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跋歎了口氣道:“我是擔心你堂兄弟不會打理產業,將家產敗個精光,到時候我如何與你叔父交待,他們出門前,一再囑托我照顧好他們的子嗣,而我沒做到。”


    楊氏發出不屑的聲音,輕哼一聲道:“你怎麽知道人家會敗光產業?難道他們沒長腦子?你以為隻有你會賺錢?你會賺錢又怎麽樣?還不是差把家產賠光!”


    獨孤跋一拳捶在桌子上,怒吼道:“你有完沒完,你怎麽不去楊素,在晚輩麵前指責我,這是婦道人家該做的事情嗎?”


    眼看著倆人就要吵起來,碧溪忙拉著獨孤跋離開,一麵迴頭道:“夫人稍等,我開解父親幾句。”


    讓吳嬸伺候陳雨迴去休息,碧溪悄聲與獨孤跋道:“父親此次得人贈金,雖然緩解危機,卻已經被人盯上,若是皇上問起,父親如何解答黃金來源?”


    獨孤跋疑惑的看著她,她在封地,怎麽會知道他得人贈金之事,黃金來源他未曾與人,她怎麽知道是有人相贈?


    “就是早年藏的。”獨孤跋淡淡道。


    “不可,府裏資產在官府有記錄,秘藏不報是大罪,不如您這樣……”倆人耳語一番,獨孤跋頭,碧溪能想到這一步,明她心中早有盤算,可是她為何對局勢了解的如此清楚,常年在封地,竟然比他這個長住京城的人了解的還清楚。


    “這黃金,是不是你——”獨孤跋一直猜測這些黃金是誰送來的。外人不可能以黃金相贈,族人更不可能藏有如此多黃金,如今看來,倒似是碧溪所為,可是她又哪裏得來如此多的黃金?是不是她手裏還有更多黃金?


    “父親莫多想,若兒隻不過一直關注京城的大事,黃白之物,若兒不曾得到過。”她的也沒錯,雖然有藏寶圖,去尋找寶藏的卻不是她。而是歐陽。所以黃金之事,與她無關。


    正著話,獨孤嵐急匆匆的跑來,來了卻不話。隻眼珠子亂轉。獨孤跋知道他有話要。便先行離開了。待獨孤跋離開,獨孤嵐才道:“歐陽怎麽了,跟他話。他不理我,臉上疙疙瘩瘩的怎麽迴事?”


    碧溪皺眉,沒想到獨孤嵐這麽快發現陳雨的異常,看來把他放在人前,的確容易露餡。


    “臉上有疙瘩,心情不好,有什麽可奇怪的。”碧溪隨口著,轉身朝陳雨住的院落走去。國舅府分外院內院,男女都是分開住的,隻有獨孤跋例外,所以每次迴國舅府,他們都要分開住。


    好在她早有準備,在國舅府過一夜,就搬去歐陽在京城的宅子,如此一來,便可以關上門過清靜日子。


    正可謂牆倒眾人推,不少人聽聞碧溪恢複平民之身,都趕來國舅府看熱鬧,尤其是將軍府的那些女人,嘴上來探望她,心裏想的都是如何看熱鬧,絲毫不念及姐妹之誼。


    眾人坐在花園的涼亭裏,一位嫡女笑道:“如今見到姐姐不用行禮,這雙膝蓋倒是省事了。”,餘下眾人自然是跟著笑幾聲,碧溪也跟著笑道:“的好似妹妹有認真行過禮似的。”,眾人一聽,自然笑的更大聲,比起挖苦人,碧溪自認這群女子都不是她對手。果然,嫡女一聽便發怒了,麵色漲紅的道:“姐姐如今還這樣心直口快,可不要忘了,你已經不是郡主了。”,不論郡主身份,她隻是一名庶女,有什麽資本與她對抗?


    “聖旨就在我手裏,你要看嗎?”碧溪絲毫不在意,別人以為用此事能打壓她,卻不知她早有預料,根本不在意此事。“哦,妹妹應該沒見過聖旨,下次我拿給你看看,我有好幾道呢。”


    一席話差氣的嫡女栽了跟頭,她雖然是嫡女,可是家族培養的人從來不是她,她怎麽可能見過聖旨,而這個庶女竟然有好幾道聖旨,還當眾這樣羞辱她!


    “你也不過風光一時,如今還不是被打迴原形。”嫡女不甘的反駁,誓要打壓碧溪,將丟失的顏麵掙迴來。


    碧溪淡淡的道:“可惜某些人從未風光過。”,她起碼還當了幾年郡主,這些女人可是連郡主的邊都沾不上,至今連個誥命夫人都不是,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羞辱她?真是自取其辱。


    原本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她也不想這樣羞辱她們,可惜現在各府分家,已經不算是一家人了,隻能算是親戚,那她也沒必要口下留情了,就算口下留情,獨孤家族也不可能再恢複如初,他們既然想破碎,就讓關係破碎的更狠些,她無所謂。


    “風光過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普通婦人,要是我,我寧願從未風光過。”嫡女撇嘴道。


    碧溪輕笑幾聲,眾人不明所以,碧溪見眾人疑惑的看著她,便道:“她怕是沒睡醒呢,你憑什麽寧願沒風光過,你倒是想風光,誰給你機會風光?下次睡醒了再出門,就算是想逗逗樂子,也不要這樣大言不慚。”


    嫡女氣的麵色漲紅,胸中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一名女子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從封地迴來後倒是懂事不少,姐姐功不可沒。”,她已經看到了笑話,也明白碧溪不是好惹的,所以還想跟她打好關係,就算她不是郡主,能力也是不差的,不定哪日東山再起了呢。


    碧溪笑道:“這會兒功不可沒,等到他們行差就錯,又要怪罪我了。”,她心裏不是沒有氣,獨孤家散便散了,把獨孤跋氣的老了十歲,她看了就覺得生氣。


    女子訕訕笑著,沒有再話。


    又一女子道:“早年姐姐常與元妃吟詩作樂,今日景色尚好,不如姐姐也題詩一首如何?”


    眾人聽了,忙撫掌稱好。


    碧溪看向她,迴道:“元妃都是自己先作詩,再請別人作詩,各位也先來一首?”,眼神掃過眾人,女子們麵露尷尬,她們雖然喜歡聽詩看詩,卻不會作詩。


    “既然姐妹們有這個興趣,我們來接詩玩吧。我起個頭:波濤洶湧浪流江。”,碧溪隻接詩,沒讓她們對對子,算是放過她們了,這種對子,她們想一天也想不出來。


    眾人低頭思索,竟然沒一人能接下句詩。


    “我剛想起來,府裏還有事。”一女子站起身便與碧溪告辭,其她人也跟著紛紛告辭,此行沒看到別人的笑話,倒是讓自己被比下去了,她們心有不甘,可是那個人的才思的確在她們之上,不由她們不服。


    她們剛離開,竇氏便來了,幾年不見,她似乎老了不少。想到竇氏伶牙俐齒,碧溪連見也不想見,她現在心情可不好,若是竇氏打壓她,她可是不會相讓的。


    “聽你迴來,我特意來與你敘舊,剛瞧見一群女人灰頭土臉的離開,該不會是挨了你的訓吧?”竇氏聲音大,人還未走到碧溪跟前,話已經完了。碧溪與她分別見禮,笑道:“她們非要讓我作詩,我讓她們接詩,她們就逃走了。”


    竇氏拿絲帕掩了嘴唇“咯咯”的笑,好一會才停歇道:“你真有意思。”


    碧溪沒接話,不明白她口中的有意思,究竟是什麽意思。竇氏見她不話,便自顧自的道:“獨孤家的事情我都聽了,不就是分家嘛,分了比不分好,你知道我們那一家,妯娌姑一個個吵的我頭疼,我倒寧願分家落個清靜。”


    碧溪笑笑,竇氏當然希望分家,因為李淵承襲爵位,是郡公,又是大將軍,對於竇氏來,那些親戚不過是累贅而已,幫不上忙,還總惹麻煩。可是獨孤家不同,當初獨孤家幾位長輩都封了大將軍,國舅留守幫忙照顧生意和族人,所以除了生意,他沒有半官職,“國舅”隻是個封號,不在三公之列,別人隻是看在皇後以及大將軍們的麵子上給予他足夠尊重,如今家產一分,獨孤跋手中資產縮水,想要大展拳腳很難實現,而且京城中人多勢利,以前為了利益如何巴結獨孤跋,如今也會為了利益給他下絆子,畢竟皇上都這樣做了,等於是給旁人做了榜樣。


    “嫂嫂的是,萬事都有利弊,這樣也好,嫂嫂今日怎麽有空過來?”碧溪雖與權貴往來頗多,可大多是私下裏,明麵上大家都維持淡淡的聯係,不然會有相互勾結的嫌疑。


    竇氏笑笑,碧溪不常入宮,不知她女兒如今的獲寵程度,她可是知道的,年紀,經常哄的皇後笑的合不攏嘴,嘉王更是拿她當親妹妹般護著,光這份恩寵,就注定她不容覷,如今嘉王隻是作為皇位繼承人培養,若是它日真的登上皇位,依著對那姑娘的寵愛,不定會對獨孤一族的人委以重任,所以碧溪的榮華還在後麵。


    可是她不能讓碧溪與太子結盟,太子憑什麽獲得滿朝文武的支持,他不過是個庸才,這個江山是楊家竊取的,楊家人沒資格坐擁江山,她要攪亂局勢,讓天下大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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