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


    顧念寒六歲了。顧懷淵對他嚴格要求,讓他習武。可是他總愛調皮搗蛋,偷偷溜走,讓顧懷淵感到頭痛。


    “寒霜呢!你兒子剛剛親了我姑娘一口,這麽小的孩子以後還得了!你還管不管教她了!”隔壁王嫂找上門來,拎著顧念寒大聲嚷嚷。


    寒霜還在燒飯,聽到吵鬧聲她趕緊跑了出來。顧念寒看到自家娘親,似乎是看到了靠山似的,趕緊跑到她身後躲了起來。


    “對不起啊,對不起王嫂。這小孩太調皮了,顧念寒!給我去道歉!”寒霜嘴角都在抽搐著,也不知道他是遺傳誰,小小年紀就敢這麽胡來。


    顧念寒衝王嫂扮了個鬼臉,邊跑著變叫道,“哎呀,王嬸,我長大會娶你女兒的,你就別生氣了。”


    寒霜臉色漲的通紅,這些都是誰教他的。王嫂聽了氣的頭上開始冒煙,她看見門口放著一個掃把,倫起來就想打過去。


    “撲通”顧念寒沒有看前方的路,一下撞進了一堵肉上牆。他心虛地抬起頭望過去。“爹,爹爹……”顧念寒重新躲迴娘親的後麵。


    “道歉!”顧懷淵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黑著臉教訓道。


    還好,這個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顧懷淵。總有一個人能治的了他。顧念寒像是蔫了一樣,走了出來像王嫂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


    “這次就算了。寒霜啊,你好好教育教育,孩子要是再這麽下去遲早會出大事。哎,我迴去了。”看著顧懷淵的表情,王嫂也有些害怕。


    她也後退了一步,不打算再繼續深究下去,轉身離開。寒霜鬆了口氣,她蹲下身子,抓住兒子的肩膀說道,“顧念寒,這是怎麽迴事!給我老實交代!”


    “娘親,我隻是覺得那個小姐姐好漂亮,忍不住就親了一口,誰知道被王大嬸給看見了……哼!下次我一定要注意一點。”


    顧念寒依然不知悔改,反而憤憤不平地說道。寒霜隻覺得腦部一陣眩暈,差點摔倒,還好顧懷淵眼疾手快將她給扶住了。


    “娘親,你沒事吧……”顧念寒擔心的上前,小臉都皺到了一起。調皮歸調皮,他還算是個孝順的小孩。


    “去給你娘倒杯水。快去!”顧懷淵掐住她的人中,讓她清醒過來。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寒霜一句話都不想說。她別過頭去,真的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麽孽,生了這麽一個臭小子。


    “好了,你別生氣了,交給我吧。我來教訓他!”顧懷淵哄著嬌妻,轉臉怒斥道,“顧念寒,你給我過來!”


    顧念寒本來想溜的,奈何父親過於嚴厲,他小臉瞬間皺到了一起,慢吞吞地走過來,快要哭了的模樣。


    “說,你錯在哪了!今天不說的話,就別吃飯了!”顧懷淵向來嚴厲,當然他也是說到做到。這一次把他的小嬌妻氣倒在床上,他新賬舊賬一起跟他算!


    “哇嗚嗚嗚……”顧念寒大哭起來。他當然也有招對付他爹爹了,屢試不爽!


    “算了,相公,別說孩子了,他還小,不懂事。”寒霜歎了口氣,拽了一下顧懷淵的衣角,對著顧念寒招手,“寒寒,過來。”


    顧念寒瞥了一眼父親,繼續裝哭。小腿蹬蹬蹬的就跑到了床邊,有娘親護著他,他才不怕他呢!哼!


    “寒寒,以後不能親女孩子知道嗎?”寒霜試圖想要跟他講道理,可是接下來顧念寒又說了一句話,再次讓她不淡定起來。


    “娘親,那可以親男生嗎?”小家夥天真的歪著腦袋看向她。


    寒霜差點一口老血噴在他的臉上。這孩子一定是故意的,顧懷淵臉色也黑了下來。寒霜對他招招手,“你去玩吧。”


    她實在是沒轍了。顧念寒歡唿一聲,跑了出去。顧懷淵坐到床邊,抓著妻子的手放在唇邊。他寵溺的說道,“霜兒,身體好些了沒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找個大夫來幫你看看吧。”


    寒霜搖頭,她扶著腦袋,隱隱作痛。其實她已經沒事了,就是心痛。


    “相公,你說念寒現在那麽調皮,該怎麽辦啊?”寒霜擔憂的往院子裏看去,這個孩子已經不止一次給她惹禍了。成天有鄰居找上門來。


    “霜兒,不然我們再生一個吧。顧念寒隨他去吧。”顧懷淵氣結。他每次想管,都被那個小家夥以寒霜來做阻擋。


    不得不誇他聰明。顧懷淵已經對他放棄了,他都不想承認是他的兒子。


    “瞎說什麽胡話。哎,還是慢慢來吧,慢慢教育他。”寒霜想要坐起來,鍋裏的飯菜還沒做好。顧懷淵將她按了迴去,他溫柔的說道,“我來吧。”


    顧懷淵這般溫柔,如果被顧念寒看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裏,父親一直過於嚴厲,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會不會笑。


    他不知道的是爹爹從來隻對他娘親這般溫柔。


    “幹爹!”看到曲行之,顧念寒一下跳到了他懷裏。曲行之抱著他,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寵溺的說道,“這段時間有沒有聽你爹你娘的話?”


    小家夥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迴答。他岔開話題,“幹爹,你給我帶什麽好吃的啦。”相比於顧懷淵,他更喜歡這個幹爹。


    因為曲行之對他過於寵溺,他想要什麽他都給他買。曲行之將他放下來,從身後的侍衛手上拿過給他帶的禮物。


    顧念寒眼睛都亮了起來,可見他是十分的喜歡這個禮物。曲行之揉了揉他的頭發,踏進屋子裏。


    看到寒霜躺在床上,滿臉的疑惑,他好笑的問道,“這是怎麽了?前段時間不還好好的嗎?”


    “還不是被那個小家夥氣的。這孩子真是太調皮了,你以後別再寵著他了。他今天居然偷親別人家的小姑娘。”


    寒霜一說到這個就氣的義憤填詞。顧念寒有一半原因都是因為他這個幹爹,著實太寵他了。


    “好,好,知道了。不過男孩子嘛,也無大礙的。他要是喜歡,我去讓那個小女孩搶過來給他做童養媳便是了。”


    曲行之哈哈大笑,他不以為意,說的跟村裏的惡霸一樣。寒霜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最後一口氣都要被他們壓榨幹淨。這孩子如果跟他學,那更是毀了。


    “要搶來,你自己領迴去給你自己做童養媳,別來禍害我兒子。”顧懷淵正好走了出來。他瞪了他一眼。


    這幾年,他們的關係緩和了許多。從那日開始,顧懷淵知道曲行之對寒霜隻有兄妹之情,他心中便已經釋懷了。


    曲行之笑著走了出去陪小家夥玩耍,把空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和樂融融。按理來說,顧懷淵的手藝也不賴,可是寒霜看著飯菜著實沒有胃口。


    “怎麽了?是不對胃口嗎?”顧懷淵看著她久久的不動筷子,不禁好奇。沒有道理啊,他今日做的全都是她愛吃的啊。


    寒霜搖搖頭,拿起了筷子。顧懷淵夾了一塊大肉放進她的碗裏,十足的恩愛。顧念寒的小眼珠子在眼眶裏直打轉。


    “我也要吃。”他指著娘親碗裏的大肉,看向曲行之。


    曲行之笑著給他也夾了一塊,小家夥很寒霜的大口大口吃著。寒霜好笑,她剛吃下一口,立即吐了出來,跑向一邊幹嘔了起來,“嘔~”


    顧懷淵趕緊夾起她碗裏的肉咬了一口,味道沒有什麽錯啊。他放下筷子走過去,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心裏一陣擔憂。


    “霜兒,你沒事吧?曲行之,快過來給我夫人看看。”顧懷淵語氣裏濃濃的擔憂,轉臉吼著曲行之。


    曲行之撇著嘴放下了筷子,心裏一陣委屈。誰讓他蹭了這麽多年的飯呢,被他吼他也無力反駁。


    “我沒事。”寒霜虛弱的搖搖頭,她捂住胸口一陣難受,聞著飯香味她都一陣惡心。


    曲行之走過去讓她伸出手替她把脈,好久好久,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顧懷淵心裏一驚,以為是怎麽了呢,他抓住他的衣襟上,十分激動,“霜兒她到底怎麽了。”


    寒霜想要去拉架,可是渾身都沒有力氣。顧念寒笑嘻嘻的看著大人們。


    “顧懷淵,你夫人懷孕了。你又要做爹了。”曲行之掙脫開他,白了他一眼說道。真是個木頭,不知道當初寒霜怎麽看上他的。


    顧懷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緊緊的把寒霜抱住,眼睛裏濕潤了起來,嘴裏呢喃著,“霜兒,你聽到沒,我又要做爹爹了。”


    寒霜點頭,眼角的淚水劃過。不過她覺得很是神奇,今天才提過,沒想到就靈驗了。


    曲行之抱起顧念寒,故意逗逗他,“我們寒寒以後是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啊?”


    “妹妹,以後我就不親別人,就親妹妹了。”他毫不猶豫的迴答,說的跟真的一樣。三個人瞬間無語。敢情生下個孩子是給他用來親的。


    寒霜為肚子裏的寶寶捏把汗,有這樣的哥哥也是醉了。


    幾個月後……


    寒霜挺著大肚子,坐在後院裏曬著太陽,顧懷淵坐在她旁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看著顧念寒在不遠處踢球,他們覺得很是幸福。寒霜摸著肚子裏的另外一個寶寶,她有一種預感,一定會是個女孩。


    當然,她也希望是女孩。這樣她就可以教她琴棋書畫了。


    顧懷淵將頭貼在他的肚子上,聽著孩子踢他一臉驚喜。他緊緊的摟住她,在她耳邊說著情話,“霜兒,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錯過咱們孩子剛出生的那一刻,一定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他保證道。念寒一直是他心裏的遺憾。寒霜幸福的點頭。


    “相公,我肚子裏的寶寶你想好取什麽名字了嗎?”寒霜這幾日一直在思考,她著實想不到什麽合適。


    “如果是男孩就叫他顧念淵,如果是女孩就叫她顧念霜。”與顧念寒合起來便是念寒霜,這個名字確實有意義。


    寒霜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福太幸福了……她躺在他的懷裏,看著夕陽西下,她想一輩子都停留在這一刻。


    又過了幾日……


    “啊!!”屋子內,寒霜痛苦的大叫出聲,顧懷淵從集鎮上找來了一個產婆替她接生。已經在裏麵好久了怎麽還不出來。他焦急的在外麵來迴踱步。


    本來曲行之想要進去替她接生的,硬是被顧懷淵給扯了出來。曲行之無語,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吃醋。他隻能幹著急著。


    “幹爹,我娘親怎麽了?她是不是好痛痛啊,我進去幫她吹吹。”小家夥站在門外一陣擔心。說著,就想往裏麵衝去。


    被顧懷淵一隻手給拽了迴來,他怒道,“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裏呆著。”


    看著顧念寒快哭的模樣,曲行之趕緊把他抱了起來到一旁哄著。“啊!!”伴隨著一聲大叫,孩子的哭聲衝破天際。


    顧懷淵再也忍不住了破門而入。產婆將孩子抱了出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顧懷淵接過孩子,抱在手裏的感覺不一樣。他走到床邊坐在寒霜旁。


    俯身親吻著她的額頭。顧念寒跑了進來,看到自己妹妹臉皺皺的,瞬間嫌棄了起來。


    “爹爹,她怎麽這麽醜啊!”


    “跟你小時候一樣。”


    ……


    顧念寒瞬間黑線,曲行之哭笑不得。寒霜滿滿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他手中的嬰孩,她扯起了微笑。虛弱的說道,“念霜,是念霜嗎?”


    她隱隱約約聽到產婆說的是個女孩。寒霜覺得她此生無憾了……有兒有女有個愛她的老公,她知足了。


    夕陽西下,寒霜抱著女兒,顧懷淵牽著念寒,在河邊漫步,看著夕陽的餘暉,顧懷淵將寒霜摟在懷裏。一家四口心緊緊的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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