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皺眉一想,自古女子嫁人隻能得一筆嫁妝,家產是分不到半的,娘家雖然有錢,可是終究是要分給那些弟弟,她與家產是無緣的。可是獨孤家如果強盛起來,獨孤家的家產絕大多數都是獨孤嵐的,也會是她的,將來也會是她孩子的……


    碧溪見她想通其中關竅,繼續道:“你們已經成婚,按理應該開府建宅,與父母親分開住,自行管理府中庶務,可如今府裏沒有多餘銀錢,此事也隻能耽擱下來,不久我便要迴歐府,到時歡迎你來歐府遊玩。”,與封氏打交道雖然不多,可是此人心思並不複雜,通常是想一出是一出,剛剛還在吵架,現在聽碧溪提起歐宅,又開始向往建立府宅。


    “歐府?肯定很,不然你為何一直賴在這裏!”封氏聽歐陽也是生意人,心裏還真是有些看不上,而且天天躲在屋裏調香,讓人感覺很奇怪。


    碧溪露出滿意的笑容,透過封氏,看向遠處的樹木,笑道:“比國舅府要大,屋舍較多,花園也很大。”,歐陽買下很大一塊地,除了歐府,其它地方都是花園,比國舅府大多了,可惜,人煙稀少,有些太安靜了。


    封氏壓根不信,歐陽的房屋怎麽可能比國舅府的還闊氣,他們怎麽可能這麽有錢?


    “三夫人的女兒也有自己的府宅,國舅府雖好,可到底比不上自己的府宅。”封氏最愛與人攀比,她敢跟公主比容貌。自然也會跟她們比府宅,國舅府拿不出錢來給他們建立府宅,她自然會去找有錢老爹。


    “哼,破屋子也值得拿出來炫耀!”封氏不滿的道,可是自己連府宅都沒有,話不免底氣不足,不甘心的封氏氣唿唿的離開,碧溪看著她的背影,露出滿意的笑容。


    迴到屋中哄牛牛穿衣用膳,吳嬸來稟告。封氏出門了。碧溪頭,她總是閑不住,就算是剛從牢裏放出來,也根本沒長教訓。


    轉眼便到晚上。吳嬸稟告。是獨孤嵐和封氏又吵了起來。碧溪便讓吳嬸照顧牛牛,自個披了披風去瞧熱鬧。他們的婚房在後院,前院男子多。自然不適合封氏居住,而後院居住的多是獨孤嵐的親人,他搬來後院倒是無妨。


    老遠就聽到封氏聲嘶力竭的叫罵,偏偏沒人能勸阻安慰她。院門口圍了許多人,幾位夫人以及庶女們,都站在門口看熱鬧,碧溪一靠近,外圍的婆子便主動讓開道路。


    “開建新府本就是男方的事,我不管,我必須得建新府,你們不建新府,我就搬出去住……”


    碧溪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看來封氏的確去找有錢老爹要銀子了,隻不過沒要到,封老爺子以這樣一個理由,將她打發迴來了。也是,剛花了大價錢把她從牢裏撈出來,想來還有些心疼花出去的銀子,現在哪有心思給她建新府。


    獨孤跋急的亂轉,安慰道:“你別哭了,等我們去了,這府宅不就是你們的了,幹什麽建新府?”,都家和萬事興,自從尹氏走後,這內宅就沒一天安寧過,楊氏不安生也就罷了,沒想到這封氏也不安生,真是氣的他頭疼。


    封氏一邊擦眼淚,一邊拿眼睛瞧楊氏,哭道:“父親您別蒙我了,夫人比我大不了幾歲,這府裏哪有我做主的一天。”


    碧溪差沒憋住笑了出來,她的沒錯,楊氏年輕,就算獨孤跋去世了,當家作主的還有楊氏,隻要楊氏在世,封氏就得按照楊氏的意思辦,否則就是不孝。


    這樣想來,歐陽沒有認下親生母親果然是正確的選擇,不然她還要受那個女人的氣。


    楊氏冷哼一聲,碧溪看到她臉都黑了。“老爺了不建新府,這個家是老爺了算,你最好乖乖聽話,如果你想自己做主,就搬出去住!”,楊氏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封氏想要當家作主,完全可以出去住,露出那種“夫人不可能早死”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可是你也不能變賣嫁妝來建新府呀,那些鋪子可都是你父親花高價買下來的……”


    碧溪不由咋舌,沒想到封氏為了建新府,竟然開始變賣嫁妝,難道她不知道嫁妝的意義嗎,沒有豐厚的嫁妝,府裏有誰會搭理她?鋪子可以賺錢,府宅又不能生錢,這野丫頭的腦子真是不開竅。


    “剛進門就想當家作主?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新媳,要做主就迴封家!”楊氏嗓門也拔高不少,她身為瑞王的妹妹,嫁入國舅府裏都沒能當家作主,這個野丫頭剛嫁進來想爬到她頭上,簡直無法無天了!


    封氏一聽這話,“噌”的一聲站起,惡狠狠的道:“這可是你們的,我現在就帶著嫁妝離開!”,她不懂大隋律令,也沒看過《女德》之類的書籍,甚至連大字也不認識幾個,但是她知道,嫁妝是她的,她若是離開國舅府,嫁妝作為私有財物,可以順利帶走。為了成功將她嫁入國舅府,她爹可是陪了不少嫁妝,有了這些銀子,在哪裏都能過上好日子。


    獨孤跋瞪了楊氏一眼,轉頭安慰封氏,讓她不要衝動,卻聽楊氏道:“帶著嫁妝離開?曆數你犯下的過錯,獨孤家完全可以休棄你,就算你告到皇上麵前,道理也是一樣,被休棄的女人不能帶走嫁妝,除非得到夫家原諒!”


    楊氏這番話,直接嚇的封氏摔倒在地,這,這——怎麽會這樣?如果獨孤家一直不原諒她,她就一直無法拿走嫁妝?憑什麽?這些東西可都是她的陪嫁,怎麽可能——


    碧溪見封氏淚汪汪的看著楊氏,心裏也有些不忍,封氏本性或許不壞,隻是缺少管教,所以才這樣無法無天,連“三從四德”也不知道,但凡她懂事,都不會落得這樣一個窘迫的境地。


    “弟妹,容我一句,嫁入夫家,你就是夫家的人,夫家的榮辱便是你的榮辱,切莫再惦記娘家的千般好,也別埋怨夫家的不是。”,這是最淺顯的道理,可惜她並不知道。此事也怪她,原本以為她爹有錢,會贈送她一所宅子,讓她可以搬出去住,沒想到她爹竟然拒絕了,可是她想建宅的心並沒有死,娘家拒絕了,就來磨婆家。


    獨孤跋被封氏的哭聲吵的頭疼,擺擺手道:“罷了,若你真想離去,我會讓嵐兒簽放妻書,讓你們合離,你父親那邊,我也會去解釋。”


    眾人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獨孤跋竟然出這樣一番話,封氏嫁妝非常豐厚,這筆財產不容覷。


    碧溪唿出一口氣,獨孤跋是這樣的人,他一直都很善良。反觀自己,倒是有些利益熏心了。


    獨孤跋離去,楊氏也氣哼哼的走開,夫人們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便帶著自家孩子離開,碧溪走入院中扶起還在發愣的封氏,輕聲道:“讓你受了委屈,是我們的不對,分別後不知何日再見。”,碧溪頓了頓,從手腕上取下金鐲放入封氏手中,“我知你不缺銀子,這個金鐲就當是留個戀想,以後來京城遊玩,到我府上坐坐,今日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真提到離別,倒是有些傷感了,碧溪放下金鐲便離開,不做它想。


    封氏本想打鬧一場,沒想到獨孤跋這樣輕巧的同意她帶著嫁妝離開,雖然有些不甘,但她還是打定主意離開獨孤家。


    次日,獨孤跋帶著獨孤嵐和封氏去封府,當著封老爺子的麵,商討兩口和離事宜。封老爺子原本看到獨孤跋,還親熱的喊著“親家”,看到女兒也十分高興,可是當他明白他們過府的緣由,當下便氣的拍爛了桌子,他長期習武,手上自然有把子力氣,盛怒之下,力氣更是大的出奇,一巴掌竟然將楠木做的幾給拍成兩半,獨孤嵐和封氏都嚇的不敢作聲,獨孤跋知道他這火氣定是衝著封氏發的,輕聲勸解道:“封兄不要生氣,感情之事不能強求,我們做長輩的該為他們句公道話,我已經讓嵐兒寫好放妻書,隻要去官府過一趟,簽下和離書,他們便可以恢複自由身——”


    封老爺子恨恨的瞪了一眼女兒,她惹出了這麽多事,獨孤家沒一句埋怨,她如今還想和離?試問這樣好的人家,哪裏去找,她竟然還敢嫌棄?


    “你看你!”封老爺子恨不得脫下鞋子扔她臉上,當初答應這門親事的是她,如今才成婚多久,就要和離,簡直把他老臉都丟盡了。“你看看你公公多大度,給他做兒媳,是你的福分!”,他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獨孤跋的人品,他心服口服,能跟獨孤跋結為親家,他打心眼裏高興,可是這作死的女兒,三天兩頭惹事。


    封氏撇撇嘴,不可否認,獨孤跋的確是個好人,別人都打嫁妝的主意,他關心的是兒女的幸福,可是她嫁的人是獨孤嵐,又不是他老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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