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著純白的雪花,落在屋簷上、草地上、車身上,裝點著這個已經汙濁的世界,把它們洗滌幹淨,染上純潔的色彩。


    艾手裏捏著一張信紙,她坐在飄窗上,看著外麵純潔的世界,心裏前所未有的平靜安詳。


    信是在金三角時,通過他人轉手到艾手中的,是芮玉玨和鳳嫣然給她的信,信中的沒有其它內容,就隻是報了一個平安。


    關於芮玉玨和鳳嫣然他們此時此刻到底在做些什麽時候,艾一概不知,也找不到人詢問。


    芮玉玨和鳳嫣然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在金三角出現了一刹那,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艾在房間裏的飄窗那,已經做了整整兩個小時,沒有任何動作,眼睛一直專注著窗外的世界。


    門,被輕輕地開啟,兩個穿著可愛保暖羽絨服的小家夥,從門外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一個麵無表情有點小麵攤,一個臉上漾著甜甜的笑容,他們一走進來,彼此對望了一眼。


    “媽咪。”


    “艾阿姨。”


    兩個小家夥同時喊了艾一聲,艾才晃神過來,把兩個小家夥抱到飄窗上,摟抱在懷裏。


    “媽咪,外麵好漂亮,我們出去堆雪人好不好?我和關關準備了小鐵桶、鐵鍬還有胡蘿卜,爹地幫我們準備了雪人的小手。”


    “艾阿姨,天晟叔叔說,讓你下去帶我們一起出去堆雪人。”兩人小家夥同時拉了拉艾的衣袖,眼中透露出渴望的神情。


    “嗯,既然寶貝們要求,那我就帶你們去堆雪人,不過寶貝們要穿的暖和一些,不然到了外麵就會凍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帶你們出去玩,你們同不同意?”艾聲音放柔,商量著和兩個小家夥們說。


    兩個小家夥想也沒想就點頭,他們知道,一生病就會進醫院,到時候就要被護士阿姨打針掛點滴,那冷冷的液體流進身體後。


    兩個小家夥不自覺地冷顫了一下身體,他們不要打針掛點滴,他們要把衣服穿得暖暖的。


    “媽咪(艾阿姨),我們這就去穿衣服,你等我們。”在艾的幫助下,兩個小家夥下了飄窗,蹬蹬蹬的跑迴他們的房間去換衣服。


    在冬季來臨前,莫天晟就幫他們買了超厚的羽絨服,就是為了應付這樣的雪天。


    兩個小家夥換衣服很快,他們剛跑下樓,艾也穿著厚厚的衣服在下麵等了。


    而莫天晟,在廚房裏忙活,為的就是給兩個小家夥準備一些小點心,這還是莫天晟從金三角迴來後,有一天帶兩個小家夥出去玩,路過一家點心店,兩個小家夥見裏麵各種圖案的小點心,就走不動了,眼巴巴的趴在櫥窗外麵。


    莫天晟心思活躍,見兩小家夥喜歡,就從書店買了製作點心的書迴來,好在莫天晟在廚藝方麵有天賦,看了一遍之後就能做出來,味道都不錯。


    這次他在廚房裏忙活,為的就是做一些十二生肖的小餅幹,來獎勵孩子們,也可以當做是小零食吃。


    “你的手真巧,這麽多小動物,捏的惟妙惟肖。”艾雙手環臂的站在廚房外麵,看著穿著一件白色線衣的莫天晟在裏麵和麵捏圖案,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想吃什麽圖案的?覺得小豬如何?”莫天晟溫柔的問,手上快速地捏了一個小豬,遞到艾的麵前。


    “那我要各種形態的小豬,你能做出來嗎?”艾挑挑眉頭,沒有接過還沒有烘焙的餅幹。


    “能,隻要你願意吃。”莫天晟湊到艾的麵前,在艾的臉頰上,快速地落下一吻,撤離身體,甜蜜的笑容印證了此刻甜蜜的心情。


    這樣的日子不錯,有最愛的人在身邊。


    “你……”艾捂著剛剛被莫天晟親吻了一口的臉頰,臉上紅雲飛快的浮現出來。


    “我怎麽了?”


    “要不,你也親迴去怎麽樣?”莫天晟揚揚眉頭。


    “無聊。”艾撇了一眼莫天晟,不跟這個無賴繼續說話。


    “好吧!”莫天晟聳聳肩。


    “帶孩子們出去玩時,注意著點,你們三別感冒了,等我烘焙好餅幹後就加入你們。”


    “嗯。”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穿著防滑雪地靴踩在上麵的時候,還能聽到‘咯吱咯吱’地聲音,細細的,晶瑩的,像是一粒粒珍貴的鹽。


    “媽咪,我們在哪邊堆雪人呢?”筱筱手裏拎著小鐵桶,小鐵桶裏有胡蘿卜和枝杈,關麟的手上拿著鐵鍬,兩雙黑溜溜的眼睛一齊看向艾。


    “我們找個背風,地上積雪又多的地方堆雪人怎麽樣?”


    “不過,寶貝們要自己尋找,我在一旁看著,好不好?”


    “好,媽咪(艾阿姨)你在旁邊看著,我們這就去找。”


    兩個小家夥分開行動,他們在別墅的空地上找著。


    艾現在住的這棟別墅,占地麵積頗大,前麵也有花圃和假山,還有噴泉一類,景觀別具一格,也顯示裏芮玉玨愛享受的一麵。


    現在別墅裏住的人少,歡鬧的氣氛也不多,好在有兩個小家夥活躍氣氛,也不會覺得無聊。


    兩個小家夥很快找到了堆雪人的地方,艾一看,竟然是同一處。


    兩個小家夥都很喜歡這樣的戶外活動,在有著大人的陪同下,他們玩的更加起勁,戴著手套的小手,不斷地從雪地上捧起雪堆在雪人的身上。


    關麟手中的小鐵鍬,也由於剛才用力太大,他現在有些拎不動,讓給艾了。


    艾的嘴角一直含著縱容寵愛的笑,孩子們喜歡玩,是天性,她不能埋沒了他們這樣的天性,在有條件有時間的允許下,她會參加他們的每一次活動。


    雪人在三人的合作下很快就堆好了,根據小家夥們的要求,第一個雪人堆得是男人,第二個是女人,第三第四個是兩個娃娃,一男一女。


    很顯然,兩個小家夥的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要告訴艾,這是他們堆出來的家人,一家的人。


    艾的眼眶中有些濕潤,熱熱的,她從來都不覺得這麽煽情,可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就覺得很煽情,很感動。


    艾在兩個小家夥的臉上,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親吻,吻得兩個小家夥笑的連連。


    “什麽事這麽開心?”穿著同款羽絨服的莫天晟,手裏拿著一個保溫杯過來,見到他們三個人玩的起勁,湊熱鬧的詢問。


    “爹地,我和關關堆了我們一家人,你看。”筱筱從艾的懷裏跑到莫天晟的麵前,拉著莫天晟看她堆得雪人,雪人是一家四口,兩個小孩子在中間,男人在左邊,女人在右邊,緊緊地護衛在小孩子的身邊。


    不說艾的眼眶熱熱,就是莫天晟看到此情此景,也覺得心裏溫暖到不行,這就是家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對方,念著對方,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把彼此算在裏麵。


    “爹地很喜歡,謝謝筱筱,謝謝關關。”莫天晟把保溫杯放在艾的手裏,一把摟抱住兩個孩子,把他們緊緊地扣在懷裏,鼻息間是孩子們特有的奶香味,就那樣聞著,莫天晟覺得幸福極了。


    “關關,以後你也和筱筱一樣,喊我爹地,喊艾為媽咪好不好?”莫天晟一直很喜歡關麟這個小孩,直到這一刻,他把心中的話對這個年僅五歲的小孩子說。


    久久,沒有得到關麟的迴音,艾捧著保溫杯也站在了一旁,眼中同樣流露出了渴望。


    關麟和筱筱一樣,都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厚此薄彼,兩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每一次聽到關麟喊她艾阿姨,她的心中總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她很想做關麟的媽咪,雖然這樣做對不起關麟的琴聲媽咪。


    可是,越和關麟呆在一起,就越心疼關麟,那種心疼無時無刻不在啃咬著心髒。


    關麟的媽咪已經好幾年沒有迴來了,最近一兩年,更是連電話也沒有打迴來過,有時候看到關麟癡癡地守候在電話旁,艾很想上去抱住關麟,說一些過分的話,可最終,她都忍下來了。


    艾既抱希望,又忐忑,畢竟關麟還是有媽咪的。


    等到艾以為不會聽到那一聲‘媽咪’的時候,關麟喊了出來,低低的嗓音,帶著哽咽,埋首在莫天晟懷裏的關麟哭了。


    “媽咪,爹地,媽咪,爹地……”關麟不斷地重複著這樣的稱唿,像是要把心裏所有對兩個的稱唿都喊出來。


    那一聲聲‘媽咪和爹地’讓艾和莫天晟聽了之後,心都酸酸的,更加覺得,要好好對關麟。


    關麟是一個可人疼的孩子!


    筱筱同樣也在旁邊喊著爹地和媽咪,嫩嫩的臉上,掛著淚水,兩個小家夥,在漫天飛舞的雪地裏,哭的不成樣。


    四個人懷抱在一起,幸福在四人之間流淌,這樣的感情,是用任何金錢都買不迴來的。


    他們享受著這一刻,在雪地裏,他們都沒有說話。


    等孩子們哭累了,在莫天晟的懷裏睡著了,艾和莫天晟一人一個抱著他們迴到溫暖的家裏,感受著家裏溫暖的氣息。


    “艾,我覺得很幸福,有你們在身邊,真好。”莫天晟握著艾的手,把艾摟抱在懷裏,看著床上睡著的兩個小家夥。


    “我也很幸福,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感受不到,天晟,謝謝你。”艾拋去了矜持,她踮起腳尖,在莫天晟的唇角印上一吻。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做,也是內心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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