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阜?你確定你沒看錯?”


    “距離有些遠,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身華麗麗地紫裝,與那身形卻是極像!”


    “那麽如此說來,沒有十層也有八層。他是怎麽被關在地牢裏受苦的?”


    “小印錯了,他可沒受苦。那地牢可比你現在住的地方,好多了。還有專魔伺侯,不像這裏冷冰冰的!”


    梁以蔚想到什麽,連忙問:“就他一個人麽?”


    “就,就他一個,沒見左丘夫人!”


    霧役當然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


    “小霧,極有可能,左丘夫人也落入魔手了,就不知道魔人抓他們做什麽!你想辦法,再去探探!”


    “隻怕不容易,烈赤已有所警覺了,定會加防的。”


    “不是還有個容衝麽,他們之間像是有過節。你加以利用,再說,他們僅是懷疑我,又沒憑證。”


    “好,我就去!”說完便無聲無蹤了。


    梁以蔚睜開眼,就見那烈赤安插的暗哨正探頭探腦的。她立即對他甜甜一笑,“魔大哥,你好啊!”


    驚得那暗哨一個趑趄。


    梁以蔚很是得意,悶悶地笑,玄鏡見了,僅是搖頭。千年來,她變得玩劣了。其實玄鏡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她。他雖然不清楚,她剛才與那霧役上仙都說了什麽,看著她顰起的眉,他很想將之撫平。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斷定,他要找的人,不在雪域。


    霧役走後,梁以蔚調侃那暗哨小魔的興趣,似乎在增。就見她興衝衝地跑過去,“魔大哥,入魔多久了?”


    小魔不語,想必他是抱著既被發現了,那就做明哨的決心。反正一樣都是盯著這女子。然玄鏡可就不這樣想了,濃眉已皺起。這入魔多久了,還需要問嗎?


    “魔大哥,說啊,你入魔多入了?”梁以蔚不折不饒。


    就見那小魔嘴角開始抽搐,一個沒控製好,獠牙給顯了形。


    梁以蔚大驚,“哇,好長的牙齒啊!”


    小魔賞她一個白眼,有什麽好奇怪的,別的魔,牙都比他長呢。梁以蔚見小魔不理她,索性學著他一樣,往地上一坐,說:“魔大哥,我們聊會兒啊!”


    小魔仍是不語,梁以蔚則是當他默許,而玄鏡再次皺眉,性子是變了,卻也改不了根本,依舊恬燥。


    “魔大哥,你是怎麽來的?”


    ……


    “你也不知道麽,真可憐!”


    小魔不理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梁以蔚見狀,很邪惡地笑了笑。


    “魔大哥,這裏沒有沒暗道啊?”


    小魔當即生警,“你要幹什麽!”


    “哎呀,魔大哥,原來你會說話啊!”


    ……


    小魔咧了咧牙,任憑梁以蔚再怎麽,百般糾纏,就是打定主意,不理她。


    司空梓很小心地避開暮月引來的那人,而此人正是他之前所看到的。他一路跟著暮,他居然像是前往封州一樣,馬不停蹄。司空梓雖然不解,但也僅是追著,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再說,暮月帶著左丘夫人走後,民宅裏就隻剩下一個,此人正是冷冽,他已恢複了元氣,可以隨時變換身形。司空梓看到的,不是執管府裏的,那個不多話的小孩,而是高大修長的,麵若冰霜,劍眉斜橫的,暮月口中的尊主。一切都是他策劃的。他想做什麽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不多久,門開了,來人是那聞人流蘇的兩親衛,藍月兒和藍星兒。


    “星兒見過尊主!”


    “嗯!本尊有事要交於你!”


    “星兒願意為尊主效勞!”藍星兒應承道。當藍月兒跟她講,要帶她來見尊主的時候,她實著大吃一驚。原來,冷冽居然就是尊主,想到之前的放肆之舉,不由得冷汗淋漓。


    冷冽卻沒有注意到她,僅是生冷而又隔離道:“藍星兒你留下,聞人流蘇已經離開了小周天,密切觀察這裏的狀況。棄匕一事先不用著急。”


    “是!”


    “還有,羅色失蹤了?”


    “羅色?”


    “羅色?”


    她們異口同聲道。


    “與我一起出現的那婦人,這事由藍星兒你來辦。找到她,就讓她在這裏等著,自會有人來尋她!”


    “是,星兒謹記!”


    藍月兒知道尊主是想找到梁以蔚,雖然她不知為何,但她能明白,此事定是枝節頗多,不是她能想明白的。見到尊主時,她的一顆心早已放下,當日,帶著棄匕攜同年幼的星兒一起離開雪域,到最後不得不被聞人流蘇收為己用。但是聞人流蘇卻不是她真正的主子。


    “藍月兒,我們走吧!”


    “是!”


    “星兒送尊主,月兒姐姐!”藍星兒不舍,這一次是她真正與藍月兒分開,而且還不知何時會相見。她低著頭,眼裏微微泛紅。


    冷冽甩著一頭褐發,束頭發的繩帶垂於肩兩側。行在前。藍月兒慢行幾步,拍了拍藍星兒,“自己照顧好自己,保重!”


    “嗯,月兒姐姐小心些!”


    “會的!”


    ……


    司空梓跟著暮月,直奔封州,路經那片詭異的樹林,卻慢了下來。就見他將左丘夫人小心地放在地上,就地盤膝而坐。瞬間渾身散發出一道白光,將他們包裹在裏麵。不好!他看出不對勁,正要顯身去搶人,卻還是遲了些。就眨眼的功夫,暮月連同地上的左丘夫人,雙雙消失了。原地裏隻留下薄弱的氣息,讓司空梓清楚的知道,他們確實就在消失了。事不益遲,他趕緊直奔左丘府而去。


    ……


    魔宮的夜裏特別冷,梁以蔚很想生堆火,從她被軟那時起。就沒再見到烈赤了,不見也好,至少不用她挖空心思的與他周旋。而那個看守她的小魔被她消遣後,就直接將自己冰凍了,做起冰雕來了。


    梁以蔚百般無趣時,手腕一涼,她心喜。連忙躺下來閉上眼裝睡。


    “小霧,怎麽樣了?”


    “我出不去!”


    “為何,又被發現了?”


    “不是,是魔宮外的那條河,我過不去!”


    “你過不去,何故?”


    “不知,本想從河麵飄過去,但根本靠近不了。更奇怪的是,同在魔宮地牢一樣,僅是被彈開而已,並未受創!”


    “那就怪了,那撐船人呢?”


    “你是說戴著半邊鬼符麵具的女人?我想過附在她身上的,可畢竟仙魔有別,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一樣,想就能辦到的。”


    “怎麽會這樣的麻煩,玄鏡呢?你找到他了沒?”


    梁以蔚等了半天,沒聽見霧役的迴答,以為他又離開了。正想著要不要爬起來,就聽見霧役那刺耳的聲音,一陣大叫。梁以蔚很想捂住耳,雖然他們現在是神識在交流,但聲音總是由著耳而入的吧。


    “天,時時跟在你身邊的,你居然渾然不知!”


    “你說什麽?”梁以蔚不解地問。


    又是無語,又等了一會兒,仍是無聲。梁以蔚這才確定霧役這迴真離開了。她眼開眼,把這寢處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遍。沒有啊?難道是那隻小魔啊?她眼珠一轉,掃向他。


    小魔立馬打了個寒顫。迴眼過來,就見她梁以蔚眼也不眨地直盯著他,一臉地算計。當下頭一縮,還沒來的急遁之,突然翻倒在地。


    “出來吧,沒人了。”梁以蔚對著空氣小聲喊道。


    難怪夜裏總感覺有一處暖源,難道就是他?玄鏡於是顯了形,依舊白衣,依舊有著寂寥,隻是眉間不再是那麽遙遠與疏離了。眼裏帶著灼熱,定定的隻看她。


    梁以蔚也在看他,“玄鏡,你不一樣了!”她小心地說。


    “你也是!”千年前,你細膩而又敏感,千年後,你漫不經心卻又古靈精怪。玄鏡在心底已對她有了評價。


    “玄鏡!”


    “我能抱抱你麽?”


    他們不約而同,話畢梁以蔚明顯一愣,有了絲羞怯。垂下眼,玄鏡僅是立於她麵前,抬起手將她掩住眼的發絲,順於耳後。僅是小小的一個動作,於玄鏡已是莫大的滿足了。她不排斥他了。雖然他很想抱抱她,嗅嗅她身上的氣息。


    梁以蔚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一張柔美的臉乍紅乍白的。似下定決心一樣,猛一抬頭。


    “好!”


    玄鏡微愣,隨即笑逐顏開,輕輕地將她的細肩掰向自己。再輕輕地環住她。她像她就是易碎品一樣。梁以蔚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她的心跳。他居然笑了。那是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雖然她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可他真的笑了。


    玄鏡笑了,他那張長年石化的臉,終於有了正常的表情。雖然他是魔沒錯,可他卻一點都不像魔。甚至格格不入。他的臉過於陰柔,不似司空梓那般的剛毅,也不如左丘阜那般華貴。他自有他別具之處,叫人難忘。那眉,濃而密,卻並不強勢;那眸,呈墨綠,深而遠。此刻裏麵裏麵隻有懷中之人;那鼻,挺直,形棱恰到好處;那唇,薄厚適中,勾起的弧度,洋溢到了整張臉上。是的,他笑了。


    原以為,這不是他應該有的神情,此時盛滿柔情。終於,空洞的心有了填補,千年了,原來他所等待的,隻是如此,也僅是如此而已……


    “玄鏡,小霧說他可能見到美人阜了。”梁以蔚掙開他,與他拉近距離,玄鏡輕笑,放開她。


    “所以被發現了,你被軟?”


    “對,現在要怎麽辦?”


    “等!”玄鏡負手而立。


    梁以蔚看向他,見他一副胸有成竹之態,撇了撇嘴。她認命了,她必須得接受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轉變。說不定哪天一個不小心,她也轉變了,她也會讓他們對她無可奈何。隻是她不知道,眾人的眼裏她已經不同了。


    梁以蔚此刻沒有想到的是,不久她將會見到那個她很討厭見到的人。


    “阜公子,沒想到身陷異境中,還是這般安然置若啊!”


    左丘阜手撫斜下的長發,一臉華貴仍在。臉微抬,“這位美人姑娘,本公子見你可是眼生呢,這麽熟嫻,若非是傾情於我!”


    來人眉彎如月,眼波嬌媚,唇紅齒白。彈指可破的粉嫩的臉更顯精致。左丘阜認定他不認識此女子。


    “左丘公子,貴人多忘事啊。流蘇不過換了張臉,就不認得了?”


    “聞人流蘇?”左丘阜驚詫地起身緩緩地站了起來。理了理他的紫衣,盡可能地掩視他的不可思議之態。“你不在小周天好好呆著,怎麽也淌進這攤水了?”


    “阜公子,流蘇沒想到處處都能見到尊駕啊!”


    “本公子是沒想到。聞人城主原來這般有能耐,是本公子看走了眼!”


    “阜公子哪裏的話,是流蘇眼拙才對,流蘇居然沒認出您就是妖境之尊啊!”


    不錯,來人正是昔日讓人不敢正眼,其貌不揚的聞人流蘇。離天了小周天,來到雪域她才發現,自己的容貌有了巨大的改變。心花怒放久不能言語。她是女人,她也愛美。她終於可以理直氣壯麵對所有的目光了。


    “那麽本公子又該如何稱唿你呢?”左丘阜處若不驚。


    “流蘇僅是小小的跳梁小角色,哪敢在阜公子而前賣弄!”聞人流蘇輕笑道。


    “是麽,那你找到本公子,所為何事?”


    “流蘇僅是來探望故人,哪敢有事勞煩您呢。”


    “是麽,那有勞了。”左丘阜美目微垂,重新庸懶地躺下。


    聞人流蘇見狀便告辭離開,看守的小魔對她卑恭卑敬。左丘阜冷眼看著這一切,並未言語。僅是挑了挑眉。


    “怎麽,你都不驚訝?”


    “還有什麽比你的出現,更讓人驚訝的?”左丘阜單手拿過杯中酒,仰頭一飲。“她怎麽了?”


    “還是老樣子,不過在我看來,她已經慢慢地開始進入角色了。”


    “那就好,我還等著她救我出去呢!”


    “等她?那你別指望了。”


    左丘阜輕輕一笑,“你說的很對。但是你該走了,這個結界雖然被聞人流蘇解了。但是他們隨時都會來設防的。”


    “你明明不會跑掉,為何他們……”


    “你可知,本公子最喜歡出爾反爾的事了。”


    “也對,那好,我這就走了。”


    ……


    左丘阜還是躺著。維持著聞人流蘇離開時的神情,暗哨並沒有發現在聞人流蘇走後,與他交流之人。當然更加提他們之間的對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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