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晶早早的來到官媒婆住處,同樣早早來到的還有兩名男子,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一個白白胖胖的青年,想必這就是藍仁父子,隻是這父子年紀相差也太大了,做爺孫都夠了。倆人都穿著嶄新的布衣,雖然是新衣,但是料子很差,穿慣了好衣裳的陶晶隻瞥了一眼,便神情冷淡的看向別處。


    同樣藍仁父子也看到陶晶穿著一身華服,兩相對比,藍仁父子的氣勢頓時萎靡下去,女方家如此有錢,還會醫術會刺繡,這樣的適齡女子,怎麽可能看的上他們這樣窮苦的家庭,不用猜也知道,倆人之間沒有可能。


    陶晶也是這樣想,所以對藍仁父子不理不睬,藍仁父親本來還想攀交情,見陶晶不理睬,隻好悻悻的閉嘴。


    見麵的結局是不歡而散,陶晶提醒媒婆,在碧溪的資料上注明,要找門當戶對的人家,她可不想碧溪重蹈她的覆轍,嫁給窮人。


    迴到郡守府,陶晶便寫了書信給碧溪,將今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碧溪,言辭間對藍仁父親頗多鄙夷。家丁很快將信送到,碧溪照例給了幾個銅板。


    看了書信,碧溪不禁失笑,富貴不過帝王家,她們才剛離開富貴窩,這會兒還想奔著富貴窩去,也不想想在富貴窩裏過的那是什麽日子。碧溪覺得陶晶選人的眼光跟自己相差太遠,決定以後自己相看,不讓陶晶插手。


    適齡又符合碧溪要求的年輕郎中在官媒處登記的並不多,所以碧溪想通過官媒找尋良人的方法行不通。陶晶便給她出子,看哪家公子俊朗,便害哪家公子,然後再出手救治,如此一來,便成了那人的救命恩人,到時候想要成婚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碧溪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隻是這窮鄉僻壤的,哪有那麽多青年才俊等著她來暗算。於是接下來的日子,碧溪便開始留意,哪裏有青年才俊——


    時間在她們的荒唐中度過,很快到了除夕,這一日碧溪與宛兒都穿著嶄新的衣裳,吃著熱騰騰的麵條,因為過年,飯館不開張,所以碧溪買不到雞鴨魚肉,隻好自己下麵條吃。陶晶倒是邀請她們去郡守府過年,隻是外麵雪厚,她實在不想在雪地裏行走,便婉言拒絕了。


    年前陶晶來的很頻繁,碧溪沒事便讓她指刺繡,如今沒議成親,刺繡功夫倒是見漲,以前隻會繡桃花,這會能繡菊花和牡丹了。


    年前曾收到高雪月的書信,信裏他在長安有事走不開,不能去給碧溪拜年,本來想送碧溪香膏,表達他對她贈衣的謝意,又擔心香膏中途丟失,惹來大家悲切,所以決定暫時不送東西,等碧溪等人去了長安,親自款待她們。


    過完年便是拜年,碧溪初來乍到,想著要跟鄰裏搞好關係,便拉著宛兒到處串門,大家知道她就住附近,倒是對她挺客氣,一來二去的混了個臉熟,見了麵還能打聲招唿。


    初三飯館開張,碧溪又吃上了大魚大肉,沒事就在家繡牡丹,倒是不覺得無聊。到了初五,碧溪收到了歐陽大師的書信,言辭間多是關心她的生活狀況,並未提起之前的矛盾,碧溪想著,這是不是表示歐陽大師決定不跟自己計較,所以特地寫信來告知她,讓她不用為此擔心?自己之前的確太衝動,歐陽大師隻是懲罰了她,並沒有非常做過分的事情,當時那樣的情況,就算他開口讓自己脫個精光,自己也沒辦法反抗,而他隻是讓自己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怪就怪她把值錢的東西都放在貼身衣物裏麵的口袋裏,所以才造成那樣的尷尬。


    既然歐陽大師都放下了,自己不迴信,豈不是在告訴他,自己還在為之前的事耿耿於懷?雖然碧溪覺得自己應該耿耿於懷,畢竟自己的身子被他看了。


    碧溪提筆寫道:餘一切安好,多些前輩掛心,之前多有冒犯,請前輩多多海涵,日後一定嚴於律己,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信很快傳到歐陽手中,看著紙上的字,歐陽笑了出來,這丫頭,字寫的這樣大,一看就知道不常寫信,信紙這樣,她沒寫多少字,反而用了不少紙。


    最近他又調製出一種新的香膏,他起了名字,叫牽掛。


    沉寂了多年的心,因為她無意的舉動,又重新有了反應,隻是倆人相處時日太短,互相都不了解,縱然有心,也不敢輕舉妄為。


    鋪開信紙,歐陽依然以一個長輩的口吻讓她照顧好自己,平日記得低調做人,不要得罪人,與人相處要不溫不火,不急不躁,這樣才能結交到朋友,遇到困難才會有人肯幫她。


    收到書信,碧溪感到奇怪,一般書信要半月到一月才能送達,為何歐陽大師的書信來的這樣快,竟然好似有人快馬加鞭特意送來的一般。


    看了書信上的內容,碧溪笑了笑,這位歐陽大師倒是有趣,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如今他不但不記恨,反而關心起她來,若是她生活在普通家庭,恐怕父母也會如此訓戒她,讓她低調做人,不要得罪人。隻是這些話都晚了,她已經把該得罪的人得罪光了。


    碧溪拿出手帕,上麵繡著竹子,寓意高風亮節,是特意繡給歐陽大師的,他能原諒自己的過錯,在碧溪心裏,他的確是個高風亮節的人。


    鋪開信紙,碧溪寫道,多謝前輩提,晚輩一定謹遵前輩教誨,今日有所頓悟,既知死者不能複生,已經決定開始新的生活,若是有幸遇到有緣人,一定請前輩喝杯喜酒。


    手帕放在信封裏,隨著信一起寄出去,信都是放在郡守府門前的大木筒裏,碧溪將信放進去便順路去看看陶晶。陶晶雖然楊越那方麵不行,但是到底是懷孕了,如今已經診斷出來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初為人母的陶晶高興的不行,楊越和她母親也很激動,整個郡守府的人都對她關懷有加,碧溪有一次去看她,她還跟碧溪,在宮裏就怕懷孕,四周多少眼睛盯著嬪妃的肚子,打胎藥不知打掉了多少孩子,在郡守府裏,懷孕了所有人都捧著,生怕她把孩子弄沒了。碧溪聽了隻能為她高興,在宮裏不敢懷孕的女人多,因為大家都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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