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也是個聰明人,她很清楚離了紀家她一個嫁過人的婦道人家很難給兒子過上好日子,更別說讀書了。


    幾番思量之下,她掐著自己手心,強忍不舍:“表哥說的是,能養在老夫人身邊,是他三生有幸。”


    紀家大郎這才滿意了。


    趙品謙的府邸之中,得知三人又往公堂跑了一趟,還從紀家大郎手中弄到了一千兩銀子,忍不住大笑出聲。


    “真不愧是我的妹子啊,都這樣了,還能讓他再吃個啞巴虧,他肯定要慪死了吧。”


    趙品謙手中扇子搖晃不停,坐在椅子上笑的沒個正形。


    陸惜月說的口幹舌燥,正想倒杯茶,一隻好看的手捏著溫茶送了過來。


    “謝謝。”


    她自然而然的接過茶水。


    喝完之後,蕭雲珩很貼心的幫她續上。


    看著這一幕,謝之洲眉梢輕挑,頗有些複雜。


    他記得,大哥斬釘截鐵的沒被陸惜月的美貌迷了眼,在他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麽個情況,好像是有點當局者迷的意思。


    笑完紀家大郎,趙品謙想到一件事,有些擔憂:“我看你這幾天還是待在我這府裏別出去了,省的再像上次李商人一樣。”


    陸惜月寬心的很:“紀家大郎可沒有李商人那麽蠢。”


    趙品謙輕“嘖”出聲,“凡事不能想的太絕對了,這紀家大郎不是個好東西,萬一他被你氣的急眼兒了怎麽辦。”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你要是實在要迴去,就讓阿水派幾個小廝跟著你,這樣也安全些。”趙品謙不放心。


    “陸惜月想拒絕,畢竟帶著小廝出行有些招搖。


    還沒開口,一道疑惑的視線投了過來:“李商人幹什麽了?”


    “你不知道啊。”趙品謙詫異看向陸惜月。


    陸惜月淡淡道:“不是什麽大事啦,就是他大概被我惹急了,派了兩個混混在巷子圍堵我,不過被我打跑了。”


    她的身手對付正經的殺人是不行的,打兩個小混混倒是綽綽有餘。


    聽到她被混混圍堵,向來淡定的青年變了臉色,盯著少女急聲道:“什麽時候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我?”


    “小事而已,再說我又沒怎麽樣。”


    她這幅不以為的模樣著實把蕭雲珩氣到了。


    被混混圍堵也算小事!


    青年擰著眉心,清俊的眉眼下,透著濃烈的關切。


    陸惜月被他這麽看著有些不自在,擺擺手笑道:“當真不是什麽大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蕭雲珩繃著臉,似乎不知該不該開口。


    “好啦,反正是沒事兒,不過接下來要聽我的。”眼看著兩人之間氣氛古怪,趙品謙趕忙出來打圓場。


    謝之洲啜了一口茶,適時開口:“不用,我和大哥跟著她就好。”


    趙品謙看著朗月清風般的少年,又看看俊美無雙的蕭雲珩,片刻後點點頭。


    不說謝之洲的身手,光是這麽兩個人往身邊一站,都是賞心悅目的。


    他記得他這妹子之前是個好色的女紈絝來著,說不準看著看著就心動了,到時候刺激刺激蕭雲珩也好。


    陸惜月就這麽明明白白被安排著。


    謝之洲靜靜喝著茶,聽他們說起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就憑自家大哥剛剛的反應,他可以確定,他一定是心悅陸惜月的。


    想想少女驕陽一般的美貌,以及她與生意對手在公堂上應對自如的姿態,還有流放路上幾次的救命之恩。


    謝之洲陷入了沉默。


    話本子上頭都寫,姑娘家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有神仙一般的恩公從天而降,屆時姑娘感激涕零,以身相許,成就一段佳話。


    難不成,他大哥和那些姑娘是同樣的心態?


    他不懂什麽情情愛愛,不過看陸惜月的樣子,似乎和他大哥不是一個意思。


    這般想著,他頓時不好了。


    陸惜月是個什麽人,不過是從女紈絝變成了正常姑娘而已,居然還敢看不上他大哥。


    不成,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日落西斜,豔紅的晚霞鋪滿了半邊天,幾人在趙品謙的府裏歇下,第二天早起時,聽外頭的鄉親們談論一樁新鮮事兒。


    紀家與方家已經寫了和離書啦。


    第77章 紀家大郎“不行”


    方家派了一個車隊來將紀少夫人的嫁妝搬了迴去,不對,如今是方娘子了。


    動靜鬧的很大,紀家那邊沒什麽好臉色,卻不敢將嫁妝扣下,一件沒少的讓對方帶走。


    而方瑩,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這倆夫妻在瓊縣的富戶之中算得上是恩愛的,畢竟紀家大郎身邊連個妾室,通房丫頭都沒有,突然就鬧和離了,到現在都沒聽說個由頭,實在奇怪。


    當然,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定然不是因為方娘子不孕的原因。


    畢竟女方有錯,這嫁妝是不退的。


    這麽說來,就一定是紀家大郎的原因了。


    “我估計啊,是紀家大郎自己有問題。”


    茶樓之中,幾個閑漢聚在一起。


    “誰都知道是紀家大郎有錯啊,這還用你說。”鄰桌的人嗤笑道。


    “哎,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茶樓裏靜了靜,看著笑容深切的漢子,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我的意思是,是紀家大郎自己生不出孩子來。”


    話一出口,眾人失望的噓他:“人家大夫都說了,是方娘子不孕,你還能比大夫不成。”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看熱鬧也不帶這樣的。


    被質疑的閑漢一聽不樂意了,立刻開口反駁:“你們也不想想,紀家大郎與方娘子和離,方娘子又無錯,不是很蹊蹺嗎。”


    “那你說這個有什麽證據沒有?”


    閑漢嘴唇囁喏兩下,悶聲答:“沒有。”


    眾人:“……”


    真想把這人趕出去。


    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雖然沒有證據,不過略一思索這漢子的猜測還挺像那麽迴事兒的。


    熱鬧嘛,穿來穿去就變了味兒,很快就有人傳紀家大郎是不是真的不行。


    這樣的流言很快就傳進紀家大郎耳中,氣的他好幾天沒有出門。


    縱然是猜測,可他穿過自家的長廊,好似都能從下人眼中看出鄙夷來,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巨大的羞辱。


    經曆和方家和離這件事,老夫人病倒也有兩三日,從牛嬤嬤口中聽到這則消息,險些頭暈腦脹再次厥過去,好在大夫還沒走,用銀針將她紮了過來。


    腦子裏的混沌撤了下去,她讓牛嬤嬤將紀家大郎請過來。


    天氣晴好,老夫人瞧著胡子拉碴的大兒子,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裏屋之中隻留兩個心腹,老夫人撐著身子起來:“大郎,你到底怎麽想的,外頭的流言,是不是方家……”


    “我查過,沒人指使。”紀家大郎黑著臉迴答。


    就是沒人指使才是最讓他鬱悶的,這些鄉親是親眼見到了不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偏偏這還是事實。


    老夫人輕咳,緩緩問:“現如今你和陸娘子算是撕破臉了,她怕是不會再幫你治病。”


    “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這個本事!”


    想到那個牙尖嘴利的少女,紀家大郎心裏就恨的牙癢癢。


    老夫人瞧著他這幅模樣,就知道他心裏積存怨氣,忍不住勸:“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近來總沉不住氣,何需去對付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他皺著眉,戾氣深重:“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陸惜月害得我與方瑩和離,害得我顏麵掃地,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他遲早要讓那賤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老夫人還想再說兩句,紀家大郎衝她拱拱手,沒給她機會:“娘你先休息,我去處理鋪子的事情。”


    說完,不懂老夫人開口,撥開簾子兀自出去了。


    珠簾碰撞,老夫人聽著那聲音,重重歎了口氣。


    清品坊重新開張,生意雖大不如前,好歹還是盈利的,隻是對比門前紅火的七品香齋,就顯的有些淒慘了。


    謝之洲每日跟著蕭雲珩去何處采買點心鋪子需要用的材料,偶爾會與他說起與陸惜月日後的光景,都會被蕭雲珩三言兩語敷衍過去。


    他是個越挫越勇的性子,蕭雲珩這邊行不通,就來尋陸惜月。


    “京城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你既然已經和我大哥在一起,日後就要恪守本分,莫要和從前一樣,一副紈絝做派。”


    十七八的少年,滿口教育人的話,陸惜月聽著不想搭理,對方像是粘牙糖一樣沾上來。


    興許是發現自己態度強硬,謝之洲語氣溫和許多:“我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你有現在的日子也不容易。”


    陸惜月坐在桌案前核對賬本,耳邊少年嘮叨聲不停,實在很難靜下心神。


    “謝大公子,難道你大哥沒有與你說過,我與他不過是。”


    “謝之洲。”


    “逢場作戲”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門外青年板著臉,帶著警告的眼神看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反派的前妻後瘋狂洗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跳跳魚精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跳跳魚精靈並收藏穿成反派的前妻後瘋狂洗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