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無語,原本以為楊廣高看碧溪,是因為愛慕她,可是碧溪卻楊廣隻是在利用她,可是男女之間的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嗎,也可以是互相幫助吧?


    “又惹娘娘不高興了,我真是越來越不會話了,其實我就想勸勸娘娘,獨善其身便好,別與他們過不去,若是連累了獨孤家,娘娘也會過意不去的。”竇氏緩緩道。


    碧溪迷著眼睛微笑,她算是明白了,竇氏之所以勸她不要與楊素他們正麵抗衡,其實,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楊素、蕭家和皇上鬥了個你死我活,那麽李淵作為手掌十萬雄獅的大將軍,輕而易舉的就能取代楊廣,就算不能取代楊廣,也能取代楊素,成為權傾天下的人。


    “有道理——”碧溪知道,竇氏有野心,一直想複興大周,因為她娘是大周的公主,他憎恨楊堅,恨他謀權篡位。而眼下,楊素、蕭家和楊廣爭權奪利,她的機會來了。


    “不過表嫂不必擔心,你也知道,我能輕鬆化解局勢。”她不會殺蕭家的人,他們喜歡權力,這不是他們的錯,誰不喜歡名利金錢呢?隻怪蕭氏做了皇後,他們成了外戚,所以他們有了爭奪權力的理由和借口,一來從龍有功,二來為了鞏固東宮的地位,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哦?”竇氏眉頭微微皺起,很快又恢複笑容。“貴妃娘娘果然聰慧過人,隻是不知道您有什麽法子能讓他們不再爭權奪利?”在竇氏看來。不讓他們兩家爭權奪利,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碧溪又的那樣雲淡風輕,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可——”碧溪搖頭笑道。


    閑聊半日,碧溪讓上女去取兩件玉佛來,竇氏尷尬笑道:“老太君不太信佛。”


    碧溪瞥了她一眼,故作不滿道:“這是什麽話,多拜佛,佛祖會保佑姨母健康長壽的。”,隻有健康長壽了。才不用早早的下地府與親人團聚。不然在下麵見了親人,如何麵對親人的指責呢?


    “那我替老太君謝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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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氏走後,碧溪坐著暖轎來到禦花園,站在涼亭的第二層上。看著孩子們愉快的玩耍。文文玩的得意忘形。像個男孩子一樣四處撒野,錦江王跟在她身後陪她瘋。


    “你覺得錦江王這人品行如何?”碧溪看著遠處的身影問道。


    “奴婢覺得王爺是真心喜歡姐的,每次送姐迴宮。他都是看著姐進屋,過後還要徘徊許久才肯離開。”上女笑道。


    碧溪轉頭看著上女,她記得太監提起過,上女沒進宮前,父母曾給她定下一門婚事,後來貴女們被押入宮中當差,男方便解除了婚約。


    那樣的情況,貴女突然淪為宮婢,男方會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你有喜歡的人嗎?”碧溪問道。她是嚐過相思之苦的人,相思之情對她來如跗骨之蛆,令她痛苦卻難以祛除。


    “娘娘?”上女一臉的茫然,她不知道碧溪怎麽突然這樣問。


    “那個人負了你,你恨嗎?”碧溪覺得,上女肯定是恨的,遭人悔婚,這對女方來是個巨大的打擊,打擊的不光是她本人,對她的族人也是一種打擊,任何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迴稟娘娘,奴婢的母親從便教導奴婢,不可違逆天意,不可違逆父母意,遇事如遇水,要柔順而下,奴婢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無法反抗,隻有順從。”她沒有那股狠勁,從到大,她都是溫柔乖巧的女孩,就算被沒入宮廷成為宮婢,她也認為這是上天的安排,她不能反抗。


    “是嗎?”這樣的家教自然能教導出溫柔似水的女孩。可惜進了深宮,沒法做一位賢妻良母了。


    她該接受天意嗎,接受歐陽已死的事實,不再費盡心思的尋找歐陽。可是,如果他已經死了,她豈不成了獨活於世的人?


    文文似乎也挺喜歡錦江王,是不是該給她準備嫁妝了?碧溪暗暗想道。


    迴到翠微宮,碧溪拿出庫房的清單,清單很長,各種珠寶玉玩應有盡有,金銀首飾更是堆積如山。


    何時攢下了這麽多東西,竟看的她眼都花了。


    “把簪子、手鐲這些東西理出來。”碧溪將一寸厚的冊子隨手放在幾上,撫摸著手腕上雨潤的念珠輕聲道。


    “是——”上女拿著冊子轉身離去。


    幾日後,上女將所有的首飾歸納到一間庫房裏,碧溪看著一件件首飾,雕琢的精美異常,既是喜歡也是感慨。這些工藝一看便知不是民間工匠鑄造,文文戴了一定很好看。


    “娘娘,瑾貴人這幾日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太監從門外走進來,站在一邊低聲道。


    碧溪撫摸著鑲滿寶石的金鐲子,這寶石璀璨耀眼,倒是令她想起寒光陣,曾有人利用光線迷惑住了歐陽,再厲害的調香師,遇到寒光陣也是沒轍。


    可惜,她還沒掌握寒光陣的訣竅,不知道如何利用光線迷惑人的眼睛。


    “醫女給瑾貴人請脈時,瑾貴人讓宮女代替她躺在床榻上,奴才時候跟醫女打聽,醫女……”


    碧溪皺眉,大概是深宮太過寂寞,瑾貴人竟然做出這種事情,難怪她總顯得心事重重。


    “趁著現在無人知曉,你讓醫女給她開服藥,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她命難保。”她不想在她管理後宮期間,後宮有一人殞命。


    “是——”太監轉身便要離開。


    “迴來,叫她過來,我與她談談。”妃嬪與外人私通是死罪,瑾貴人肯定知道,可是她為什麽還如此膽大,竟然做出這種事情,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又是誰?


    “是——”


    碧溪讓人在廊下擺了棋局,竹簾早已換成了厚重的幕簾,上麵織繡著彩色的花。


    不消多久,太監便帶來了瑾貴人,碧溪揮揮手,宮女們便退下了。


    “參見娘娘——”瑾貴人穿著一身楓葉紅的袍子,頭發盤在腦後,用兩根金簪挽著,臉上沒擦脂粉,可也白裏透紅,算的上是個美人。


    “坐。”碧溪指著棋局對麵的凳子道。


    瑾貴人福身,坐到她對麵。碧溪瞧了眼她的腹部,因為穿的厚實,看不出是否有孕,不過觀看眉眼,似乎是比一般人圓潤柔和。


    “你知道宮女與人私通,依照宮規該如何處置嗎?”與人私通是死罪,不論你是宮女還是嬪妃,當然,公主除外,因為公主有皇上撐腰呢。


    瑾貴人嚇的渾身發抖,碧溪聽到了牙齒打顫的聲音,那聲音,連續不間斷,碧溪真擔心她的牙齒會不心咬到舌頭。


    “別怕,我不會害你性命,不過孩子是不能留的。”她這樣做,也算仁至義盡了,按理她不該包庇瑾貴人,她犯的可是死罪。


    瑾貴人捂著腹部,身子微微顫抖。“不,娘娘,求您不要傷害他,求您——”,瑾貴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碧溪連忙拉她起身。


    “難道你還想生下他?事情若傳揚出去,你將命喪黃泉!”


    “娘娘——求求您,讓臣妾生下他吧,臣妾寧願以死謝罪——”


    碧溪想,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宮規不允許嬪妃私通生育。可是她想到瑾貴人肚子裏的是個鮮活的生命,心裏又想道:在生命麵前,規矩算什麽東西?


    她想起死在她麵前的紅染,想起她,碧溪就會覺得不安,曾經害死許多人也不覺得理虧害怕,如今卻有些膽怯了。


    如果真有報應一,那她會遭受什麽樣的報應呢?


    “那個人是誰?皇子嗎?”宮裏大多是內監,不可能令她懷孕,皇子常出入皇宮,有機會見到嬪妃,可是,楊廣成年的皇子不多,會是誰呢?


    “娘娘,求您不要問了——”瑾貴人哭著求饒。


    碧溪輕哼一聲道:“糊塗,你不出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如何幫你?”


    瑾貴人一臉吃驚的看著碧溪,她怎麽也沒想到,碧溪竟然願意幫她留下孩子,她明知道這孩子不是皇上的,還同意她留下孩子!


    事到如今,那個男人已經不可靠了,能幫她的人,隻有掌管後宮的貴妃了。“娘娘——臣妾願為娘娘做牛做馬,以報答娘娘的救命之恩。”瑾貴人著又要跪下,碧溪忙托住她的雙臂,輕輕搖了搖頭。


    “那個人是太子伴讀,前些日子還有書信來往,自從皇上離開皇宮,他便再沒來過書信。”那個人的笑容和書信都曾溫暖過她的心,令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她不想傷害他們倆人的孩子,可是在這後宮之中,想要瞞住眾人生下孩子,簡直是癡心妄想——


    碧溪頭,太子伴讀隨侍太子左右,經常與太子一道出入皇宮,的確有機會染指後宮嬪妃,尤其是太子每次進宮都會跟皇後請安,母子倆在裏麵聊天,在外麵等候的人,更有機會對宮妃下手。


    “我會讓你閉門思過,如果被別人發現,我也保不了你。”


    “謝娘娘,臣妾謝娘娘不殺之恩——”


    送走瑾貴人,碧溪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或許原本她就不想傷害那個無辜的孩子,做了這個決定,盡管可能會連累她,可她卻不後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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