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跟前任老婆離了婚,可以說,我現在是一個標準的單身漢了。

    當我拿到那張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終於盼到手的離婚證時,我感到了渾身上下輕鬆愉快,,如釋重負,真的是有些悠悠然出了城的感覺。

    那個傻女人還怕我帶壞孩子,非得死皮賴咧地要孩子。

    我一想,孩子給你帶,那我不是更省心嘛,給你就給你唄!誰帶,還不是我的兒子呢!你還能把他的血統給改變了嗎?

    我當即給我那個心尖兒寶貝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事情已經辦完了。

    哈哈,我可以自由自在了!

    我可以天馬行空了!

    我可以盡情地享受甜蜜和歡樂了!

    我可以和我的心尖寶貝無拘無束地在一起了!

    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瘋狂了……

    不是有這樣的一首詩嘛:“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你瞧瞧,人家把自由表達得多麽深刻啊!我才三十幾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怎麽能讓一個不懂生活的女人絆住我的自由呢!

    我離婚,就是為了毫無約束的自由!

    其實,說句實在話,我那個老婆我真的挑不出啥毛病來,過日子真是一把好手,一般的女人比不了。可是,就是把我管得太死,讓我喘不過氣來,讓我抬不起頭來。除了在花店,我到哪兒去一會兒,她都得問個底掉兒。一句話,自從我認識了我那個心尖兒,我的老婆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本來平時咋看咋愛看的俊臉蛋兒,每天每天都是陰唿啦的,很難看見一縷陽光。

    掏心窩子話,我的確有個很大的毛病,生來就是一個多情的主兒,打心眼裏喜歡浪漫的情調。過去,兜裏沒錢,想浪也浪不起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人家瘋狂地瀟灑,自由自在地歡樂,而自己,卻隻能憋屈巴拉地在一旁幹憋著,在大庭廣眾之下冠冕堂皇地裝正經。可是骨子裏非常嫉妒那些小青年們的浪漫情調,恨不得借點青春盡歡樂。看看那些打情罵俏來花店買花的少男少女,那股子青春掩不住的勁兒,真癢得我難受死了!

    可我那個老婆不然,正經得很,就是我多看哪個漂亮的小妞一眼,她也會狠狠地瞪我一眼,等店裏的顧客走光了,她會毫不留情地呲兒我:“瞧你那個熊樣,見到個騷貨你就走不動道兒,早晚你得讓那些狐狸精勾走魂兒。”

    嗨,你還別說,她說得還真挺準,有一天,勾走魂的狐狸精還真的就姍姍而來了。那浪勁那俏勁那股子青春魅力,真讓我有些魂不守舍了。

    她是來買花的,渾身那個嬌滴滴香噴噴的勁兒,是誰也不可能不動心的。那眼神嬌媚媚地溜你一眼,你就會像騰雲駕霧一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我還不是什麽英雄呢!古書上說,貂禪戲呂布,戲得他神魂顛倒,把他的幹老子都給殺了。

    當時我就想,要是我能和這個美人兒親熱一迴,這輩子也值了!

    難怪那些有權有錢的主兒,都扔下家裏的老婆孩子,一個勁兒地往舞廳酒店裏鑽,敢情,還不是被美人精勾了魂兒。

    那女子也怪,看我給她殷勤地介紹各種花,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我身上蹭,眼神也火辣辣地直勾人兒。

    此時,店裏也沒人,老婆進花去了,我也就不用有太多的顧慮了。她往我身上蹭,我也不躲,裝做若無其事地給她介紹花。

    她買的花,本來應該是賣十六元錢一支的,我給她打了一半的折扣,高興得她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向我直忽閃,給我錢時,還脈脈含情地眯了我一眼。臨走,還對我近乎乎地說:“大哥,你真好,哪天有工夫,到我們春潮舞廳去坐一會兒。”

    我忙不迭地對她說:“一定去,一定去!”

    看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我真恨不得現在就跟她去。可是,我畢竟還沒到失去理性的地步,知道自己是幹什麽的,人家是幹什麽的。

    她剛走,老婆就迴來了。

    看我那興奮勁兒,她就疑惑地問我:“怎麽迴事,你的臉怎麽像喝醉了酒似的?”

    我沒吱聲,心想,你迴來得還真是時候,不早不完,真像老天爺給安排好了似的。

    不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敢貿然去那個春潮舞廳,找那個買花的主。因為我知道,要是人家隻是客氣客氣,你就不知深淺地去了,人家裝著不認識你,那不是自找沒趣嘛!再說,自己也不是什麽有錢的大款,瀟瀟灑灑地一擲千金,那種地方,沒有錢,誰敢到那兒去找白眼啊,我才不那麽傻呢!自己掙的這倆錢錢兒,可都是用血汗換來的,扔到那種地方去高消費,那自己不就是十足的二百五了嗎?

    我在心裏獨自陶醉了幾天,那種莫名其妙的興奮也就慢慢地冷靜下來,又老老實實地在花店裏賣起花來,把那個買花時曾經給了我無比愉快的影子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我也知道,自己就是那種可望不可及的命,再漂亮再勾魂的主兒,自己也隻能是過過眼癮而已。

    可是,命運就好像和我鬧著玩兒,越是不去想那事,那個主兒卻偏偏要送上門來。我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不久就又被掀起浪頭來。

    這一迴,我的桃花運從天而降,讓我又一次見到了那個令我著魔的主兒。而且,還真的像夢遊似的和那個主兒跳了一會兒舞。

    那是什麽跳舞啊,無非就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騰雲駕霧地踩著醉人消魂的舞曲來迴地蹭。也就是這一迴,我知道了她的名字——雲巧麗。

    聽,人家的名字多動人,雲巧麗,在你的耳邊叫上一迴,你就忘不了,不由自主地就銘刻在你的心裏。

    說來也是湊巧,那次是市裏的一家很有名的私營企業,在春潮舞廳招待一個什麽局裏的頭頭,吃完飯後,剛好安排了巧麗陪這個年過半百的精力過剩的老頭跳舞。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或是雲巧麗實在讓這個精力旺盛的頭頭過於興奮吧,他讓人往花店裏打了個電話,說是給送一束紅色的玫瑰花,給春潮舞廳裏的雲小姐。

    我老婆最討厭舞廳裏的情形了,自然就讓我給送過來。

    當我來到春潮舞廳,問誰是雲小姐時,有人就告訴我:“在樓上的一個包間裏。”

    我上了樓,敲了敲那個門,就聽裏麵一個女聲說:“進來吧,門沒關!”

    我就輕輕地推開門,走進了很暗很暗的紅朦朦的房間裏。

    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看清屋裏隻有一個人躺靠在一張長沙發上,就是那個雲小姐雲巧麗。

    原來,她就是那個在我的花店裏買花的那個女子。

    我說:“雲小姐,是你要的花嗎?我給你送來了。”

    “放在那兒吧!”她一指電視櫃。

    我輕輕地把花放在電視櫃上,就想趕緊出去。

    咱是為人家服務的,不能沒眼高低,讓人煩。這種情形,肯定人家是在等一個什麽人物,咱可不能傻不拉嘰的沒個眼愣見。

    可就在我剛要出去時,忽然聽雲小姐嬌滴滴地說:“大哥,來了就走,不坐會兒啊?你不認識我了?”

    乖乖,她竟主動地跟我說話了。

    我不禁掩不住心中的驚喜,趕忙迴過身來,對她說:“哪能呢,妹子,倒是怕你早把大哥我給忘了。”

    “那,大哥,你就陪我坐一會兒好嗎?”她拍了拍沙發。

    “這……”我不免有些猶豫,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大哥,沒事,你就坐吧!我陪跳舞的那個人有事走了,今晚我就沒事了。我一個人呆著很悶,又不願到下麵去玩,你就陪我坐一會兒吧!”

    這屋裏沒有椅子,隻有這一張沙發,再就是那個電視櫃和vcd了。我遲遲疑疑地走近床邊。

    她一欠身兒,一把把我拉到床邊,讓我坐下。

    此時,我就像做夢似的半推半就地順勢坐在了沙發上。“大哥,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還這麽封建?你不就是一個賣花的嗎,怕啥?今朝有酒今朝醉,現在的人誰還像你這麽活著?多不值啊!”

    她一說話,嘴裏就會噴出一股酒氣。看來,她今天沒少喝。

    “嗨,雲小姐,我哪能和人家那些人比呢!我一天掙的那兩毛錢,還不夠你們這裏的一杯酒錢。哪還敢想五想六的。”

    “唉,也是的,大哥,做人就是不易。你看我們這些人,別看在外麵好像是個人似的,其實,我們還不如一條狗。老板讓你怎著就怎著,誰敢說半個不字。讓我們陪的那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在外麵都是人模狗樣的。可是一到這裏,他們就像一群蒼蠅,嗡嗡嗡地圍著你,恨不得一下子把你吃了。要是你稍微有些不耐煩,沒侍侯好他們,他們就會跟老板告你的狀。輕則挨頓打,重則就得滾蛋。”

    “那你就別幹了,省得別人欺負你。你還年輕,長得這麽漂亮,身體又健康,還愁找不到工作嗎?何必在這種地方,亂糟糟的。”

    “大哥,我看你也是個老實人,我就跟你說實話吧。誰生來就是為了陪人的,還不是生活給逼的!就拿我來說吧,家在鄉下,窮得揭不開鍋,我哥都二十好幾了,還娶不上媳婦,家裏就想拿我給哥哥換個媳婦。可你說,那個男人傻不拉嘰的,一腳踢不出一個屁來,家裏比我們家也強不了哪去。一年就是臉朝黃土背朝天,順著壟溝找豆包,我是出了這個窮坑又進了那個火坑,活著還有啥意思?這不,就偷偷地跑出來,到你們城裏這兒打工。可誰知道這舞廳是個見不得人的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說好是給客人端茶倒水,掃地刷碗,可是,沒幾天,就逼著你陪客。要是不幹,就沒你的好。不整死你也得扒層皮。這些舞廳都是與公安有聯係的,隻要他們想害你,說你是賣淫的,就得給你抓起來,送迴原籍。又寒磣又丟人,沒辦法,就得混一天算一天,怎麽也比吃不好穿不好被太陽曬得黑不溜湫的好啊!”

    雲巧麗的一番話,把我說得還真的有些感動。想不到,這麽可人的女孩竟會這麽苦。我的心不禁更加對她有了同情感,也更加使我的心有些莫名其妙的衝動。反正說不清,那種感覺,使我徹底地放棄了走的念頭,也忘記了還在花店裏等我迴去的老婆,就坐在沙發上和她聊起來。

    當我再一次稱唿她雲小姐時,她竟撒嬌似地嗔怪我說:“大哥,打今兒個起,你就別再雲小姐雲小姐地叫我了,你就當我是你的妹妹,你是我的哥哥,好嗎?”

    我高興地說:“好啊好啊!”

    說句掏心窩子話,此時,我真的都想不起自己姓什麽了。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竟會有了這樣的一個仙女一樣的妹妹……

    那天晚上,我迴來得很晚,老婆對此很不滿意,說我一到那種地方就忘了家,忘了老婆。當然,那是我自打結婚以來第一次忘記了老婆的存在,就是老婆在床上想和我親熱時,我的腦子裏還晃動著雲巧麗的影子。也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雲巧麗開始鑽進了我的心。不過,我得聲明一點,雖然那天晚上我和新認的妹妹呆在一起很晚,但絕對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雖然我當時的的確確很激動,但是,我真的很爭氣地讓自己把飛滑的車閘給摟住了。也就是從那以後,雲巧麗經常在她自己呆著沒事心裏寂寞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給送花。我就借引子到她那兒,和她美美地坐一會兒,給她解解悶兒。時間一長,我們也就很隨便了,大哥小妹的比親哥哥親妹妹還親。

    有一次,雲巧麗又給我打來電話,這次她不是在春潮舞廳,而是在一個市郊的居民樓。她讓我趕緊去那兒一趟。

    聽聲音,我覺著好像是有什麽事。

    我趕忙跟老婆說:“我有事出去一趟。”

    也不管老婆怎樣叨咕埋怨,騎上摩托,就風馳電掣般地往市郊跑。

    等我氣喘籲籲地爬上樓敲開門時,她那種神態和打扮,使我的心一下子被她給弄得迷迷糊糊的,就像喝了迷魂藥似的。

    苗條的身材,一頭濃黑的披肩發,身上穿著素白素白的睡衣,一臉剛剛從夢中醒來的醉人的紅暈,那脈脈的眼神,簡直讓我魂不附體。那會兒,她就是讓我去殺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幹。

    雲巧麗看我一進門就傻乎乎地看著她,像著了魔似的,就趕緊上前關上了門,又風一樣地轉到我的麵前,衝著我一歪頭,嬌媚勾魂地一笑,嗔怪地說:“看你,把我的好夢都給攪沒了!”

    這時,我的大腦才有些清醒過來,疑惑地說:“巧麗,不是你打電話讓我來的嗎?”

    她撒嬌地說:“還不興我給你打個電話?看看你心裏有沒有我這個妹妹嘛!”

    說著,她飄到我的麵前,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床邊,讓我坐下。

    她上了床,緊挨著我躺下,柔柔的小手拉住我的手,對我說:“大哥,沒想到,我一給你打電話,你會這麽急著趕來,妹妹我算是沒白認你這個哥哥。”

    我問她:“你怎麽會在這兒?這是誰的房子?”

    她告訴我:“這是我一個小姐們兒的,她迴家了,就把它讓給了我。往後,我就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住了。大哥,你以後願意常到我這兒來嗎?”我急忙點點頭。

    此時的我已經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隱隱地感到了一種壓抑了很久的願望,一種難以控製的衝動,一種說不清的劇烈的大浪,在我的心裏兇猛地撞擊著。

    我的嗓子都有些幹澀了,手心都緊張得出汗了。

    雲巧麗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的手更加緊緊地攥住我的手,說:“大哥,你心裏喜歡我,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實在的人,不像那些淨嘴上玩功夫的人。從打那天見到你,不知為什麽我的心裏就總有你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晃動。每當我沒事的時候,我在心裏就想你。說來也奇怪,我在舞廳裏接觸的男人那麽多,可就是什麽感覺也沒有,唯有那次一見到你,我的心裏就忘不了啦,總想著和你呆一會兒。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老婆,我不應該和你來往,幹我們這行的,也不敢有這個想法。可是,我越是克製自己,越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渴望。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的,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多呆一會兒。”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的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蹭著。

    “大哥,說句心裏話,人們都看不起我們這一行,說我們賣肉賣笑,不知羞恥。可是,又有多少這樣的人,當人麵把我們罵得狗血噴頭,人後他鑽進我們的房間,低三下四,醜態百出。其實,他們不是比我們更不知羞恥嗎?倒是你,跟我接觸這麽長的時間了,沒瞧不起我,也沒碰我一根指頭,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人……”

    她說著說著,就從床上坐起來,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對我輕輕地說:“好哥哥,抱抱我好嗎?”

    聽了她的話,我挪了一下身子,側坐在床上。我的眼睛一下子撞上了她那雙火辣辣的充滿無限渴望的眼睛。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了。

    我們猛地抱在了一起。

    我們像瘋了一樣地狂吻。

    我們迫不及待地把對方的衣服扒掉……

    此時,我們已經忘記了世界的存在!

    從那會兒起,我的生活就變了樣,我和老婆的緣分也就玩完了。雲巧麗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雖然,我知道有些人在背後指著我的脊梁骨,拿眼稍子瞥我。可是,現在的社會都已經發展到啥程度了,早就不像從前那樣單調呆板了,人們都像個傻子似的。現在什麽都自由了,什麽都開放了,我這不也是一種開放嗎?人們都瞧不起在舞廳裏的人,可是,並不是所有在舞廳裏的人都是道德敗壞,令人鄙夷的人,就像巧麗,她是被生活給逼成這樣的,這不能怨她。那些巧取豪奪貪汙腐敗分子不是比舞廳裏的名娼暗妓更可恨更可殺嗎?可是,人家還不是照樣瀟灑照樣威風一世嗎?如今,我想給巧麗一個嶄新的生活,讓她從那個生活中衝出來,開始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覺得我正在做一件積德行善的好事,也證明著自己不是人們眼裏的那種不務正業胡作非為的浪蕩子……

    雲巧麗在這我離婚這件事上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她一直都勸我要考慮好了,千萬別衝動,把事情弄砸了,她隻要和我好就行了,並不一定非得和我結成夫妻。但我覺得那樣不是對老婆和孩子更殘忍嗎?我不是更做得缺德到家了嗎?別人不更會指我的脊梁骨嗎?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平時跟我鬧得熱火朝天的老婆一聽我提出要離婚,在流了兩顆寶貴的眼淚疙瘩後,竟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不過,話說迴來,我總是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我有點對不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我的浪漫風流,使她們母子成了孤兒寡母,把這個好好的家給弄散了。因此,在離婚時,我什麽也沒要,房子和花店統統都給了他們母子倆,這也算是對自己心裏的一點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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