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裏,飛宇出了次差,怕劉欣迴來敲不開門,他走時在門口掛了個紙條說把鑰匙放在了信箱。古月英路過飛宇家時隻是想去看看飛宇的家,以前創業時她與飛宇都住在公司,那些日子辛酸,現在想來卻是幸福,在那過程中愛上飛宇並與他相守為他做飯洗衣,像一家人,在那期間聽到飛宇與石盼的故事,聽他規化兩人的未來,鼓勵他支持他。後來公司步入良性循環的正軌,飛宇收迴這出租給別人的房子,還為自己租了一套小房子。這就樣從飛宇的生活中走出來了,但是心卻越來越靠近他。可是造化弄人,神秘才華的石盼先於自己住在了飛宇的心裏,習慣了默默付出,還要繼續下去。與祝碩成相處,古月英能感受到被愛的滋味是那麽甜美,但大家還是以朋友相交,那怕那心思早就肚明,也不點破。

    信箱不難打開,老規矩兩個數字,這古月英是知道的,以前住在公司就這樣。飛宇的房間很淩亂,露出一副受挫後的消沉頹廢氣息。但掛著劉欣衣服的房間卻很整潔,什麽也不用說了,看到那滿是石盼劉欣名字的相框,蘇繡,壁字。

    看到整潔一新房間,飛宇歡喜雀躍,以為是劉欣迴來了。發現留在沙發上的珠子,飛宇知道一切是古月英做的,古月英手上有帶手鏈,手鏈上就有這樣紅白相間的珠子,這是出差北京,飛宇帶進修的古月英在長城一帶買的。還記得那天玩得很開心,很過癮,很暢快。

    在南京的地方電視台的節目中飛宇看到了三捺。他找到了三捺的酒店,找到了三捺,質問他劉欣的事,三捺慚愧地閃爍其詞。他說過帶劉欣迴去的,為什麽又沒有,而且他承諾過不再拿《十八歲的季節》當自己的作品來作文章,現在還這樣大張旗鼓地來宣傳。難道他是用劉欣來作出名的跳板,劉欣也僅僅是有才而已,能力上並不夠。

    “我可以通過展氏娛樂公司來封殺你。”飛宇冷酷地說。

    “不要,請你不要。”三捺給飛宇跪下了,無意中聽說了飛宇是展氏集團老總的公子,所以他知道飛宇是有這個能力的,但是這樣的話,他就不能快速地掙到足夠的錢了。

    “你這是為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三捺居然不顧廉恥。

    “我答應過劉欣不能說的,請你不要問了,按劉欣說的去做吧,如果你愛她。”三捺請求飛宇。

    “我們都愛她,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她愛誰?”

    “她愛你,從你用買歌的名義支助她上學,從你在電話裏安慰鼓勵她,她的心就屬於了你,但這不會有結果。不要怪她無情,她是那麽好的一個女孩。”

    跟三捺的談話不了了之,得到的有效信息就是劉欣愛自己,這讓飛宇欣慰不已。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一個多月過去了,她根本就沒有出現,就意味著她不愛自己,強烈的失落讓他開始有了恨意。一廂情願是多麽的無奈與痛苦,一直都是自己在唱獨角戲,在自作多情,可笑,一個小姑娘居然主宰了自己兩年多的感情。

    然而在劉欣十九歲生日那天,從劉欣留下的身份證複印件知道了她的生日,飛宇還是提著蛋糕來到了劉欣的親情屋,雖然依然是空屋,但飛宇在那裏呆了很久,他甚至於想放棄,成全劉欣的想法,但是太難做到了,基本上是做不到。思念像酒一樣,越是時間久越想(香)得厲害。他期待與劉欣再見麵,這一次看見了她,飛宇發重誓不會再放手,哪怕這樣做很自私。

    飛宇的車離開親情屋不遠就與李燦帶劉欣迴親情屋的車擦身而過。到了親情屋李燦就調車迴了上海,隻留下了劉欣一人。看到桌上的蛋糕與鮮花劉欣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到了嘴角,飛宇來過,她知道。這是多好的禮物,劉欣以為沒有知道自己的十九歲生日呢?

    劉欣坐在臥室裏穿衣鏡的對麵牆根,她的四周是用燃著的紅蠟燭圍成的半個圓圈,她頭枕著牆壁看著鏡中隻剩一年生命的自己。

    五歲以前生日是父親一起為自己過。五歲到十八歲都是母親為自己過的。十九歲自己為自己過。十八的生日很精彩好多同學聚在家裏為她過,祝賀她成年。大家圍著桌子也唱歌,劉欣就是在那樣的祝福中許下她的心願考個好大學,可是她沒能實現。還有三捺,那晚三捺還表演了節目。然後大家一起坐到院子裏談天說地,放絢爛的煙花,那夜好幸福好美好。那時候隻覺自己是個命運的寵兒,哪裏想到一切如此演繹。

    中秋節和今天她都去了青浦監獄,不過沒有進去看父親,隻在大門外麵傻傻地看,像在蘇州祝以倫的公司看石誌文那樣。上次已經跟父親道別了,祝以倫沒有為難劉欣留下劉欣的信息,劉欣不能給的,但是他給了劉欣所有他的聯係方式之類的,希望劉欣還能來看自己,尤其在出獄後,因為祝以倫把劉欣當忘年之交的知心朋友。在外有任何困難也可以找自己,他會無條件地支持與幫助。父親把自己當朋友,是個意外的喜悅,這樣也好,隻是這份友誼的緣分太淺了,像他們的父女緣一樣。同是上海這個城市,卻不能看望父親。

    三捺又打來了電話,說不久可能會來蘇州開歌迷見麵會,也祝生日快樂,講了很多很多的事,劉欣聽得很開心。劉欣也給家裏打了電話,媽媽首先祝她生日快樂,然後又說到了劉欣不願提的事情。

    還有一年,還有最後一年就要告別這個虛偽可愛的世界。這人生最後一個春季、最後一個夏季、最後一個秋季,願它們充滿的快樂多一些。當最後一個冬季到來時就,要閉上眼睛與一切說來世再見了。可怕的冬季它依然冷嗎?冷得無法抵擋嗎?

    飛宇在醫院拿父母的體檢報告,與熟悉的醫生談起了健康問題,好在父母身體還好。坐位是靠窗的,在醫生給他泡茶的當兒,他起身向外看了看,眼睛需要一點綠色來滋潤。下麵空空的後花園中,有個人蹲在地上用石塊寫字,跟劉欣一模一樣的衣服,飛宇捏了捏眼睛,是的,像劉欣。不由分說,他丟下話就跑了出去,快速地下樓,是的,一定是劉欣。跑到花園,空空如也,難道看花眼了,飛宇尋找尋找,再尋找,低頭看到了前方的字跡:流星飛宇,生命迅若流星,真情恆好宇宙。石盼愛展飛宇,劉欣愛團長。殷淩俊,三捺,古月英,祝以倫,祝碩成,祝碩傑……劉欣寫的,她是愛自己的,滿腔的喜悅,飛宇無處釋放無人分享,他隻想馬上找到劉欣,緊緊地抱著她,告訴她我也愛你。後退六步迴頭,對,這個很靈驗的。迴頭,劉欣並沒有站在眼前,隻在樓道口看到隱約的三分之一的身影一晃而過,飛宇緊跟著追過去。

    “陳醫師,不要再做這項檢測了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劉欣苦苦哀求,她不要做這可怕的檢測了,每次像死一樣難受。

    “老師,讓她停一次吧。”李燦看不下去了,劉欣實在太可憐了,太需要一個人來保護愛惜了,可是自己卻給不了她這個。他甚至想到去找那個劉欣偷偷去看過的人,讓他來擔負這個任務。因為不忍多看,李燦奪門而出。

    “婦人之仁,趙良起動儀器,給她(劉欣)打鎮定,調度好準備開始。”李燦真有點不爭氣,算了吧,善良的孩子。陳醫師的用心良苦,他們哪看出來,如果劉欣不接受檢測,沒有他不停地完善劉欣吃的藥,劉欣早就該躺到海洋裏的冰凍室裏去了。

    劉欣靜靜地躺在床上,臉上還有餘留的痛苦,聽到她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團長,飛宇心開始滴血,這個小姑娘,偉大的女孩,麵對著如此殘忍的病魔,承愛著那般惡劣的命運,上天怎麽忍心這樣對待她,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她。這是什麽病呀?活著要受冷,睡著了還要忍受冰凍。

    “你是在找劉欣?” 李燦出了研究樓看見了急勿勿找人的展飛宇,想到曹操,曹操就到。這是天意,他要把實情都告訴這個人,劉欣常常在夢裏叫著團長的人。

    飛宇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他過去想知道沒能知道的所有的事他都有了眉目。李燦告訴他了一切,包括劉欣偷偷地去看他和這種奇病的隱密性。摸著那冷得有點冰的臉,飛宇的手開始顫抖,之所以不高考,之所以離家出走,之所以不與家裏聯係,之所以不認父親,之所以不去上大學,之所以要自己忘了她,之所以要撒謊,之所以要編故事,之所以……飛宇一手握著那藥瓶,想到半年前劉欣說那是口香糖,還把它掉進了河裏,當時就覺得有蹊蹺。原來她會怕冷,原來她會時常身體不適,原來她暈倒,不要,寧願她不愛自己,也不要她得這樣的病,也不要她被冰凍。難怪她會傷心欲絕,難怪她會多愁善感。苦命的她有了苦澀的童年還不夠嗎?上天為什麽對她這麽不公平,還要這樣來折騰她,甚至於要她死!怎麽可以?她是多麽地堅強,多麽地開朗,多麽偉大,多麽聖潔,多麽高尚的人啊!不,應該說是神……

    “冷——好冷——冷——好——冷”劉欣哆嗦起來,兩道原本就有點皺的眉毛在在眉心打了結,緊拽著被子縮成了一團。像第一次那樣,飛宇撫起劉欣,從身後抱住了她,讓她的背牢貼在自己溫暖的胸膛。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不會遠了。”是的快到冬天了,秋天就在不知不覺中離我們而去,黃葉鋪滿地還在繼續,而氣溫卻一天比一天冷了。最冷的恐怕還是劉欣的體溫與麵臨的災難吧。說出這話飛宇以前的那種幸福感與興奮減少了,增多了沉穩與決心,要陪著劉欣,要好好地愛她,要給她陽光,要讓她快樂……

    也許是意識在這句話裏起了作用,猛地,劉欣醒了過來,她掙脫開飛宇的懷抱,坐起來,看到飛宇側坐在床沿,飛快地下了床,站定在飛宇的對麵。“你怎麽會在這裏?”劉欣很嚴厲地質問,對撞進來的不速之客帶點嗬斥,強烈地慌亂與複雜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那張年輕卻沒有好好料理打扮有些憔悴的臉。

    “你的愛召喚了我,帶我找到了你,來到了你的身邊。”

    “我有說過愛你嗎?”劉欣帶點嘲笑地怒問,似飛宇有自作多情的味道,她對飛宇的出現很生氣,很生氣。

    “還想騙我,去花園。”飛宇拉著劉欣來到花園,來到劉欣的地書前,然而地麵什麽也沒有,打掃的老大爺剛好經過,飛宇一臉的無奈,老天爺也太玩弄人了。

    “有什麽呀,啊?”劉欣明知顧問,死不認罪,帶點得意地笑問恨不得讓時光倒流到地書還沒被清理前的飛宇。

    “劉欣,不要再裝了,我什麽都知道了。雖然接受不了你得這種異病將被冰凍的事實,但我仍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你,讓我愛上了你。不要讓它成為我們相愛的阻礙,我不怕,讓我們一起來麵對它吧,你殘酷的讓我忘掉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我能體會……”

    “夠了。”劉欣打斷飛宇,飛宇怎麽會知道這一切的,是李燦,他怎麽可以出賣自己,劉欣怒氣衝衝去找李燦對質。

    劉欣死死地盯著在研究室的實驗台忙碌的李燦沒有說話,那種眼神很幽怨,令人生畏。李燦是有心理準備的,打亂劉欣的計劃他也不想,但是他不忍心劉欣對自己那樣無情,那樣殘忍。雖然沒有未來,但是她依然有享受愛情的權力,這權力她在理性上不要,實際很需要,不然她走不了多遠,因為少了那份信仰就少了支助少了動力。一個堅強得讓人心痛的女孩應該得到保護與愛惜,她的頑固與倔強是假麵具,遮住了內在的柔弱,她的快樂與開朗驅不完內心源源不斷的恐懼與傷心,笑她與人分享,苦卻一個人償。她的眼睛像溪水一樣透明,心靈深處卻有不見底的痛苦!她是偉大的,不屈的,高尚的。

    “這是天意,不是我的緣故。他來醫院拿他父母的體檢報告,在樓上發現了你,他激動又瘋狂在找尋你,讓我看到愛與你一樣的愛。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又何苦一再委屈堅持,你也渴望愛情不是嗎?你也去偷偷地看他不是嗎?你這樣是在折磨大家,痛苦的就不止你一個人了,如果你真的愛他,忍心看到他那樣痛苦嗎?為找你而發瘋,而東奔西跑……”李燦先聲奪人,聲色俱厲,責備嗬斥,搶到主動權,好象是劉欣的錯,一切都是劉欣故意在玩弄人似的,善良心軟的劉欣在自責中會接受的。

    “我也不想啊,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麽生這種病的人——是我,為什麽?”劉欣被這誤解搞得傷心不已,淚如雨下,不甘地搖著頭責問上天,哪知是李燦用的計。

    一直站在門口的飛宇走上來能摟著劉欣,把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胸膛,用手安撫地摸劉欣圓圓的頭和柔順的長發,輕拍她的肩,像哄小孩子那樣,心裏像吃了黃蓮一樣苦澀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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