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練馬場的周圍擠滿了圍觀的士兵,隻要進行完了日常操練,所有的士兵就全會衝至練馬場,不是自己不去駕馭那匹寶馬,而是看別人如何去駕馭,基本上,已沒有如第一天那樣多的人去試馭了,第一天試馭的人什麽樣的都有,有新兵老兵、十夫長、百夫長、校尉,連夥房的二廚與馬廄的馬夫也妄想騎上馬背,當天老軍醫也索性提著他的醫藥箱守在練馬場,一邊看著不斷的有人前去挑戰那匹棗紅馬,一邊等著那些人落馬被抬至他這裏醫治。


    以蔚也天天夾雜在人群裏,她不知道別人是否也會有她這樣的心情,看著旁邊的人大唿小叫,她就會非常的難過,棗紅馬兒在練馬場時而撒腿亂奔,時而嘶嚦跳躍,那些趴附在它身上的士兵緊揪著它的鬃毛,或用鞭子狠抽它的臀部,但都同樣的,所有能爬上它背的士兵絕對不會堅持過一刻鍾便被摔落馬下。以蔚會替那些慘落的士兵感覺到難過,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看似驕傲無比卻眼底泄露著孤立無援的棗紅馬,莫名的難過更甚於戰友的摔落。


    棗紅馬已拋下了無數人,最終,連馭馬一流的千夫長也被拋落至地麵,於是士兵們再也無人敢上前駕馭。


    以蔚無法為那匹馬兒做什麽,每天傍晚,一天的馭馬結束時,她會跑到馬廄,靜靜的看著這匹馬,或者幫著馬廝給馬加食料添草,高傲的馬兒從來不理會她的憐憫,雖關在馬廄,可是她一靠近,它便會用頭去抵拱她,以蔚在又一次被它頂拱時,也惱怒了,皺起了鼻頭,嘟著嘴就罵了起來:“臭馬!笨馬!”


    “我說你一直在橫個什麽勁呢?”不怕死的上前迅速拍了一下它的馬頭,又立馬跳開,“橫吧橫吧,橫到現在還被關到馬廄裏,天天就等著人給你喂草,要是哪天橫到真沒有人駕馭得了你,不曉得你會不會被宰掉吃了……。”


    那馬兒也好似聽懂她在說什麽,衝著她一陣狂嘶,前蹄踢了好幾次,估計若不是現在正困於馬廄,以蔚定會被它踹死於蹄下。


    “嘿呀,越說你還越橫,你以為誰都跟我一樣的好心啊,心疼一下你,也就我沒想過要騎你,你居然還這樣對我,信不信我再拍你啊?”


    那馬兒側著頭,斜睨著她,像是看不起她。


    “我說笨馬,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以蔚一臉的和善,想緩和一下人馬的氣氛。


    那匹死馬,它居然轉過身去,用臀部對著她,當下以蔚氣到臉都綠了。


    雙手叉上了腰,以蔚破口大罵了起來:“你這蠢馬,你還真的見人就橫啊,這世上又不是沒有好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對你刻薄,拿你當寶,你卻當我是草……。”罵了半天,那馬就是不理會她,尾巴還悠哉悠哉的甩著。


    左右望了望,喂馬的小廝都離開了,以蔚小聲的說道:“我有辦法讓你逃出去,要不要聽。”


    直覺的,這匹馬應該都會聽懂她的意思。


    馬尾仍在來迴掃著,看似這匹呆馬沒什麽反應。


    “唉,你不想逃出去,就繼續關在這裏好了,估計某天關到死掉,也再也不會享受到自由馳騁的快意了。”以蔚垮下肩,臭馬不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說詞很好笑,她居然對著一匹馬把話說的文縐縐的。


    背靠上馬廄的欄杆,看著遠遠的練馬場上,騎兵努力的操縱著戰馬,藍天上飄著幾絲流雲,冬日暖陽讓她的心情有些許愜意。


    突然感覺脖頸處有東西在拱她,她一驚,迴頭一看,那匹臭馬用頭在拱她的脖子。


    又拍了一下馬頭,以蔚跳了開來,“呆馬,想打架啊?”


    那馬噴著粗氣,甩了一下頭,對她好似十分的不滿。


    什麽意思呢?啊!以蔚賊賊的笑了起來,“你這呆馬真的想聽我的辦法?”那馬聞言衝著她的方向張唇露出大馬牙的嘶叫了一聲。


    死要麵子還嘴硬的馬!


    趴在馬廄的欄杆,以蔚道:“趕明兒我讓我兄弟來馴服你,你就委屈一點的屈從……,啊!”話未說完,那馬居然噴了她一臉的鼻水,髒死人了!以蔚倍覺惡心的擦拭著臉,“你這匹呆馬,聽我說完也行啊,咋就這麽橫?連說讓你被人駕馭也折辱你了嗎……?”


    擦完臉一看,看到的又是一個馬屁股。


    不過這匹馬還真的是超乎尋常的聰明,別人說什麽它還真的全懂。


    “喂,呆馬,先屈從一下,然後在有機會的時候我們將你放歸山野,這樣不行嗎?”以蔚繼續說道,隻見那馬暴戾的很,竟然揚起了後蹄,將地上的馬糞與雜草都揚向她。


    以蔚很快的向後一跳,“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呃……,估計你也聽不懂,唉……,這也是我能幫你唯一做的了,呆馬!”


    再添了一大把草料,以蔚無奈的離開了。走了很遠一迴頭,那馬還是將屁股對著外麵,有的時候這馬也呆呆的。


    迴過頭來,以蔚感觸起來,如同這馬兒一樣,有的時候太性格隻會讓自己陷入無法自由的圇囫,聰明卻不懂變通更是讓自己處境更加尷尬。


    第二天,以蔚還是硬拽著叮前去試馭,李斬幫襯著以蔚,不斷的鼓勵叮前去試上一試,叮對那馬也著實有著念想,隻是看到翻下馬背者數不勝數,從未騎過馬的他有些微的膽怯。


    “你試一下啊,我昨天下午有跟那馬打過商量,再怎麽著,看在我幫它喂草的份上,它不會讓你摔的很難看的。”以蔚推著叮道。


    “你你你,你當那馬真的是神仙啊,什麽話都能聽懂啊?”叮一見她推起來,突然就緊張了起來,迴頭一看李斬,他居然偷偷的“咭”笑著。


    “反正你要上去試一下,最好是把那馬給駕馭成功了,我們才能將馬變成我們的……。”叮覺得聽上去有些誘惑力,那匹寶馬變成他們的。


    “然後我們就把它放歸山野……。”


    啊?叮與李斬都奇怪的看著以蔚,以眼神詢問著她。


    撓撓後腦勺,以蔚奇怪他們好像並不明白她的最終意圖。鼓了鼓頰,兄弟不都是同聲共氣?反正怎麽著,他們兩個得有一個上,總不能讓她上吧,要是落到老軍醫那裏,那還得了。


    “兄弟,你別害我!”總覺得這次不管怎樣,他叮一定是做無用功。


    “別怕,我先跟那馬打聲招唿,說明你是我的兄弟,放心,商量過的。”以蔚安慰道。


    叮一臉的不相信,不過再怎麽著,他試試也無妨,反正落馬他又不是第一人。


    “呆馬,我找我兄弟來試馭呢,你照顧點啊……!”遠遠的,以蔚還真的大聲的跟那匹馬打起了招唿,看著圍觀的士兵都哄笑了起來,李斬拍了拍額頭,叮將臉扭到了一邊。


    在圍觀的眾人拍掌鼓勵下,叮鼓起了勇氣跨進了練馬場,已經連續三天無人敢近馬身了,叮的出現讓練馬場立刻又沸騰了起來。


    叮被如潮般的歡唿鼓動的有些醺醺然,大刺刺的朝棗紅馬兒走了去,棗紅馬看到叮朝他過來,也沒有什麽反應,叮衝著馬“嘿嘿”的示好一笑,就開始從右側勾馬蹬,很是努力的爬上了馬背,那馬兒居然也沒啥動靜,周圍的士兵在短暫的驚愣後,狂鼓起了手掌,這麽順利的爬上馬背的,叮還算是第一人啊,木丁也不由的感歎的搖了搖頭,這馬兒少有今天這樣的順從,敢情是對這個士兵有特別的好感?以蔚更是很得意的衝李斬笑了起來,她就說過她跟馬兒打過商量的。


    叮握住韁繩,聽到全場士兵對他的歡唿,不由的信心倍增,向周圍所有的人都作輯拱了拱手,輕輕一夾馬腹,胯下的棗紅馬開始緩緩的奔馳起來,叮的心刹時漲到了嗓子眼,這種駕馬奔馳的感覺是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啊,迎麵來的微風讓他的感覺爽到了極點。


    馬兒開始加速奔了起來,速度不一樣,坐在馬背上的人的感覺也不一樣,心狂跳起來,那種對速度的興奮讓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感覺開始不一樣了,不是說速度給他的感覺不一樣,而是底下馬兒的情緒讓他感覺不一樣了,周圍的士兵還沒有察覺的對他大聲稱讚加油著,可是叮坐於馬背上開始恐慌了起來,他有拉韁繩,可是胯下的馬兒還是在狂奔,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拉韁繩的力度已經很猛了,但是那馬兒卻如毫無感覺,不顧他的勒令,叮開始害怕了,這馬要怎樣停?


    正在他驚恐萬分時,馬停了,一個急刹,那棗馬還伸直了前腿,臀部向後一拉,頭也順勢一低,隻聽“咻”的一聲,馬背上的人飛離了馬背,“碰”的一聲,狠狠的砸上了地麵。


    本來在大唿著的士兵全都傻了眼,以蔚驚嚇到一把捂住了嘴,李斬的反應最快,馬上衝上前去看叮的死活。


    那匹馬緩緩的踱著步,來到以蔚麵前,朝她一個大噴鼻,又將頭高高揚起,驕傲的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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