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鈞竟然在親我?!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在腦海裏,我激靈一下,猛地迴過神來,一把將他推開,眼睛瞪得老大,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你……幹什麽?!”


    沈鈞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狼狽,還沒有等我看清,他略帶譏諷地冷笑了一下,“下次你再敢這樣,可不就是咬你一口那麽簡單了。”


    唇上被親吻的熱度還在,和他冷漠的話語成了兩個極端。我就像大冬天被人潑頭澆了一桶冷水,心裏的震驚霎時退得一幹二淨。我死命地用手背擦著嘴唇,直到將他印在上麵的氣息抹去,才憤憤地開口道:“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招惹你,畢竟死於狂犬病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


    沈鈞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我在罵他是狗,目光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地甩門走了。


    我對著他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氣憤地將臥室門用力甩上。雖然和沈鈞吵架,最後看似是我贏了,但是我心裏總是莫名不舒坦,尤其是一跳一跳地疼著的下唇,提醒過我剛才吃過什麽樣的大虧。


    我越想越生氣,打開早已經沒電的手機,打算給沈鈞打個電話,將他痛罵一頓。


    手機剛一開機,一長串的信息提示音就響了起來,全部是未接電話的提示信息。對於這種信息,我向來是置之不理的,但是這一次卻鬼使神差地打了開來。


    一共是二十條提示信息,除了蘇綿綿的一個未接之外,其他的全來自同一個號碼。號碼很熟悉,即使我沒有存過電話薄,但是卻能倒背如流。


    將電話扔到一邊,我將自己摔進床裏,望著已經有些舊了的天花板。沈鈞為什麽給我打電話?還一連打了十九個。他為什麽不告訴他媽,他爸是我撞的。他剛才為什麽親我?雖然他說那是咬。


    雜七雜八的念頭潮水似地往我腦子裏湧來,到最後統統化成了一個疑惑。


    沈鈞來我家究竟是做什麽來了?難道是為了和我吵架?


    我翻了個身,伸長胳膊將被我甩到一邊的手機拿起來,猶豫了片刻,咬牙給沈鈞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沈鈞冷淡的聲音從那端響起,“喂。”


    我清了清嗓子,捂住狂跳不已的胸口,明知故問道:“剛才哪位給我打電話?”


    沈鈞沒有迴答,冷笑一聲後,將電話掛斷了。我不死心,又撥了過去,沈鈞沒有接。再打一次,直接掛斷。


    如此重複了數十次後,沈鈞終於將電話接了起來,還沒有等我出聲,他就劈頭蓋臉地罵道:“林寶璐,你是不是有病?”


    他對我故意的行徑顯然心知肚明,一開口就是火氣滿滿,看樣子恨不得從電話線那端爬過來,將我暴打一頓。


    我也不假裝不認識他了,抖著聲音,佯裝虛弱無力地呻吟道:“沈……沈鈞……我好疼……”


    那端的沈鈞沉默了兩秒鍾,聲音冷冷地問道:“林寶璐,你又耍什麽花樣?”


    即使不用看,我也知道此時沈鈞的臉上肯定是大寫的不耐煩。我撇了撇嘴,依舊有氣無力向他求救,“沈鈞……我胃好疼……快來救救我。”


    沈鈞冷酷的說道:“死了嗎?沒死不用給我打電話。”


    這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


    我萬萬沒有想到沈鈞這麽冷酷無情,雖然我自己也是裝的,但是心裏還是冒起了火,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停了兩分鍾,沈鈞把電話迴撥了過來。


    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打電話過來罵我的。我才不給他罵我的機會,直接伸手摁斷,然後迅速地將電話關機,鑽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洗到一半,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我心頭一跳,正打算裹上圍巾去看看,沈鈞卻突然闖了進來。


    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剛進來的他臉上不是萬年不動的冰冷,而是一片焦急。待看見我之後,那些焦急慢慢轉化為疑惑,然後又迅速地變成了憤怒。


    我發出一聲尖叫,手忙腳亂地用浴巾裹住自己赤/裸的身體,羞憤地罵道:“你……這個流氓,給我滾出去!”


    沈鈞黑著臉,冷森森地盯著我,“你不是說你快死了嗎?”


    我的憤怒頓時變成了心虛,結結巴巴地辨解,“誰……誰說我……快死了!”


    沈鈞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笑容無比森冷,堪比千年寒冰。


    我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抓緊裹著自己的浴巾,咽了口唾沫,失聲叫道:“我……我隻是……說我胃疼,死了不是我……”


    沈鈞不笑了,雕刻似的俊臉冷成了一尊會活動的雕像,他眉梢輕輕一抬,打斷我,輕聲問道:“這麽說,剛才你打電話時,那副要死的語氣是裝的?”


    我本來想否認,但是迎著沈鈞那冰錐似的目光,假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迴去,“我……我……”


    “看來我說對了。”沈鈞一字一頓地說完,目光如刀子似地從我身上刮過,“林寶璐,你真是讓人受夠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他這是生氣了。


    我心頭一慌,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聽我解釋。”


    沈鈞木著臉,看也不看我一眼,聲如寒冰地命令道:“放手。”


    我心髒一抖,下意識地鬆開手,看沈鈞提腿就走,又連忙再次抓住,頂著他冰冷的目光,硬著頭皮扯謊,“我剛才是真的胃疼,後來喝了杯熱水,又不疼了。”


    沈鈞冷著臉沉默不語。


    我看著他這樣,突然福靈心至,幹脆俐落地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我不對,剛才是騙你的。但是你能不能給你解釋下,你為什麽會給我打了那麽多通電話。”


    沈鈞罕見地沉默了,冷冷地盯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忍不住道:“你總不能說是撥錯了吧?撥錯一次能理解,一連撥錯十九次,好像有點不正常。”


    沈鈞拂開我拽著他衣服的手,這才不陰不陽地開了口,“關你什麽事?”


    我沒有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轉移了注意力,眼珠子一錯也不錯地盯著他的臉,“當然關我的事,你可是給我打的電話。”


    沈鈞低低地哼笑一聲,“那又怎麽樣?”


    我忍不住咬了咬牙,恨聲道:“沈鈞,承認關心我很難嗎?”


    沈鈞道:“如果你認為我關心你死沒死也是關心的話,我不否認。”


    我聽得一哽,心裏頓時堵得不像話,“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媽是我撞了你爸的事?”


    沈鈞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沒有說,自然有我的理由。倒是你,林寶璐,你想怎麽樣?想讓我承認我關心你?還是想讓我承認我在乎你?就算我承認了又怎麽樣?”


    我抿了抿唇,沒有吭聲。沈鈞最後一句話問進了我的心坎裏。是啊,就算我逼著他承認了又怎麽樣?知道他關心我,在乎我,又能怎麽樣?難道我和他還能重新開始不成?


    我垂下眼瞼,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近乎低語地說道:“是不能怎麽樣,可是隻有你承認之後,我才能告訴自己,我沒有愛錯人。”


    沈鈞一震,眉間似乎有些鬆動,望著我的眼神欲言又止。


    就在我以為他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清脆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分外突兀。


    沈鈞將電話拿出來,看了我一眼,然後接了起來。


    因為房間裏很安靜的原因,以至於電話那端白靜姝的聲音特別清晰,隻聽她柔聲說道:“阿鈞,你不在家嗎?為什麽我敲門沒有人應聲。”


    剛才我開手機的時候,看過時間,這會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白靜姝這麽晚去找沈鈞,想必是找他過夜的。


    沈鈞迴道:“我在外麵有點事,馬上就迴去,你等我一會。”


    白靜姝乖巧地迴道:“好的,你迴來的路上注意安全。”


    沈鈞嗯了一聲,囑咐了她幾句,就將電話掛斷了。


    我抬眼看向沈鈞,他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冷淡,望著我的眼神也沒有了溫度。我突然沒了追問的興趣,意興闌然地對他說道:“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對,希望你不要生氣,耽誤你的時間了,對不起。”


    沈鈞望著我沒有吭聲,過了幾秒鍾,他沉聲道:“你明後兩天休假,不必去公司了,後天一早上班。”


    明天星期四,他的意思我可以連休四天。雖然他竟然如此大方,讓我十分意外,但是我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謝謝沈總。”


    沈鈞又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等他走後,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重新將自己洗刷了一遍,然後窩進床上睡了。


    第二天睡到十點,將自己收拾妥當後,我叫了輛出租車,打算去醫院看我爸。


    我爸住的單人間,平常除了我,就隻有護士和醫生進進去去。但是當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我卻發現他的病床前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聽到我推門的聲音,那個男人迴過頭,漠然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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