不能自個走啊,真是一對熊蛋包!”即便是以李小胖變態的體力,也支撐不住,畢竟遠道沒輕載嘛。而且在彪叔的辨識下,他也知道這兩隻是公熊。


    在一片苞米地的地頭,他和彪爺把熊瞎子放下,坐在地上唿哧唿哧喘粗氣。


    猴三倒是不客氣,竄到地裏開始掰苞米,扔給幾隻黑瞎子吃。就連熊娃子都嚼得滿嘴冒玉米漿液。


    休息一番之後,那兩隻公熊終於恢複不少精神,李小胖還認命似的要背熊呢,結果被一隻公熊拍了一巴掌。


    “忘恩負義啊,你們這幫沒良心的!”李小胖這心裏拔涼拔涼的,說好的革命友情呢?


    這樣其實也不錯,一行人在前麵溜達,後麵跟著幾隻熊瞎子。熊娃子也開心地跑前跑後,一會湊到老娘那吃兩口奶,一會又跑到前麵,投入丫丫的懷抱。別看丫丫小,抱著熊娃子依舊走得飛快。


    彪爺是徹底服了,連望向李小胖的目光都充滿審視。聯係李小胖迴鄉之後,發生的那些神奇的事情,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俺也餓啦!”李小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天的時間都沒吃飯,肚皮早就癟了。這荒郊野嶺的,隻能撅了幾根苞米杆子,扒掉表皮之後,將剩下的秸稈塞進嘴裏,嚼取裏麵的汁液。


    這月份苞米正在灌漿,所以秸稈裏麵水分充足,而且還富含糖量,嚼起來水靈靈甜滋滋,就跟吃甜杆似的。


    所謂的甜杆,長得跟高粱相似,隻不過含糖量極高,跟甘蔗差不多。到了秋天,小娃子最喜歡拿著一節一節的甜杆,嚼著吃。因為扒皮的時候,外麵扒開的細皮又薄又利,手指頭拉個小口都是常事。


    幾隻熊瞎子當然更不知道客氣,它們對苞米棒子情有獨鍾,一路上基本就沒斷嘴。瞧著這一個個大肚皮,李小胖直搖頭:“一碼是一碼,告訴你們,別看俺們把你們這幾個家夥救出虎口,但是迴到俺們屯裏之後,誰要是禍害莊稼,俺照打不誤!”


    這話顯然激怒了熊娃子它老娘,晃晃悠悠就朝李小胖奔過來。李小胖也不含糊,撒腿就跑:“大笨熊,能攆上俺就算你有本事——”


    笨蛋才攆你呢,明知道追不上——母熊放緩腳步,嘴裏慢悠悠地嚼著苞米棒子,它算看明白了:以後俺說啥也不跟你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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