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得了秦己的肯定之後,玩了命似的努力起來,不到三天就拿了設計稿過來給秦己看。


    雖然還沒見到成品,不過就手稿上來看,設計得還算不錯,華麗繁瑣的設計,雙排扣的緊身馬甲很是修身,外套是開衫款的風衣,收腰之後越開越大的及膝下擺,以及高度過耳的大立領,看起來是為了迎合秦己新專輯陰暗的風格設計的,很有一種中世紀吸血鬼般的感覺。


    秦己覺得挺好,就讓陳慧去做了,自己則接著去跟樂隊練習《遇見》這首歌,他已經決定要借著音樂節宣傳新專輯了,要趕緊趁這段時間練習一下新歌的現場,務必挖掘出最極致的舞台表現力。


    等陳慧拿成品過來給秦己試穿的時候,秦己瞬間被驚豔到了,成品給他的感覺和之前看的設計稿是完全不同,可以說設計稿所表達的美,難及成品的萬分之一。


    純黑色的風衣,暗紅的馬甲,寶藍色的領結,慘白的襯衫,這些搭配在一起,顯得高貴而富有衝擊力。


    最最神來一筆的是最裏邊的黑色高領緊身衣,嚴嚴實實被緊身衣包裹住的脖子,在外套高高的領子打下的陰影中像是消失了一樣,遠遠望過去,就像是一個無頸的鬼魂,帥氣而詭異。


    呆呆地看著陳慧,片刻後,秦己才興奮地衝上去抱了抱她,喊著:“你簡直就是天才!你簡直就是天才啊!”


    兩個人抱在一起開心地蹦了好幾下,這件衣服太有設計感了!不得不說,陳慧當設計師很有天賦,也很有靈性!


    秦己雙手搭在陳慧的肩上,直視著陳慧的眼睛,她的身體隨著秦己激動的力氣前後搖晃了幾下。


    “你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你!”,秦己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


    陳慧激動地都快哭了,忙眨了幾下眼睛,才把眼淚忍迴去。


    她一直都很喜歡服裝設計,但卻一直沒敢入這行,歸根結底,一是因為沒有一展身手的舞台,二則是作為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的自卑,害怕失敗。


    如今聽到了秦己的讚賞與肯定,之前的彷徨,和對於未來的不安,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她聲音哽咽地催促道:“你把衣服換下來吧,我迴去再改改”


    說完就伸手推了推秦己,攆他趕快去換衣服,她不習慣在別人麵前哭,挺不自在的,這會兒她需要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


    秦己能理解她的心情,以前他沒什麽理想,生活渾渾噩噩沒有什麽奔頭,每天都是得過且過,沒想到突然有一天就想去唱歌,而且還成功了,那時候的滿足感真的是什麽都比擬不了的。


    如今自己好朋友也有了夢想成真的一天,秦己也跟著高興。


    就這樣,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秦己穿著陳慧又改了無數次的戰袍,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音樂節紅毯。


    去年的時候還是個小新人呢,今年秦己儼然是個一線巨星了,也不用跟著淩傑蹭紅毯的好位置,今年他自己一個人走紅毯,同樣是偏後的大咖專用時間段。


    進了場地沒等多久,樓淮杉就進場了,眼尖的她一下子就看見了秦己,走過來跟秦己聊了起來。


    這段時間秦己跟樓淮杉也沒少接觸,樓淮杉幫他打探軍情,再加上她這人雖然有些心機,但本性不壞,做人也直爽,倒是跟秦己挺合得來。


    說她有心機,其實就是些小聰明小算計,自以為深謀遠慮,實際上幼稚的很,因為不滿公司厚此薄彼,當眾給公司高層臉色看,還明著通敵對付遊曉曼,這些可真不是聰明人會幹的事情。


    做了這麽多傻事還能繼續‘蹦躂’,除了樓淮杉確實有些實力以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有人護著,她爸爸是上世紀著名的台灣歌唱家,在亞洲都算有些影響力,從小就熱愛音樂的她因為一直活在父親的光環下,叛逆期一來直接跑到了內地發展,希望擺脫父親對她的影響。


    樓父德高望重,雖然退隱了十幾年,但人脈還是有的,本來在台灣他已經幫樓淮杉鋪好了路,能保證自己女兒順順利利地走上樂壇的頂端,哪成想樓淮杉一聲不吭直接跑了,硬生生靠著真本事闖出了一片天。


    雖然嘴裏罵著胡來,但樓父心裏還是很欣慰和驕傲的,憑著自己的影響力在內地發展了不少人脈,就是為了能照顧自己這個做事愛衝動的女兒。


    兩個人聊得開心,直把剛進場的肖瀟也吸引了過來。有秦己做媒介,兩個女人相處得還算融洽,不一會兒就有說有笑的了。


    好在樓淮杉和肖瀟之間歌路不一樣,不然可就沒有這麽和諧的景象了。


    肖瀟是安靜的情歌路線,而樓淮杉酷愛熱歌勁舞,彼此之間沒有什麽競爭,反倒樓淮杉走的路線跟同公司的遊曉曼挺像,一樣是激昂大氣的女聲,經常就會爭得麵紅脖子粗。


    而肖瀟和遊曉曼之間的恩怨,完全就是媒體炒的,被說的多了,就連當事人自己都當真了,每次見麵慢慢開始針鋒相對起來,其實真沒有什麽仇。


    遊曉曼剛一進場,就看到她這輩子最大的三個仇人湊在一起呢,平時見著一個就夠了,這次可好,加量不加價,給了她一個三倍驚喜。


    她深吸了一口氣,微揚起下巴,腳下踩著雄健的步伐,盛氣淩人地走了過去。


    “樓淮杉,在這兒聊得很開心啊,跟他們說我什麽呢?”,三個人聊得正投機,遊曉曼趾高氣昂的聲音突然就插了進來,她不屑地掃了樓淮杉一眼,也不等人接話,仍舊冷著一張臉在那裏自說自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點兒破事,小天後就要有個小天後的樣子,別總是妄想著能坐到天後的位置,你還不夠格!”


    說完,也沒管樓淮杉臉色有多難看,目光直接越過站在中間的秦己,落到了肖瀟的身上。


    “還有肖瀟,能別自降身份跟這麽一群人混在一起嗎?你不嫌丟人,我都覺得害臊”


    氣氛真的是空前的尷尬,肖瀟無語地站在那裏,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樓淮杉氣得直哆嗦,也說不出話來。


    別人聊得好好的,你偏偏跑過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是什麽毛病?


    秦己是新仇舊恨一湧而上,也顧不上什麽紳士風度,譏諷的話直接就衝出了口,“遊天後,你這是妄想症,還是更年期啊?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這麽拚,記得注意身體啊,有病看病,也耽誤不了正事”


    遊曉曼這才看向了秦己,她被氣得睚眥欲裂,脖子上青筋暴起,臉上那一層粉也遮擋不住她因憤怒而泛起的紅暈,她咬牙切齒地怒吼著:“你怎麽說話呢!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


    秦己被氣得眼睛都紅了,正要衝上去,卻被站在一邊的肖瀟拉住,她安撫地拍了拍秦己,然後掛著得體的笑容,像是開玩笑一樣衝著遊曉曼說道:“比不得你有氣度,當了第二也這麽開心,還真是值得我們好好學學呢!”


    這是拿她之前和李理的對唱輸給了自己的事刺她呢。


    不愧是旗鼓相當的兩天後,多年的老對頭,這一出口直接就踩了遊曉曼的痛腳,讓她更加的怒不可遏。


    肖瀟一站出來,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就更濃烈了,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遊曉曼粗喘了幾聲,抿著唇狠狠地點了點頭,“好!好!你給我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


    說完,猛地一轉身,高跟鞋跺在地上,就像是恨不得跺在他們身上一樣,氣憤地離開了。


    肖瀟這才迴頭把秦己往她身邊拉了拉,告誡道:“有記者呢,你收著點!”


    秦己站在一邊緩了好久,他剛剛都想動手了,要不是肖瀟攔著,他就真什麽都不管,直接上去打得遊曉曼滿臉桃花開了。


    被罵了,還被罵娘了,竟然不能還手,真憋屈!


    莫名其妙挨了罵,秦己也沒心思再去閑聊,窩著一肚子火沉默著,等晚會開始的時候,秦己坐在下麵也沒去欣賞表演,依舊生著悶氣。


    遊曉曼被排在了中場,唱的也是這次專輯的新歌,秦己就坐在下麵氣鼓鼓地看著,心裏挑著刺。


    沒了修音幫忙掩飾,遊曉曼那下滑的唱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那聲音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整場live簡直就是車禍現場,還不是一般的那種,簡直就是二十四輛大卡車連環相撞的悲慘景象。


    秦己在心裏狂噴不已,怒氣總算宣泄了些,他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起身去後台做準備。


    他要讓遊曉曼看看,什麽叫做live!


    我就是年輕我就是狀態好,我就是要欺負你年齡大不比從前,來咬我啊!


    好久沒有這麽幼稚的想法了,不過倒是讓秦己愉悅了一些,不再胡思亂想,專心為一會兒上台做準備。


    咱們文明人不能動手,但我就是要打你臉,我要讓所有長了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來,我唱的就是要比你好!


    《遇見》的伴奏響起,燈光打了過來,秦己扶著話筒,鬆鬆垮垮地站在舞台中心,帶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性感,開口是慵懶華麗的聲線,讓人不由得一震,沉陷在這隨性憂鬱的魅力中來。


    時光靜好,你卻不在,我又應該同誰流年似水。


    這首歌唱進了所有人的心裏,又驀然想起了塵封在記憶中的那個人,曾經的歡笑,曾經的喜憂,一點一滴都是曆曆在目,就像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場有些褪色的舊電影,謝幕時是兩個人那刻骨銘心的分道揚鑣、各奔天涯。


    等一曲唱完,都沒來得及聽他唱了什麽,迴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道疤,以為自己早就忘了,但隻要稍稍有一個引子,就會發現……其實,自己記得比誰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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