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之後,果然那個陌生的男人又打來了電話。 我們按照他的指令,上了一輛綠色的越野車。車上除了一個帶著墨鏡的司機,再無別人。


    車子很快就向百色城外駛去,不一會而,我們就遠離了都市,穿行在群山之中了。這種山間的盤山公路,向一條大蛇一樣,繞著山腰不停的向前延伸。公路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偶爾會有零星的村落,如果不是行走其中,誰會想到在這密林之中,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條路。


    那司機似乎對這條路非常的熟悉,車開得飛快,車身在s型的山道上就像人扭秧歌一樣扭來扭去,我和寬子兩人坐在後排,被顛得有點受不了。


    寬子怒罵道:“他娘的,這條路是哪個孫子設計的!全走s型,丫的是不是看模特表演看多了”話未完就打開車窗,狠狠的吐了一翻,我看他那陣勢,估計今天吃的東西都吐得差不多了。


    寬子一吐,我就更加受不了。趕緊也打開車窗,把能吐的都吐了出來。


    那司機一看我們兩個人都吐了,陰陽怪氣的說道“兩位若是暈車,我勸兩位還是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覺,那樣感覺會好一些”


    寬子聽了怒道“你丫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看這路況,就你這車我們敢睡覺嗎。左邊幾十米深的大懸崖,上麵時不時就來個大轉彎,你他娘的還開得飛快!做你這車就跟做過山車似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裏過的,我實話跟你說,我可是隨時做好了跳車的準備!”


    寬子這話可是把我的心聲給說出來了。


    那司機聽了說道“我隻是好心提醒你們。我收到的指令是,今晚7點前要把你們送到,按照目前的車,剛剛好!”


    我和寬子一聽還要在這破車上顛簸五個小時,瞬間就崩潰了。


    車子一路飛馳,到晚上五點多的時候,我們終於在一個小村莊前停了下來。柏油路的鄉道,到這裏之後也到盡頭了。車再開下去,都是一些狹窄的黃泥路。


    眼見司機把車停了下來,柏油路也走到了盡頭,我和寬子都以為到了。這一路上我和寬子都吐了好幾迴,就差沒把膽汁給吐出來。寬子畢竟是部隊出來的,身體還抗得住,一下車精神又抖擻了起來。我這會兒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寬子說道:“既然到地了,就趕緊帶我們去見真佛吧!千裏迢迢的把我們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說有什麽事,咱們就不能在城市裏找個燒烤單談完!”


    我一聽寬子這樣說,就忍不住批評他道:“梁司令,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咱們不也是農民出身的嗎?你什麽能瞧不起農民兄弟呢!你這思想覺悟要改,你看這裏山青水秀,環境優美,民風淳樸,人民安居樂業,我看這裏大有所為嘛!很適合你這樣的青年長期紮根在這裏!”


    寬子聽了調侃道:“我說潘參謀,我看你都快要斷氣了,還有那閑情來批評我。像我這樣接受過考驗的革命青年,到哪裏都能光熱!當然了,不是我忘本,我是覺得,還是把我放到城市,才能充分的揮我的聰明才智,把我的價值最大化。倒是像你這樣的知識分子,應該多下鄉來鍛煉鍛煉,要不然時間一久,你們那高昂的頭顱,都找不著革命的方向了”


    我們兩人一邊無相刁侃,一邊跟在那司機的後麵走。隻見那司機走了幾步,就徑直的走進了一戶村民家中。


    我和寬子一楞,趕緊也跟了進去。我們本來以為劫持我們的那個人就在這屋裏,這會兒估計就像電影裏麵演的一樣,擺好了架勢等著我們進去呢。


    結果進門一看,我們不盡大跌眼鏡。


    隻見這不足二十平方的小屋裏,四周堆滿了雜物,屋子的中間,擺著一張矮小的四方形桌子,桌子上有幾樣小菜,那司機已經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離飯桌不遠的地方,靠牆放著一台老式的電視機,一個老奶奶,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坐在電視機的前麵看電視,那小女孩的懷裏還抱著一條小狗。


    那老奶奶和兩個小孩看見我們進來,隻是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卻不說話,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電視重新吸引了過去。


    那司機見我們進來了,趕緊招唿我們坐下“快、快、坐下來,吃飯!”


    我和寬子這才明白,原來這裏還沒有到我們的目的地,那司機停車下來,就是為了吃晚飯而已。


    說實話,我和寬子這一路上吐得一塌糊塗,現在確實也覺得餓了。當即我們找來涼水,簡單的漱口,然後就坐下來開吃。


    桌上的菜雖然不多,但煮得很好吃。一碟折耳根炒臘肉,一碟青菜,一大碗水煮臘肉,一大碗水煮雞蛋湯。這裏人似乎比較喜歡吃水煮的東西,那碗水煮雞蛋湯,雞蛋是炒熟了之後,再放水煮成的。這種吃法,我倒是第一次吃。


    我一邊吃一邊打量這一家的情況。這個司機應該是經常到這戶人家裏來吃飯,所以這家人見怪不怪,不該問的,他們絕對不問。


    這戶人家中應該比較困難,家中的電器除了一台電視機,還有一台電飯鍋,就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這二十多平米的房間,客廳,臥室,廚房,全都包含在裏麵了。那張大床,就是晚上爺孫三人一起睡覺的地方了。


    我奇怪的是,這戶人家中的成年人都去哪裏了?


    那個司機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父親礦難死了,母親得了尿毒症,去醫院花了2o多萬,把賠償款都花光了,也沒治好,後麵還是走了。一家老小,就剩這祖孫三人了。”


    我和寬子聽了,都放下了碗筷,這飯吃得不是滋味!


    那司機見了說道“沒事,你們繼續吃!”說著招了招手,把那小男孩叫到了身邊。


    隻見那司機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百元大鈔,我目測至少有一千塊,放到了那小孩的手裏,說道“好好照顧奶奶和妹妹”


    那小孩說道“謝謝誠叔叔”


    我和寬子一看,這種正能量的事情什麽能少了我們。


    我翻出錢包,把裏麵的錢都拿了出來,隻有一千多塊。寬子帶的現金比我多,丫的帶了三千多。我把我那一千多塊遞給寬子,寬子接了過去,招手叫那男孩過來,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男孩說道“我叫陳亮”


    寬子說道“我叫梁寬,我旁邊這位叔叔叫潘帥。我們兩個今天在你家吃了飯,你們煮得很好吃,這是我們兩個的飯錢”


    陳亮說道“我們家的飯值不了這麽多錢!”


    寬子把錢放到陳亮的手裏,說道“我說值這麽多錢就值這麽多錢!相信我,你們煮的飯比北京大飯店那些大廚煮的好吃多了”


    那男孩看了看那司機,那司機說道“這是兩位叔叔的心意,你收下吧”


    那男孩這才把錢收下了。


    迴到車上,那司機突然對我們說道“想不到兩位也是性情中人,以後你們就叫我阿城吧,兩位若是不嫌棄,以後就把我當朋友看”


    寬子聽了趕緊說道:“這種對社會主義建設有益的事情,什麽能少得了我們。哪個既然現在咱們都是朋友,能不能透露點消息給你們”


    阿城聽了說道“我也是奉了小姐的指令行事,我現在能告訴你們的事,小姐這次請你們來,是有事要請兩位幫忙,並沒有要加害你們的意思”


    我和寬子聽了,心中瞬間輕鬆不少。


    我們沿著山間的黃泥路,行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此時路況比前一段差了很多,車自然也就慢了下來,我和寬子這時候終於擺脫了暈車的痛苦。


    汽車又行駛了1o多分鍾,突然前麵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山坳。我們沿著山路,向山坳下行駛,隻見山坳下麵,燈光閃耀。


    阿誠對我們說道“就要到了,下麵有燈光那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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