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則問羅野:“三爺如何知道,嶽公子擅丹青的?”


    羅野心說,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能不了解自己的情敵嗎?


    他做的功課多了去了。


    不過他不迴答,卻反問道:“你說呢?”


    不是因為你,我管嶽行之是個屁。


    顧清歡無語,沉默地上前幫嶽行之磨墨。


    羅野看得直咬牙,讓她到一邊去,自己動手,恨不能把硯台磨個窟窿出來。


    嶽行之卻沒管他們之間的互動,低頭認真作畫,不時停筆努力迴憶。


    這幅畫,他畫了足足半個時辰,終於滿意地道:“應該有個六七分像了。”


    顧清歡看著躍然紙上的彪形大漢,笑道:“你向來謙虛,你說六七分像,那應該就有個八九不離十了。”


    嶽行之對她笑笑,沒有否認。


    羅野看著兩人互動,心頭那叫一個妒火中燒。


    現在問題是,這幅畫交給誰?


    還瞞著柳雲眠,不能讓她知道。


    羅野似笑非笑地看著嶽行之道:“表現的機會來了,這都抓不住?”


    當然是去找柳雲眠身邊的“大總管”雪儀了。


    還有人比雪儀更清楚,柳雲眠和陸辭身邊,誰可以相信和依靠嗎?


    第460章 臨產


    嶽行之也沒客氣,坦然道:“既然你們和雪儀姑娘都不熟,那我就跑一趟。”


    顧清歡笑笑,沒說話。


    這個青梅竹馬的哥哥,別人都知道他君子如玉,隻有自己知道,他也是個促狹鬼兒,臉皮厚得很。


    不過曆經劫難之後,依然能保有一抹曾經的底色,顧清歡想,那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願嶽家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保佑嶽行之,能夠得償所願,一生順遂。


    嶽行之拿著畫像去找雪儀。


    見顧清歡看著他的背影笑,羅野不高興了,陰陽怪氣道:“要不要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粘在他身上?”


    顧清歡心說:又犯病了,懶得搭理他。


    雪儀是知道外麵消息的。


    她是把那些消息隔絕在柳雲眠之外的最後一道屏障。


    這些天,她的壓力也很大。


    侯爺千萬不能出事。


    尤其是,夫人現在臨盆在即,倘若出什麽事,讓夫人怎麽辦?


    雪儀對柳雲眠,幾乎寸步不離。


    她就怕自己離開的時候,有人把消息送到柳雲眠麵前。


    柳雲眠察覺到她的緊張,還以為她擔心自己生產的事情,便笑著道:“不怕。我懷相不錯,而且就算真的有危險,我也能自救。”


    最緊急的狀態下,她拚盡全力,給自己來一刀,也不見得就完全不可能。


    而且她始終密切監視自己的狀態,相信不會那麽倒黴,成為不幸的幾百幾千分之一。


    可是雪儀還是跟著她。


    柳雲眠也沒有多想。


    嶽行之來找雪儀的時候,柳雲眠正在和雪儀嘀咕陸辭的歸期。


    “……之前說我生的時候能迴來,怎麽現在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看就是騙我。”


    她心裏想的是,陸辭總不會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吧。


    她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到,自己艱難生產的時候,陸辭如影視劇那般,及時趕迴來,在床頭握緊她的手陪伴他。


    那可真是個美夢。


    夢醒之後,都悵然若失。


    好久沒見了。


    胖丫原本在屋裏,聽柳雲眠這般說,掀開簾子往外走,“這天是不是得下雨?怎麽這麽悶,我得出去透透氣。”


    胖丫實在不會偽裝。


    她怕自己在柳雲眠麵前露餡。


    柳雲眠根本沒多想,道:“我一個大肚子的還沒嫌悶呢!”


    雪儀安慰她道:“您再等等,侯爺乃是一軍統帥,什麽事情都得等著他拍板呢!”


    “我知道,”柳雲眠道,“我也沒想著非要他迴來陪著。他迴來不迴來,也不能幫我受罪。”


    不過,終究是希望男人能陪在身邊,共同見證新生命的誕生。


    隻是,這事也沒辦法強求。


    陸辭在做的,是關乎國家存亡的大事。


    正說話間,胖丫在廊下悶聲喊道:“雪儀,嶽行之來找你了。”


    說完,她又壓低聲音:“我看手裏拿著東西,多半又是來獻殷勤的。”


    柳雲眠:“……你快別攪合了。”


    她還覺得嶽行之挺好的,想幫忙撮合撮合呢!


    有道是,忘記上一段戀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下一段戀情。


    可以不結婚,但是戀愛要嚐試。


    畢竟大部分的戀愛,剛開始都是甜甜的,後來不合適才變得酸臭,到時候再止損。


    因為對感情的悲觀,直接一棒子打死,柳雲眠不讚成。


    胖丫撇撇嘴,沒說話。


    雪儀道:“夫人,奴婢去去就來。”


    她沒打算走遠,就在垂花門那裏和嶽行之說幾句話,看看他要幹什麽就迴來。


    “去吧去吧,不著急。”柳雲眠笑道。


    嶽行之見雪儀出來,風姿綽約,眉宇間又帶著尋常女子少見的英氣,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她驚豔。


    雪儀不是那種絕美的美人,但是每一次相見,都能讓嶽行之發現她的獨一無二的美。


    今日是有正事要來的,所以他壯著膽子多看了幾眼。


    “雪儀姑娘,”嶽行之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又道,“莊驍的畫像在此,你可以想想,托京城的人幫忙查一下。”


    雪儀正色道:“好,這件事情交給我,多謝嶽公子。”


    嶽行之道:“應該的。”


    他把畫交給雪儀。


    雪儀接過去,他卻不舍得立刻鬆手,直到雪儀不解地喊了他一聲之後,他才道:“剛才有些失神,抱歉。”


    雪儀搖搖頭表示沒事,想想後拿著畫出去,八百裏加急送迴去給蕭姮。


    蕭姮在京城上層圈子裏長袖善舞,她應該很快就會查出來。


    嶽行之還想跟雪儀說幾句話,但是卻沒有得到機會,不由有些怏怏。


    抓心撓肝的滋味,可真是難受。


    柳雲眠是在吃瓜的時候突然發動的。


    西北送來的瓜,甘甜多汁,但是柳雲眠不敢多吃,隻捏著窄窄薄薄的一條慢慢咬著,舍不得吃完。


    然後,她感到肚皮一緊,倏地疼了一下。


    緊接著,就變成了越來越密集的宮縮疼痛。


    柳雲眠剛開始沒聲張,因為本來就算著是這幾日發動,該準備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穩婆奶娘都已經在府裏待命。


    所以,她依然靠在榻上,慢慢吃瓜。


    肚子裏的小崽子,一定也是著急出來吃瓜了。


    等她吃完瓜,自己淡定地起來在院子裏走動,又讓雪儀吩咐廚房給她做雞絲粥。


    “您現在要吃嗎?”雪儀有些驚訝。


    這剛午睡醒來就餓了?


    而且柳雲眠向來克製飲食,控製體重,就算餓了也會忍著,所以雪儀覺得不對。


    “讓她們做吧。”柳雲眠道,“晚上,我不一定還有時間吃。”


    到時候隻怕疼得想撓牆,沒有吃飯的心思。


    “您晚上要去忙什麽?”雪儀不解地問。


    “生孩子。”


    雪儀反應了片刻,忽然“啊”了一聲,隨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柳雲眠:“夫人,您這是要生了?”


    柳雲眠點點頭。


    那麽沉穩的雪儀,又連連“啊”了好幾聲,抬腳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迴頭跟柳雲眠說話:“奴婢這就去喊人,夫人您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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