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幽香館,歐陽拉著她前往香主們平日鬥香的地方。外麵的女子依然吵鬧不休,被碧溪名的女子,這會兒被人群來迴推搡,甚至有人故意撕裂她的衣裳。


    一輛普通的馬車裏,容貌端莊的婦人掀開簾子看著熱鬧的人群。


    “聽聞歐陽大師娶妻,沒想到還是個心思活絡的,這人都離開了,挑起的事還在繼續。”婦人嘴角帶笑,顯然剛才的熱鬧她沒錯過,雖然不知道碧溪了什麽,但是能在不傷自身的情況下,讓別人內鬥起來,明也是個嘴角伶俐的。


    “主子,我們還是走吧。”坐在一邊的丫鬟有些受不了,不明白這熱鬧有什麽可看的,若是生活在市井,隻怕每日都要與這些人打交道,累也累死了,可是她的主子似乎是覺得平靜的日子過的太無聊了,居然想跑出來逛逛,這不,一出來就遇到了眼前的熱鬧。


    “為什麽,你不覺得她們打來打去的挺好玩嗎?”她從學習女則女戒,掌握各種社交技巧,唯獨沒怎麽看過打架吵嘴,她身邊的人都是心思活絡的,就算遇到事,也不會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來,歐陽大師的嬌妻也是如此,別人明明在罵她,她卻能拐個彎讓姑娘們互相掐起來。


    “奴婢是怕她們衝撞了您。”這馬車看似平凡,裏麵坐的可是當今的晉王妃,若是被這些不知情的人打打鬧鬧的撞過來可怎麽好,她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王妃的身子可精貴著呢,絲毫不能出現閃失,不然上頭怪罪下來,她的命難保。


    “好了,熱鬧也看了,這便迴去吧。”看著婢女誠惶誠恐的臉,婦人皺眉道。心裏想著,難得出來玩,興致都被這丫頭給攪了。


    碧溪與歐陽已經見過幾名香主,大多是男子,都給自己起了雅號,叫什麽紅楓香主、綠橫香主、秉達香主……這些名字與人總是對不上號,碧溪唯一記住的是彩月香主,因為她是唯一一位女香主,香主在調香師中地位算高的,香主的徒弟也是調香師,歐陽便有一位徒弟,碧溪聽彩月香主,好久沒見到歐陽香主與雪月公子在一起了。她自然是想跟歐陽開開玩笑,順便看看碧溪的反應。碧溪有些疑惑,他聽歐陽提起過他的徒弟,倒是一次也沒見過。


    雖是調香大師,但是這些香主卻不能免去愛八卦這個俗好,見歐陽帶著新婚夫人來與大家見麵,便問他們是如何相遇,如何相愛,碧溪看看歐陽,示意歐陽來迴答這些問題。


    歐陽笑笑,握住碧溪的手稍稍用力,跟大家談論戀情,這本就是他份內的事情,何須她來提醒,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相遇可以用不打不相識來形容,不過時過境遷,就不了,至於相愛嘛,她十五歲時我便看上了她,後來教她調香,期間三年鴻雁傳書,到今日才算娶迴了家。”起他們的戀情,歐陽滿臉都是陰謀得逞的興奮,當初若不是他聰明的假扮大夫,她怎麽肯輕易與他成婚。


    碧溪暗暗思襯,原來那三年的書信在他看來是鴻雁傳書,她一直當是拜師學藝,虧她一口一個前輩的喊著,這前輩也太不拿自己當前輩了,明著教她調香,暗地裏卻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這順序還得捋一捋,你教她調香,是師徒關係,現在結為夫妻,你們是師徒轉為夫妻的。”其中一位香主摸著山羊胡須笑道。


    “此言差矣,我們早已定下情誼,在歐陽心裏,她早已是我的妻子。”歐陽笑著看向碧溪,發現碧溪也在看他,雙目對視,都露出會心一笑。歐陽笑的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裏,碧溪最終成了他的妻子,碧溪笑的是,他居然把絲帕當作定情信物,比起他送的東西,絲帕可是不值錢的東西。


    “看他們倆,真是羨煞旁人。”彩月香主手托香腮笑道。彩月香主也曾愛慕過歐陽,那時年少,歐陽是調香界的天才,她喜歡歐陽也屬正常,隻是歐陽看不上她這默默無名的調香師,他寧願去勾欄,與風塵女子歡好,也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


    他那時十六歲,她十五歲,正是議親的好年紀,一顆芳心暗許,可是卻無滴迴音。她以為是自己的調香技藝不夠好,歐陽看不上她,於是她努力的研習調香,可是,芳華流逝,他始終沒再看自已一眼。


    大家都他喜好男風,她信了,也死心了,以為他是因為這樣才看不到自己。可是如今他卻成了親,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最可恨的是,他們居然在眾人麵前親親我我,調香界裏,有幾人不知她喜歡歐陽,他們這樣做,不是當著眾人的麵給自己難堪嗎?


    “這丫頭,盡惹麻煩,剛才在大門外嚷著給我找妾室,下次再不帶她出門了。”歐陽跟眾人抱怨著,是抱怨,聽著更像是秀恩愛,在座的香主自然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哎?尊夫人如此體貼,你怕是高興都來不及。”一香主取笑道。他們本來約好今日鬥香,不過有了更有意思的事,他們便主動將鬥香的事放下,專心跟歐陽開了玩笑來。


    歐陽擺手,笑道:“高興什麽呀,就因為她的話,外麵的姑娘都打起來了。”


    眾人都笑了,知道碧溪給歐陽找妾室是假,引起女人們爭吵是真。誰讓歐陽長的英俊,美名盛傳,女子多是愛慕他的,哪像他們這些調香師,都已經老了,已經不再是女子們的追求對象了。


    “既然是你親手教的,想必技藝差不了,我看有資格成為香主。”一青袍香主突然開口道,聽了他的話,眾人都安靜下來,更有人打量起碧溪來。


    “她才疏學淺,做個香士差不多,哪裏能做香主。”這裏坐的香主,最少都有數十年調香的經驗,碧溪才學三年,根本沒資格成為香主,他也不想碧溪與大家鬥香,她還不會鬥香,他擔心她會遭到有心人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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