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她知道是他,他的下巴溫柔的蹭著她的發,熟悉的聲音自頭上方傳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樣持劍很容易受傷!你有沒有在聽我的話。”


    似雪用盡全力想推開他,終究無濟於事,就像當初她拿她無能為力一樣,“放開我,你走開——”


    “我找了你好久,我不會放手。”軒轅玄禦的聲音帶出些顫抖,手卻摟得更緊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現在是在昭國,懷裏摟得是昭國未來的皇後!似雪一怒,一根銀針袖中飛出,他的手臂被刺痛了一下,手上便失去知覺,任她將他推開。


    ——片刻,雅沁殿又重拾了光明,百官正在感歎為何會熄燈,龍昶亦徑直向她走來,握住她微顫的手:“沒事吧。”她的臉色平靜的讓他看不出一絲異樣,似雪欠欠身作揖:“皇上,民女身體有些不適,請容許休息一下。”


    “好,讓小勤子帶你去飄雪閣休息。”自他登位之後,宮中便多了個飄雪閣,他說那是為她準備的一方淨土,一個可以讓他駐足停留的地方。


    似雪輕輕點了下頭,不敢去看軒轅玄禦的眼睛,埋著頭從他身邊走過,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那雙炙熱的眼神,隻得將眼眸求助地望向另一個人。


    上官楚闕眼中的玩味更濃了,若不是他精心安排這次熄燈,他還不知道其中情況已經發展到如此境地,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上官楚闕接收到她眼中的訊息,便端起酒起身,走到軒轅玄禦麵前,“禦王爺的劍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能與小妹共舞的人,這天下恐怕沒幾個了,禦王爺便是那僅有的幾個知音人。來,我替憐兒敬禦王爺一杯。”上官楚闕暗自用力,將已被銀針刺中麻穴的軒轅玄禦推迴位子,看著他怔怔的表情,上官楚闕的嘴角上翹——軒轅玄禦,被人暗算的感覺如何?


    他就知道一定是“他”,即便“他”換了一身女裝,他還是會認出“他”,隻有“他”才有那雙清冷的眼眸,薄弱的身子承受著過分的負擔,讓他憐惜不已。僅僅是觸碰到“他”眼神的一瞬間,他積累的理智全部崩塌了。


    “王爺,王爺——”左攻在身後輕喚。


    “呃——上官左相過獎了。”軒轅玄禦承讓道:“是上官小姐舞藝超群。”


    “哈哈…”上官楚闕爽朗地大笑,突然輕湊到他耳邊問道:“是君雅跳的好,還是上官憐卿呢?”


    軒轅玄禦的酒杯顫了下:“你…”


    “想見她,今晚醜時此地等我。”上官楚闕說完,便離開軒轅玄禦,轉而迴到座位,但是眼神卻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


    軒轅玄禦心中的疑惑更難解了,如果他們是兄妹,為何哥哥要替妹妹招引男人,他不怕連累全家滿門抄斬嗎,宮裏妃嬪私會男人可是絕對的禁忌,如果他真的有意這麽做,那麽剛才的突然熄燈大概也是他安排的,上官楚闕你到底要幹什麽?


    “表哥,表哥,你怎麽拉?”千尋搖了搖身旁那人的手臂,問道。


    “今晚你跳的很好。”他突然沒預兆的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可是她聽在耳中確是十分順心。


    “表哥,這是你第一次這麽,這麽直接地誇我。”小女孩的心境顯露無遺。


    “哦,是嗎,我剛才說你什麽了?”軒轅玄禦迴過神,一副莫名奇妙地神情問她,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


    “哼,你討厭。”千尋嬌嗔道。身後的左攻不禁輕笑——這個王爺別看打仗殺敵,智勇雙全,可是論到感情,還真是白目的很。先是一句“桀國皇室有好男色之風嗎?”把他嚇得楞是幾個月不敢與公子並站共坐,而如今又與千尋郡主說不清,斬不斷,明明不喜歡人家,卻稀裏糊塗的快做了人家的駙馬,也不知道,他這位公子腦子裏究竟裝的什麽,誰說他是“木頭”來著,看看他家公子,就會知道他的“木”是從哪裏感染的。看著眼前的主子們嬉笑怒罵,左攻不禁也想到了那張熟悉的臉——昭國未來的皇後,怎麽越看越熟悉啊。


    “皇——”喜兒站在門口,一眼瞟見宮女太監們擁著一身黃袍朝這邊過來,剛想請安,卻被他示意退下,喜兒點點頭,引領著龍昶亦進閣,便心神領會地輕輕退去。


    一襲白紗輕撫,佳人席地而坐,月色如水般寧靜,她微側著臉怔怔地凝望著窗欞,三寸金蓮小巧閑適地靠著牆壁,單手托腮,雙眸中帶著淡淡幽愁。


    她的愁,他不懂;她的憂,他也參不透。可是今夜他卻明明感覺到她的憂愁似乎更深了。


    啊——似雪驚唿出聲,下一刻已經被他攔腰抱起,“皇上——”她想的出神了,竟然沒有感覺到他的靠近。


    “地上涼,怎麽這麽不注意身體,我會心疼。”龍昶亦抱著她低語。


    似雪雙手搭著他寬厚的肩,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享受著難得的安定,“皇上——讓我下來吧。”


    他小心的將她放平在床上,一手撐起在她耳旁,一手挽起一縷秀發,輕輕嗅撫,“憐兒真是美的讓人憐惜。”突然他側身輕壓向她,他的頭在她眼前一點點放大,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唿吸。


    就在他的唇即將觸碰到她的嬌軟,似雪倏然撇過頭:“皇,皇上,我想沐浴更衣,請皇上迴避一下。”


    “你想讓朕迴避?”他的頭稍稍抬起,雙眉微擰。


    “憐兒尚未婚嫁,禮儀規矩還是要守,請皇上成全。”


    “好,我就等七日之後的封後大典。”龍昶亦猛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似雪靜靜地躺在床上,數日前一幕幕重現:


    已經三天了,太醫院所有能人誌士全部聚集在景陽宮內,日夜不休地替太子帶迴來的人把脈療傷,床上的人的脈搏輕的幾乎摸不出來。


    “怎麽樣?”這已經是他第十九次詢問太醫症況。


    “啟稟太子,這位姑娘恐怕是——”何太醫惋惜的搖搖頭。


    “恐怕怎麽樣?我要你救活她,聽到沒有?救不活拿你的命來抵!”龍昶亦一腳把跪在地上的人踢倒。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啊...”一幫太醫院的人紛紛下跪叩頭,何太醫更是嚇得說話也結巴起來,在一旁不停的拭汗:“太子,其,其實,要救姑娘不是沒辦法…”


    “說——”龍昶亦怒吼道,到現在他們還在藏私。


    “七彩雪蓮。”何太醫說出了大家的禁忌。


    “哦,繼續。”


    “我國七彩雪蓮有起死迴生之效,自然能救這位姑娘的傷。可是,這七彩雪蓮為我國至寶,百年難得開一次花,到如今為止,七彩雪蓮共開過三次花,一朵被當年得勢時的大皇子奪去賄賂某個王公大臣,便不知去向;一朵被皇上一時欣喜,賜予曹貴妃;剩下這最後一朵,有許多傳聞,據說是…”還沒等曹太醫說完,龍昶亦便失去了耐心。


    “你隻要說,哪一朵最有可能出現。”


    “應該是,曹貴妃那朵吧…”老太醫抖抖索索的說完,那不是在要他的命嗎?這等於在讓他選擇站在皇上一邊還是太子一邊,誰都知道當今皇上不喜歡太子,而喜歡曹貴妃之子六皇子景吉,當初這立太子之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先帝欣賞五皇子龍昶亦,當今皇上那是還是太子身份,自然不敢忤逆老皇帝的心意,對龍昶亦隻能敷衍了事,直到大皇子鋃鐺入獄,罪證確鑿,而身為五皇子的龍昶亦首屈其功,當今皇上無奈之下,為封住悠悠百官之口,而立五皇子龍昶亦為太子,但是這個結果隨時會變,最主要是六皇子景吉的母妃曹貴妃正得寵,誰也料不準什麽時候昭國會變天。


    但是何太醫也有自己的打算,此次太子攻打襄國凱旋迴朝,更是奠定了他在昭國皇室的位子,如無意外,新帝之位必是非他莫屬,何必得罪未來的主子,更何況,當朝左相上官楚闕明則中立,實際上站在太子陣營中,他一個小小太醫院的主管得罪任一方都會死,而一旦人落入那個奸佞小人上官楚闕手中,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曹氏——”龍昶亦的眼中多了一絲兇狠。


    這是她第幾次醒來了,她自己也不清楚,好像一直都是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太子——”她用微弱的氣息喚著跟前的人。


    “你醒了。”龍昶亦的這幾日的疲憊一掃而光,傾身靠近床前“不要說話,好好休息,我會保證你不會有事。”


    “我,我要見上官楚闕…”似雪掙紮著死拽著他的衣袖,用盡了力氣。


    龍昶亦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很快被她眸中的堅忍吸引。


    “求求你,我要見上官楚闕.”似雪的手禁不住的顫抖,眼淚啪的流下來。


    ——她竟然哭了!那麽痛的傷,她從來都沒有呻吟一下,她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流淚。


    “好,我答應你,馬上宣他入宮。”龍昶亦把她安置好,便撇過頭宣上官楚闕進宮。


    “顏,顏兒呢?”


    眼前的人注視著床上的可人兒,都這樣了,她還在為這個妹妹操心。上官楚闕掩去眼中的心虛,迴答道:“她很好。”


    “你還要騙我?不,她不好,她被錦繡尚頤抓去了,你知不知道?咳咳咳…”她因為過於激動,幾次差點昏厥。


    “嗯.”上官楚闕淡淡地應了聲。


    似雪的心如死水,眼淚忍不住往下流淌——他到底有沒有心?上官楚闕難得地皺了皺眉,伸手撫平她的淚痕,雙手輕拂著她的頭,將她的身體深深埋進自己懷裏:“憐兒不哭,顏兒沒事,相信我,沒我的允許,你們誰也不許有事!好好養傷。”


    “嗯,我討厭自己,就是..我太相信你…”下一刻,她便失去意識,頭微仰地倒在他的懷裏。


    “似雪,似雪…”龍昶亦終究按捺不住,從暗處跑到了床前。看著堅強如她,竟然在這個男人如此脆弱,龍昶亦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緒,直視著上官楚闕的眼睛逼問:“她跟你說什麽了?她為什麽會搞成這樣?”


    上官楚闕怔怔地扶著懷裏的人,萬般小心,根本不去理會龍昶亦的責問。


    “不許你抱她,你走開!”龍昶亦扯開上官楚闕摟著她的手臂,把他推到一邊,上官楚闕原本是文弱書生,被他費力一推,往後踉蹌了幾步。“是你建議讓她嫁給慕遂衣的,讓她認識了慕遂衣,她竟然為了慕遂衣上戰場,把她逼到四麵楚歌身負重傷,你的計劃什麽時候都是這麽周全,她的死是不是也在你的掌握之中?”一旁的小勤子大氣不敢出一下,從來沒有見過平日裏仁厚的太子跟多智的左相紅過臉,今天太子不但與上官左相爭執,還發了平生最大的火,看慣了太子的和煦,今日的臉色鐵青的似乎要殺人。小勤子膽怯的往後退了兩步。


    上官楚闕無語的站在一旁。


    “我討厭你這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你有沒有愛過人?有沒有想過想要珍惜的人?”相處相聊了五年,可是他不知道上官的底細,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他隻說他是為了報仇而來,他會幫自己登上皇位,然後功成身退。


    “誰都可能害她,但我不會!”上官楚闕的聲音有些低啞,卻異常堅定。雖然收了平時的笑臉,但是臉色還是很平靜。


    龍昶亦上下打量他兩下,顯然並不相信他。


    上官楚闕理了理剛才爭執中弄亂的頭發,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我不會讓她有事。”瀟灑俊逸地邁出景陽宮。


    次日上朝,鄭容蘭便當著朝廷百官的麵,金鑾殿上揭露了太師龐堅賣國通襄的罪行,並呈遞了洋洋灑灑數十餘頁的狀書和各種證詞證物,其中還有龐堅與襄國國君錦繡尚頤的來往書信,其中六皇子景吉也被牽扯在內,一被公諸於世,朝廷上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皇帝也難控製住局麵。


    “皇上聖明,老臣是冤枉的,想我龐堅效力我朝,南征北戰數百迴,可謂忠心耿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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