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康熙三年,鼇拜勢焰日熾。費揚古之子、侍衛倭赫及侍衛西住、折克圖、塞爾弼四人,同值禦前,不敬輔臣,招致鼇拜忌恨。四月初七日,鼇拜等輔臣借口這些人擅騎皇帝坐馬、私用皇帝弓箭射鹿為理由,將他們論罪斬首。複以費揚古守陵有埋怨情詞為借口,將他與其子尼侃及出征之子薩哈連一並絞死。惟色黑以不知情,免死,後發配寧古塔。費揚古等房屋家產撥歸鼇拜之弟穆裏瑪。折克圖之父鄂莫克圖、西住之兄圖爾喀、塞爾弼之兄塔達等都以其明知子弟犯罪重大,不立即請旨治罪,分別革職、鞭責。


    鼇拜的氣焰太過於囂張,康熙帝的忍氣功夫再好,在忍了一年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來了。


    草長鶯飛二月天,本應是一個讓人身心愉悅的季節,但是初登大寶的康熙帝卻一點都不開心。明明他才是這大清的主子,可是現如今,輔政的四位大臣卻每一個聽他的話。說句不好聽的,現如今說不定那幾位輔臣都比他這個正經的主子說話好用,這讓一度心高氣傲的他怎麽能忍得下去。


    這天,康熙帝按例結束了他憋屈的早朝,由著人用轎輦把他送到了孝莊太皇太後的慈寧宮中。


    跟孝莊太皇太後見過禮之後,康熙帝就坐在裏炕上任由身邊的那才在身邊伺候著,而康熙帝則是在跟孝莊太皇太後大吐苦水。


    “皇祖母,那個鼇拜太過分了,他根本就沒把孫兒的話放在眼裏。”說完之後,康熙帝怕孝莊太皇太後不相信,也不顧他那不知從何處來的高傲的自尊,把今兒個在朝堂上鼇拜給他受的氣吐露的一幹二淨。


    而經過了順治一朝的孝莊太皇太後如今修煉的越發的不動聲色了。她耐心的聽著康熙帝的抱怨,舉止自在的喝著身邊蘇麻遞過來的茶。


    等康熙帝抱怨完了,口就渴了。康熙帝極其順手的接過了梁九功遞過來的茶水,潤了潤喉之後,眼巴巴的看著孝莊太皇太後。康熙帝知道自登基一來,每當他遇上什麽麻煩的時候他的祖母都會幫著他解決問題。雖然他並不依賴於祖母的幫助,但是在這深宮之中有個人一直在背後支持著他,再怎麽樣,他都會感受到溫暖的感受。


    孝莊太皇太後見康熙帝的心緒平靜下來之後,淡淡的聲音平靜的對康熙帝說“現如今掌權的是那四位輔政大臣,下麵的人自然是按照著他們的意思辦。皇上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


    這康熙自然是知道的,當年皇阿瑪留下遺照讓那四位輔政大臣輔佐他處理政務本事好意,但是現在卻成了他掌權的阻礙,這讓康熙怎麽能不氣惱。


    也許是順治帝的叛逆讓孝莊太皇太後吃足了教訓,在對於康熙帝的教育方麵,孝莊太皇太後采取了和教育順治帝時截然不同的方法。隻見孝莊太皇太後對康熙帝的話避而不談,並沒有給康熙帝一個直接的答複,而是拐了個彎子讓康熙帝自己想。“皇上也不必太過心急,當年先帝就是十四歲大婚後親政的,現如今皇上還是應以學業為重。”


    說完之後,孝莊太皇太後就不在談論這個話題,開始考校起康熙帝的功課來了。


    而同時孝莊也開始迴想起去年三月裏她暗中觀察的京中各位八旗貴女時的情景。


    陽春三月,正是適合踏青的時候,京城中貴婦人們在忙碌了一個早春之後,也經常結伴來踏春巡遊,鞏固著以往的交情。


    而今兒個,安親王的繼福晉赫舍裏氏把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給叫到了安親王在京郊的一個充滿著南方園林氣息的莊子上遊玩。


    要是非讓嘎魯玳說,那麽嘎魯玳隻能說這一次的聚會就像是宮中選秀的預演一樣,她以後的鄰居們幾乎都來了。


    仁孝皇後赫舍裏氏自是不必說,再怎麽說安親王繼福晉都是仁孝皇後的姑姑,這次的聚會,仁孝皇後怎麽說都不會缺席的。


    這兩年憑借著康熙帝母家的這一重身份的佟家這一次也來了,而日後最得天獨厚的佟貴妃這一次當然沒有缺席這一場盛會。


    日後的惠妃那拉氏、榮妃馬佳氏也都跟著家人來了。


    更不用說現今囂張一時的瓜爾佳氏一族了。


    下了馬車之後,嘎魯玳原本打算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也被這強大的陣容給徹底的下了迴去,這一個個光環都開的那麽大,她要是再不努力點,恐怕真的讓人吃的連骨頭都剩不下。


    這宴會呀,還是額涅們和和氣氣的相互恭維著,底下的格格們三五成群的相互擠兌著。


    這不,仗著皇上對佟家往日的情分,這佟家的大格格在格格中可是鶴立雞群獨領風騷啊!這佟家大格格被身邊的人恭維的飄飄然之後,竟然敢對她們鈕鈷祿家的格格出手。


    “喲!這不是鈕鈷祿府的大格格嘛!怎麽沒跟著額涅啊!哦,我想起來了,想必是人沒來想跟都跟不上吧!”說完,還跟身邊的格格一起用手絹捂著嘴笑的開懷。


    而被取笑的自然就是珠兒了。珠兒前世作為被打壓的庶女生活了二十幾年,性子天生被養的綿軟無欺,即使是這一世被好好地□□過,但是還是沒能扭過來珠兒的性子。


    嘎魯玳一看珠兒被欺負了,就立馬撥開周圍看熱鬧的各家格格,走到了珠兒的身邊。嘎魯玳剛才被覺羅氏拉去跟覺羅氏的娘家親戚套近乎去了,誰知竟把珠兒自己給留下了。


    一見是佟家的大格格嘎魯玳是止不住的頭疼。這佟家的大格格被佟家的女眷給腳歪了,這兩年可沒少在京中樹敵。嘎魯玳對於佟家的這種行為向來是看不上眼的,現如今可是四大輔臣當政,若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就是抬出皇上的這麵大旗都沒有用。當然,嘎魯玳口中所指的不該惹得人就是瓜爾佳府的大格格,她名義上的幹姐姐,那可真是個不講理的人,有時候,就連嘎魯玳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言歸正傳,不是嘎魯玳吹噓,對於佟家的大格格,嘎魯玳現如今還真是不怕她,自從有了靠山之後,嘎魯玳就一直抬頭挺胸的。更不用說,這佟家的大格格今兒個挑的是他們鈕鈷祿府的刺。


    “喲!這不是佟家的大格格嘛!我說剛才在庭裏怎麽沒看見你,原來你躲在這兒想清閑啊!佟格格這是找我額涅有事?那怎麽不進庭裏找啊?各家福晉們可都在庭中喝茶呢,你一進去便能看到我額涅了。”這話一說完,嘎魯玳就輕拍了拍自己光亮的額頭,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佟格格,我忘了你不方便這麽貿然的進庭裏去。若是你真有急事,不若我去請額涅出庭一趟。”


    這一通明嘲暗諷可是把佟格格給氣的不清,這話明裏暗裏不就是說他們佟家現如今沒有資格跟他們鈕鈷祿家平起平坐嘛!他們佟家還是皇上的母族呢!他們鈕鈷祿家算什麽?


    不過嘔歸嘔,佟格格還是挺識相的,知道現在他們家不能跟鈕鈷祿家對著幹,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總歸是把這場麵給圓了迴去。


    佟格格勉強的笑著說“鈕鈷祿格格說笑了,仙蕊原是仰慕鈕鈷祿福晉,想要一睹福晉的風采才特此一問的,若是因此擾了福晉的話那倒是不美了。今兒個福晉有事在身,仙蕊不便打擾,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


    佟格格這話說的,表麵上服氣,但是心底恐怕不是這麽想的吧,不然也不會用‘鈕鈷祿格格’和‘鈕鈷祿大格格’來區分嘎魯玳和珠兒,這擺明了不是讓嘎魯玳和珠兒內鬥嘛!


    不過,佟格格看到縮在嘎魯玳的身後不說話的珠兒憤憤的離去了。


    圍在周圍的各家格格們見佟格格走了之後也一哄而散了,開玩笑,她們可沒有一個當過太後的姑奶奶,這鈕鈷祿格格生氣起來她們可承受不了她的怒火。


    等身邊眾人都散盡了之後,嘎魯玳拉出躲在她身後的珠兒又忍不住的想要改正她的與人為善的習慣。


    “我的好大姐啊,你再怎麽說都是鈕鈷祿府的嫡女啊,怎麽能被什麽不三不四的人欺負呢!阿瑪如今處在這麽一個位置,若是咱們再不強勢一點,那咱們真的隻能受欺負了。”


    是的,當康熙帝登基之後不久,遏必隆就把珠兒也記在覺羅氏的名下,當年可是有好一陣子的閑言碎語,說他們鈕鈷祿一族真是鐵了心的想要嫁入黃家,還做著兩手準備。


    不過,嘎魯玳和珠兒都知道這不過是遏必隆想要保護她們兩姐妹,不讓她們都栽在宮裏罷了。


    雖然理解是理解,但是閑言碎語是少不了的,為了每次出門不會被人明裏暗裏的笑話,嘎魯玳硬生生的轉了自己謹慎中庸的性格,潑辣的讓那些滿洲格格們一見她就退避三舍的。不過珠兒的性格倒是因為這些流言蜚語更加的綿軟起來。所以說嘎魯玳就不得不幫她解決這些明刀暗箭,不得不說,這讓嘎魯玳潑辣的‘美名’更勝了幾分,可是沒辦法,誰讓她的小弟這麽不給力,隻能靠她這個boss來扛大旗了。


    沒錯,嘎魯玳經過了球球三年的培訓,如今也擁有了一個忠心的擁護者——珠兒,雖然球球不以為意,但是嘎魯玳本人卻是高興地不得了。


    而等嘎魯玳再一次的訓誡完珠兒之後,嘎魯玳就帶著珠兒又迴到了格格們之中。嘎魯玳預感今天的這次宴會一定不會平靜,倒時候還是渾水摸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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