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奕微閉上眼,覺察到身體上的異常轉成漸漸升起的燥熱感,麵色陡然一變。隨後嚐試著內力驅散那股燥熱,卻非但沒有紓解,反而以致體力消耗迅速,心中暗覺不妙...


    一直注意著若奕麵色變化的安雨欣忍不住問道:「慕容麗莎擅用毒術,你可知她在酒中做了什麽手腳?」


    幾番嚐試後,雖勉強將體內翻湧的燥熱感稍稍壓,但同時消耗了自身的大量體力和真氣。若奕收迴內力,看著安雨欣的眸光湧動著一絲複雜晦暗的情緒,略為艱澀的開了口,「我現在感覺渾身燥熱,意識逐漸不清晰,如若未猜錯的話...我應是中了催情引...」


    催情引...


    安雨欣拭去若奕額上薄汗的動作頓住,隻覺似是有什麽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卻未來得及捕捉。有些怔怔道:「這毒...怎麽聽著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語落,目光凝在若奕麵上尚未完全散去的一抹不自然的潮紅,以及那雙墨眸中極力隱忍的情緒,安雨欣麵上劃過一道恍然之色,緊接著又浮現了不自然的古怪,喃喃著道:「催...催...慕容麗莎這隻狐狸,竟然...竟然...」越想越氣恨,隨後皺眉道:「你可知有何解法?上次我中了情藥不是也解了嗎?」


    若奕喘息著平復心緒,聲音因耗費了大半的氣力而有些微弱,「催情引與普通情藥不同,若是一般情藥,以我的內力是可以壓製的,而催情引的藥性卻很霸道。它不但無解,而且是在兩至三天後才會發作。我方才是第一次發作,隻會覺渾身燥熱、無力。待第二次發作便會內力渙散。再無法壓製藥性。第三次發作時,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那第二次發作,會在什麽時候?」安雨欣麵色凝重的問道。


    若奕緊抿著的唇開始漸漸泛白,聞言輕輕搖頭,「催情引每次發作所間隔的時候都有所不同,有時也會因人的體質而異,所以無法預料得到一次發作會在何時...」


    那豈不就是接來的每一刻都有可能發作?安雨欣心底一寒,麵上閃過掙紮和堅決之色,剛欲啟唇,卻聽得若奕再次開口。沉聲道:「有人在朝這個方向過來,不止兩人。」


    安雨欣抬眸忘了眼四周,麵色一凜,「卓青和卓越兩人處事謹慎,絕不會在沒有告知我們的情況帶人前來。」


    若奕點了點頭,輕聲道:「怕是那群巫匪事後有所察覺,想迴來毀屍滅跡吧。」


    「若是被他們看見我們在這裏,難免不會起疑,我們暫且找個地方躲起來。」安雨欣謹慎的環視了眼周圍。扶起若奕無力的身子緩步朝茅後方走去。


    雖有衣料相隔,但還是清晰的感覺得到安雨欣身上傳來的溫度和不同於胭脂水粉的淡淡幽香。若奕緊攥著拳,將腦海中的千思萬緒一一屏去,極力維持意識不被藥性控製。


    確認兩人所處的位置不會被來人發現後。安雨欣扶著若奕蹲,視線緊盯著茅處的舉動...果然不出半刻,便見五個穿衣不羈,麵上略微顯得有些兇悍的男子相繼走進了茅。須臾後。各個麵色黑沉的走了出來,似在商討議論著什麽。


    安雨欣努力的豎起耳朵,無奈聽到的聲音太過微弱。根本無法辨別說的是什麽,隻得挫敗的微聲道:「你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麽嗎?」


    若奕聞言睜開微閉著的雙眸,淡聲道:「他們在說李蒙的屍身不見了,該如何迴去交差。那個身材魁梧些的人說要隱瞞此事,迴去告訴二當家屍身已埋。而那名麵貌黝黑的人卻不贊同,認為應當如實稟報。幾人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語落,果然見那身材魁梧之人麵色不悅的推了那麵貌黝黑之人一,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安雨欣心感嘆,倍感微妙的看了淡然敘述的若奕一眼,努了努嘴道:「有功夫就是好!」若奕聞言不語,淡淡一笑。


    就在幾人爭持不,欲大打出手以決定論之時,安雨欣正盤算著若是這幾人來個兩敗俱傷,那他們也來個可坐收漁翁之利了。算盤剛剛打響,卻忽覺肩上一重。本就半蹲著的身子頓時失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疼痛和重量同時襲來,安雨欣忍不住悶哼一聲,目光落在身上雙眸緊閉,麵色微紅,唇色瑩白的容顏上,心一驚。登時顧不得疼痛的輕喚,才發覺若奕因方才內力和體力消耗過大,陷入了昏迷。


    正當心中百般焦急,卻聽得前方一聲叫喊,「是誰?不想死的話趕緊現身!」


    安雨欣小臉頓時垮了來,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心中湧上千萬思緒,卻無一能解決當危機。叫喊再次響起,「給你半刻時間,你若是還不現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安雨欣眸色陷入幽深,力持鎮定,此時慌亂隻會對他們兩人更加不利。那幾人既有如此大的口氣,便定不是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人,若是以勇相抵的話,她一人定占風。且若奕此時陷入昏迷,她更無法去犯這個險。


    心念電轉間,安雨欣慧黠的眸子劃過一抹精光,將若奕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而後又把兩人的著裝撕扯的髒兮淩亂。重重的舒了口氣後,抬手狠狠的捏了大腿一把,頓時痛的齜牙咧嘴,淚水直往外冒。緊接著醞釀了情緒,帶著哭腔的放聲大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


    幽幽醒來後,若奕撫了撫額,發覺此時並不是處在茅而是一片陌生之地時,神經意識的緊繃起來,未看到安雨欣後,冷眼環視著四周。雖是間看似樸素的房間,沒有多餘的裝飾擺設,桌椅和床~榻也顯得有些陳舊,但卻收拾的很是大方整潔...


    門外傳來腳步,若奕有些費力的撐起無力的身子,雙手卻悄然緊握,眸光含著警惕的凝視的房門。


    房門由外而開的那一瞬,若奕無聲的鬆了口氣,卸防備,看著一臉歡喜朝自己奔來的人兒。


    安雨欣將若奕的身子扶坐成比較舒服的姿勢,伸手探了探若奕的額,麵上微露一絲舒心的笑意,「熱意散了,人也醒了,這藥性的第一次發作總算是熬過去了。你昏迷了一日,不管餓不餓也應該先吃些東西,我給你端了粥過來。」


    若奕看著安雨欣細心的將粥攪拌吹涼,心中升起絲絲暖意,微微疑聲道:「我們為何會在這裏?」


    安雨欣聞言故作神秘的不語,將粥遞到若奕麵前,盯著麵前的碗,若奕微微蹙了蹙眉,因催情藥藥性的影響,他此刻實是沒進食的胃口。但隨後聽安雨欣含著俏皮道:「你先把粥喝完,我便告訴你。」隻好將碗接過,勉強吃了去。


    滿意的將空碗放到桌上,安雨欣古靈精怪的坐到若奕身邊,確認門外無人後,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跟那幾個人說我們成親之日迎親的路上被歹人所劫,然後挾持我們向家中索要銀兩,得到銀兩後卻將我們扔到這裏。我們身上空無分文,又舉目無親,你還染了重病。他們見你昏迷不醒,臉色有異,身上又燙的厲害,以為是因風寒引起的高燒不退,加上我又將咱們的『遭遇』刻意渲染一番,他們便相信了。」


    語落,若奕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想著不知這人兒是用帶著何等「色彩」的言辭渲染了兩人的「遭遇」,才使得將幾名麵露兇悍的男子繞的團團轉。


    安雨欣說著,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本來隻想打消他們幾人的疑心,放我們離開的。卻不想他們幾人倒挺心善,硬是說要收留我們,治好你的病。人家盛情難卻,我自然也不好意思言拒了。」


    「如此一來,倒是不用費心思尋巫匪的居地了。」若奕微挑了眉,忍不住淡笑道:「也虧你想的出這個應對的法子。」


    「我那也是急中生智!」安雨欣摸了摸鼻子,癟嘴道:「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子帶著一個昏迷的你,跟五個武功均在我之上的男子去動手吧?我也沒想到會成這麽個意料之外的結果,倒是對他們幾個的好心有些覺得慚愧了。」


    若奕眸光劃過一絲黯然,將安雨欣攬入懷中,「此次是難為你了。沒能保護你,卻連累了你。」


    安雨欣難得乖巧的倚在若奕懷裏,微微不悅道:「誰說一定要你來保護我,就不許我來保護你呢!隻要我們都可以安然無恙,我便不覺難為。」


    若奕淡然溫和的麵上憑添幾分柔和,眸光幾不可見的微微一閃,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一聲,「我們的衣服...」


    自是覺察出若奕聲音中的異常,安雨欣躲在若奕懷裏偷偷一笑,佯作正色道:「哦,當時為了顯得更逼真,情急之我便將我們身上的衣物撕扯成被劫後應有的狼狽之態,他們見我們身上的衣服已經無法再穿了,就拿給了我們兩件。」


    聞言,若奕的眸光更是閃的厲害,麵色極是好看。「那...我身上的衣服...」


    安雨欣隱忍著笑意,無謂道:「當然是我給你換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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