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蕪,你這巧舌如簧的本事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如果不想開口說話的話,我可以幫你把舌頭割下來。”


    許衍的聲音惡意橫生,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閻魔。


    他在不滿她剛剛對阮嫣然的故意挑釁。


    阮蕪心底冷笑陣陣,從來都沒有吃著鍋裏看著碗裏,還能兩全其美的事。


    又是對她動心,又是放不下曾經的白月光。


    “許衍,你可真貪心啊。”她不以為意道。


    “不過,誰讓我喜歡你呢。”


    所以我會縱容你的。


    許衍沉沉看了阮蕪一眼,隨即離開幕後。


    ……


    操場上,歡唿聲再次響起。


    目前為止,最高的成績當屬開門紅的阮嫣然,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這次校園祭的第一名滑落滕清高中的阮嫣然手中。


    節目單上最後一場小品謝幕之後,在場觀眾臉上大都染上疲倦之意,從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半儼然耗費了全部的精力,最開始的澎拜激動到最後演變成鬱鬱鼓掌,甚至不少人的視線轉戰到手機屏幕。


    就在這時,開場白的正裝主持人再次走到舞台上。


    “校園祭進行到這裏,大家臉上的疲憊都很明顯了,但是我們最後還有一個壓軸節目,我向大家保證,絕對不會讓在座的各位失望。


    在壓軸節目開始之前,我們會安排一次彩蛋活動給大家助興,給大家提提神,來迎接我們的落幕。”


    主持人的話音落下,工作人員按照座位號給大家發放了小紙條彩蛋,抽中紅色彩蛋的同學即可享受雲州一日遊,其餘同學都分發了一顆秀豆。


    大家拿到秀豆,哭笑不得。


    滕清高中為了最後一個壓軸節目可謂是用心良苦,無論是什麽表演,開場的效果往往都會比後幾個效果好得多,觀眾的新鮮度根本不足以維持到最後一檔節目。


    忽然,舞台四麵降下帷幕,將整個舞台包裹住,幾秒後,帷幕再次拉開,柔和的燈光落下,舞台煥然一新。


    刻板的舞台堆滿了盛開的薔薇花,舞台背麵更換了歐式背景板,滾動屏幕有白鴿飛舞,陽光閃動。


    阮蕪坐在舞台中心,拿著大提琴,穿著歐洲宮廷複古風淺色長裙,頭戴蕾絲花邊帽,一襲長發微卷垂落後背前胸,複古的妝容襯得整個人華貴絕美。


    在場人倒抽一口涼氣,大家情不自禁放慢唿吸,生怕一絲大意毀掉這份美好。


    那一刻,站在台下的阮嫣然連怨恨都恨之不及,她根本無法描述這是怎樣的場景。


    不過一個輕飄飄的音符,就將她剛剛的表演徹底碾壓。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許衍本不打算過來的,但還是忍不住走過來,他站在距離舞台最遠的角落,目光卻情難自禁定格在那人身上。


    一顰一笑,一動一靜,都讓他挪不開目光。


    她果然擔得起傲的資格。


    許衍想起初見時,阮蕪那個看垃圾的表情,帶著天生傲骨輕視的眼神,直到今日依舊觸目清晰。


    怎麽會有這麽矛盾的人呢,你恨她的高傲目中無人,又愛她的驕傲,愛她一身傲骨。


    想折斷那翅膀,擋住那光芒,又不願她淪為自己的階下囚。


    音符透過遙遠的距離,沿著氣流入耳。


    “最後一次機會,倘若你忍受了我的惡劣,我便再也不會對你客氣。”許衍對著遠處的阮蕪冷冷道,盡管對方根本聽不見。


    他抬手摘掉麵前的夾竹桃,朝著舞台的方向走去。


    大鋼琴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所有人都起身鼓掌。


    “這是當之無愧的收官之作!”校園祭最大的投資方忍不住出聲道。


    一旁的校長激動地說不出話,隻是一個勁附和著點頭,“沒錯沒錯。”


    當然,在場人中最激動的莫過於坐在家屬席位上的阮母,阮母喜極而泣,一個勁朝著周圍人炫耀。


    然而,好戲還沒有結束。


    阮蕪下台前,一隻銜著紅玫瑰的黑貓忽然越過人群跑到舞台上,將那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獻給阮蕪。


    阮蕪接過那朵紅玫瑰,也不管上麵有沒有刺,將黑貓抱進懷中,轉而將紅玫瑰別到右耳側。


    “一直沒有告訴大家這首曲子的名字,它是我自創的大提琴曲,有感而發,起名為‘白玫瑰’。”


    最後,阮蕪憑借著一曲白玫瑰斬獲校園祭第一名。


    隻是,令大家不解的是,為什麽取名為白玫瑰。


    紅玫瑰不應該更合適嗎?


    就連那隻黑貓銜的都是朵紅玫瑰。


    原因如何,隻有阮蕪知道。


    阮蕪下台後,還沒走到更衣室,就被一隻胳膊強硬地拉到校園的某個陰暗的角落。


    隨之而來的還有少年身上沉悶的氣息,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讓她避無可避。


    “阮蕪……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耳邊忽然落下一道低沉磁性的話,隨即耳垂一熱。


    滑膩的觸感沿著耳邊敏感的神經灌來。


    阮蕪感覺到耳垂一疼,耳朵被咬破了,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許衍,你別再這裏發瘋。”她盡量克製聲音。


    小畜生不講武德,不光動嘴還動牙!


    許衍低低一笑,笑聲從吼腔中發出讓人聽得臉紅心跳。


    當然,阮蕪除外,她隻想剁了小畜生。


    “你是不是在偷偷罵我?我感受到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有些得意,手腳不老實地拉起阮蕪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處,轉而用一種極曖昧的語氣。


    “這裏感受到的……它為你跳動……感受到了嗎?”


    “……”說話就說話,喘什麽喘。


    阮蕪覺得那什麽饞人身子症狀又要複發了。


    但這個時候,不能拒絕。


    因為——


    “叮!目標對象好感度達到70%,已經進入新的階段,請宿主再接再厲。”


    匯報完數據,係統迅速遁了。


    是的,她的一手謀劃都是為了攻略許衍。


    剛剛那首曲子做了城堡和囚禁題材的融合,曲調都糅合了些許森涼感。她身上這件歐式長裙是許衍父親創作的西式著作裏插畫的原圖設計,大到妝容小到細節設計都與那張插畫完全吻合。


    先前在許宅時,許衍曾不止一次表示喜歡那張插畫。


    他說,他討厭許懷仁的皮肉,討厭許懷仁的血液,討厭他的作品、他的榮譽,卻獨獨喜歡許懷仁手中那張插畫。


    而她,把他最喜歡的東西獻到他麵前。


    到最後,再讓這人空夢一場,抱憾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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