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再次輕咳了一聲，淡聲道：“解釋什麽？”
我見他還在裝傻，忍不住把手裏抱的紙巾重重地砸在他身上，“解釋你那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那個……”
接下來的話，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含含糊糊地用那個代過。
沈鈞神色微閃，嘴角彎起淺淡的笑意，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反問我，“那個？哪個？”
我從來沒見過沈鈞這樣無賴的樣子，微怔的同時，心裏又隱約有些異樣。我把那抹異樣壓下去，揚起下巴罵他，“沈鈞，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敢做不敢當。”
沈鈞挑了挑眉梢，淡淡道：“好吧，我承認那天是故意的，你要如何？”
他承認了？！他真的承認了？！怪不得那天晚上進了門，他不開燈，肯定是害怕被我識破，所以才那樣做。
我氣得捂住胸口，抖著唇瓣，道：“沈鈞，你太無恥了。你……你把我當什麽？”
沈鈞見我真的動了氣，微彎下腰幫我撫了撫後背，被我冷冷地打開也沒有在意，而是淡聲反問道：“我覺得我把你當成什麽？”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想也不想地迴道：“當然是仇人。”
沈鈞默了一下，站直身體，“林寶璐，一直以來都是你把我當成仇人，我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我冷冷地嗤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表現的那麽明顯，還需要說出口嗎？
沈鈞裝作沒有看見我臉上的譏誚，精光閃耀的眼眸一斂，被長長的眼睫毛蓋去大半，用淡得聞不出心緒的聲調，緩緩道：“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妻子。”
我不由哈了一聲，“妻子？！那白靜姝是什麽？你的情人？”
沈鈞話鋒一轉，突然道：“林寶璐，是人都會犯錯，我不是神，我也會犯錯。”
我沒有聽懂，涼涼地望著他。
沈鈞蹲到我的前麵，大掌蓋住我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目光深沉，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不由扭頭避開，被他覆蓋住的雙手緊握成拳，粗聲粗氣地道：“做什麽？覺得歉疚，要跪下來道歉嗎？”
沈鈞捏住我的下巴，強製地把我的腦袋扭迴來，沉聲命令我，“林寶璐，你看著我。”
我不想看，把眼睛用力地閉上，“我不看，看了反胃。”
沈鈞笑了一聲，放開我的下巴，握住我的手輕輕在掌心裏揉捏，聲音輕而緩，“寶璐，我上次對你說過，我認輸了，可是你不相信我。”
我耳朵微微一動，下意識地屏息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沈鈞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又沉默了好大一會。我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見他正聚精會神地望著我，嚇得我又趕緊閉上了。
沈鈞又低低地笑了兩聲，然後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般，用鄭重地語氣道：“寶璐，我們重新開始吧。”
我最喜歡的電影是張國榮演的春光乍泄，每次看到何寶榮對黎耀輝說，不如我們重新來過，我的心裏就軟得一塌糊塗。
我曾經也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沈鈞對我說出這句話，我肯定撲上去抱住他。可是想像畢竟是想像，它和現實差了幾十光年的距離。
我固執地閉著眼睛，不去看沈鈞，眼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掉，像春末盡頭，被春風吹落，無枝可依的桃花，“不可能。”
沈鈞低聲問我，“林寶璐，你不愛我了嗎？如果不愛了，你為什麽哭？”
是啊，我為什麽哭？我慌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溫熱的眼淚沾在手上，像是把我的心都染得潮濕了一片。
沈鈞突然抱住我，手掌仿佛帶著無限眷戀般地輕輕在我臉頰上摩娑著，“林寶璐，我錯了，我也認輸了，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次，我一定會對你好。”
我的眼淚掉得更兇，胡亂地搖著頭，沒有迴答。
我在想，如果沈鈞的這句話是在多年前說出來的該有多好。那時候他沒有害得我爸變成植物人，我也沒有壓斷他的腿，我們的中間沒有隔著重重山海般的怨恨，也沒有隔著小豌豆無辜的生命。那麽我一定欣喜萬分點頭，一定重重地吻住他。
沈鈞不再說話，一點一點地吻著我臉上的淚，像是在給我無盡的安慰。
他這樣，我實在哭不下去。我睜開眼，推了推他，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你不是有潔癖嗎？吃我眼淚不嫌髒嗎？”
沈鈞失笑，放開我，緩緩站了起來。可能是蹲得太久，站起來時，他高大的身軀輕輕地晃了晃。
我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以防他跌倒，嘴裏卻罵道：“活該。”
沈鈞看了我一眼，彎腰拍了拍自己的腿，“別擔心，蹲久了，有點麻而已。”
我被他那一眼看得臉上有些發燒，忿忿地放開他的手，嘟囔道：“誰擔心你了，臭不要臉。”
沈鈞笑著搖了搖頭，“我去拿條熱毛巾，給你擦擦臉。”
我嗯了一聲，等他轉身之後，盯著他剛才拍的那隻腿，不由狠狠地皺起了眉。他的左腿渾然無事，但是被我用車壓過的右腿一走路明顯有些瘸。
他平常根本不這樣，剛才肯定不是腿麻，而是受傷的那條腿因為蹲得太久了，變得不舒服起來。
我不知道沈鈞是不是故意演給我看的，但是我的心泛起密密匝匝的疼，就是被一千根針同時紮了般。
沈鈞拿了條熱毛巾迴來，見我臉色有些發白，眉心不自禁地緊了緊，“你臉色怎麽這麽白？”
我接過熱毛巾，蓋在臉上敷了敷，隨口胡謅道：“哭久了，被眼淚泡的。”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幹脆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去哪了？一大早就出門了。”
沈鈞不知道是相信了我的鬼扯，還是看出來我不想多話，沒有多加糾纏，淡淡地迴道：“去看了一下奶奶。”
我把臉上的毛巾取下來，幹巴巴地哦了一聲，發現聊天又被我聊死了。我和沈鈞之間，真是……連個安全的話題都找不到，隨便說個什麽都能觸雷。
沈鈞道：“改天有空了，我陪你去看看奶奶。”
我低低地嗯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怕我去了以後，沈奶奶會用掃把把我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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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妹妹老公過生日，所以要一起吃飯，更新可能會很晚，先碼了一章出來。晚上應該還有一更，如果沒有，明天兩更。
我見他還在裝傻，忍不住把手裏抱的紙巾重重地砸在他身上，“解釋你那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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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鈞神色微閃，嘴角彎起淺淡的笑意，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反問我，“那個？哪個？”
我從來沒見過沈鈞這樣無賴的樣子，微怔的同時，心裏又隱約有些異樣。我把那抹異樣壓下去，揚起下巴罵他，“沈鈞，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敢做不敢當。”
沈鈞挑了挑眉梢，淡淡道：“好吧，我承認那天是故意的，你要如何？”
他承認了？！他真的承認了？！怪不得那天晚上進了門，他不開燈，肯定是害怕被我識破，所以才那樣做。
我氣得捂住胸口，抖著唇瓣，道：“沈鈞，你太無恥了。你……你把我當什麽？”
沈鈞見我真的動了氣，微彎下腰幫我撫了撫後背，被我冷冷地打開也沒有在意，而是淡聲反問道：“我覺得我把你當成什麽？”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想也不想地迴道：“當然是仇人。”
沈鈞默了一下，站直身體，“林寶璐，一直以來都是你把我當成仇人，我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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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鈞裝作沒有看見我臉上的譏誚，精光閃耀的眼眸一斂，被長長的眼睫毛蓋去大半，用淡得聞不出心緒的聲調，緩緩道：“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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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鈞又低低地笑了兩聲，然後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般，用鄭重地語氣道：“寶璐，我們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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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固執地閉著眼睛，不去看沈鈞，眼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掉，像春末盡頭，被春風吹落，無枝可依的桃花，“不可能。”
沈鈞低聲問我，“林寶璐，你不愛我了嗎？如果不愛了，你為什麽哭？”
是啊，我為什麽哭？我慌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溫熱的眼淚沾在手上，像是把我的心都染得潮濕了一片。
沈鈞突然抱住我，手掌仿佛帶著無限眷戀般地輕輕在我臉頰上摩娑著，“林寶璐，我錯了，我也認輸了，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次，我一定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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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沈鈞的這句話是在多年前說出來的該有多好。那時候他沒有害得我爸變成植物人，我也沒有壓斷他的腿，我們的中間沒有隔著重重山海般的怨恨，也沒有隔著小豌豆無辜的生命。那麽我一定欣喜萬分點頭，一定重重地吻住他。
沈鈞不再說話，一點一點地吻著我臉上的淚，像是在給我無盡的安慰。
他這樣，我實在哭不下去。我睜開眼，推了推他，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你不是有潔癖嗎？吃我眼淚不嫌髒嗎？”
沈鈞失笑，放開我，緩緩站了起來。可能是蹲得太久，站起來時，他高大的身軀輕輕地晃了晃。
我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以防他跌倒，嘴裏卻罵道：“活該。”
沈鈞看了我一眼，彎腰拍了拍自己的腿，“別擔心，蹲久了，有點麻而已。”
我被他那一眼看得臉上有些發燒，忿忿地放開他的手，嘟囔道：“誰擔心你了，臭不要臉。”
沈鈞笑著搖了搖頭，“我去拿條熱毛巾，給你擦擦臉。”
我嗯了一聲，等他轉身之後，盯著他剛才拍的那隻腿，不由狠狠地皺起了眉。他的左腿渾然無事，但是被我用車壓過的右腿一走路明顯有些瘸。
他平常根本不這樣，剛才肯定不是腿麻，而是受傷的那條腿因為蹲得太久了，變得不舒服起來。
我不知道沈鈞是不是故意演給我看的，但是我的心泛起密密匝匝的疼，就是被一千根針同時紮了般。
沈鈞拿了條熱毛巾迴來，見我臉色有些發白，眉心不自禁地緊了緊，“你臉色怎麽這麽白？”
我接過熱毛巾，蓋在臉上敷了敷，隨口胡謅道：“哭久了，被眼淚泡的。”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幹脆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去哪了？一大早就出門了。”
沈鈞不知道是相信了我的鬼扯，還是看出來我不想多話，沒有多加糾纏，淡淡地迴道：“去看了一下奶奶。”
我把臉上的毛巾取下來，幹巴巴地哦了一聲，發現聊天又被我聊死了。我和沈鈞之間，真是……連個安全的話題都找不到，隨便說個什麽都能觸雷。
沈鈞道：“改天有空了，我陪你去看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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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妹妹老公過生日，所以要一起吃飯，更新可能會很晚，先碼了一章出來。晚上應該還有一更，如果沒有，明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