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讓那些愛跳騰的家夥都在家跳騰不起來了,但沒想到轉眼到了晚膳時,叫她知道了個稀罕事。


    馮悍給她說,今天的菜裏麵有毒。


    顏景看著麵前一堆的菜歎氣。


    “許是皇上那邊動的手。”馮悍說。


    顏景還是歎氣。


    馮悍以為長公主在難受至親之人給她下毒,可顏景就隻是單純的歎息這些菜毀了。


    怪可惜。


    “什麽毒啊。”顏景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心裏覺得惱火的很,這菜多可惜。


    都是美味佳肴。


    馮悍說道:“不是致命的毒,但也會讓公主起不來身。”


    顏景:“哦,誰給他出的餿主意,本宮起不來不就管不了他了。”


    “興許是後宮的嬪妃。”馮悍說道:“下午時,皇上見了戚妃。”


    顏景:“那下午時皇上都做了些什麽?”


    馮悍小聲地說:“欺負宮女太監,外加罵您,然後戚妃過去之後皇上房內就沒動靜了,不過奏章這些還堆積在那裏。”


    顏景:“還是一樣正事沒幹。”


    馮悍垂下眼眸,差不多。


    顏景望著滿桌子的飯菜歎氣,仁義至盡,小人美人都幫他隔絕了,又還如此認真的羞辱他,欺負他,但他還是不能振作起來,就是他個人的問題。


    就是渾身軟骨頭,被人欺負了隻會想些歪門邪道,不肯發憤圖強,叫人瞧不上。


    宮羽雙之前更是苦口婆心好言相勸,試圖用親情江山打動他,也沒用。


    硬的不吃,軟的也不吃,油鹽不進。


    廢了。


    “給戚妃家裏找點麻煩。”顏景吩咐馮悍,馮悍說道:“論皇上是想不到如此陰毒的辦法,定是戚妃教的,公主放心,奴才定好好整治一下她,讓她曉得厲害才是。”


    顏景嗯了一聲。


    第二天早上傳出來公主病倒的消息,可把宮羽敬給高興壞了,立馬擺駕公主宮,到了公主宮門,都還難掩喜色,最後還是在身邊人的提醒下,他才端出沉重的表情來。


    “姐姐。”宮羽敬走了進來,看到顏景臥在病榻,麵色蒼白,唇無顏色。


    “姐姐,你怎麽就病了呢。”宮羽敬歎氣。


    顏景看著他:“皇上,您要是想笑就笑出來,不必強忍著。”


    宮羽敬表情僵硬了一瞬間。


    他正了正臉色:“姐姐你躺下了朕甚為憂心,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太醫說我這個病一時半會好不了。”顏景瞅著宮羽敬說道。


    宮羽敬險些就要笑出聲來了,還是戚妃辦法好,戚妃說跟姐姐硬碰硬是不行的,得暗地裏下手才行。


    他之前還猶豫著,畢竟毒害姐姐的事情還是不太做得出來,是戚妃說,他不下手姐姐遲早有一天也要把他碾壓成泥。


    作為天子,就該殺伐果斷,不要讓任何人威脅他的地位,戚妃還說,他現在都沒了天子的實權。


    他才警覺,戚妃說得對。


    之前隻要自己堅持的事情姐姐都會讓步,會同意,會尊重他這個帝王,讓他以為他還擁有帝王的權利,可現在姐姐不依著他了,他才明白自己多麽無可奈何。


    他也是無奈之舉,他實在是人受不了姐姐的囂張跋扈,他要把權利收迴來。


    顏景看著宮羽敬激動的臉皮都在輕微抖動,很是無語。


    這帝王實在是荒唐,喜怒不形於色都做不到。


    宮羽敬說道:“既然姐姐你生病了,就好生養著病,不要再操心旁得了。”


    而後他都不等顏景說話,就摸了摸身上,然後滿臉恐慌地說:“姐姐,朕的玉璽丟了!”


    顏景實在是沒忍住,給笑出了聲來。


    誰特麽出門隨身帶著玉璽。


    見顏景笑了,宮羽敬頓時臉一紅,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可他還是崩住了,揮了揮手對身邊說道:“朕的玉璽掉落在了公主宮中,來人,給朕在公主宮中細細尋找。”


    “玉璽事關重大,務必要找迴來。”


    顏景失笑地看著宮羽敬:“你蠻可愛。”


    又蠢又荒唐,用著僅有的智商去搞搞麵子工程。


    宮羽敬“啊”了一聲,硬著頭皮說道:“姐姐,多有得罪了,不介意朕的人搜查吧。”


    顏景揮揮手:“能找到兵符算我輸咯。”


    宮羽敬耳根都紅了,這就被看穿了,可他就隻是想找到兵符而已,辦法隻要有用,何須在意過程?


    他沒在意到顏景眼中的真正的失望,他在顏景眼中,徹底成了朽木和廢鐵,不是個料。


    短短幾日,顏景是真覺得盡全力而為了。


    宮羽雙別太失望。


    品行無法更改,就這智商也不行。


    也不是個十足的殘暴之人,他就適合當個閑人,每天吃喝玩樂,當年還非要得這個皇位,也是先皇後給他灌輸的思想導致,再就好勝好強,想淩駕在所有人之上,想在這天下予取予求。


    宮羽敬的人在公主宮中一頓搜尋,甚至把躺著的顏景都給弄起來了,顏景還非常客氣的讓宮羽敬的宮女給她搜身。


    以為宮羽敬會拒絕,沒想到他沒拒絕,竟然真的給搜身了。


    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啥也沒找到,宮羽敬的失望遮擋不住,顏景麵色寡淡地問他:“皇上,可滿意了?”


    “啊。”宮羽敬尷尬地拍了拍腦門,說:“興許朕沒帶來,朕再迴去找找。”


    顏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揮了揮手讓下人們出去,房內就他們兩人,顏景對宮羽敬說道:“皇上,是不是我的錯?”


    “什麽?”宮羽敬沒跟上思路。


    顏景又懶得說了:“沒有,皇上你高興就好。”


    “還有,我沒中毒。”顏景衝著宮羽敬翻了個白眼。


    宮羽敬臉上頓時浮現出難堪來,半天沒能憋出一個字,顏景說:“以後別聽戚妃那人給你出餿主意了。”


    “咱們別玩陰謀詭計,我死了你日子真的會很難過你知道嗎?”


    “這王爺們,宗親們,哪個不惦記著你?還有外邦他國,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你,就你不自覺。”顏景感覺自己口水都說幹了,好費勁,一點道理掰碎了往他嘴裏喂都沒用。


    除了這個親姐姐,任何一個人取代了他都不會讓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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