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們想到哪去了,你們二皇姐是那樣的人嗎!”梁以蔚被她們一頓埋汰般的說教,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你們休要胡說,我們二皇姐可是娶了夫的,怎麽可能還會出去鬼混呢,去去,該幹嘛的幹嘛去,我護送二皇姐出宮,”三王爺鄭煙塵看似護著梁以蔚的一番話,然而聽起來可不是那個味道,引得梁以蔚一陣白眼。


    這廂梁以蔚被護送出宮,那邊的朝堂議事如火如荼。


    “孟家所犯之事罪證確鑿,宗宗件件皆是滅族之罪,下臣懇請女帝將孟家滿門抄斬,財產全數充公,以儆效尤,”丞相藍奪宇跪地叩拜。


    “孟家雖說罪惡滔天,到底也是朝廷的開國功臣,且孟二小姐大義滅親有功,未至於抄家滅族,不若留下孟二小姐一脈,以示我天朝女帝寬厚仁慈,”吏部尚書與丞相秉持不同意見,朝女帝稟明道。


    “孟二小姐到底也是孟家人,未能保證日後會否給孟家複仇,給朝廷帶來一大隱患,常言說斬草須除根,任何威脅到朝廷安危的,切不可放過,”刑部尚書向來執法嚴明,十分謹慎。


    “孟二小姐到底並無大錯,孟家犯法孟二小姐未曾參與,可見其心性本善,孟家向來不是孟二小姐主事,況且她能大義滅親實屬難得,不該殺,”戶部尚書也持著自己的意見。


    “我天朝刑法凡有抄家之罪,族中眾人必須全部處斬,敢問戶部尚書,處斬的人中全部身犯重罪嗎?”工部尚書諷刺地問道。


    “問題的重點是,孟家是朝廷的開國功臣,即便有了大過,也曾有過大功,功過盡然不能相抵,但若留下孟二小姐一脈,可昭示我朝女帝寬宏仁德,更有利於治理國家把守朝堂,”禮部尚書高聲稟道。


    “依禮部尚書說法,你也能目無法紀貪贓枉法,東窗事發之後還能保有族中一脈,這是在給自己尋一條後路嗎?”刑部尚書冷哼,話語極盡諷刺。


    “你!”禮部尚書聞言一陣窩火,“刑部尚書,女帝在上,請注意你說話的言辭!”


    “哼,”刑部尚書譏諷地白了她一眼,不屑作聲。


    女帝高坐主位看著滿朝文武爭得麵紅耳赤,始終神色淡漠未發一言。


    “請女帝寬恕孟二小姐,”吏部尚書高聲請求。


    “請女帝寬大處理!”戶部尚書也隨即附和。


    禮部尚書見此,也跪地請求,與吏部尚書、戶部尚書跪在一列。


    丞相冷眼看著三位尚書,遂再出列稟告道,“稟告女帝,孟家罪證確鑿,將孟家定罪之時,也該對與孟家蛇鼠一窩的朝臣依法追責,首當其衝的就是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聽聞丞相對她的彈劾,心下大驚,腿軟地癱了下來,“女帝,冤枉啊,下臣冤枉啊!”


    “冤不冤枉,自能查明真相,那些罪證條條宗宗可都是有你吏部尚書的簽名與公章!”刑部尚書語聲堅定地高聲喝道,她早就看不慣這些貪贓枉法的朝臣,隻恨無證無據未能將她們一鍋端了,如今罪證都浮出了水麵,她豈有徇私枉法的道理。


    女帝目中含了絲諷刺,這些個朝臣,平日白白拿著她給的俸祿,卻愧對朝廷,貪贓枉法,不做人事盡扯鬼話,這其中有多少個是孟家的爪牙,是孟家賣出去的官職,如今吏部尚書就是一個!


    “丞相,”一派威儀的女帝發話了。


    “臣在,”丞相應聲跪地,準備領命。


    “孟家一事牽連的朝臣,都交由你去查辦,務必給我清查,還我朝廷一片清明,並追擊孟心善,將其繩之以法,”女帝威嚴的嗓音頗為洪亮,震懾著整個朝堂。


    “臣遵旨!”


    “梁愛卿,”女帝再喚。


    “臣在,”刑部尚書出列,跪地聽令。


    “鑒於孟爾菲舉報有功,朕作寬大處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須將全部產業充公,永世不得迴京,孟家滿門抄斬,即日執行!”


    “臣遵旨!”刑部尚書高聲領命。


    朝臣這一刻大多噤若寒蟬,原來女帝早有打算,而她們這些個吱吱喳喳地吵得熱火朝天,不過是正中女帝下懷,女帝的意圖一直是抄了孟家,流放孟二小姐,產業悉數充公,追究涉事朝臣。


    聖旨一出,天下震動,在煞雪國屹立了百年的孟家,終於是倒台了,而孟家的失火不過是導火線,牽引出了絲絲縷縷的關係,被牽連的朝臣全部下獄,其中包括位高權重的吏部尚書。


    而孟二小姐僥幸逃過滅族之災,實屬是大幸,天下感念女帝寬宏仁慈,此後天下,民心所向,皆是煞雪朝廷鄭氏皇室。


    孟家的倒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似乎一切都是被人妥善安排好的,孟家到底是一個大家族,而不過半天時間,孟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垮台,不可謂不是震動天下的大新聞。


    有那麽一句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孟家即便垮台也不可能在這極短時間內,孟家能成為煞雪國的開國功臣絕非偶爾,那深厚的世家力量,龐大的財力凝聚,千絲萬縷的江湖勢力,每一分勢力都證明孟家絕無可能在那些罪證的打擊下迅速垮台,且一天時間不到。是誰有這力量將孟家所有的勢力打散?


    女帝思索著整件事,孟家出乎意料的結局確是她未曾想到的,她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時日還十分久遠。能如此迅速將孟家拉下台的,嗬嗬,除了她那寶貝二女兒,她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這榆兒啊,看來能給她十分之多的驚喜啊!看那西岐鬼物炸得孟家兩位長老四分五裂的屍首,她便是一陣搖頭,這孩子,過於出挑,是要遭妒的……


    二王爺府,一身男裝扮相的梁以蔚身形頎長地立在府中的涼亭內,她受傷之後的五六天時常躺在床上,如今傷勢大好,她終於能出來走動走動了。


    “無言,把孟二小姐和陸小辛給我請過來,”梁以蔚走到涼亭內早為她置好的躺椅,閑散地半躺了上去。


    孟家抄家之後,她一直沒去見被無言關著的孟二小姐,一方麵她要養傷,另一方麵她查出了朝堂有異動,或會對女帝不利,她無暇他顧。如今傷勢大好,無言的藥確是靈丹啊,若是在現代,指不定她要躺上兩個月。傷愈的她得找個時間安置好孟二小姐,女帝已知孟二小姐就在她手上,勒令她趕緊將人流放,否則立殺。


    母後未追究她有西岐鬼物一事,睜一眼閉一眼便過去了,至於孟二小姐,母後倒是寬宏仁慈,若是她,興許不會選擇將人流放,這不,無言一直把人關著呢嗎。


    無言很快將人領了過來。


    孟二小姐孟爾菲臉色有些青黑,陸小辛也是麵色雪白,他們從守著他們的暗門中人口中知道了孟家的下場,當然也是梁以蔚授意,那些下屬才會透露這些消息。


    “二王爺,請問需要我們跪拜嗎,”孟爾菲語氣冷漠,一出就是這麽無禮的一句,看似詢問,實質沒有半點想要跪拜的意思。


    “菲兒,”陸小辛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拉了拉孟爾菲的衣袖,示意她禮貌一點,這兒畢竟是二王爺的地盤,而他們都是階下囚。哪有階下囚給臉色主人家看的?這不是找死麽。


    “免了,看你對我敵意頗深,我梁以蔚是哪兒惹著你了嗎?”梁以蔚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立的兩人,無言已走至一側,充當門神去了。


    她說的是“我”,並非“本王”,孟爾菲臉色算是緩和了點,卻仍舊不口軟,“二王爺身份尊貴,草民不敢有言。”


    “意思就是我梁以蔚有惹著你的地方是吧?”梁以蔚輕笑,“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二王爺意欲何為?”孟爾菲可不想和她打啞謎,如此周旋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她喜歡簡單直接。


    “日前重傷,無暇他顧,怠慢了兩位,不周之處還請見諒,”梁以蔚立起身鄭重地說道,話語中的尊重可見一斑。


    孟爾菲意外地看著她,二王爺這是何意?她孟爾菲不過是個階下囚,是一個被流放的罪犯,而她二王爺身份尊貴高高在上,沒必要說出如此話語,自降身份。


    “你也不用意外,我梁以蔚敬佩你大義滅親,敢作敢為,雖然母後將你流放,但我敬佩你的為人,在此,我梁以蔚敬你一杯,”梁以蔚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酒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孟爾菲。


    孟爾菲懷疑地看著她,如今的她不過是流放的罪犯,二王爺不可能圖得了她什麽,那這是又是為何?


    “怕有毒?我先幹為敬,”梁以蔚爽快地一口喝盡杯中清酒。


    孟爾菲見此也不再猶豫,仰頭一口喝盡,念她梁以蔚從她身上也圖不了什麽。


    “孟二小姐,今後可有打算?”梁以蔚示意對方坐下,自個兒也坐了下來。


    孟爾菲帶著陸小辛坐到了梁以蔚對麵,神色有些不明,但也不多話。


    “我能有何打算,流放之身,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孟爾菲有些自暴自棄,她已經是朝廷的流放犯了,今後還能如何?這二王爺的問話著實可笑了。


    “菲兒,你答應過帶我離開孟家的,切不可自暴自棄啊,”陸小辛聞言擔憂地握住了孟爾菲的手,一臉哀切。


    梁以蔚觀察著二人的神色,心下了然。


    “辛兒,我們皆是流放之身,天下再大,我們也無處容身了,”孟爾菲長歎一口氣,她看不到他們的出路在哪裏,當初揭發孟家,她到底是太衝動了,沒料到這一出正中眼前這二王爺的下懷,二王爺的勢力早已打散了整個孟家,讓孟家整個江湖勢力瞬間崩盤。


    在煞雪,流放之身的罪犯不允許離開國境,既然名為流放,去到哪裏都是不受待見的,煞雪國每一個州郡皆會在你進城之時將流放犯人的事件全城通報,你即便能留在城裏生存,也是受盡排擠,不被任何人所待見,你可能連地方都沒的住……


    “你若想擺脫流放之身,我可以幫你,”梁以蔚適時地開口。


    “你幫我?”孟爾菲嗤笑,她是皇家二王爺,與她的關係就好比兵與賊,她會幫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很簡單,我看中了你的才能,你想要擺脫流放之身,隻要你為我所用,三年,三年我還你們自由,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去,”梁以蔚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向來是惜才的好伯樂,眼前放著一塊這麽好的肉,她哪有丟棄的道理。哦,不,是人才,人才才對。


    孟爾菲嘴巴微張,顯然十分意外,陸小辛則一臉不敢置信,“這,這是真的?二王爺你沒騙我們?”


    “我能騙你們?你們現在是流放之身,我能圖你們什麽,我這是幫你,雖然也是幫我自己,”梁以蔚頗感好笑,這個陸小辛真真是個好夫君啊,瞧這樣兒多麽有小正太風範。


    “你肯定是三年?”孟爾菲睜著大眼看向梁以蔚,如若是真的,三年,換得一生自由安穩,她覺得值當。


    “當然,若有懷疑,我們可立字據,”梁以蔚一個眼神喚來了服侍左右的雪書,雪書得令取來了筆墨。


    孟爾菲看了看梁以蔚,又再看了看一臉無措的陸小辛,最後下定了決心,執起桌上的毛筆,大手一揮,一紙協議遂成,無可抵賴。


    “那麽,我要做些什麽?”簽好了協議,孟爾菲臉色已較之前好了很多。


    “我要先說明一點,”梁以蔚收好協議,遞給了雪書,“孟心善逃了,還未伏法,我隻想知道,你們孟家會不會卷土重來?”


    孟爾菲聞言嗤笑,“二王爺神通廣大,早已查出我並非孟家血脈,這一點,二王爺可放一百個心,我孟爾菲無法代表孟家,而她孟心善,妄想殺我心愛之人,此仇,我亦會親自報上!”


    “好,那你就跟著蕭凡均,”梁以蔚滿意地笑道,她確實一早查出了孟爾菲並非真正的孟家血脈,否則現在,她也不會用她了,希望日後,孟爾菲不會叫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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