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白靜姝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但我想總不會是真的給我道歉,跪下磕頭,接受我的刁難。


    直到沈鈞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才明白,她是來示弱的,或者說是來博取沈鈞的憐愛的。


    不過我想,她可能沒有想到,得到的結局竟然是這樣。


    白靜姝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定格成了一片空白,她茫然地看著沈鈞,“阿鈞,林小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沈鈞沒有迴答,靜靜地望著她。


    我笑著道:“白小姐要是沒有聽懂的話,我可以詳細解釋給你聽……”


    沈鈞冷冷地看向我,喝道:“林寶璐,把嘴閉上。”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從善如流地閉了嘴,站在離他們兩人不遠的地方,安靜地抱胸看戲。


    白靜姝似乎根本沒有聽見我的說話,視線一直執著地放在沈鈞身上,“阿鈞……”


    沈鈞輕輕地籲了口氣,臉上罕見地帶了抹遲疑,斟酌再三,他才艱難地說道:“靜姝,這件事……”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如何為繼。


    白靜姝的眼睛閉了閉,語氣裏帶著一股死灰般的沉寂,像是一首喪曲般,顫抖著說道:“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


    沈鈞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長到幾乎我都以為他不打算迴答時,他才略顯不忍地點了下頭。


    就在沈鈞點頭的那一瞬間,白靜姝的靈魂像是被抽離了一般,整個人變成了僵硬的木偶,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後倒去。


    沈鈞連忙伸手扶住她的後背,眉間帶著擔憂,“你還好嗎?”


    白靜姝呆呆愣愣地沒有任何反應,眼淚卻嘩嘩地不停往下掉。


    我已經察覺出來事情似乎有些不對,但是仍舊忍不住嘲弄地說道:“白小姐,戲演得太過了,就不像了。”


    沈鈞目光如刀子般狠狠地刮了我一眼,怒喝道:“林寶璐,夠了。”


    他的聲音很大,我被駭了一跳,不由對他怒目相向。


    沈鈞卻沒理我,而是打橫將白靜姝抱起來,放到沙發上,手掌輕輕地拍打著她後背,同時耐心地在她耳邊叫著她的名字。


    僵硬如木偶的白靜姝終於有了反應,不過她的反應卻很奇怪,竟然是一把就將沈鈞推了開來,然後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邊往門口走,邊顫著聲音說道:“太晚了,我應該迴去了,改天再說。”


    沈鈞趕緊一把拉住她,沉聲道:“我送你迴去。”


    白靜姝的目光和沈鈞碰了一下,又飛快地躲閃開來,掙開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說道:“不……不用……你陪,我……我一個人可以。”


    沈鈞當然不肯,耐心地等白靜姝拒絕後,才好脾氣地道:“太晚了,你一個迴去不安全,我送你。”


    他說完,便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把車鑰匙給他。


    我將他包裏的車鑰匙拿出來,握進手心,目光沉沉地打量了白靜姝一眼,對沈鈞說道:“我送你們。”


    也不知道白靜姝是不是故意的,當我說完,她柔弱的身子竟然輕輕抖了抖,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


    沈鈞摟住白靜姝削薄的肩頭,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對著我冷聲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開車。”


    我沒再堅持,直接把鑰匙給了沈鈞。


    等他們走後,我便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迴想白靜姝之前的反應,越想越覺得奇怪。心裏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卻怎麽抓都抓不住。


    一直到了後半夜,沈鈞才從外麵一身疲憊地迴來。當時我正坐在客廳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見他迴來,淡聲道:“人送迴去了?”


    沈鈞似乎被我嚇了一跳,擰著眉頭,不悅地道:“大半夜你不睡覺,坐在客廳幹什麽?”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動了動一整夜沒有活動過的身體,神色淡淡地看著他,“當然是等你迴來給我一個解釋。”


    沈鈞神色略微閃了閃,微抿了一下唇角,“解釋什麽?”


    我走到他的麵前,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盡量不讓語氣泄露任何情緒,平靜地說道:“當然是解釋白靜姝的事情,你處心積慮地算計了一場,總不會吝嗇到連個理由也不給我吧。”


    “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沈鈞淡淡地與我對視了一眼,直接越過我,往樓上走。


    我想都不想地拉住他的手,半側過頭望著他,“你不是說你愛我嗎?既然你愛我,為什麽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難道讓我猜來猜去很好玩?還是說,你說的愛,不過是一句謊言。”


    我和沈鈞兩個人從來沒有提過那晚在白靜姝病房發生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提起過,他那天晚上對我說的話。仿佛對於我和他而言,那隻不過是黃梁一夢罷了。


    而沈鈞對我的態度也沒有任何改變,除了對我微稍多了那麽一絲容忍之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與我多說。


    沈鈞神色不動,喉結卻來來迴迴地滾動了幾次,過了好一會後,他才淡漠地迴道:“你想知道什麽?”


    我一直提著的心頓時墜迴了肚子裏,身體一鬆,才發現握著沈鈞的手心裏竟滿滿都是汗,滑膩膩的。我想要把手抽出來,剛一動,卻又被人用力地抓緊了。


    我不由訝異地看向沈鈞。


    沈鈞一臉的淡漠,好像握住我手掌的人不是他一樣,又重複了一遍他剛說的話,“你想知道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跳得厲害,像跑了一場馬拉鬆一樣,喉嚨緊澀幹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忍不住使勁地掙了掙,將自己的手抽迴來。


    沈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避開他的視線,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問道:“白靜姝說的那天晚上是怎麽迴事?”


    沈鈞眉心擰著,似乎並不願意迴答,在我目光不停地催促下,才遲疑地道:“白靜姝喝醉酒給我打電話,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


    我眼皮子猛地一跳,驚道:“你是說白靜姝被人強女幹了?”


    沈鈞麵色微沉,緊抿的薄唇像一條繃緊的線,半晌都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心裏突然特別不是滋味。雖然白靜姝害死了我的孩子,但是乍一聽到這個,還是有些不忍心。


    怪不得剛才白靜姝的反應會那麽大,隻怕她自己也想到了。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覺得她可恨,還是可憐,不由輕歎了口氣,又問沈鈞,“所以你就把這事認了?讓白靜姝以為,和她在一張床上的人是你?”


    沈鈞撩起眼皮看向我,飽含深意地說了句,“現在我後悔了。”


    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趕緊避開他的視線,繼續問道:“那孩子的事情呢?”


    沈鈞搖頭,“這件事情我不知情,我之前以為孩子是……”


    他沒有說完,我卻已經明白了。


    看來白靜姝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我默默想著,繞過沈鈞,打算迴房間,“我問完了,去睡覺了。”


    沈鈞長腿一跨,擋在我的麵前,目光沉沉地道:“既然已經開頭了,不如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我嗓子眼又開始發緊,眼神閃爍地看向他,“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說清楚?”


    沈鈞道:“離婚的事情。”


    我以為他擔心我知道了白靜姝的事情,會反悔,連忙道:“你放心,字我已經簽了,不會再反悔。”


    沈鈞定定地看著我,直看得我微皺起眉,他才沉聲道:“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疑惑地問道:“那是什麽?”


    沈鈞神色淡淡地說道:“我和白靜姝不會結婚,那麽我們也沒有必要再離婚。”


    我感覺自己腦袋上好像響過一串炸雷,炸得我頭腦都快發起懵來。我不可置信地盯著沈鈞,足足盯了他十分鍾,見他仍舊維持著一副認真的表情,不由啞著聲音問他,“你……你說什麽?”


    沈鈞依舊用淡然的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或者說,你還是比較我想娶白靜姝?”


    我的理智迅速迴籠,雖然說對於白靜姝的遭遇,我十分的同情。但是一碼歸一碼,她害死豌豆的事情我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放下。


    可是,難道我要為了報複她,讓自己繼續和沈鈞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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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玫瑰的嬌豔、關公子送的月票。(*^__^*)謝謝相互縱容打賞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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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給大家說一件事情,我妹妹快生了,今天辦理了入院。如果我某一天斷更了,就是她生了寶寶,比較忙,沒有時間更新,之後會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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