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咋咋地吧。


    顧清歡現在整個人確實都不一樣了,放鬆了許多。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她才想起,自己最初要問羅野的,是陸辭的事情。


    看著枕畔像二十幾年神經病一樣用手支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的男人,顧清歡避開他的視線輕聲道:“三爺,您還沒告訴奴婢,侯爺在前線,到底出了什麽事。夫人現在臨盆在即,奴婢擔心夫人……”


    “打仗,生生死死不正常嗎?”羅野撈起她的一綹頭發放在鼻下輕嗅,漫不經心地道。


    顧清歡:大清早,你能不能說句人話?


    她沉默了。


    羅野知道她在生悶氣,忍不住罵道:“大清早的,提別的男人,晦氣不晦氣。”


    顧清歡:“奴婢知錯,請……”


    “你趕緊給我閉嘴。”羅野聽著她不走心的話就火氣翻湧,想把人直接按住收拾一頓。


    但是昨天實在太孟浪,她身體也承受不住,所以隻能忍著。


    為了防止繼續被她氣,羅野沒好氣地道:“鎮通侯名鎮西北的時候,莊驍還是個馬奴。就算莊驍天才再世,終究時間太短,鎮通侯那麽多年的仗,難道是白打的?”


    打仗,除了神勇,除了天賦,還得靠經驗加持。


    “三爺的意思是,侯爺能贏?”


    “隻要他不是倒黴到喝涼水都塞牙,打敗莊驍,拿下那些亂黨,隻是半年或者一年的區別罷了。”


    顧清歡聽了羅野的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相信羅野。


    這個男人,狂歸狂,野歸野,眼光能力,卻是真有的。


    顧清歡立刻起身穿衣。


    羅野來不及鬆手,眼睜睜地看著她因為被拽到頭皮而眉頭緊皺,發出“嘶——”的吸氣聲,顯然是疼到了。


    羅野心疼又生氣,嘴硬罵道:“活該!又急著去給你的侯夫人通風報信!顧清歡,你要是敢跟她有苟且——”


    誰知道這倆女人背著他,有沒有搞到一起。


    顧清歡忍無可忍,拿起枕頭狠狠砸了過去。


    以為人人都像他嗎!


    第459章 馬奴莊驍


    羅野被她打了,卻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大好。


    他喜歡這樣的顧清歡。


    他的小姑娘,迴來了。


    顧清歡卻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告訴柳雲眠。


    她冷靜下來後,又來套話問羅野:“三爺說莊驍是馬奴,那他曾經在誰家做馬奴?”


    能不能找到有關聯的人?


    這世上,總有莊驍在意的人吧。


    兩軍對壘,沒有那麽多道義可以講。


    找到彼此的軟肋,瘋狂地相互插刀就是了。


    羅野又變成了懶洋洋的模樣,“怎麽謝我?”


    顧清歡冷著臉:“三爺為了以後長遠考慮,還是節製些。免得等奴婢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隻能對著三爺垂淚。”


    羅野:“你他娘的……”


    快來給他抱抱!


    太喜歡她跟自己牙尖嘴利時候的模樣了。


    也太喜歡,她說兩人的以後。


    可是羅野這次是虛張聲勢,因為他隻打聽到莊驍是馬奴出身,而且是在京城給富貴人家做馬奴,別的就沒打聽到。


    顧清歡想了想後道:“那三爺有沒有工夫,陪奴婢去找一下嶽家……公子?”


    “哥哥”這稱唿,在羅變態這裏也是禁忌。


    因為他要做她唯一的“哥哥”。


    羅野道:“你去見那個廢物做什麽?”


    顧清歡冷了臉。


    她不喜歡羅野搞人身攻擊。


    嶽行之怎麽廢物了?


    羅野卻得意洋洋地道:“他不是看上了侯夫人身邊的那個丫鬟嗎?到現在都沒有得手,他不是廢物是什麽?”


    顧清歡無語。


    以為人人都像他,像個土匪一樣?


    人家要臉啊!


    但是有求於人的時候,顧清歡一般都比較有耐心。


    她耐著性子解釋道:“迴三爺,因為嶽公子當初是在叛黨裏麵待了那麽久,奴婢想問問,他是否認識莊驍,也好有的放矢。”


    “打仗的事情,你關心那麽多做什麽?有那功夫,管好自己男人。”


    顧清歡心說,我管你做什麽?


    盡管跑出去禍害別人。


    但是羅野嘴硬心軟,最後還是帶著顧清歡去找嶽行之。


    畢竟競爭對手識趣,主動轉移目標,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是嗎?


    他得讓顧清歡知道,自己很大度。


    兩人出門的時候,還遇到了又迴娘家的羅裳。


    看著羅裳隆起的肚子,羅野嗤笑一聲:“野種。”


    這句話,羅裳罵過他很多次。


    現在,他看見羅裳一次就迴一次。


    羅裳不敢惹他,所以隻是怒目相視,卻不敢罵迴來。


    羅裳甚至不敢遷怒於顧清歡。


    因為羅野,他真的是條野狗,做事無所畏懼,不顧後果。


    羅裳怕死,所以不敢惹羅野。


    羅野攬著顧清歡的腰,大搖大擺地出去。


    兩人去見了嶽行之。


    嶽行之正在樹下,手裏拿著一方壽山石印章,另一隻手拿著刻刀,正在雕刻著什麽。


    見到兩人來,嶽行之放下東西,洗了手,請兩人坐下說話。


    “嶽……公子,我想來問問莊驍的事情。”顧清歡開門見山地道。


    為了避免羅野發瘋,她還是別扭地換了稱唿。


    而嶽行之,恍若未覺,待她和從前一般無二,笑道:“你也是聽了外麵的戰事吧。莊驍我倒是有過一麵之緣,因為他說話是京城口音,又帶著點金陵口音,所以我額外看了他兩眼。”


    嶽行之的父親,乃是金陵人。


    他在京城居住多年,入鄉隨俗,學了京城口音,但是有些地方,還是帶著鄉音。


    莊驍的口音一模一樣,讓嶽行之想起了去世的父親。


    “……是個很高大結實的漢子……”


    嶽行之迴憶起當時見麵的場景,莊驍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塊頭大,肌肉虯紮,很有壓迫力,在一眾因為生活困苦而顯得瘦小的流民之中,十分顯眼,想不注意到都難。


    因為口音的親近,嶽行之多問了他幾句。


    不過莊驍為人十分低調,沉默寡言,問一句答幾個字。


    嶽行之聽說他從前在京城給人做下人,就問他哪家。


    結果莊驍說忘了,顯然是不願意提起。


    嶽行之聰明且善解人意,就沒有多問,隻勉勵了他幾句。


    到嶽行之出事的時候,其實莊驍已經嶄露頭角,不過那時候,還不足以被搬到台麵上來說。


    總之,嶽行之的意思是,莊驍能夠脫穎而出,其實也是情理之中。


    “就查不出來他的底細嗎?”顧清歡問。


    嶽行之搖頭:“有點難。”


    看著顧清歡眉頭緊鎖的樣子,一直沒說話,隻盯著兩人“眉來眼去”的羅野道:“那有什麽難的?你不是擅丹青嗎?把人給畫出來,讓京城的人辨認去。”


    京城雖說很大,但是養得起馬的人家並不多。


    養得起馬奴的人家,那就更少了。


    比如顧清歡和嶽行之這種出身良好,但是父親都是清流的,家裏最多養個馬夫。


    專門馴養照顧馬匹的馬奴,那是養不起的。


    所以京城那樣的人家,估計兩三百戶撐死了,都不見得有。


    一家一家查,估計十天半個月都查出來了。


    “也對。”嶽行之道,“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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