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嵐歎了口氣,那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碧溪,根本沒留意那個易姐,也沒跟她話,下午尹氏故意帶人離開,讓他們單獨在一起,可是他想的還是碧溪,滿腦子想的都是她離開時微醉的神態,那嫣紅的臉頰,他人雖然還坐在那裏,魂早已跟著碧溪離開了。


    獨孤嵐讓人拿來酒杯,倒了一杯放到碧溪麵前,讓她嚐嚐酒味如何,碧溪隻好輕輕抿了一口,沒什麽酒味,喝到嘴裏,隻有水果的香甜,碧溪覺得新奇,便喝了一杯,隻有淡淡的酒味,更濃的是水果的甜味。


    不過她不打算多喝,酒這種東西,淺嚐即可,不能多飲。


    獨孤嵐癡癡的看著她飲酒的動作,隻覺得美不勝收,端起酒壇給倆人各添一杯,獨孤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碧溪低首輕歎道:“不清閑愁,道不盡離恨,一杯青梅酒,遙祝遠方人。”,完端起酒杯,對著窗戶敬酒,然後一飲而盡,隻是這樣一來,心裏的哀傷便湧了上來,喝完酒,已有兩行清淚流下。


    “謝謝了,特地來送酒,以後讓下人送來便可。”這麽多仆人不使喚,每次都要親自跑一趟,又何必呢。


    “姐姐在遠方有親人?”獨孤嵐見她神色黯然,又聽她話裏有愁苦的意味,便試探的問道。


    碧溪很快拿帕子擦幹淚水,收拾好心情,她想道:雖然不能與孩子相聚,但是總有重逢的一天。自己不可以悲觀傷身,希望孩子健康的同時,也該自己保重身體,不然將來如何照顧年幼的孩子?


    “天涯盡頭有相識,咱們都有故人在遠方。”碧溪讓吳嬸進來將酒壇封好收起,獨孤嵐最好是埋起來,碧溪便指了外麵的歪脖子柳樹,讓吳嬸將酒壇埋到柳樹下麵。


    想那些傷感的事,氣氛都有些冷了,倆人都安靜的坐著。沒再話。吳嬸出去埋酒。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歐陽,心裏有些不滿他這不規矩的舉動,又不好以下人的身份趕走他,便強裝笑臉上前打招唿。問他為何站在這雪地裏。心凍傷了身子。歐陽神色肅然。看著繡樓方向,眼裏有不出的迷亂。


    “你家姐身子可安好?我有一個補身的藥方,麻煩你交給她。”歐陽完從懷裏取出一張紙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藥材的名字和分量。


    吳嬸哪裏認得字,更不敢收他的東西,她將手別在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那薄薄的紙,勉強笑道:“這可不敢收,公子還是早早離去吧,免得惹姐不高興。”


    歐陽歎了一口氣,白色的氣在冰天雪地裏慢慢散去,心裏的憂愁卻是越積越多。他擔心碧溪的身子,她幼時沒養好身子,又生下倆個孩子,不好好調理的話,以後可能會落下病根,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嗬護她、照顧她,沒想到才分別十幾日,她就成了國舅府的姐,她的輕功、調香技藝似乎都忘了,她不記得過往,甚至忘了她有過孩子,他不知道碧溪遭遇了什麽,竟然導致性情大變,連他也忘了。


    他忘不了那一日的悲痛,她用冷漠的聲音告訴他,要麽承認認錯了人,要麽收下休書。


    他的丫頭,就連失憶了,也還是這樣聰明。


    吳嬸迴到繡樓時,聽到碧溪道:原來廟宇是這副模樣,跟道館差別不。吳嬸讓丫鬟去膳房端些心來,放在屋裏防備姐餓了。


    屋內,獨孤嵐與碧溪並肩站一起,他們正在討論道家思想,碧溪大多隻是聽,道家思想博大精深,獨孤嵐認為這天地不過是一物,而凡人不過是渺的塵埃,可是這渺的塵埃經過多年日月淬煉,成了有感情的人。碧溪自然認同他的觀,獨孤嵐又起新興的佛教,整日宣揚人人平等,簡直不可理喻。碧溪也讚同,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存在平等。


    “姐姐詩作的不錯,想必畫作的也不差,能否揮毫讓我飽飽眼福?”獨孤嵐將自己的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轉頭看向碧溪,他的臉微紅,心跳的很快,碧溪就站在他身邊,他很想拉住她的手,將心聲告訴她,又擔心會嚇著她,於是隻能按捺下內心的衝動,靜靜的看著她。


    碧溪笑笑,她隻寫過字,還沒畫過什麽,一時間也想不出該畫什麽,便推辭道:“畫從詩中來,二者本來便是相通的,觀詩品畫,你自己好好揣摩意境便是。”


    倆人又閑聊一會,碧溪實在乏了,便讓獨孤嵐早些迴去歇息,獨孤嵐隻得離開,臨走前,明日再來。


    碧溪讓丫鬟去通知膳房,午膳隻用些稀飯便可,不用準備八個菜,丫鬟便縮著身子跑了出去。


    這天夜裏,碧溪隻覺得被窩比平時暖和,可是卻不是湯婆子的緣故,碧溪湊近那溫暖的地方,摸到了壯實的手臂,碧溪嚇的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管此人是誰,直接踩著他的肚子跳下床榻。


    “哦——”歐陽捂著肚子叫了一聲。


    碧溪一聽聲音是男的,舉起花瓶對著他的腦袋就要砸下去。


    “夫人,是我!”歐陽連忙搶過花瓶,起床燃氣燭火。火光亮起,碧溪繃著臉瞪著他,難怪她感覺被窩暖和,原來是他藏在裏麵,孤男寡女——自己的便宜豈不是都被他占了?


    想到這裏,碧溪拿起茶壺朝他砸去,歐陽一個閃身,茶壺直接落到床上。


    “夫人,你聽我解釋,我本來想送養身的藥方給你,怕你不接受,所以才迷暈了守夜的下人,我看你渾身冰涼,就想給你暖暖,你看我衣裳都沒脫,你看藥方在這裏,你記得讓醫女煎藥,每日晨間服用一次,藥不能過夜,每日都要服用,哎,別砸了——”歐陽縱然語速極快,也沒能將話完,碧溪已經舉起茶盤扔了過來,歐陽連忙下樓離開。


    碧溪看著歐陽離開,關了窗戶,下樓鎖好門,床榻裏麵浸濕了,碧溪也沒了睡意,裹著被子躺到天明。(未完待續。。)


    ps:不染凡塵那是歐陽給外人的印象,對待內人,不是那麽迴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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