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作為二兒子,立馬警覺起來,想著難道他也要上交夥食費?不想熊爸爸直接橫了他一眼,讓他好好學習,無論如何也要考上高中。考上高中還可以領三年零花錢。考不上,就想辦法送他入團去掙錢。


    “……”好吧,至少熊爸爸對兒子相當一視同仁。彭星和他哥唯一的區別是,還有三年緩刑期。


    這時,辛念連忙站出來支持爸爸的英明決定。反正全家夥食都從她這邊走,根本不用夥食費。八千完全夠生活花銷了。


    也就是大姐及時力挽狂瀾,不然辛玖真懷疑爸爸會讓他給基金會捐款。作為帝境獸人,辛玖每月光津貼就不少領。


    當初辛玖是打算用自己賺的錢養家的。可姐姐說不用,叫他攢錢買裝備。媽媽也讓他好好攢錢,將來好另立山頭,娶媳婦。現在可好,爸爸居然打算從他身上薅羊毛了。


    其他幼崽根本不知道爸爸跟哥哥之間的波濤暗湧,仍是開開心心地享受著美食大餐。


    紅翎那邊雖然了解人情世故,精通八卦演算,卻並不會想那麽多。事實上,她如今大半心思都用在巫術書,以及自身的血脈上麵。


    沒辦法,實在太奇怪了。她種族是烏鴉,體內流淌著火烈鳥的血脈,可卻擁有凰族屬性。


    紅翎也曾經問過熊爸爸這個問題。可辛鐵雖然跟紅翎親生父親是好朋友,可大家坐在一起也不聊族譜呀?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這些。


    辛念雖然通過珍琴那邊了解一些凰鳥的信息,可也隻知道一些皮毛,涉及到鳳凰血脈常識,珍琴是不會輕易往外泄露的。


    珍琴曾經說過,雖然凰鳥一族內部相當混亂,各大家族林立,分支也有很多。可一旦涉及到每個家族的內部機密,是不會輕易透露的。


    馬飛巢到死都覺得,他兒子可以浴火重生。具體怎麽重生他卻完全不清楚。這恰恰說明,馬飛巢本身並沒有接觸到凰鳥一族內部核心秘密。


    鳳十七之前親口告訴過辛念,當凰鳥血脈進化到最後一個階段。如果血脈足夠純正,是會進行浴火重生的,需要的是真正的梧桐枝。事實上,很多凰鳥都沒有這個資格。


    這些事情辛念知道,自然也不會隱瞞紅翎。


    紅翎總覺得她和鳳凰之間存在某種關聯,可她始終都沒有像凰族那樣,進入血脈試煉,更加別提浴火重生了。紅翎也弄不清楚,她到底算什麽?就仿佛她是被整個鳳凰一族擋在門外的,卻又陰錯陽差繼承了一部分最純正的鳳凰力量。


    辛念忽然想起了那個夢境,擁有和紅翎同樣容貌的年老巫女,似乎一直陪伴了“她”很久很久,而且似乎一直在等待著她。


    辛念甚至覺得,她之所以會覺醒麒麟血脈,是因為那個像紅翎的老年巫女送給她那隻光蝶。


    當然,這些都隻是猜測而已。真相根本無從查知。


    辛念此時也隻能摟著紅翎,溫聲安慰道,“鳳凰也好,烏鴉也罷,沒差別呀?你跟凰族沒有任何關係,是食鐵獸家的二女兒,這不就足夠了。如果覺得很寂寞,沒有人陪你飛的話,不然我幫你找個小夥伴?”


    紅翎則是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說道:“不用的,我可以自己飛。有姐姐,有爸爸媽媽,有兄弟妹妹就足夠了。”


    說到飛行,辛念的視線曾經落在彭星的身上。紅翎並沒有多想,彭星卻有些頭皮發麻。他忍不住想著,就算大姐喜歡吃瓜,消息靈通,也不可能完全發現他的秘密吧?


    自從來到辛家以後,彭星從未露出過自己的獸形。辛家人也從來不問,給予他最大的隱私空間。


    可現在大姐到底是怎麽知道,他可以擁有鳥形的?


    下一刻,彭星到底沒能繃住,開口問道:“大姐,莫非全家福裏那隻長著翅膀的水滴代表著我嗎?”


    辛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口說道:“我後麵加上去的,體型太小,你不要在意。”


    “……”莫名地,彭星就是覺得姐姐話中有話,好像全都知道似的。


    好在他們沒有繼續交談。紅翎受到大姐鼓勵之後,悄悄地摸了摸巫術書,似乎也不再糾結於鳳凰血脈了。大口大口吃起飯來。


    大姐又把視線轉移到三小歲的小朋友,一臉苦大仇深的張英身上。


    這些日子,自從爸爸當了基金會會長之後,張英似乎就處於一種無能狂怒的狀態。而且,還總是拿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凝視著熊爸爸。


    就算熊爸爸轉過頭與她對視,張英也會像小老頭一樣,深深地歎口氣,然後轉過身用背對著他。


    今天更過分,張英不知道又聽到了什麽信息,氣的飯都不吃了。這是想要絕食抗議。


    作為監護人的辛念坐到她身邊,關心一下女皇改造過程中的心路曆程。


    結果一聊根本停不下來,小小的張英都快被氣哭了,質問道:“辛愛卿,你跟你爹為什麽如此不中用?你爹也是,怎麽也算當今的戰力天花板了,又有通天鐵塔助陣。他理應表麵上答應侯會長的要求,加入傭兵總會,隨機進行潛伏,等到合適時機做掉侯會長,他再來轉正成為傭兵總會的會長。當然,這還隻是第一步。成功之後,你爹隻能算是一方諸侯。不過那不要緊呀,他可是手握兵權的諸侯。等時候,再加上辛愛卿去幫他籠絡人心。你們父女聯手,幾年內定能一統江山。”


    “……”辛念算是已經習慣女皇陛下的思維模式了。可聽見女皇如此為他們父女謀劃。辛念還是用盡全力,才勉強繃住臉,沒讓自己笑出來。


    另一邊,利用能力聽牆角的彭星,卻根本繃不住,直接就噴了飯。


    他早知道,張英也有問題,三歲半就沉迷宮廷劇無法自拔。卻沒想到人家小小年紀,每天都在玩權謀,搞政鬥。


    辛念平靜下來,隨手拿了一段小黃瓜直接塞在張英嘴裏,又說道:“真要像你說的那般,我和我爹成功上位,我爹當皇上,我就是皇太女,將來我登基,還有你什麽事?所以,我爹搞砸了,是好事呀。陛下你生什麽氣呀。這不是給你留下一統天下的機會了嗎?”


    張英吞掉小酸黃瓜,繼續吐槽,“你爹不去實權部門也就算了。他還不夠聰明,繞著繞著,被侯會長直接送進清水衙門了吧?這些都算了,至少也要看好朕將來的國庫,也不枉他貔貅之名。你爹可倒好,花錢完全不手軟。你也是,還幫他籌錢,供他揮霍。底子都敗光了,將來朕一統天下,國庫空虛,那要如何是好?”


    聽了這話,彭星直接把臉紮在碗裏了。不行了,張英可實在太逗了。這孩子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女皇了。


    熊爸熊媽表麵上沒有關注這邊,可憑借他們的境界,怎麽可能聽不見辛念和張英的聊天內容。此時他倆也差點笑場。


    卻見他們家的大女兒,一臉淡定地繼續忽悠,“事情都已經做了,暫時也挽迴不了了。為今之計,陛下不如好好學習算數,將來才能更好地管控國庫呀。不如,我們先背會九九乘法表,如何?”


    小女皇張英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準了。”


    “……”


    莫名地,忽然覺得大姐有點像奸臣呀,特別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


    第207章


    傭兵總會那邊因為走對了一步棋, 已經逐漸開始恢複了。然而凰族那邊,卻沒有力挽狂瀾之人,始終處於輿論風口浪尖。


    凰族內部各個家族的企業, 都受到了影響。有些小家族的企業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種時候,鳳尾家主卻跟丹鳥家主定下了賭約,看看他們的繼承人到底誰才是天命鳳凰兒。


    兩家的少主都是十二三的年紀, 一個小學六年級, 一個剛上初一。都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若是別人家的孩子,這般年齡還在胡吃海喝,到處胡鬧過暑假呢。這兩孩子的家長卻各憑本事,找到了梧桐枝, 打算強行幫兩孩子點燃天火。


    對於普通凰血鳥族來說,天火倒是無所謂。可一旦燃燒梧桐枝,那就不是凡鳥所能承受的了。血脈中的雜質都將被天火焚盡。資質不成的,雜質燒光了, 本人也會被直接燒成灰。隻有資質絕佳的凰鳥,才能挨過這種天火。一旦被燒過不死,就算不是鳳凰,也可能覺醒上古血脈, 變成青鸞火鳳。也是當世鳥王。


    即便如此, 隨著現代社會的推進, 凰鳥一族也變得格外珍惜子嗣。每個幼鳥都是父母掌中寶。若不是有完全把握,一般是不會讓自家孩子這麽幹的。


    鳳尾族那邊是因為外麵養的狗腿子, 搞出天怒人怨的大事來,臨死前還反咬他們一口。如果這事讓鳳尾族自己去收拾殘局, 非但沒法平息大眾怒氣,搞不好整個鳳尾族都得跟著完蛋。所以, 他們勢必要拉全體凰鳥一族下水,才能把事情擺平。


    再加上,鳳尾家主也是對自己的幼子,以及這些年利用馬飛巢囤積的寶石礦藏,珍稀藥物,擁有絕對自信,才敢立下如此賭約。


    至於丹鳥一族,原本算是凰族中的皇族。在凰鳥內部,他們原本有著絕對的統治地位。可是隨著時間推移,時代變遷,鳳凰血脈日益稀薄,丹鳥一族竟被其他凰族後來者居上,反倒把他們踩在腳下。


    說來好笑,鳳尾族原本來自海外,根本不是華國人。他們善於鑽營,靠著與鳳凰神似的鳥形,以及他們在美洲的神聖的地位凝聚出來的大氣運,硬生生跑到國內興風作浪。


    幾代以後,居然開始以凰鳥一族的鳥王自居了。


    如今自己貪心不足,鬧出大事來,還想拖所有凰族下水。丹鳥家族如何還能容得下他?巴不得把他們家族重新趕迴海外去呢。同時,丹鳥家主也是對鳳十七這個孩子擁有絕對自信,才會應下賭約。


    說來好笑,丹鳥家主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他血脈覺醒,擁有了一點點預言夢的能力。


    鳳十七獨自一人通過血脈試煉的當日,丹鳥家族正好就夢見族內一隻凰鳥幼崽,被一團白光籠罩。派人下去詢問,別的崽子根本沒事,反倒是鳳十七這隻孤寡幼崽,被人算計獨自參加了血脈試煉,而且還成功了。


    家主確定夢中看見的幼崽便是鳳十七。特意把鳳十七喊來,向他詢問試煉的經過。


    鳳十七卻隱瞞了試煉過程,另編了一套明目,關鍵時刻含糊其辭,一語帶過。


    老謀深算的家主自然聽出來了,可越是這樣,他對鳳十七就越是滿意。這不正好說明了,鳳十七有大氣運庇護嗎?龍族也好,凰族也罷,大家都很相信氣運那一套。


    自此家主便把鳳十七帶在自己身邊,以繼承人的方式調教他。說白了,身上流淌著他們丹鳥一族的血,是不是親生的,家主根本不在意。他隻是覺得鳳十七得大氣運庇護,注定會有一番機緣。若他長成,不止是丹鳥家族,就連整個凰族都跟著受益。


    如今,家主把年僅十二歲的鳳十七叫到自己麵前,說起打賭之事。


    鳳十七全程恭恭敬敬的聽著,答應了接受浴火重生的儀式。


    可轉過身迴到少主居所,看著滿室的寶石擺件,以及奢華的古董家具,鳳十七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才十二歲,參加血脈試煉時,身邊無一族人幫襯,幾乎快要被克拉肯打死。


    他是火係幼崽,被水係帝境boss攻擊,根本沒有生還可能。可在陰錯陽差之下,正好辛念跟他分配在同一個試煉場。


    然後,辛念見他危險,拚命救下他,帶著他一路奔逃。


    現在想想,鳳十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和辛念一個是尚未長成,沒多大本事的幼崽;另一個沒有戰鬥技能,身體也不好,天殘一般的召喚師。兩人卻借著地形,瘋狂逃竄,一邊逃一邊找機會反擊。後來當真就實現了以弱勝強,逆風翻盤。


    到現在,鳳十七還記得辛念親口告訴他,以後打不過你就跑唄,拖一分鍾是一分鍾,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


    可現在的現實是,他又遇見根本扛不起的事情了,可卻不能逃跑,也無人救他。


    鳳十七作為丹鳥少主,此時也是被架在火上燒吧?


    他隻有兩個選擇,一種是成熟體麵地接受命運,自己走上梧桐架子,接受天火焚身。燒死了沒人會同情他可惜他,隻會怪他自己沒用。若是沒死,以後他可能就是凰族太子了,身份地位超凡,再也無人給欺負他,作踐他。


    另一種選擇,他也可以選擇逃跑,然後像個不成熟的孩子一般,被家主抓迴來,綁在梧桐架子上,承受天火焚身。


    到時候,別人還會指著他,搖搖頭說道:“這崽子還是太小了,作為丹鳥少主卻一點擔當都沒有,真給丹鳥家丟人。”


    那一日,辛念告訴他,他可以開心一點,做小朋友才會去做的事情。辛念總是嫌棄他油膩,又古板,就像個小老頭。可現實卻是,除了辛念以外,沒有人會在危險來臨之際,衝上前保護他。沒有人在打架時候,瘋狂帶著他逃跑,從未想過扔下他獨自應敵。也沒有人會給他嘴裏塞好吃的三明治,叫他填飽肚子。後來還帶著他水煮巨型大螃蟹,做章魚鐵板燒給他吃。


    鳳十七突然想起,當日裏,他向紅翎扔出一小團天火作為試探。辛念想都不想,撲上去試圖用身體幫紅翎擋下。她根本沒能力接受天火,可為了紅翎辛念什麽都願意做。因為紅翎是她養妹。


    如果辛念也是他鳳十七的姐姐的話,這會兒肯定衝到家主麵前,告訴他,“我們家鳳十七拒絕天火儀式。他才剛十二歲,還是隻幼崽,你們憑什麽燒他?要燒燒你們自己去吧!”


    可惜,鳳十七根本沒有姐姐,身邊也沒有任何親人。他沒法拒絕上梧桐架,就像他當初無法選擇是要成為少主,還是當個普通人。所有事情都容不得他自己決定。隻能被動接受家族安排的人生。


    鳳十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難過與不甘。他想著死就死了。這便是我的命,半點怨不得人。這段時間,他既然接受了丹鳥族給他的富貴生活,享受了少主的特權。自然要為族人盡力,這點他是心甘情願接受的。


    可他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卻連一件小孩該做的事情都不會。等他死的時候,仍是隻會油膩,死板,像個小老頭一般。這輩子豈不是白活了,一點開心的事情,都沒有經曆過。


    所以,第二天鳳十七就像跟親爺爺說話似的,對家主說出了他的心願。他想再去青山鎮一趟,隻讓珍琴陪著,他想去見那位狗小姐。最好能在那邊小住一段時間。這樣也算了卻他最後的心願。就算點燃天火,將他燒成了灰,他此生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丹鳥家主一聽青山鎮,狗小姐,辛家,頓時嘴角便微微動了動。


    他這小孫兒還真會挑地方挑人。這孩子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位狗小姐的父親辛鐵,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圓滿,憑一己之力,幹翻了屹立幾十年不倒的馬飛巢,以及國內排名前五的飛羽傭兵協會。


    就連凰族都被辛鐵攪了個天翻地覆。如今辛鐵更是傭兵總會下設慈善會長。此人的聲望如日中天,可以說傭兵總會就是因為有了辛鐵,才得以挽迴聲望,重新贏得了大眾的信任。


    說起來,辛家也算凰族的死對頭。可跟辛鐵有舊怨的是鳳尾族,跟他們丹鳥一族又有什麽關係?


    丹鳥一族剛好跟鳳尾族是死對頭,若不是鳳尾老不休堅持打賭,他才不忍心把繼承人放在梧桐架子上燒烤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己方的夥伴。若是通過珍琴關係,能讓少主跟辛家打好關係。於他們丹鳥一族,有百利而無一害。


    正因如此,丹鳥家主想了想,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成,這件事爺爺來安排。隻是你就算去了辛家,切莫把族內之事告知給外人。”


    鳳十七自然點頭答應了。


    一切就跟做夢一樣,在上燒烤架之前,鳳十七得到了難得的兩周假期。


    再次踏進青山鎮小酒館,正好是上午十點。


    後院裏,辛念指揮著辛玖趕緊把水井裏浸著的西瓜撈上來切著吃。


    辛玖看了她一眼,就老老實實跑去撈西瓜了。這活大概也就隻能他來幹了,西瓜是深淵變異種,長圓形的,直徑足足有五十厘米,瓜皮也是深色的,瓜秧都是帶尖刺的。


    辛玖毫不費力地把瓜撈上來,上手一摸,果然涼津津的,可以吃了。


    如今到了他這種地步,不管切什麽東西,都會使用庖丁刀法。於是辛鐵直接手起刀落,把整瓜切成了均等份一牙牙的,整齊地碼在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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