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太不懂事了,說的這是什麽話,你們沒看當時母後的臉色,都能媲美鍋底灰了,現在太子被母後喚了去,肯定免不了責罰,”五王爺鄭芯怨一邊是擔憂,一邊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先別說太子行為有失,我們目前要應對的是孟家人,太子自然有母後教導,我們不可置詞,”梁以蔚極其懂得古代皇室的明爭暗鬥,即便她與太子感情不差,但若有朝一日她威脅到太子的皇位,難保太子還能顧念手足之情,人性這東西,活了兩輩子的她早已看透。


    “嗯,那麽,這次孟家人針對的是誰?”四王爺鄭純潔心思比較單純,直接開口問道。


    “孟家這次不一定是針對誰,但未必不會利用這次機會去針對誰,”梁以蔚分析道,“孟爾蘭的死是意外,誰也沒料到的,而孟家在這個時候請出了三位長老,意在將事件鬧大,沒有半點息事寧人的態度,那麽,他們勢必會好好利用這次機會,或會讓孟家翻身。”


    “二皇姐的意思是,孟家已經不滿足現狀,想要進駐朝堂?”三王爺鄭煙塵疑惑出聲,這麽說也不無道理,孟家自從開國之後,一直退居幕後操持著整個江湖的勢力,絲毫未讓朝廷插足江湖中事,而一直以來朝廷與江湖都是涇渭分明,井河不犯。


    “母後一直十分忌憚孟家操縱著江湖的全部勢力,長此以往,隻怕會對朝廷不利,而孟家到底是開始變了質,開始搜刮民脂民膏,殘害百姓,不僅傷風敗德還破壞社會穩定,母後自然是容不下這樣的孟家的,”梁以蔚靠著椅背,隨手拿過桌上的蘋果上上下下地丟著,一副二世祖的模樣。


    “二皇姐,我能插一句麽,”六王爺鄭酒酒是個最藏不住話的(除了男兒身這事),“你這姿勢忒敗家了,趕緊坐端正了,讓母後知道,準又念叨。”


    梁以蔚瞄了鄭酒酒一眼,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敗家?嗯,還挺像……


    “你知道這丫改不了!別廢話,給我說正事,”鄭煙塵在梁以蔚的耳濡目染下,也學會了現代的一些詞兒,用起來絲毫不違和,還頗有現代人的氣息。


    “二皇姐,那你了解現在的孟家內部嗎?”三王爺鄭煙塵問,這可是重點,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如果連了解都沒有,那麽很明顯是鬥不過孟家的。


    “如今的孟家,分成了兩部,孟爾蘭執掌孟家之後,孟家越見腐敗,她倒能迫害同胞,強搶姐妹夫君,在對歸附孟家的門人上,也絲毫沒有情麵可言,與孟家有過生意往來的,無不對孟家恨之入骨,甚至,她還滅過別人滿門,”隻是,孟爾蘭滅柳家滿門之時,剛好遇見了她,不過時機也太遲了,她隻救下柳家的一名男孫,其他的柳家人,一個也沒逃過劫難。


    說到此,梁以蔚暗中捏緊了雙拳,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有何資格立身世人,有何資格進駐朝堂,她不殺了她算是仁慈了!而之所以忍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一鍋端了孟家,豈料王青早她一步了結了那暴君狼女。


    “二皇姐,你好厲害啊,這些你都知道?你是怎麽查出來的?”六王爺鄭酒酒崇拜地看著梁以蔚,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緊盯著自家二姐。


    “我說過了,別過問我是怎麽做事的,總之就不是旁門左道,”梁以蔚好笑地看向鄭酒酒,她發現,這個六妹,跟女子真的是不一般啊……因為,她隱隱約約看到了酒酒的喉結……女子能有喉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二皇姐,孟家就沒有其他有才能的人?要對付孟家,應該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三王爺鄭煙塵向來比較理智,總能看出問題根源。


    “孟家三位長老都不是好對付的,單是在朝堂上,我從他們的腳步就能感覺出來,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她們的對手,可是,要解決孟家,不一定要靠武力,”梁以蔚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態度,“孟家有位二小姐,心機與謀劃了得,是個難纏的對手,當時的三位長老在競選家主之時,因不注重謀算,所以最後把孟二小姐給刷了下來。”


    “孟二小姐我知道,我曾和她交過手,她的出眾絕不在內功上,她武功並非上乘,但我感覺,此人不簡單,可能比三位長老都難對付,”二王爺鄭煙塵分析道。


    梁以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確實可以這麽說。”


    “二皇姐,你搖頭是什麽意思?”四王爺鄭純潔不解地問。


    “二皇姐覺得孟二小姐不好對付,但也好對付,是吧?”五王爺鄭芯怨自作聰明地得意說道。


    梁以蔚投給鄭芯怨一個讚賞的眼神,她說對了,孟二小姐確實不是好對付的主兒,可惜……太重情的人始終有弱點,而孟二小姐的弱點,就是被孟爾蘭強搶去的夫君——陸小辛。


    俏如花給她帶來的訊息,自從愛夫被搶,孟二小姐一怒之下,開始大刀闊斧地暗中積蓄力量,到處招兵買馬,與孟爾蘭做對,多年來孟二小姐憑借著自己了得的手段,暗中控製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勢力,其中便包括孟爾蘭生前的部下首領,葉長天。孟二小姐一直都在等待著一個絕佳的機會揭竿而起,反了孟大小姐取而代之。誰能料想,她等的這個機會,讓王青為她實現了,王青這是為他人作了嫁衣啊!


    梁以蔚好笑地想到,這個王青,真真是孟二小姐的一大功臣。


    “什麽意思?”好對付又不好對付,鄭煙塵不明白了。


    “總之,拭目以待吧,”梁以蔚丟下這一句,不再多談。


    “那我們要怎麽做?”鄭純潔問。


    “看,看著孟家人鬧,”梁以蔚言簡意賅。


    對,就是鬧,鬧得雞飛狗跳,鬧得人盡皆知,鬧得全城轟動天下震撼。唯有如此,鬧到極致才能找到問題根源並解決矛盾,是去是留,全憑孟家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態度。


    “那麽,二皇姐知道母後打算怎麽做麽?要如何應對孟家人?”


    “具體不知道,不過……如果孟家人真有了異心,即便母後會放過他們,我梁以蔚,也絕不放過!”


    孟家


    被三位長老揮退後,陸小辛徑自迴了房,他的庭院位於孟家主堂西廂,這邊向來比較清靜,孟爾蘭死後,這兒除了他和孟二小姐的人,再沒有半分孟爾蘭的勢力,相對來說,陸小辛已經徹底自由了,他不再受孟爾蘭的監控,不再被孟爾蘭所牽製。


    看著滿目嶄新的廂房,陸小辛一直緊繃的臉色總算緩和,這是他今天吩咐下人整理出來的,將孟爾蘭的東西或者是有過孟爾蘭氣味的物什全部清理了出去,置了些新的物件進來,孟爾蘭死後,他不再需要這些來汙了自己。


    “菲兒,我熬過來了,小辛已經熬過來了,”他喃喃地說著,眼中含了熱淚,這一刻,他等著離開孟爾蘭的這一刻,整整五年了!


    以往的每日,他弓在她身下屈辱地輾轉承歡,那些戰戰兢兢竊取消息、套取資料的****夜夜,無論是如何艱險,如今終於都過去了,他陸小辛,脫離孟爾蘭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有人無聲無息地從後摟住了他,那嗓音飽含了思念與哽咽。


    聞得此言,陸小辛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迴過頭看向來者,嘴巴因為驚訝而大張著,“菲,菲兒,是……是你……”


    “是的,是我,我是你的妻主啊,”孟家二小姐孟爾菲緊緊地擁住懷中的心愛之人,為了掩人耳目,她已經多久沒見他了,平常傳訊息都隻能讓他人代勞,孟爾蘭將他看得緊,他們無從見麵,唯有暗通字條以慰相思之苦。


    “妻主,我的妻主……”


    陸小辛終於承受不住,眼淚簌簌而下,他委身在孟爾蘭身邊整整五年,屈辱中暗中地為孟爾菲打點一切,查探消息套取資料,隻為了孟爾菲能早日完成心願當上家主,那麽他即便死也是無憾的。


    “辛兒,委屈你了,是妻主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受了這等屈辱,是妻主沒用,”孟爾菲不斷地自責,她如何願意心愛的人委身在大姐身邊,為她如此操勞或說是賣命,她如何舍得啊!


    陸小辛依戀地靠在孟爾菲懷裏好一陣後,才猛然想起什麽,不由得推開了她,“不行的,菲兒……不,二小姐,小辛髒……髒了……”


    孟爾菲心中大慟,對孟爾蘭的怨恨更是深了幾分,即便人死了,可孟爾蘭依然有留下的勢力,她隻恨沒有親手殺死孟爾蘭,奪夫之恨,一直是她心裏一根拔除不了的刺,時時刻刻紮著她的心尖,分分秒秒的銳痛,因為這,她曾整個人癲癲狂狂。若不是收到陸小辛暗中傳來的字條,隻怕現在的她已是黃泉上的一隻孤鬼。


    沒錯,曾經的她心灰意冷,隻想著獨上黃泉,一死了之,若不是陸小辛的字字血淚,她早已經撐不住了,是他要她學會忍耐,是他要她堅強地活下去,是他要她等待機會,如此她才會開始暗中籌謀,奪取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辛兒,你別這樣,我們的仇人已經死了,我們終於可以團聚了,你知道你是我活著的全部意義啊,你怎麽能,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孟爾菲上前握住陸小辛的雙肩,目光堅定地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辛兒,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你,辛兒不髒,辛兒隻是被壞人欺負了,如今這個壞人死了,辛兒要振作起來,要好好陪著菲兒活下去,孟爾蘭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會慢慢的給你討迴來!”


    陸小辛淚眼朦朧地抬頭看她,他一直以為自己堅強,而每在她麵前,他卻如此脆弱不堪,他怎麽能成為她的弱點,他要變強大啊,隻有他強大了,才不會成為菲兒的絆腳石……


    月光下,樹影婆娑間,依稀可見房內的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纏綿與愛意。


    孟家三長老各自高坐在東廂議事廳裏,一臉凝重。


    “心靜,這件事,你怎麽看?”心善大長老開口發問。


    “依我直覺,爾蘭的死不過是意外,不像是有幕後主使者,”心靜一反常態,極為冷靜地分析道,“雖說爾蘭頗有劣根性,處處樹敵,唯恐天下不亂,但若有人真要置她於死地,在勾欄院就不會隻有王青出現,照理說王青應該有同黨,可是據我們的人調查,王青僅是勾欄院的小廝,背後並沒有勢力支撐。”


    “這麽說也不無不妥,若是王青確實是與爾蘭結怨,尋得這次機會下手,也是極有可能的,”心雅接過心靜的話尾,神色十分平靜。


    看三人的表情,皆非悲痛神傷,似乎孟家死了家主對她們沒有任何影響般,她們依然如平常般不為所動,可也畢竟是年過百歲之人,麵對世間起起伏伏的意外,都已能淡然處之,這才是真正的孟家長老。


    “那麽,你們認為爾菲如何?”大長老神情高深莫測地看著二位長老。


    “爾菲,尤擅計謀,心機頗深,實質心地溫善,內功遜於爾蘭,隻是,”心雅長老迴答著,“爾菲過於重情,夫君被搶,便令她罔顧姐妹情誼,暗地裏籌謀反叛,著實摸不透她的心思,未知她會不會對孟家做出不利之事。”


    “爾菲自以為已經控製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勢力,實質是我們的默許,若非爾蘭行事過分,我們也不會更換家主,”心靜長老搖頭,爾蘭確實令她們失望透頂。


    “爾蘭的死都是我們不願的,可是對於一個暴君般的家主,我們也決計不能留,”大長老心善斬釘截鐵地說道。


    原來孟家三位長老並非真正的閉關,徹底與外界隔絕,事實上是她們暗中控製著整個孟家,時常有消息傳迴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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