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諸多缺點,但是卻願意敞開胸懷予以包容,這的需要有多麽了不起的氣度!


    二小姐感到自己已經醉了。


    “既然赫連望北也願意這樣,本爵也就應當成人之美。來人,把我準備的禮物拿來,讓二小姐為管家佩戴起來。”淮南王招手命傭人送上一朵珠花,交到慕容昕羽手上。


    “這是?”慕容昕羽拈著那朵珠花,隻見精巧珍奇,不是凡品,因而百思不得其解,望著母親躊躇不已。


    “放心吧,為娘從不曾有過爭奪赫連望北的心思,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你幫你認清自己的心意而已。這朵珠花,就當做是給與你下聘的聘禮吧。你若是覺得輕了,再加上你的那隻什麽吉娃娃,為娘也沒有意見。”慕容承宣麵有得色地一笑,輕描淡寫間,就將事情的緣起經過講得清清楚楚。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難怪招福那丫頭敢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而將出來的話又深得我心。卻原來早就和母親合計好了的。從頭到尾,隻瞞得我一個人好苦!


    雖然仍舊不忘惡狠狠地瞪了母親及招福等人一瞪,可是幸福的感覺瞬間如蜜汁流遍身體,如花兒開滿心靈。


    原來我,離幸福一直是如此的近!


    嗯,原來,原來被人關照的快樂,還有這般難以體察的微妙,就算被欺騙了,也依然很開心,很快樂。因為你知道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幸福,你的快樂。


    慕容承宣看著二女兒眉眼間的喜悅,如似被其感染,說道,“這朵珠花,還是我父親留傳給我的寶貝,大閨女結婚的時候,都沒舍得拿出來給她,為娘因為實在愛惜赫連望北這孩子,所以現下就少不得便宜了你。傻小子,別光顧著笑不攏嘴啦,還不快給他戴上去?”


    什麽時候好端端一個女兒竟變成傻小子了?好嘛,聽你這麽說起來,我還是淘了赫連望北的光,要不這朵珠花我連見一見的福分都沒有了。哼哼,這究竟是什麽人嘛,偏心離奇成這樣,自己親生的女兒居然還不如一個管家。


    盡管忍不住腹誹,可那腹誹又有幾分是當真的呢?慕容昕羽眉飛色舞,信誓旦旦的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對赫連望北負責人,會好好待他的。”


    慕容承宣笑道,“希望你心口如一,說到做到。也祝願你們二人婦唱夫隨,白頭偕老,同心同德,兒孫滿堂。”


    唉,原來母親雖然貴為王爵之尊,卻也有如此八卦的時刻啊!說起這些話來,草稿也不用打,而且還一套一套的。


    慕容昕羽不禁對淮南王刮目相看起來。


    她悄悄湊到管家耳邊低聲說道,“望北,你見過我母親這麽八的時候嗎?”


    赫連望北一愕,卻不解所謂的八是什麽意思,因而老實問道,“二小姐,在下不懂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慕容昕羽摸了摸小鼻子一把,鬱悶不樂的歎息道,“唉,和一個未能心照不宣的人交流心得是一件多了痛苦的事啊。”


    “二小姐,為什麽覺得痛苦?”


    淺淺一聽,差點就石化了。她將腮幫子鼓起,淡淡說道,“說了你也不懂了,隻是這個痛苦不是那種痛苦,這個那個,哎呀,反正很複雜就是了,以後有時間再慢慢跟你解釋了。”


    赫連望北似懂非懂,點頭道,“好吧。”


    慕容昕羽小心拿起珠花,說道,“我這就給你戴上這朵珠花吧。”


    赫連望北沉默不語,靜等二小姐的下一步動作。


    慕容昕羽知道他的想法,當下端正給他佩戴上了珠花,嘻嘻笑道,“赫連望北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今後可要聽話啊。我說往東,你可不能往西哦。”


    赫連望北滿臉通紅。淮南王打趣道,“赫連望北沒你這麽厚臉皮,你看他,羞人答答的,你可不許欺負他。”


    又對赫連望北道,“管家,你放心吧,你雖然已經許給了她,可仍舊是本爵王府的管家。她若敢欺負你得離譜,隻管告訴本爵,本爵做主,絕不徇私,一定替你重重罰她!”


    “哎呦,罰什麽都沒意見,隻要他不違抗我的妻令就成!嗯……怎麽著我都應該算一家之主吧,掌管主權,那是必須的好吧。”


    二小姐慕容昕羽聘娶赫連望北的經過大抵如此,並且是作為正夫人選。隻是因為是世家望族門第,婚娶不能過於草率,是以決定來年大辦一場婚慶。


    自從與赫連望北訂了鴛盟以後,這二小姐變得比以前更黏管家了,不但黏,還常常理直氣壯黏住不放。不管赫連望北做什麽都緊緊跟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什麽關係似的。有時候搞的管家狼狽不堪。


    淮南王見女兒如此黏人,隻得吩咐季芹每天找她傳課教書,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季芹跟她私交不錯,不好給她不知太繁重的功課,她仍舊優哉遊哉,遊手好閑,黏人得很。淮南王隻得自己親自出馬,強逼著她每天陪自己在那練武場上跑馬射箭,操練各種兵器,最少不得少於兩個時辰。


    慕容昕羽少不得愁眉苦臉,消極出操。可是淮南王下了死命令,如果她每天操練少了一刻鍾,就一天不準和管家見麵。否則就要關管家一天禁閉。二小姐雖然不好控製,可那管家卻是個規規的好孩子。向來對淮南王的命令嚴格恪守。


    淮南王也是對女兒無計可施了,方才除此下策。起先二小姐尚以為隻是嚇唬自己而已,渾不在意。在犯規了之後,還不怎麽當迴事。誰知道淮南王當真就關了管家一整天。可把二小姐心疼壞了,在赫連望北放出來之後,自然少不得又是捶肩又是揉腿的,好一陣子的安慰。


    從此以後,她果然就安分多了,老老實實做足母親要求的功課,片刻也不敢短了。隻是這樣一來,每天黏膩在赫連望北身邊的時間就自然少了許多,二小姐心中難免不有些遺憾。


    隻是這樣倒也有一樁好,就是彼此都渴望相聚,不會產生膩煩。


    這一天慕容昕羽聽完季芹的講課,又到赫連望北辦公的地方去找他玩。赫連望北正在忙於一堆賬目,無暇顧及到她,隻是埋頭工作,片刻也不肯停下。


    慕容昕羽就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他旁邊,看著他撥弄算盤,奮筆疾書,如此靜坐了一會,感到有些無聊。就將兩隻腳一前一後地蕩來蕩去。


    赫連望北仍舊沒有抬頭看她,正在仔細校對各項數目。慕容昕羽看著她專注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輕輕地噙了一朵嫣然的笑。


    一個不留心,一隻腳絆住了椅子,差點從那上麵摔了下來。幸虧她眼明手快,扶住了桌子。赫連望北這時方被驚起,看了過來。


    “沒什麽事兒。”慕容昕羽笑了笑,重新又坐到了椅子上,說道,“你繼續忙你的吧。”


    赫連望北點頭道,“好啊,你先等會兒,我忙完再跟你說話。”然後又低下頭去,把臉埋在那一堆爛帳本裏頭,不肯出來。


    雖然這是慕容昕羽主動示意,可是見他當真如此率性大意,她心裏也不禁有些不滿。她撅著小嘴,雙手握著那個小茶杯,一個勁的扭。


    赫連望北察覺,便抬頭看她,見她捧著個茶杯,眼神兒遠遠飛了開去。


    扭了半天,忽然發現赫連望北不知何時已經抬起頭來,此時正充滿不解地看著她,她心中突地一跳,手中一鬆,那個小茶杯頓時跌在了地上,摔成了幾片。


    慕容昕羽連忙起身道“哎呀,摔壞了你的茶杯了。”


    赫連望北笑道,“沒事。快把手擦幹淨吧,衣服弄髒了沒有?”過來檢查了一遍,發現她沒什麽不妥,就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唉,一不小心,把你喜歡茶杯摔壞啦,真是對不住。”


    赫連望北笑道,“那有什麽關係,隻要你高興,就再摔壞幾隻也不要緊。”


    慕容昕羽聽了臉上一紅,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怎麽也油嘴滑舌起來了?你要是想用這招討我歡心,隻怕每天不知道要準備多少茶杯讓我摔了!”


    赫連望北淡然笑道,“二小姐開心也不一定要每時每刻都不停地摔茶杯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還能叫開心嗎?”


    慕容昕羽嫣然道,“說的也有道理。”


    收拾完破碎的杯盞之後,慕容昕羽見赫連望北並不迴到桌上辦公,不禁奇怪,問道,“喂,怎麽了,不算你那一大堆爛帳了麽?”


    赫連望北微笑道,“都已經算清楚了,現在的時間,是專屬於你,用來陪你二小姐時間啦。”


    “哎呀,你今天動作好快啊。”慕容昕羽大喜往外,趕緊牽起丈夫的手,急急往門外邁出,邊走邊說道,“雖然如此,但是呆這麽久,也把我給悶壞了。”


    赫連望北手忙腳亂地掃了一下桌上沒來得及收拾好的筆紙,就已經被二小姐強行拖了出去,隻辦的及發問道,“哎,這是要去哪?”


    “先別問嘛,你跟我來不就知道了。”二小姐如此迴答。


    出了淮南王府,赫連望北跟著二小姐在大街上轉了一個遍,也沒見她買什麽東西,卻也一味興高采烈的。


    快樂有時候其實很簡單,隻要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再加上慢慢的走,就已足夠足夠了。慕容昕羽此刻如斯思量。


    然後依然是走街串巷,兩個人仍然手牽著手,可是這一迴,慕容昕羽畢竟買了一些東西,卻不讓赫連望北幫她拿。赫連望北看著那些東西,心中似被觸動,也自去買了一些。


    二人一前一後,慢慢地走到了河邊。


    此時夕陽將落,晚風徐來,河邊有不少的男女往來。赫連望北和二小姐兩人靜坐了一陣,見她開始布置買來的物事,當下也幫手道,“二小姐,現在是不是早了點。”


    “出了府門,有沒有旁人,你還是叫我淺淺吧。”慕容昕羽臉上似乎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呃,淺淺。”一直叫慣了二小姐,忽然換個稱唿,管家難免有些生澀。


    慕容昕羽一笑道,“嗯。”


    赫連望北也笑道,“其實我也很喜歡這樣叫你,隻是怕叫得順口了,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經意那樣叫了,讓人以為少了尊卑。”


    “我知道你的顧慮。所以也並不堅持要你時常這樣叫我啊。不過,認真說起來,現在我們的關係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你就算在王府這樣叫我,也不會有人大驚小怪的了。”


    赫連望北道,“雖然如此,但是我覺得在大家麵前叫你二小姐,透著一股尊敬。比喊你的小名要更合適一些。”


    慕容昕羽不與他繼續談論這個了,望著水麵上漂浮的一盞燈,輕輕歎道,“今天又是中元節啦。”


    “是啊。我也是看到水裏的燈籠,才想起來的。”赫連望北順著她的目光,也把視線移到了那盞隨著水波漂漂泊泊的燈籠上。


    “望北,我們也把花燈放了吧。”慕容昕羽取出所買的東西,放在水波之上,要赫連望北點亮裏麵的燈燭。


    “好吧。”赫連望北依言點亮了燈,一盞兩盞,讓二小姐將它們推進漣漣水浪,讓它們在瀲灩的河麵之上開始漂浮前進。


    河心水波浮金千點,河心花燈已漸漸增多。


    慕容昕羽看著那河麵上的漂燈,似乎想起了什麽很不開心的事情,臉上一片黯然傷感的神情。夕陽在這一刻也完全黯淡了下去,涼風吹起,意外的攜帶一絲寒意。


    赫連望北猜想二小姐可能想起某個人、某些事,而那個人很重要,可是卻難以見麵,所以萬分難過,他將路上所買的零食遞給她,說道,“有些事,想起來很難過,那就暫時不想,讓自己吃點東西來衝淡迴憶吧。”


    慕容昕羽接過那些零食,打開一看,居然都是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好看又好吃的,什麽鬆子糕、意合酥之類的。香氣撲鼻,誘人饞滴。


    赫連望北溫和地一笑,說道,“覺得怎麽樣?看到食物,是不是稍微好一點了?”


    慕容昕羽甜甜做了個鬼臉,卻不說話。赫連望北道,“怎麽,你不願吃麽,那我可要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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