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延遲十天半條命都能被磨沒了,她好不容易讓薑時鏡鬆口, 等事情結束就能跟他迴昆侖刀宗。


    通過他得到景叔口中冰血蓮的果子。


    想讓她種蠱, 門都沒有。


    她看向弟子:“教主出關沒有。”


    弟子搖了搖頭:“還未。”


    她離開蜀地到中原近乎二個月, 教主不應該還沒出來,難不成也跟原主一樣練功練暴斃了?


    若是沒有教主製衡褚偃, 鹹魚教很快就會重新迴到魔教的懷抱, 到那時蜀地必定大亂。


    她擰眉沉思了片刻,距離下次毒發不到半月, 隻有寒潭才能勉強壓製毒發時的痛苦。


    要不是她武功不好, 早把褚偃給宰了。


    “知道了。”


    弟子行禮打算告退, 桑枝突然想起什麽,眸內閃過一抹殺意:“解藥你可否帶在身上。”


    弟子愣了下, 恭敬道:“並未,若是聖女能在月末順利種下蠱蟲,弟子會來找您的。”


    桑枝:“嗬。”


    她煩躁地擺了擺手:“滾吧。”


    弟子猶豫了半晌, 最終頷首道:“長老原話, 請聖女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拖長時間隻會自討苦吃。”


    桑枝周身的殺意更盛, 她站起身靠近弟子,嗓音冰涼:“你別忘了, 你身上也有子蠱。”


    她大可把人殺了,剖出他心口處的子蠱食用。


    喂給她體內的子蠱,至少還能延緩毒發時的痛苦。


    弟子原地僵住, 一瞬間渾身血液逆流, 臉上血色盡失, 他咽了下口水:“聖女隻需要在月末完成任務,弟子一定雙手將解藥奉上。”


    桑枝盯著他,突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她甚至都不需要避開薑時鏡熬過毒發期。


    隨著她的靠近,弟子不由自主地後退,額上因恐慌出了層薄汗。


    “徐哥這話可就不對了,奴家每日都在門口盼著徐哥的身影,夢裏都是您偉岸的身軀。”


    門外遽然傳來嬉笑聲,逐漸越靠越近。


    桑枝猛然迴神,發覺自己已然將弟子逼到了角落裏,她伸手揉了揉額間:“趕緊走,別讓人發現。”


    弟子宛如撿迴一條命,慌不擇路地攀上窗戶就跑,匆匆留下一句:“弟子告退。”


    嬌笑的嬉鬧聲近在門口,像是下一刻就會推門進屋,桑枝環顧了一圈屋內的布置,撈起桌上的麵具,衝進了側邊的衣櫃裏。


    衣服上的脂粉味非常重,她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門在同一時刻被推開,與之一起的還有嬌滴滴的媚聲:“噯呦,徐哥真壞,大白天的帶奴家來房內。”


    男人的聲音緊接其後:“這不是這段時間想你想得緊了。”


    嬌/喘聲跟厚重的唿吸聲混在一起,男人喘著粗氣道:“我家那婆娘每次都跟死魚一般,毫無生趣,還是你懂小爺的心。”


    劈裏啪啦的瓷器撞擊聲響起,桑枝透過衣櫃縫隙剛好瞧見男人把桌子上所有東西全部掃在地上,而後急不可耐地把女人壓在桌上。


    本就單薄的衣物已經落了一半在地上。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默默地把頭縮了迴去,但耳邊一聲大過一聲的嬌/喘讓桑枝不由麵紅耳赤,即使閉上眼,腦海中還會出現畫麵,實時直播。


    另一邊,二樓。


    薑時鏡倚靠在椅背上看著對麵溫婉華貴的女人,輕笑道:“沒想到你千辛萬苦的出了神農穀,竟又入了青樓。”


    紫芙喚來守在階梯口的丫鬟:“去將樓內新進的碧螺春取來。”


    丫鬟應聲離開後,她朝著薑時鏡笑道:“女子想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立足,並不易,初來此地時,我帶著滿腔的抱負,但走到如今這一步,算不上歧途。”


    一樓的舞台有丫鬟正在搬凳子和樂器,特定的演出即將開始。


    薑時鏡微側了下腦袋,視線往下望去:“短短時間能在襄州開如此一家聲色犬馬的青樓,你本事很大。”


    丫鬟將茶和水等工具盡數放到桌上後,安靜地退迴了階梯口,紫芙熟練地開始烹茶,邊道:“弟子幸運,來襄州後遇到了一位貴人,這些年也是這位貴人一直在幫助弟子,不然單憑弟子一人想要撐起一家青樓。”


    她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薑時鏡:“是不可能的。”


    有兩名女子上了舞台,一人持琵琶,一人古琴,演奏聲悠悠響起。


    其中一位是方才離開名喚露露的女子,她抱著琵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用悠揚語調不知在哼唱些什麽詞。


    紫芙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露露的身上,貼心道:“少主若是對她感興趣,弟子可將她喚上來伺候您。”


    “不必。”他將視線掃向坐在下麵喝花酒的知府兒子,身邊被摟著的女子衣服都快被脫完了。


    他收迴眼,語調冷淡:“當年你求我幫你離開神農穀,說的是想出去開醫館濟世救人。”


    紫芙垂著眼眸往杯子內注少許的水:“少主也說了,是當年。”拿起茶筅開始點茶,“抱負無法當飯吃,也無法讓弟子活下去,人總要舍棄某些東西才能活得更好。”


    薑時鏡勾起唇角:“比如說道德。”


    紫芙動作一頓,而後繼續擊打茶末:“沒了這東西,做起事來確實舒心了很多。”


    她轉了話題:“少主來襄州是為了禁藥的事?”


    薑時鏡:“怎麽,你有禁藥的消息?”


    紫芙搖了搖頭:“隻是前段時間在一位客人的口中聽到過,說是神農穀丟失了大批量的禁藥,下了通緝令正在到處追捕。”


    她放下茶筅,往杯中又加了少許水道:“是弟子知道的那批禁藥嗎?”


    一樓舞台已經換了新的演出,抱著琵琶的露露此時出現在知府身邊,臉上的笑容極為勉強。


    薑時鏡環顧了一圈都沒有瞧見桑枝。


    “隻有那批禁藥才會下追捕令。”他神色冷淡。


    紫芙:“也是,若是那批藥被用到人身上,怕又是一場大難。”


    她把茶推到薑時鏡的麵前:“許久未曾點茶,少主嚐嚐味道如何。”


    杯中的水質濃稠,茶香濃鬱,薑時鏡瞧了一眼,並未喝:“青樓東邊的那一家賭坊,你可否知曉。”


    紫芙正在清洗茶具,聞言頓住了:“少主怎的突然問起賭坊了。”


    薑時鏡往後靠,眼睫半垂道:“今日無聊去玩了一會兒,覺得甚是有趣,你若是不方便說,也無妨。”


    紫芙原以為賭坊與禁藥有牽扯,現下聽他這麽說反倒鬆了一口氣:“我們與那家賭坊確實有來往,他們會往青樓介紹客人。”


    “而樓內也會把對賭坊感興趣的客人推薦到那家賭坊,互利互贏。”


    薑時鏡眸內閃過一抹暗色:“我聽聞他們二樓有新奇玩意,你可有見過。”


    紫芙沉默了一會兒,勸道:“二樓的玩法,少主不會喜歡,還是莫要上去為好。”


    薑時鏡:“這麽說來你知道。”


    她垂著臉收拾手上的東西,許久才道:“二樓裏的東西被稱之為默鼓,是如何敲打都不會發出聲響的樂器。”


    “少主若是執意要上二樓,需得在賭坊一樓輸夠六百兩才有機會進。”


    薑時鏡指尖輕敲了一下椅背,輕喃道:“默鼓。”


    紫芙往樓下望了一眼,剛好見到知府兒子在強迫露露。


    眼眸暗了下:“少主真的不需要露露來服侍您嗎?”


    薑時鏡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一樓的情況,不由嗤笑道:“你想要另一個來青樓消費的男人去救她,不如直接放她出青樓還容易些。”


    紫芙搖頭道:“露露是被抄家才入的賤籍,她這輩子都隻能待在青樓。”


    “那位劉少爺是知府家的庶長子,最是喜愛以床榻上折磨女子為樂,露露還未被抄家時,與其是相識。”


    “他故意用身份壓製其他客人,最低價拍下露露的初夜,當夜將人折磨得隻剩一口氣,身上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一處完好。”


    薑時鏡並不清楚青樓的規矩:“你無法替她拒絕?”


    紫芙收迴視線,斂著神情道:“少主可能不了解襄州的官官相護有多嚴重,弟子若是敢插手,第二天整座樓都會被封。”


    她不是沒有嚐試過,她也想救人於水火中,但她……身為這座青樓的半個主人,同時也是行兇者。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紫芙:“可你需得知道,隻要她在這裏一日,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空氣安靜了片刻,隻剩下一樓的吹彈聲。


    薑時鏡按了按眉心:“罷了,你去將她帶過來。”


    紫芙微怔,站起身行禮道:“多謝少主。”


    薑時鏡:“去找找方才戴著麵具離開的姑娘,也該逛夠了。”


    紫芙應聲:“是。”


    還在衣櫃裏躲著的桑枝被迫聽完了一整場活春宮,而此刻兩人還相擁在一起聊天聊地聊星星理想。


    她輕手輕腳地捶著發麻的小腿,盼著他們能快點出去。


    好在沒過一會兒,男子就以晚上還有事的理由要離開。


    女人抱怨了一陣後,悉悉索索地開始穿衣服直到開門聲響起,兩人哼哼唧唧的聲音逐漸遠去,桑枝才小心翼翼地從櫃子裏爬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淡的腥味。


    長時間的蜷曲讓她小腿發麻,她一瘸一拐地坐到沒被兩人謔謔過的梳妝台凳子上,想著坐一會緩解了麻意再走。


    哪想到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她猝不及防地與打扮豔麗的女子四目相對。


    桑枝尷尬地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麵具還沒戴上。


    下一瞬女子疾步走來拽住她的手臂,著急道:“你就是新來的舞女?怎的跑這裏來了。”


    桑枝:“?”


    你要不睜大兩個眼睛再瞧瞧?


    第45章 晉江


    ◎鬼迷心竅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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