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加入了兩人的戰局,打得正酣的兩人都因為此人的加入而詫異得有短暫的停頓,隻是冀武沒有過多的停頓時間,對方不弱的劍法打得他招架的很是吃緊,而以蔚吃驚到完全的停下了手中的打鬥,這新加進來的人,莫非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司馬衡咂了咂嘴,向驚愣在一旁的方言豎起了大拇指,“貴國真的是人才濟濟啊,先前我還真的是狗眼看人低了。”


    方言聽到了司馬衡的話,卻無法做出任何的迴應,那正在打鬥中的三人,讓她半天未迴過神來,精神如突陷雲霧之裏。


    “沒想到你們的一名小兵都會有如些高超的劍技,德天真的是臥虎藏龍啊。”反觀硒奈,可能像秦王這樣的大將也未必能有德天這幹將士的本領強啊。


    以蔚又加入了打鬥之中,動作卻明顯的遲緩了,眼睛不時的瞟向與她共同作戰的那人,她終是無法相信她所見到人的麵貌竟會是那張她極為熟悉的臉。


    然而除了他會是誰?隻有他的劍法才會耍的如此飄逸又淩絕。


    以二對一,冀武很快便處於了下風,好在他的體力很強,不放棄的對兩人進行著大力的劈砍,總能卸去一些危機。


    “啊!”慌亂與驚叫來自於混戰中的最內側的士兵,一開始,大家並未察覺出異狀,直到有人開始唿叫“有怪獸!”,所有的人才驚覺更糟糕的情形出現了。


    他們終於看到怪獸是什麽樣的了,一種有四肢的爬行動物,嘴極大,身上有肉刺,似乎還覆有麟甲,有長尾,身體的顏色和沼澤地的顏色一致,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趴伏在地上的這些怪獸。


    “啊!”士兵們不時的發出了慘叫,不管是硒奈兵還是磐兵或者德天兵,在這一大群怪獸出現的同時,驚恐萬分,那些怪獸的攻擊力太強了,它們爬行攻擊的速度相當的快,有力的大尾一掃,便能掃倒一大群的士兵,然後它們的猛撲狠咬,一時間傷殘遍地,死者甚多。


    司馬衡與方言再也無法在一旁閑觀了,帶著士兵衝去了怪獸出沒地便是一陣砍殺,卻奈何那群怪獸數量眾多,光一隻便難以對付,而這眾多的數量,讓是讓幾千人聚剿也變得相當的困難。


    以蔚他們分心了,想要盡快脫身了,而冀武開始得意,真是天助他也,就算他的手下會被那些怪獸給全部吞噬撕碎,他也不管不顧了,反正,他沒想過他們今天會走出這青沼。倒是德天與硒奈軍該哭了,讓他們遇上了那樣一群怪物,就算他冀武無法折損他們過多的兵力,但是那些家夥會幫他的大忙,將這些對他趕盡殺絕的家夥,殺個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冀武大笑了起來,他絕不會放過這兩小子,讓他們去對那些怪獸進行斬殺,死,他也他們兩個一塊陪葬。


    打鬥比開始更加的激烈,三人的動作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飛快,除了以蔚兩人的急躁,還有冀武的急進,快到讓人應接不暇的一場精彩對決,此時卻沒有任何人駐足觀賞,在泥沼旁那些與怪獸的打鬥,比起三人的激烈來,更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屍橫遍野,血腥衝天,越來越濃的血腥讓這些怪獸更加的嗜血兇殘。


    一個狠劈,執劍人閃開了,再一個橫掃,在執劍人分心之際,那一掃就將執劍人掃出了幾米之遠,直接推進了****大戰堆中,以蔚一急,急欲伸手,卻在對方的一劈中又迅速的收迴,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滾到了怪獸的旁邊,心也在此時提到了嗓子眼。


    雙眼一厲,以蔚憤恨的直視著眼前的敵國之將,牙關一咬,她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狠絕,一個長槍飛快的刺去,毒蛇出洞,直刺對方咽喉。


    冀武明白,這小子的殺意大起了,於是更加小心的做著格擋,無奈那小了卻似發了狂般不要命的快刺,眼前槍花一片,銀光四閃,他的眼睛在這快速的連刺中跟不上的半眯了起來,動作也因為身上的重甲而無法靈活的跟上,然後,他的手臂、大腿、腳掌,未被護住的地方都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他的動作從原先的總比對方慢一拍到變成了完全無法跟上,身上的傷痕也就越來越多,心裏也就漸漸的明白,他離死亡,其實隻有半步了!


    冀武被最致命的一槍挑入了泥沼之內,他再也無力掙紮了,眼睛仍然死盯住讓他慘敗的德天銀槍小將,他死也不瞑目,就算他錯了,他低估了這小將的能耐,他還是不瞑目,他的博殺,竟到最後也未傷到那小子的一毫,若非有執劍的那小子加入,以多欺寡,他不會落得如此的,但是,若非他不甩開那執劍的小子,他更是不會落得如此的,他的那一推,為什麽會讓銀槍小子變得那麽瘋狂?為什麽?


    當泥沼糊住了他仍是不肯閉上的雙眼時,當身體全部陷入了漆黑的泥潭時,他仍不明白,兩個小子之間,一個將領與一個小卒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感情,他一直在思索著為什麽……。


    解決掉了冀武,以蔚飛快的在怪獸群裏尋找起李斬的身影來,她的大哥,德天的七王爺,竟然會以一個普通兵卒的裝束參加到她與冀武的打鬥之中,她怎麽一直都沒有發現?從一開始覺得怪異的感覺,原來就因為李斬的混入嗎?


    一隻隻的怪獸向她大張著血盆大嘴,以蔚心焦加惱怒的一槍刺入了怪獸的大嘴,銀槍直直的由怪獸的大嘴插入了喉嚨深處,一個大力的迴抽,銀槍抽迴的瞬間,從怪獸的喉嚨深處“唰”的噴出了大量的血液來,血液噴染了以蔚滿臉,讓整個以蔚看起來更加的瘋狂可怖。


    大量的怪獸專朝著以蔚爬來,這些怪獸其實與狼群的特質極為相似,非常的團結,也有著很強的報複心態,可能,以蔚所刺中的那隻體型巨大的怪獸,在這些怪獸群中有著某種特殊的地位,於是,一隻怪獸的死亡,竟招來了其它怪獸的群起而攻,這讓原本隻想在這時找尋他要找的人的想法,變得更為焦慮,放眼四探,卻一直未看到李斬的身影。


    是被撕碎了?——一個淩旋迴槍,將一頭怪獸攪了個粉碎。


    被怪獸吞食入腹?——風馳電掣,從怪獸的背部穿刺到腹部,一陣蠻攪,肉泥四濺。


    是被掃進了泥沼?——橫掃千軍,五頭怪獸被一次性掃殺。


    在哪裏?!


    已殺到瘋狂至極的以蔚再也不想與這些怪獸做費時的廝殺了,它們耗費了她的大量時間。


    士兵們已經不參與怪獸的斬殺中了,遠遠的退出了殺屠場,中間那柄“銀槍”的瘋狂,已經讓他們膽顫心驚了,怪獸的目標也隻衝向了那柄銀槍,他們,僅能遠遠的駐足觀望了。


    “他瘋了!”司馬衡一眼不眨的盯著在中心場屠獸的梁以蔚,無意識的呢喃著。


    “瘋了!”方言看著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接著司馬的話道。“這就是雪野一夜屠九狼的威力!”


    原來,兵部統相傳的梁以蔚一夜屠九狼的事,一點也沒有誇張。


    時隔一年,從九狼到幾十頭的野獸,這就是梁以蔚的長進,僅僅一年的時間!


    士兵的全部退出,讓中心屠殺場看起來簡單了很多,弓射手也做好了準備,小心的避開了梁以蔚而對那些怪獸進行射殺,而以蔚也終於在一陣激烈的打鬥後看到了怪獸群中欲掙紮而起的李斬,所幸的是,這些怪獸都在一專的對付著她,而沒有去注意正爬起來的李斬,因為分了心思,一隻怪獸的大尾一掃,就毫不留情的打上了以蔚的身體,將其掃開了去,這一掃,便將其掃進了泥沼之內。


    眾人大驚,所有的士兵馬上的對怪獸進行了大肆的捕殺,一方麵有人去對以蔚進行援救,然後,遭到捕殺的怪獸狂性大發,快速的衝進了硒奈軍隊之中,進行瘋狂的撕咬,阻卻了士兵向泥沼的靠近。


    以蔚在快速的下沉,用銀槍狠狠的插向了地麵,可是仍然無法阻止如有地心吸力般的讓她沉入泥沼。


    有人飛撲了過來,在泥掩過她的腰際時,有人飛撲過來抱住了她,猛的一陣大的下沉後,在兩人的驚慌中,下沉的速度變慢了,李斬的半個身子仍留在堅實的地麵上,他的環抱,隻能讓以蔚不繼續下沉,卻無法使勁將其拖出泥沼,因為,隻要他的上身再用力,那麽下場便是他們兩人都栽入了泥沼,應了結拜的句話,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而且,是死同穴。


    感覺到以蔚在哭,李斬有些不確定,她在怕了?怕死在這裏?


    而以蔚感覺到了,李斬在笑。


    “不用怕,你不會死在這裏的。”她也會怕死啊?他還真的不知道她會怕死。但是,她肯定不會死的,因為,他怕她死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以蔚帶著哭腔問道。


    “救你啊!”有死亡的威脅,人會恐懼到變笨?


    以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她說過自己不輕易哭的,可是現在卻忍不住的流起眼淚來。


    “我是說,你為什麽會在硒奈出現?”


    “當兵啊!”李斬支撐的有些累,他要等,等後麵的人把怪獸消滅掉,等他們來救援,能和以蔚說說話,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算不錯。


    “你又玩扮豬吃老虎的遊戲?”她不明白,一個王爺,為什麽這麽喜歡當小兵。


    “哼,這樣玩,我很開心啊。”李斬的口吻似相當的輕鬆,似乎想輕易的帶過以蔚的詢問。


    “看在我快死的份上,你說句真話吧。”哭的有些抽噎,以蔚抱怨道。


    真話,他隻是因為一次隱瞞,讓她不再相信他說的話了?“我說的是真話……。”放棄再用那種輕鬆的語氣,他微歎了口氣,“在雪峰山城的時候,小老虎曾經私下找過我……”


    他想轉移話題?以蔚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提起小老虎來,但是她並未打斷。


    “當時我未多作理會,而且不想搭理他的逃離了他,知道為什麽嗎?”


    以蔚不知道。


    “小老虎的天份太差,能力太弱,沒有戰功,也無長才,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以蔚仍在抽噎著,但是她在聽,仔細的聽著李斬的話。


    “我以為他找我是想攀交情讓他走捷徑提職。”


    “我想,我絕對不會徇私情的讓他提升上一官半職,即便是他想升職的目的為了讓他的母親高興,盡份孝心……,就算是有這樣可以讓人動容的理由,我仍是避開了他。”


    身後的怪獸還在咆哮,也有士兵的喊殺,聽得出砍殺十分的激烈。


    “後來,小老虎死了……。”


    “這卻讓我後悔自責不已,我竟然對我的兄弟抱恃著那樣的想法!”李斬說的有些激動,身體有些顫抖,“我後來才明白,他私下找我,隻是為了請假、請假迴去看他病危的母親。”以蔚感覺到李斬抱他的手臂有些縮緊,聲音也有些走調,不由的止住了抽噎,小老虎的母親病危?她沒聽任何人提過。


    “在處理他的遺物時,我發現了他母親給他的信,當時,其他的戰友告訴我,他曾經想過請假的,可是,卻不想在戰時抽身,於是,就一直在拖,本想拖到戰爭結束,可是……。”


    以蔚感覺到頸窩一熱,似有液體溫熱了勁窩處。


    “不快樂,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身份對待兄弟,不快樂。”頂著一種光環,在看待一些事物時,那種光環所產生的光芒與他人對那光環的奉承,讓他在看待所有的事情上都產生了偏頗,就連本質淳樸的兄弟,他也會用一種有色眼光去看待。


    所以他要丟棄,丟棄掉那種連兄弟也看不清的光環,繼續,從新開始。


    “唔!”感覺李斬的悶哼有些怪異,以蔚察覺到不對勁,急忙抬頭,眼光在觸及李斬的身後時,以蔚倒吸了一口氣。


    一隻怪獸,正咬上了李斬的腿。


    “別動,不要動。”李斬緊抱著以蔚。


    “快點放開,放開!”以蔚焦急了,再不放開,李斬隻有死路一條了,到時候,兩人誰也活不了。


    “說了叫你別動!”李斬怒吼道,她一動,便又下沉一分。


    “放開我,聽到了沒?我不想和你一起死。”以蔚瞪大著雙眼,不理會李斬的憤怒。


    “唔!”那怪獸還在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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