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晶不停迴想過去種種,覺得碧溪如今的變化實在太大,可是又覺得她骨子裏那種頑強從未改變,心裏不由的感歎,也許這便是她的本性吧,即使她失憶了,本性卻沒變。


    又坐了一會,陶晶便起身告辭,碧溪讓丫鬟去備馬車,讓府裏的車夫送陶晶迴家,陶晶自然感謝,碧溪對她的關心,比給她銀錢更加讓她受用。


    陶晶離開沒多久,新來的心師又送來心,碧溪讓丫鬟收下,打包好了,讓人送去元府。想到祠堂裏還有倆個人,碧溪便讓丫鬟陪著,一同走向祠堂。還沒到祠堂,便聽見裏麵倆個人不滿的抱怨著道:還沒冊封呢,架子就這麽大,冊封了豈不是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裏了?


    “她憑什麽管我們?她又不是我們親姐姐,還把自己當迴事了!聽三叔父的話,那是敬重長輩,她算老幾?”倆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好不痛快,碧溪心裏有氣,沒想到這倆人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而且還在祠堂裏大放厥詞。


    碧溪領著丫鬟直接走入祠堂,倆人見了碧溪,連忙表示自己知錯,以後絕不再犯。


    “不會是有口無心吧?”碧溪拿帕子掩唇笑了笑。明知他們隻是嘴上著悔改,心裏全無悔意,碧溪也全不在意,漂亮話誰都會,可是完了,也要擔負起責任才對。


    “不是,不是,我們誠心悔過。”年紀較的男孩道。


    碧溪頭,看向魄門受傷的男子。嘴角勾出戲虐的笑。“你們知道國法條例嗎?今日的懲罰算輕的,如果官府知曉,你們以後連閑職也撈不到了。”


    倆名男子沉默了,他們並不知道此事可能會帶來的後果,聽碧溪這樣,倒像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以後犯了錯,就像今日這樣懲罰你們,怎麽樣?你們怎麽欺負別人,就讓別人怎麽樣欺負你們。”


    倆名男子都耷拉著腦袋不話,他們年紀還。又缺乏人管教。很多事情並不大懂,但是今日的事情卻是讓他們感到的畏懼,不光畏懼碧溪的郡主身份,更是畏懼她那折磨人的手段。


    “怎麽不話了呢。剛才還抱怨我多管閑事。現在不了?”碧溪笑了笑。她的耳朵可是靈敏的很,她壞話可要離遠了才行。


    “我們開玩笑的。”年輕的男子解釋道。他們的確不喜歡碧溪管他們,可是碧溪如今在年輕一輩中。地位最高,他們不得不放下身段討好碧溪。


    “跟我開玩笑沒事,但是跟別人開玩笑,心會被報複,今後還敢欺負女子嗎?”碧溪想到陶晶拿臘腸羞辱了他們,便覺得十分好笑。


    年紀稍長的男子身子繃了繃,低聲迴道:“不敢了。”這是他第一次生出這樣的心思,還沒對那女子做什麽,就被碧溪發現了,而且還被那女子給——可憐他的魄門,到現在還疼的厲害,他以後哪裏還敢生出這樣的心思,他心裏也是後悔的很,想要女子,大可以娶進門好好享受歡愛,怎麽把持不住的想要欺負一個陌生女子。


    怪隻怪那女子生的太好看了,想到她那身段,那勾人的眼神,他的心就“砰砰”的劇烈跳動。


    “以後做事可要三思而後行,想仗著家族的勢力在外橫行,一來家族不會包庇你們,二來國法嚴明,不會放過你們。”雖然嘴上這樣,碧溪也清楚,她的目的隻是嚇唬他們。那個家族會不包庇族裏的孩子?就像諾瀾,明明屢屢犯錯,可是獨孤跋還是放過了她,沒有追究她的過錯。


    “是,是——”


    “還有,國舅為你們包了一百兩銀子給那受驚的姑娘,這銀子你們什麽時候還?”碧溪決定再嚇嚇他們,獨孤跋沒打算跟他們要錢,可是碧溪卻不準備就這麽放過他們。


    “一,一百兩?”倆個男子互視一眼,一百兩,他們是庶子,一個月隻有十兩銀子,一百兩可是要花去他們好幾個月的零錢。他們什麽都沒做,魄門反而被那女子弄傷,如今還要給那女子一百兩銀子,這是什麽道理?


    “等我們湊齊了,會送來的。”年長的男子不滿的道。心裏想道:國舅太器了,一百兩也好意思跟倆個晚輩討要。


    “迴去吧,再不迴去就要錯過晚膳時間了。”碧溪讓丫鬟去備馬車,讓車夫送他們倆人迴府。


    等他們都離開,祠堂裏便隻剩下她一人。碧溪看著那鍍金的牌位,默默的屈身跪下。


    “祖父放心,這根大梁,我會盡量挑起,直到族裏有人能夠接過這根大梁。”對著牌位拜了拜,碧溪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


    郡主,這個位置太高,她成了風口浪尖上的那個人,另外兩位郡主都是皇上的親侄女,而她,名義上是皇後的親侄女,而這江山是皇上的。中間雖然隻是隔了一層,卻已經隔了十萬八千裏,皇上自然是更喜歡他們家族的人,獨孤家對於皇上來,也是外人。


    朝堂上紛爭不斷,不知何時,就會有人覺得她礙眼,欲除之而後快,這些人不得不防。眼下旁的人先不,諾瀾就是一個大問題,她幾次三番的想要害她,這次若不是有歐陽相助,隻怕她已經沒命活著了,而諾瀾又是獨孤跋的女兒,她承諾過,要孝順獨孤跋和尹氏,因此她不能傷害他們的女兒。


    可是如何讓她不來害自己呢?碧溪跪在蒲團上想了很久——


    事情的發展讓碧溪始料未及,她以為自己可以安心的養病,然後等待聖旨頒發,然後去封地過另一種生活。


    可是尹氏告訴她,讓她盡快的選一位夫君出來,等到冊封完畢就舉行大婚,這樣她這個郡主就有夫君了。


    每日喝著補身的湯藥,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碧溪的精神卻是越來越差,因為尹氏已經開始讓媒人替她尋親。


    若是為她介紹非常優秀的也就罷了,無奈,她即將被冊封為郡主,結婚也是男子嫁給她,所以介紹來的男子都不怎麽樣,大多隻是空有皮囊,沒什麽智慧。


    這日,媒人又帶來一位公子,丫鬟過來稟報時還特意那男子看著很有學問,碧溪無奈,隻好隨著丫鬟來到大廳,碧溪戴著蘇幕,男子看不清她的樣貌,她卻可以看清男子的一舉一動。


    男子長的還算可以,當然,給郡主介紹夫君,沒人敢介紹醜的,尹氏也強調,找的男人一定要好看,至於是否聰明睿智,她不關心。或者他們覺得不聰明反而更好控製。


    碧溪坐在下首不話,尹氏坐在上方,問了男子一些簡單的問題,包括男子的家庭狀況,還有身體狀況。


    男子的家境不大好,要不然也不會生出入贅的念頭,不過他自幼讀書,算是有些才華。碧溪笑笑,郡馬也是有品級的,此人連功名都沒考上,成了郡馬立刻就有了品級,也算是不虧了,可惜她並沒有招郡馬的打算,以前跟尹氏要招夫,完全是因為她不想成婚,如今她的想法沒變,依然不想成婚。


    尹氏對這男子倒是挺滿意,或者,媒人帶來的美男子,她都覺得不錯。


    碧溪想到歐陽幾次上門提親都被拒絕,如今府裏為她選夫君,他卻不露麵了。


    他放棄了嗎?碧溪低頭想道。還是他不想入贅當郡馬?可是以前他過他願意入贅國舅府的。


    一連過了幾日,碧溪連著見了好幾個男子,也沒見歐陽再來國舅府。碧溪忍不住讓吳嬸去請歐陽來為她看病,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歐陽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歐陽很快坐著馬車到來,手裏提著木箱,證明他的確是來看病的。他步履從容,穩健的踩著樓梯進入臥房。碧溪躺在床榻上,伸出一截手臂讓他診脈。


    “姐的身子需要慢慢調養,最近兩年的調養格外重要。”歐陽把完脈,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這一次碧溪沒有縮迴手,歐陽愣了愣,轉念想道:或許是她已經接納了自己。


    這樣看來,他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姐切勿憂愁,心情開朗,有助於恢複健康。”歐陽繼續道。


    心情開朗?她隻是不想同那些不認識的男人成婚,想到他們可能會成為她的夫君,與她同床共枕,心裏便覺得難受。


    見碧溪不話,歐陽又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這一次碧溪依然沒有縮迴手。


    “歐陽大師可願意——可願意——”碧溪終究不出讓他入贅的話來。為什麽如今她的身份這樣尷尬,她明明是女子,卻要像個男人一樣,娶人進門。


    歐陽彎起嘴角,心中的喜悅無法言明。


    “願意什麽?”歐陽輕聲問道,誘導她將話的更明白一些。


    可是碧溪卻因為害羞,不再話。歐陽伸手撫摸她細嫩的手,心裏笑道:讓她對獨孤嵐死心,果然是正確的做法,隻有他們倆人感情斷了,在受傷的情況下,她必然能敞開心扉接納自己對她的好。


    “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歐陽輕聲道。


    “那倒不必。”隻是當郡馬而已,沒有赴湯蹈火那樣複雜,可是他這樣聰明優秀,會答應給她當郡馬嗎?或許會的,他過他們還有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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