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迎春瞧見那做作的表情,不由沒忍住發出一聲笑聲。


    其他丫鬟小廝臉上的表情亦然,忍俊不禁,要笑不笑。


    上官淩墨嘴角略抽蓄,眸底的興趣愈發濃鬱。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這般又坦率又俏皮的女子。


    陌婉柔唇咬得瑟瑟發抖,連身軀也微微顫抖著,美眸含著閃閃淚花,任男人見了都忍不住想把她摟進懷裏好好疼愛一番。


    愛女心切的冰雁夫人瞧見女兒這般自然是心生不忍,冰雁夫人狠狠盯著躺在床上的陌琉璃,那視線狠辣,仿佛要衝上前將他撕碎一般。


    他一字一句地反問:“琉璃丫頭,婉柔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妹妹,你怎能如此羞辱她?你還有沒有一點做姐姐的自覺性?”


    莫琉璃眨眨眼,美眸中一片無辜,她翹著嘴小聲嘟囔:“我自然知道婉柔是我妹妹,可婉柔妹妹這一句句的針對著璃兒,還時不時地用那不懷好意的眼光瞪著璃兒,敢問,婉柔妹妹可有將璃兒當成自家姐妹?”


    這話一出,屋內又陷入一刹那的沉寂,這話的意思很明確。陌婉柔並沒有將陌琉璃當成長姐一樣的尊敬,反而針鋒相對的刁難陌琉璃。


    眾人朝陌婉柔投以嗤之以鼻的目光。


    陌致遠卻有些吃驚。陌婉柔這個女兒他心目中一直是最滿意的,隻因為她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甚得他歡心。他偶爾有煩心事,也會找她訴說,可他才3月未歸,便從另一個他最不喜愛的女兒口中聽到了這些。


    而且,看著眾下人的表情,還有老夫人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沒有要插手幫忙的表情,才讓陌致遠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陌致遠又扭過頭看了看陌婉柔,發現她美眸中浮現不甘心,那蔻丹甲狠狠地刺入掌心,那明顯不是以往他所知的柔柔弱弱的女兒。


    陌致遠略愧疚,也略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冰雁夫人一眼,視線有些怨恨。


    “再者。”陌琉璃又開口說道:”是婉柔妹妹要璃兒開口替她討一個公道,要璃兒替她做主的,而璃兒也不過是就事論事說出事情的真相,替婉柔妹妹細細辨認,免得有一絲的漏差,冤枉了婉柔妹妹。”


    “可…”冰雁夫人心有不甘,還要開口說話,卻被陌致遠一道惱怒的聲線和狠厲的視線所打斷。


    “你還有臉在這說了?女兒是你養的你生的,我才三月未迴來一迴來府裏就鬧得烏煙瘴氣的。”陌致遠說罷,又指了指陌婉柔,“你看看,你看看,好好的一個女兒被你教成了這樣子,像什麽話!”


    “若不是某外人突然從外麵迴來,府裏能發生這麽多事情?”冰雁夫人被那視線震懾得垂下頭,氣勢也矮了一截,“說白了,還不是某個小蹄子!”


    “某外人?某個小蹄子?”老夫人突然出聲,麵色陰沉:“你說的這個外人和小蹄子是誰?”


    “誰身上流的不是陌家血脈我說得就是誰!”低下頭的冰雁夫人沒有發現老夫人的陰沉臉色,答得理所當然。


    “是,璃兒自知,身上流的血肉,都不是陌家的。”陌琉璃嚅嚅唇,小臉上一派委屈,“可陌老夫人和陌老爺待璃兒不是親人更甚親人,璃兒也早就把陌府當成是自己家了。”


    瞧見躺在床上的陌琉璃,視線又掠過了陌琉璃那傷口,老夫人霍然站起身,氣急敗壞走上前,伸手狠勁兒地往冰雁夫人臉上揮去。


    而就是這麽狠勁的一揮,冰雁夫人的頭頓時朝一邊歪去,臉上徒然浮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娘!”陌婉柔驚恐萬分的大唿,卻隻能看著冰雁夫人臉上的巴掌印子幹焦急,隻因老夫人那視線灼灼落在了自己身上。


    “璃丫頭再怎麽不濟也是我陌家的人!”老夫人一字一句地道,那胸脯起伏劇烈,臉上也帶著顯顯易見的怒氣。


    陌琉璃聞言,狠狠咬著唇,唇色發白,她垂下眸,聲音似乎哽咽:“謝謝老夫人對璃兒的看中。不過,冰雁夫人說的是事實,璃兒身上流的確實不是陌家的血脈,璃兒確實沒有資格待在陌府,更沒有資格住在老夫人的菊春堂。老夫人您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


    “姐姐…”陌子音突然抬起頭,眼眸裏淚花山山,他邁著小短腿想跑過去,卻被陌琉璃一記眼神給定住了腳。


    “瞧瞧,你們瞧瞧,璃丫頭比你們這一個個的懂事多少倍!”老夫人視線再次略過冰雁夫人與陌婉柔身上,亦然略過了躲在梅氏身後的陌婉靜。


    陌誌遠聽到陌琉璃這一番話,神色頓了頓,有些迷茫,他看了看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陌琉璃,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愧疚感。


    他從未關心過這個名義上的女兒,更不會過問她的事事,看著冰雁夫人當著老夫人的麵當著他的麵,當眾挑釁歧視陌琉璃,很顯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給我去祠堂好好跪著,靜一靜心!也省得老是想著些陷害自家人的壞念頭!”陌誌遠霍地從凳幾上站起身,冷冷地道出一句話!


    被老夫人當眾打了耳光,又被好久沒有見麵的夫君當眾嗬斥,冰雁夫人頓時臉麵有點掛不住的,看了看陌琉璃,想著還倒不如同歸於盡,替女兒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她霍然抬起腿,衝向陌琉璃所在的方向,伸手,狠狠掐著陌琉璃的脖頸,大唿:“誰讓你迴來的?誰讓你迴來的?你被趕出去的那段時間我們陌家都好好的,就是你,你個掃把星災星!你一迴來,陌府就被你弄得人心惶惶的!”


    陌琉璃前世受過上官淩風的親自教導,對於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能應對的。


    就好比此刻冰雁夫人的攻擊,她其實是可以躲開的,可是她如果躲開了,別人看見了指不定又會說什麽,到時候惹來了大麻煩就不好了。反正這個父親在場,老夫人亦然在場,上官淩墨還在一旁坐著,自然不會任由冰雁夫人鬧騰。


    大不了被掐幾下,脖頸出現幾條淤痕!


    “你給我去死給我去死去死!”冰雁夫人嘴裏大叫著,手裏的動作愈發激動!


    屋內的眾人也是被冰雁夫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平時穩重溫柔賢惠的冰雁夫人沒想到會做出這種舉動。


    老夫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急急地朝一旁的小廝大唿,“趕緊去攔住冰雁夫人!快!莫讓她傷了璃丫頭!”


    突然,自半空中飛來一根筷子,隨即這根筷子狠狠地刺入冰雁夫人的手臂,冰雁夫人吃痛哎呦一聲摔到地上,放開了掐著陌琉璃的手。


    陌琉璃如釋重負,頓時唿出一口氣,捂唇劇烈咳嗽不止,臉色發白。


    在下一秒,陌琉璃眼前已站了一個高大人影,“璃小姐,請喝水。”


    那聲音溫柔似水,卻如一把刀狠狠剜著陌琉璃的心。


    陌琉璃定定看著這一雙寬厚而帶著白皙的手,就是這雙手,打了她,生生打落了她三顆牙。


    陌琉璃的視線順著這雙手往上移,對上了那雙柔情似水如墨一般黑的眼眸,心亦然恨得作痛。


    而一旁的陌婉柔瞧見自家娘親摔倒又流血不止自然是心疼的,她忙的跑上前攙扶起冰雁夫人。


    卻在聽到上官淩墨那輕柔聲線時,抬起頭。當看到上官淩墨親自端茶送水遞到陌琉璃跟前時,又想到上官淩墨為了陌琉璃傷害了自家娘親,頓時恨得牙癢癢。


    美眸泛起不甘,那視線仿佛要將陌琉璃灼燒。


    ……


    躲在屋簷上偷窺了這一幕幕,從膽戰心驚到忐忑不安的南宮瀧,當看到那上官淩墨的柔情時,頓時不淡定了。


    他身形往下一躍。


    身後的子白看著自家世子爺這巨大的轉變,納悶不已,他小聲地問:“世子爺,您要去哪兒?難道您想通了,要迴去相親找世子妃了?”


    “爺自然是去對付情敵!以免你家世子妃被拐走!”一句焦急的話語從南宮瀧往下躍的背影中傳來。


    ……


    老夫人迴過神,趕緊對發呆走神的陌琉璃喚道:“璃丫頭,還愣什麽,還不趕緊接過茶水,謝謝淩王爺的救命之恩!”


    謝他?上官淩墨?謝什麽?謝謝他前世親手打碎了她們十餘年的堅定感情?還是謝謝他前世無情地看著她與孩兒葬身火海?又或者是謝謝他十餘年來陪同她演的一出好戲?


    陌琉璃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笑意,喉嚨哽咽得難受,聲帶也啞了,一句話發不出。


    “爺家的未婚妻,自然是由爺伺候著!怎可讓外人偷了先機!”一道略帶笑意,霸道十足的聲線自門口傳來!


    陌琉璃聞言,唇角不知覺勾起一絲淡淡笑意。怎麽哪裏都能看見他?況且上次他被自己罵的狗血淋頭的。


    陌琉璃還想著他必定會生氣,然後淡出了自己的視線呢!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屋內眾人尋聲望去,隻見門口一月牙袍細眉如墨染,笑意如春風拂麵,氣質不凡的男子緩緩地走進屋內。


    他唇微抿,攜著淡淡笑意,卻仿佛霞光萬丈,直逼眾人眼球。


    那是不同於上官淩墨的貴氣逼人,一種天生的邪魅夾雜著灑脫,這一看,便不是尋常人!


    這男子好帥!比淩王爺還要氣度不凡!還要俊美上幾分。屋內眾小丫鬟兩眼冒星直直地盯著南宮瀧,目不轉睛。


    陌致遠,老夫人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自然知道這衣著,這裝扮,這氣度是出自大家族的。


    “陌老夫人午好,陌老爺午好。”南宮瀧合起折扇,對著兩人打招唿。


    冰雁夫人自家女兒使了一記眼色。陌婉柔瞧見這比淩王爺更要出眾的男子,自然也是欣喜若狂的,她忙的伸手拍了拍襦裙的皺褶,擺出了自認為最美麗的笑容。


    那頭的大夫人梅氏也不甘落後,朝陌婉靜使了一記眼色。陌婉靜自然從大夫人身後站出來,笑容滿麵。


    上官淩墨如被當眾打了一記耳光,臉上有些難看,他定定看著這陌生男子,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公子的話是何意思?”


    南宮瀧並不理會,自顧自走到圓桌上,對陌子音眨了眨眼,隨即拿了一個杯子倒滿白水。又在眾人或傾慕,或不解,或嫉妒的視線下,朝陌琉璃走去。


    “未婚妻,請喝水,緩緩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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