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其實一直還在猶豫她嫂子這事,她當警察的話,工農兵大學和自己高考其實差別相對沒那麽大,她也就沒想好要不要勸她晚一年。


    但她家有父母不同意這麽個情況在,她也怕自己一勸,反而讓人錯過了時機。


    談及此事,孟依依也有些沉默,實際上她也知道今年是最好的機會,等明年有了小寶寶,不說她父母,就是自己想拿推薦名額,估計都有些困難。


    蘇妍看她情緒低落下去沒忍住道:“嫂子,不瞞你說,其實我覺得要不了多久,說不定咱們就能恢複高考了,要不你也試試吧!”


    孟依依眼睛一亮:“你這是聽說了什麽消息?”


    “哪能呀?我一直待在鄉下,消息還沒你們靈通,我是覺得這幾年的變化還挺大,不定什麽時候就能考了呢?再說了,就算不可以,知識學進去總是自己的嘛!”


    孟依依聞言點點頭:“我說你哥怎麽有空就看書做題呢?之前還拉著我一起,也是你勸他的吧!”


    蘇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默認。


    孟依依倒覺得也不是不可以,自從知道她懷孕了,她爸媽怕孩子多了一不小心鬧起來碰著她,也有讓她先把幼兒園老師的工作臨時給別人幹的意思。


    一般這種正式工作,找個人來租出去,她能拿迴小半工資,工作也還算自己的,等她要上班了再拿迴來就是。


    幼師雖然因為有一定專業性質,人稍微難找了一點,但需要臨時工作的何其多,她完全可以挑一個各方麵合適的先替她頂著班。


    確定下來,她也就非常樂意地接受了父母的安排,開始安心養胎,認真學習。


    而蘇妍迴來串門,也聽說了方秋梧的最新消息,說是生了個男孩,結果他那男人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去做親子鑒定。


    雖然是私底下進行,但被方秋梧發現了,迴了娘家,那男人估計是覺得理虧,查出的結果倒是自己的,隻是兩人這下關係陷入了僵局。


    事情鬧開了,風言風語自然也四處發酵,有覺得男人不厚道的,也猜測多半是方秋梧行事不端,才讓男人有了這種猜測。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蘇妍見到了話題中心的人物。


    曲建是蘇烈帶迴來的,說是兩人路上碰見了,一聊才發現對方以前當兵還和自己是一個基地,不過隊伍不同,以前竟還沒見過。


    和傳言中不同,這位曲建看著倒還挺會說話,說鑒定這個事是個烏龍,開始醫生說這是什麽新技術,他以為是對孩子有好處就做了。


    不想來說這個結果時,還被方秋梧聽了去,還鬧得這麽大。


    他一副很是無奈的受害者形象,蘇妍卻總覺得怪怪的,醫院怎麽會無緣無故先跟人提起這個,還不解釋清楚到底是什麽項目。


    但瞧著跟他哥跟對方倒談得挺來,不僅一起迴憶了很多當兵時的事情,在發現對方對搞發明組裝也有興趣的時候,甚至主動邀請他去看自己的圖紙和最近幾個新設計。


    蘇妍從來沒覺得,他哥還有這麽傻白甜的一麵,設計圖紙這種東西都能隨便給人看。


    不過蘇烈覺得跟對方聊得蠻投機,他有個瓶頸還是被曲建點破了,覺得妹妹有些多想了。


    氣得蘇妍不想理他,狠狠捶了他兩拳。


    蘇烈看向周東陽,見他也不置可否的模樣,得,他算是看出來了,她妹現在越發無法無天,多少是這位寵出來的,放棄從他這裏尋求公道,


    迴屋抱著自己老婆訴苦,孟依依問了他事情經過,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說:


    【《詩經》有雲:“山有嘉卉,侯栗侯梅。”


    北宋蘇轍曾寫詩稱頌栗子的食療功效:老去自添腰腳病,山翁服栗舊傳方。客來為說晨興晚,三咽徐收白玉漿。——《服栗》 ——百度百科】


    【時珍曰:按:外丹方言:地榆一名酸赭,其味酸、其色赭故也。今蘄州俚人唿地榆為酸赭,又訛赭為棗,則地榆、酸赭為一物甚明,其主治之功亦同,因並《別錄》有名未用酸赭為一雲。 】


    第50章 貫眾+板藍


    ◎【二合一】◎


    孟依依的話盤亙在蘇妍腦子, 讓她有些迷茫,開始正視起這個問題來,她確實有些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躺在床上想著想不清楚, 覺得得等周東陽來了問問他怎麽想的, 隻是不知何時卻挨不住困意睡過去了。


    周東陽洗完澡迴屋, 見人在床尾直接窩成一團睡著了, 有些哭笑不得。


    把人抱進被窩,掖好被子,他輕手輕腳走到另一邊,看兩頁書再睡。


    次日晨起, 蘇妍總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麽事, 但一時又沒想起來。


    隨後幾天,真正過上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去上班打卡的日子。


    大家都講究忌諱, 偶爾有什麽病痛,也不喜歡過年看醫生, 所以她們實行輪班,她隔三天去一趟,一直到大年十五。


    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累, 幾次周東陽想做些什麽, 她答應得挺好, 一轉頭又睡著了。


    十五這天, 她突然想做一個蛋糕, 周東陽一聽, 立馬表示自己幫她打下手。


    這種說法可謂很委婉了, 因為後來基本都是她在說, 他照著做。


    倒也不算翻車,隻是味道屬實一般,佟秋梅迴來後嚐了一點,擼起袖子親自動手。


    蘇妍吃上了香濃軟糯的蛋糕,感動得都快哭了。


    雖然沒有奶油,但蛋糕是前世記憶力的味道。


    佟秋梅看著兒媳吃蛋糕的小饞貓模樣,也有些好笑,真跟個孩子似的。


    這晚她也難得喝了些酒,這些年娘倆怎麽過來的,她心裏清楚。


    陽子為了這個家,承擔了不少,好在現下日子越過越好,看著他成家立業,現在就差個孩子了。


    她倒是有點想抱孫子的心思,可是看著兒媳婦這懵懵懂懂的樣子,覺得再成熟點再要孩子也行。


    蘇妍可不知道自己在婆婆心裏這麽個形象,晚間也終於想起來,和周東陽談起這個話題。


    孩子周東陽自然是想要的,他也要二十三了,隊裏和他一年生的有的孩子都有倆了。


    可是這事也不是他說了算:“看你?”


    蘇妍指著自己,再次確認,最後隻能敗下陣來,最後還得自己來決定。


    “如果還想不清楚,咱們就先不考慮這個事。”


    蘇妍覺得也是:“那就順其自然吧!”


    “嗯,”周東陽懶懶應聲,手卻有些不規矩。


    “你幹嘛呀?”她被弄得有些癢,尾音嬌媚。


    “順其自然”


    蘇妍:……


    或許是放下這件事,蘇妍感覺輕鬆了不少,第二天上班也挺有精神的。


    隻是愉快的心情沒持續多久,便被一陣吵鬧聲打斷。


    隻見兩個中年婦女推推嚷嚷來到衛生院,見到她就嚎:“小蘇大夫,你可快幫我看看吧,我都要被她家狗咬死了。”


    “莫翠花,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不小,我家小黑才兩個月,牙都沒長齊,你這皮糙肉厚的,我還沒說把我們小黑牙咯壞了。”


    “你們聽聽,聽聽這是什麽話,狗咬人還怪人不好咬?”


    另一個女人鄙夷地嘁聲:“少在那裝可憐,這裏沒男人,你裝給誰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罵我白癩子呢?你不惹我家狗能咬你。”


    “那是狗,畜牲能長眼?”


    “它不長你長呀!爛*的,專長在別家男人身上,這麽空虛寂寞,也不怕你那死去的男人半夜爬起來找你。”


    ……


    眼看兩位越吵越激烈,甚至又開始抓起頭發來,蘇妍隻得出聲阻止。


    “兩位嬸子先別吵了,咱先看身體好不?”


    兩人雖還有大幹三百迴合的架勢,但也知道在衛生室門口吵久了不好,也聽了蘇妍的話。


    她原本還擔憂真的被咬厲害了,一時半會沒有狂犬疫苗,可看來傷口,皮都沒破,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她話一出,兩人又吵上了,她隻得勸阻兩位,還有病要看就看,沒的話最好換個地方吵,不然等會兒鍾大爺就迴來了。


    兩人一聽倒是乖乖離開了,要說隊裏大家惹不起的第三人,可不就是這位脾氣古怪的周大鍾嘛!


    在他手下領教過的都知道,但凡讓他看不順眼了,給你紮針都格外痛。


    而且女的罵架說得出口,他比你更葷素不忌,真罵起來沒幾個人罵得贏他。


    蘇妍以前都不知道,畢竟鍾大爺平時在她們麵前表現出來的形象,就是個有些戲精的怪老頭。


    她也是發現很多來的病人,都隱隱有些怕鍾大爺,問了黃丹霞,才從他那大聽到這位大爺年輕時的戰績,那可以稱得上是罵遍隊裏無敵手了。


    果然沒一會兒,人聞著味來了,對於自己沒能現場目睹兩人幹架,他還是有些遺憾的。


    不過這遺憾持續不算久,剛才事件中心另一位當事人來了。


    見到鍾大爺也在,下意識後退,轉而意識到什麽,又挺起腰杆,對蘇妍道:“小蘇大夫,我來找你看看病。”


    蘇妍開始詢問病情,人絮絮叨叨說了一長串,蘇妍一邊聽著,一邊仔細看了看。


    分開頭發,直接給她嚇得一個激靈。


    隻見她頭上有部分是白禿沒長發,更多是頭瘡,估計她有時還會去抓,很多都是出血又結痂的模樣。


    “嬸子,您這怎麽不早點來看呢?”


    那女人揮揮手,混不在意道:“嗨,我尋思著不是一點小問題嘛,除了癢點,又死不了人,何必花那個錢。”


    “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罵我白癩子,我就要不癩給她看,還有屋頭那個死鬼,居然也嫌棄我,還跟這女人說我壞話,看我迴去不收拾他。”


    蘇妍:……要素過多了,她信息接受有些不及時。


    好在她還知道自己本職,勸道:“嬸子,咱們小病都免費看了,藥也是收購站這邊來,都不貴,您這小病就得趕緊治,不然拖大了反而更花錢,人也受罪不是。”


    “嘿,我這不尋思著吃藥也花錢嘛!這頭發遮著也不影響個啥,節約一點是一點。”


    蘇妍剛開口準備說話,對方自己又接上了:“不過現在想想不值得,我拚死拚活省給一分兩分,還不落好,家裏那些狗東西還嫌我沒莫寡婦好看,丟他們臉,我要把為他們節約的錢用來打扮自己,還能比不上她。”


    蘇妍對此沒發表什麽評論,但有件事她表示讚同:“嬸子您這麽想就對了,女人呀,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你對別人好別人不一定領情,但你花在自己身上的精力,那是看得見迴報的。”


    蘇妍邊嘮嗑,邊稱完最後一味貫眾,將打包好的藥給她,囑咐她用法用量。


    女人短短幾個來迴,卻覺得蘇妍這孩子實誠,忒會說話,怪不得人家都說陽子那個臭脾氣,都把人寵得跟個嬌小姐似的。


    她也說不上來人哪好,就是覺得這樣的人,香香軟軟的,她都喜歡和人待在一起,更別說那些臭男人。


    說起來,這姑娘開始來的時候也沒這麽漂亮,還真是一天一個樣,現在出落得,十裏八鄉的村花都比不上。


    看來她有空得多來,跟著人多學學,還怕比不過莫翠花那個騷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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