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亦淮:“白瑤呢?她不是也提前迴來了嗎?怎麽沒和你在一起?叫上一塊吃啊。”


    林輕嵐一眼看穿他們欲蓋彌彰的樣子:“……少來,你們倆有事直說。”


    池亦淮樂嗬嗬:“真沒事,能有什麽事?”


    他招唿其他人:“你們怎麽傻站著?該做什麽做什麽呀。”


    一行人見狀,幹脆也站到了他們旁邊,七嘴八舌開始說:“發呆,一起發呆。”


    “我往這裏站會擋住你們的視線嗎?”


    “反正是發呆,看什麽應該都無所?謂吧?”


    “要不把?其他人也叫下來,一起發呆?”


    總教官:“……”


    發什麽癲?


    大?家見總教官黑了臉,一個?個?都笑容燦爛,說:“教官您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們。”


    說話間,有人上去喊人了。


    不一會兒,烏壓壓一片人下來,擠占大?堂的空間——


    “就是在這發呆嗎?”


    “一起發呆?好浪漫哦。”


    大?堂經理都看不下去了,選手們分批次撤離,就是為了不擁擠,避免學校之間的摩擦或者踩踏。


    結果賽德爾軍校一百零幾個?人都擠在大?堂,讓他們很難做。


    大?堂經理委婉跟教官提了一下這件事,耳尖的同學聽到這句話,大?喊一聲:“他們嫌棄我們擋路了!”


    大?堂經理嚇傻了,生怕軍校生找麻煩,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是這樣的……”


    誰知這群學生扯著嗓子討論——


    “換個?地方發呆唄?”


    “上哪?天台合適嗎?”


    老虎教官一聲吼:“一群人上天台像什麽樣子!都給我迴宿舍!”


    “也是。”大?家仗著人多,根本?不怕老虎教官,一個?個?仿佛隨口應聲之後繼續討論。


    “食堂?”


    “七號訓練場吧,那邊地方偏人又少。”


    “為什麽不去一號?人多又熱鬧,反正我們隻是發呆,還?近。”


    不知是誰帶的頭:“三?、二、一!”


    所?有人齊聲對著工作人員大?喊:“對不起!!”


    工作人員們哪見過這陣仗,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一群人已經開始左右架著林輕嵐,全方位包圍,帶著她往外挪動。


    林輕嵐無語,想不通這群人忽然?抽什麽風。


    一個?人發呆是發呆,一群人發呆就是癡呆。


    一個?人盯著一個?地方眼神放空是發呆,一群人盯著一個?地方那是找茬。


    林輕嵐正想嫌棄地讓他們都散開,忽然?對上祁涼的目光。


    她瞬間明白了。


    祁涼多半是感應到這裏出事了,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林輕嵐被襲擊了,所?以?都圍在這裏,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給她鼓勵、安慰和陪伴。


    林輕嵐站起來:“大?家放心,我沒事,出了一點?小?問題,正在解決……”


    “哎呀,誰不知道你,肯定又是想把?我們撇開,然?後自己行動。”


    “你在比賽裏也是這樣,無論什麽事都想自己一個?人幹,是不是嫌棄我們給你拖後腿了?”


    林輕嵐幹脆說:“是的,拖後腿了。”


    她獨來獨往,也不想拖累這群溫暖的小?夥伴,幹脆以?說狠話的方式把?他們都趕走。


    誰知這些人不按套路出牌,一個?個?反而樂開了花——


    “那我還?非要拖後腿,你能把?我怎麽辦?”


    “對你來說是拖後腿,對我們來說是抱大?腿,好不容易找到這麽粗的大?腿,不抱緊點?那不是白瞎了嗎。”


    “反正你也跑不了,穿了賽德爾的校服,就得是賽德爾的人。”


    林輕嵐:“……”


    他們九十多張嘴,林輕嵐一個?人也說不過,連插話的地方都找不到,幹脆不說話了。


    大?家見她不反抗了,才露出欣慰地笑容,隻有威德傻不愣登地問:“戈多呢?看見戈多了嗎?我怎麽沒找著他?”


    司安野:“在醫務室,要去看他嗎?我可以?帶路。”


    他擔心這群學生惹麻煩,也擔心他們碰上麻煩,一路跟著。


    總教官和老虎教官雖然?都沉著臉,但也一前一後護著。


    學生們忽然?噤聲,仿佛才發現司安野也跟著。


    林輕嵐客氣地道謝:“那麻煩您了。”


    她又跟同學們說:“幹脆也別擾民了,去戈多病房盯著他發呆,還?能親眼見證他醒過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改道,去醫務室探望戈多。


    他們沿路碰上不少軍校,大?多數都是其他宿舍區的生麵孔。


    其他軍校生看到賽德爾軍校歡聲笑語、浩浩蕩蕩往外走,都覺得詫異。


    所?有軍校來參加比賽的時候,都被反複叮囑,參賽期間不要亂晃,全心備戰。


    如果想參觀等比賽結束,老師會帶大?家參觀。


    賽德爾軍校好像哪哪都不一樣。


    林輕嵐也很無奈,忍無可忍:“別的我都忍了,能不能別唱了,真的很難聽。”


    “你看,你也沒捂耳朵,你肯定是愛聽的,別掙紮了。”


    然?後大?家唱得更大?聲了。


    林輕嵐:“……”


    這穿耳魔音,捂耳朵有用?嗎?


    隊友們非常刻意,沿路都在找有遮擋物的地方,幾乎不往空地上走。


    教官們也意識到他們知道了。


    雙方都心照不宣,誰也不戳穿。


    到了病房裏,大?家裏三?層外三?層按照高?矮順序圍在戈多病床旁邊,爭取讓每一個?人都能看到戈多。


    最裏麵的一圈坐著,最外麵的一圈站在椅子上、甚至是桌子上,但大?家意識到九十九個?人,這樣依然?不能每個?人都看到戈多,幹脆找醫生問,能不能把?醫療艙稍微挪一下。


    醫護人員第一次聽這種要求,考慮到戈多傷得也不算嚴重,幹脆給他換了地方,方便這些人盯他。


    林輕嵐被迫困在中間的位置,想逃都逃不開。


    林輕嵐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勸說大?家:“對我們來說是個?集體探病的溫馨場景,但對戈多來說,這可能是個?恐怖片。”


    “那正好,這小?子膽小?,給他練練。”


    “他難道不感動嗎?”


    林輕嵐:“……他可能不敢動。”


    任誰被炸昏過去,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視野裏密密麻麻全是人臉,都得再被嚇暈過去吧?!


    她幾次想找借口出去一下,都被按住。


    倒是病房外的司安野,等來了桑行淵的消息。


    桑行淵:『等。』


    司安野迴了一個?句號,表示看到了。


    他們先前商量過,這是一切按照預定方向順利進行的意思。


    司安野跟兩位賽德爾軍校的教官交代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然?後抬手,表示自己有點?事要處理,一會兒再迴來。


    他離開之前反複叮囑,讓兩位教官一定要注意,不要讓這群小?孩離開病房。


    總教官沉著臉,沒有追問。


    隻有老虎教官傻不愣登地感慨一句:“這群小?孩真不讓人省心。”


    司安野笑了笑:“小?孩都這樣。”


    司安野拐了幾個?彎,到安全通道處跟桑行淵會麵。


    桑行淵一臉沉重:“帝國方出了叛徒,抱歉。”


    司安野也知道這時候責怪誰都於事無補,他們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犧牲流血的準備。


    桑行淵問:“林輕嵐呢?”


    司安野:“在病房裏,她的戰友們知道了這件事,陪著她。”


    桑行淵明顯怔愣一下,他明明記得出門之前,林輕嵐並?沒有受傷。


    司安野說:“這群小?孩看得緊,如果不想暴露的話,等晚上再聊。”


    桑行淵沉默點?點?頭,換了話題方向:“聯邦方有什麽動靜?”


    司安野:“要求將偷襲的事情壓下去,僅此而已。”


    桑行淵:“帝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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