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鬆樹間的鵝暖石夾道,隻見幾名女子穿著粉色彩衣翩翩起舞。碧溪正覺得奇怪,卻聽元卿道:“迎賓舞,不過跳的好像有些生疏。”


    幾名女子引領她們往前走,來到一處涼亭,桌上擺著火爐,上麵鍋子正冒著熱氣。


    “怎麽這麽香?”碧溪疑惑道。平日裏吃的食物無非是雞鴨魚肉,她不喜歡味道太重的飯菜,一般吃的清淡。突然聞到如此濃烈的香味,頓時覺得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引了出來。


    幾人走入涼亭,丫鬟們將高卷的紗幔放下,外麵有細弱的風吹進來,卻不覺得寒冷。幾人剛坐下,尹氏便走了進來,三人都站起來行禮,碧溪為尹氏一一引薦,尹氏拉著元卿和陶晶的手道:“今日又見到了倆個美人,將我家若兒都比了下去,今日的菜是特地做給你們幾個女孩的,你們坐下來嚐嚐。”,尹氏先坐下,陪她們吃了幾口菜便離開了,離開前讓她們慢用,是她在場,大家會拘束。


    幾道涼菜隻是用來開胃,幾人吃了一些,隻是為了嚐嚐味道,涼菜過後是熱菜,碧溪也都一一嚐過,熱菜後麵是心,剛剛的香味就是心發出來的。


    心的形狀倒是樸素,要麽是圓圓的如同太陽,要麽彎彎的如同月亮,碧溪提起筷子夾了一些,當真是入口即化,而且心裏還融合了牛肉的味道。


    “雖然我就住在這裏,可是這樣的心。我還是第一次吃到。”碧溪又夾了一些放入碟中,陶晶和元卿也都稱讚這心的味道不錯。


    “這心該是麵粉做成的,怎麽像棉花糖一般,入口即化?”元卿也是疑惑,入口即化的心她也是第一次嚐到。


    因為心做的十分蓬鬆,味道又好,幾人一會便將心吃了精光,幾人正討論這心的做法,吳嬸過來稟告,是新來的心師傅過來了。碧溪有些不解。不明白此人不在膳房待著,跑來打擾她們聊天做什麽。


    陶晶提醒道:“隻怕是要打賞的,人家今日第一次做心,總要勉勵一番。”


    碧溪笑笑。沒想到膳房裏還有這樣的規矩。便讓吳嬸將此人請來。她要當麵請教心的做法。


    碧溪以為能將心的味道做的這樣好,沒有十幾年的功夫磨練是做不成的,沒想到男子隻有二十多歲。還是英俊的夥子。


    “你這心做的十分不同,可有什麽竅門?”碧溪隔著紗幔輕聲問道。


    男子彎腰行禮,迴到道:“的確是有竅門,裏麵添加了奶疙瘩,十斤奶才能提煉出一奶疙瘩,加在麵裏,會讓麵更加可口嫩滑。”


    碧溪頭,讓吳嬸多賞,畢竟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男子跪下磕頭,謝了賞賜。


    “煩請你多做些心,一會讓元姐帶些迴去。”,碧溪笑道。元卿伸手捏她,聲道:“你這樣,別人當我是個貪吃的人。”


    碧溪想了想又道:“那就不給你了,給陶姑娘帶迴去。”,反正陶晶家裏還有個孩子,帶給孩子嚐嚐總是沒錯的。可是元卿聽她這樣,反而扭過頭不高興了。


    “這又是怎麽了,給她也不是,不給她也不是。”碧溪笑著同陶晶道,陶晶也笑笑,心裏莫名的覺得苦澀。


    用過膳,元府裏來人了,催元卿迴府,元卿想了想,湊近碧溪悄聲道:“心做好了讓人送來。”,然後又裝出一副高潔的樣子,戴上蘇幕,扶著侍女的手上了馬車。


    碧溪便與陶晶慢慢的往迴走,想到陶晶那工整好看的字跡心裏便不大舒服,可是對於陶晶這個人,卻又莫名的討厭不起來。


    “這丫頭有好強。”碧溪淡淡的著。她嘴裏的丫頭,指的自然是剛剛離去的元卿,因為元卿數次想要在言語上壓製她,所以給碧溪留下了“好強”的印象。


    陶晶沉默不語,心裏想道:爭強好勝難道不是人的天性嗎?


    倆人走迴繡樓,碧溪尤在迴味那心的味道,隻覺得齒頰留香,迴味無窮。


    進了臥房,吳嬸問碧溪喝什麽茶,碧溪笑道:“當然跟之前一樣,難不成聽元姐那樣一,我連茶都不敢喝了?”,吳嬸便讓丫鬟煮菊花茶。


    碧溪想到欺負陶晶的那倆個人,便讓吳嬸去打探,問問老爺打算怎麽處置這倆個人,吳嬸應了,轉身離去。


    陶晶不解,看樣子這倆個男子並非國舅府的人,為何不送迴將軍府,要留在國舅府處罰他們。碧溪見她麵帶疑惑,便解釋道:“將軍常年在外,婦人多心慈手軟,教管不嚴格,所以男長輩會代替他們的父親管教不聽話的子侄。”


    “孩子多大了?”丫鬟還在煮茶,桌上也沒什麽心,碧溪見陶晶衣袖上繡著金絲龍爪菊,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這樣細致的繡工,倒是少見。


    想到自己的孩子,陶晶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看的出來,她是真心疼愛這個孩子。


    “三周歲了。”陶晶溫柔的迴答,想到孩子,她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真是太失敗了,沒能給他完整的家庭,也沒能給他富裕的生活,如今孩子年紀,花銷不是很多,等他年紀大了,隻怕這些錢財也是不夠他花的,陶晶有時會想,兒子沒有父親,以後少不得被人家欺負,哪怕是將來娶了媳婦,也要被媳婦的娘家看輕,不得還要被媳婦看輕,誰讓他沒有父親,家裏沒個靠山呢。


    碧溪彎起嘴角,心裏輕笑。如果按照她上次信中所,那豈不是她早已與歐陽在一起了?


    “孩子一定長的很好看,你這麽漂亮。對了,孩子叫什麽名字?”碧溪不動聲色的套話,陶晶似乎渾然不覺。


    “他叫楊俊,是個男孩。”陶晶整日裏操持家務、照看孩子,哪裏還記得前些日子寫過的紙條。


    楊俊?如果真是歐陽的孩子,應該跟歐陽姓才對,怎麽會姓楊?她又她是孀居,可是歐陽並沒有死。


    碧溪笑了兩聲,誇道:“聽這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個俊俏的夥子,你出來了,誰幫你照看孩子?”


    “請了隔壁的大嬸幫忙照看。”一個人照顧孩子實在太累,而且根本走不開,所以她時常會請鄰居幫忙照看孩子,工錢一般也給的比較高。


    通過對話,碧溪倒是將陶晶的性格分析的**不離十,此人有些才學,並且自視清高,輕易不肯低頭,而且沒什麽耐心,最重要的,是她有心計,並非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純良。


    有心計的人並不可怕,碧溪認為沒心計的人不存在。人活著就要不停的努力,努力過程中免不了要排擠他人,然後占領他人的位置,一心計沒有的人,隻怕早就被人啃幹淨了骨頭。


    隻是心計也分多種,耍個心計,然後自己又把自己給拆穿了,這樣的心計還是不要耍的比較好。


    “難得我們相識一場,孩子雖然沒見著,但是見麵禮總是免不了的。”碧溪著叫來丫鬟,讓丫鬟去通知管家,去鋪子裏拿一個銀項圈來,丫鬟應了聲,飛快的離去。


    陶晶連聲推辭,碧溪卻是拉著她的手坐下,輕聲解釋道:“你我相識一場,總是緣分,何必這樣見外呢。”


    陶晶皺著眉頭坐下,不明白碧溪為什麽待她如陌生人一般,明明倆人認識好幾年,可是她竟然不記得自己。難怪歐陽幾次上門提親都失敗了,她肯定也忘了歐陽。隻是她為何失憶,為何又成了這國舅府的姐?皇親國戚難道也可以亂認的嗎?


    “照顧孩子總是不易,我雖然沒照顧過孩子,但是看看族裏的弟弟妹妹便知道孩子難以管教,今天闖禍,明天闖禍,恨不得將天給翻過來。”正著話,吳嬸迴來了,在外麵叩門,碧溪讓她進來,吳嬸低著頭迴稟道:“老爺罰他們每人給陶姑娘五十兩銀子。”


    碧溪皺眉,看了一眼陶晶,陶晶此刻也皺著眉頭。一百兩銀子對於貧苦人家來,算是不少錢,可是陶晶寫的一首好字,出身恐怕沒那麽簡單。一百兩銀子恐怕她未必放在眼裏。想了想,碧溪便問陶晶,想要如何解決此事。


    陶晶聽要拿錢打發她,心裏的確氣憤,本來與碧溪相談甚歡,她都不準備追究此事了,想著隨便將那倆人打幾板子出了惡氣便可,沒成想,國舅竟然要包庇那倆個惡棍,拿錢來打發她。越想越氣憤,陶晶臉色猙獰的道:“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碧溪頭,覺得此事若想隱瞞下來,還需要滿足了陶晶的願望,平息了她的怒火,不然她心中不忿,四處宣揚,再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麽獨孤家必然聲譽受損。


    “走吧,一起去看看。”碧溪起身往外走去,陶晶愣了愣,起身跟上。倆人徑直走到獨孤跋的住所,讓丫鬟去通傳。等了一會,丫鬟請她們進正廳話。


    進入正廳,獨孤跋已經坐在主位上,手腕處還綁著白色紗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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