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兩家生意往來頗多,近年來絲綢生意不好做,再沒了方家的助力,紀家隻怕要走下坡路。


    另一位族老聞言歎氣,拄著拐杖看著青年的眼裏隻剩失望:“大郎啊,你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走了這條路呢。”


    什麽法子不好,居然把髒水潑到新媳婦身上,真是造孽啊。


    紀家大郎臉色一黑,丟臉之餘憤憤開口辯駁:“我若不這麽做,方家能善罷甘休。”


    方家隻兩個女兒,寵上了天,若是知道他的情況,還會將女兒嫁過來?


    他盯著幾個隻顧著教訓自己的族老,紀家大郎聲音涼了幾分,含著嗤笑開口:“各位也知道最近生意不好做,方家替咱們分擔了不少,是以,你們若還想過錦衣玉食的日子,最好快點想辦法。”


    “你……”


    這番明顯的嗤嘲令幾位族老臉色驟變,拄著拐杖在地上敲個不停,氣的嘴唇直哆嗦。


    偏偏他說的都是大實話,沒法兒反駁。


    聽著他對幾位族老不敬,老夫人手中一緊,訓斥:“大郎,好好說話。”


    紀家大郎心有不滿,到底不敢反駁母親的話,堪堪點頭。


    良久,最先開口那位道:“不如這樣,大郎你想法子讓那位陸醫師和你一起上門求情。”


    “不可能。”紀家大郎想也沒想,果然否決。


    “為何?”


    “她害我到這般田地,我還要求著她幫忙?”紀家大郎恨恨咬牙,“更何況,她也不會答應的。”


    族老們都是人精,當即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不由問:“她不是答應了日後替你治病,這點小忙應該算不得什麽,大郎你莫不是……”


    莫不是記恨人家,又出去得罪人了吧?


    幾人心驚膽戰的猜測著。


    迴應他們的是紀家大郎的沉默。


    族老們對視一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糊塗啊。”


    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打不停,族老們急急斥著:“就算不想著讓人家幫忙和你一塊上門求情,還得想著人家日後要替你治病,你還去對付人家,人家還能樂意給你看病嗎。”


    以往他是最聰明的那個,紀家的生意交到他手上他們這些老的也放心,怎麽如今年紀大了,還不如從前呢。


    族老們開始懷疑紀家大郎日後能不能管好家裏的生意。


    迎著眾人質疑的目光,紀家大郎滿眼寒意掃了過去:“我自然有法子讓她替我治病。”


    他惡狠狠咬重了“治病”兩個字。


    不僅要讓她心甘情願的替自己治病,等這件事結束,他還要將她手底下的生意,一個個打垮!


    這邊紀家情況混亂,陸惜月鋪子裏頭的生意如日中天。


    她新做了荔枝口味的雙皮奶,每天限量三十份,賣完即止,每天早上開門,外頭就排起長龍大隊,都是衝著新出的雙皮奶來的。


    眼看著七品香齋的生意恢複的這麽快,清品坊的掌櫃坐不住了,立刻喚來紀家大郎安排進的點心師傅。


    ……


    早上霧氣蒙蒙,院子裏的花草上露珠連串,周嬸子與王大娘跟在陸惜月身後,學著雙皮奶的做法。


    “這牛乳倒進碗裏之後一定要再用碗給扣上,蒸上一盞茶時間。”


    她開始往爐灶下麵添火,任它自己燒著。


    趁著這個時間,她將蛋清和蛋黃分離,讓周嬸子和王大娘各自領一份加入白糖攪拌均勻。


    等到牛乳出過晾的涼一些,上麵凝起一層薄薄的奶皮,將奶皮揭開,把牛乳倒出一部分,與攪拌好白糖的蛋清在一處,最後再倒迴去,上鍋再蒸一盞茶時間。


    陸惜月將每一部分都講的十分詳細,從牛乳的分量,還有白糖與蛋清攪拌的程度,一字一句,便是一點底也不會廚藝的人,聽了這番話,也能學個大概。


    她聲音拔高,哪怕是隔著幾丈遠的牆院外都能將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巷子裏頭,四下無人的地方,婦人手裏頭捏著紙筆,一邊仔細聽著裏頭的話,一邊將聽來的話記在紙上。


    終於,雙皮奶出鍋,院子裏的少女將切成花瓣狀的荔枝整齊擺放在雙皮奶上,稍作點綴。


    記下最後一道工序,婦人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錯漏,這才安心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轉頭的瞬間,她對上寒著一雙眸子的少年。


    “哎呦——”


    婦人嚇的激靈,腳下踉蹌,直直摔在地上,手裏的紙筆徑直飛了出去。


    少年抬腳去撿丟在不遠處的紙筆,婦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去奪。


    一雙手搶在她的前頭撿走了紙筆。


    她愕然抬頭,隻見一身官差服製的青年幽幽看過來:“拿下。”


    他身後,兩個衙役迅速上前。


    “你們要幹什麽,我是尋常百姓,你們憑什麽抓我?”被鉗製住手臂,婦人驚慌失措的扭動著。


    被她記錄下來的那張紙貼到麵前:“你偷盜他人技藝,便是賊,為何不能抓!”


    徐大人揮揮手,讓兩個衙役把人帶走。


    “等等,我沒有,我是受人指使的,大人,大人明鑒啊,小婦人是受人指使的!”


    婦人被一路拖著出了巷子,聲音淒慘。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什麽刑。


    “蕭相公,謝公子。”徐大人對二人拱手,“人我先帶迴去了,待大人審問之後,與這件事有關的人,自然不會逍遙法外。”


    他隻是個衙役,審案這種事,當然與他無關。


    陸惜月與蕭雲珩夫婦難不成真是事窩裏生出來的,每次他們找上來,必然有案子發生。


    “有勞徐大人了。”二人同樣拱手。


    如今這賊也捉到了,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好辦。


    送走徐大人,很快,清品坊的大門被一群官差查封,帶走了裏頭的夥計,還有那位女掌櫃。


    陸惜月與蕭雲珩作為被偷盜技藝的苦主,自然要去公堂上與之對峙。


    不知情的夥計已經被放走,公堂上隻剩下女掌櫃和那婦人。


    殺威棒撞在地上聲音駭人,女掌櫃哪兒見過這場麵,嚇的臉色慘白。


    第73章 報應來了


    “大人,民婦什麽都不知道啊。”婦人顫顫巍巍對著高座之上的縣令磕頭。


    縣令卻沒理會,徑直看向那被徐官差抓迴來的點心師傅:“王翠,你且將先前的供詞再說一遍。”


    名喚王翠的點心師傅點點頭,看了婦人一眼,被對方瞪了迴來,她身子一抖,害怕開口:“是掌櫃的讓民婦去七品香齋,也就是陸娘子的鋪子外頭,偷師的。”


    話說到一半,女掌櫃的忽然伸手撲了過來:“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去做這個的!”


    王翠被她這麽一撲,沒來得及躲,臉上被抓出兩道血口,瞧著嚇人。


    她疼的齜牙咧嘴,好在女掌櫃被兩名官差及時押了迴去。


    “大膽,公堂之上,竟敢毆打旁人,來人,拉下去打五個板子。”縣令手中驚堂木一拍,沉沉下了命令。


    女掌櫃大驚,連忙求饒,官差卻沒給她機會,直接把人拉了下去。


    很快,院外響起她的慘叫聲。


    王翠聽著板子一下下打在女掌櫃身上,臉色不由菜了下去。


    縣令看著她:“你接著說。”


    “是。”她縮著脖子緩緩道:“掌櫃的還說了,隻要鋪子裏生意好,銀子少不了民婦,大人若是不信,民婦有證據,掌櫃的給小人的二百兩銀子還藏在民婦家裏的灶台下頭。”


    “這麽說來,這件事是掌櫃的指使你的。”


    縣令視線如山般壓了過來,王翠暗吸口氣,點頭應下:“是,是掌櫃的指使我得的。”


    縣令揮揮手,讓徐官差去婦人家中取證。


    不多時,被打了個五個板子,嗓音哭喊的嘶啞的女掌櫃被拖進來。


    蕭雲珩適時將女掌櫃的身份告知官差,再由官差告知縣令。


    縣令聞言,看向公堂一旁的蕭雲珩與陸惜月,眉心不禁擰了起來。


    怎麽還牽扯到了紀家。


    紀家每年孝敬他的東西也不少,有些時候遇上個什麽事情在他這邊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縣衙門外圍了不少百姓,今日這件事顯然不能糊弄過去,這兩口子,可真是會給他找事兒。


    縣令心有不滿,麵上不能表現出來,怒氣便牽到女掌櫃身上:“堂下馮氏,本官問你,你與紀家大郎是什麽關係?”


    婦人趴在地上,忍著身上疼痛答:“大人,紀家大郎是民婦遠房表哥。”


    聽到迴答,縣令心中微沉。


    外頭圍著的百姓議論聲更大了。


    這兩天,紀家可是處在風口浪尖上,先是紀家大少夫人與紀家大郎不知什麽原因再鬧和離,如今又牽扯出這麽一樁事情來。


    眾人猜測不斷的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陸家娘子真是不能得罪啊,每次碰上她家的,倒黴的都是另一波人。


    縣令又問:“王翠的指控,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麵對從天而降的髒水,馮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艱難跪著:“民婦,民婦不認。”


    王翠眉頭跳的厲害,似乎是心虛,頭也不敢抬。


    縣令聽到她的迴答,頗為意外:“你可有證據?”


    馮氏方才著急,沒攏住思緒,如今冷靜下來,想到王翠話中的漏洞:“大人方才也說,民婦是千裏迢迢來投奔表哥的,王翠說民婦給了她不少銀子,說來也怪,民婦要有那麽多銀子,何必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尋親。”


    這話猶如石子兒入水,引起不小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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