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聲音驚醒了兩人。


    穆君毅望著衣衫有些亂的薛亦晚,吻了吻她的額頭,替她理好了衣襟,“下一次就不停了。”


    薛亦晚羞得低頭不理他,什麽叫下一次就不停了?!


    敲門的是秦秋,打擾殿下的好事,這可是危機四伏的活計啊。


    他此刻冷汗連連,可還是急聲通報道:“殿下,又來了一封急報,柳家蠢蠢欲動,晉王行蹤詭異,京都現在亂成一片了!”


    穆君毅眸中的瀲灩收起,他輕輕拂過薛亦晚的墨發,“一路小心,到了雲聖宗派人給我報個平安。”


    薛亦晚跳下了桌麵,環住了他的腰,“你也是,小心行事。”


    最終,穆君毅還是將薛亦晚送到了城外再走,任寒下馬拱手道:“殿下放心,任寒必定以命相護縣主。”


    薛亦晚取出那件連夜趕好的衣裳遞給了穆君毅,“欠你的。”


    穆君毅接過衣裳,凝視著薛亦晚,點了點她的鼻尖,輕笑道:“欠我的,用你這輩子來還。”


    薛亦晚羞怯一笑,提著裙擺轉身疾步走向了馬車,上車前又迴頭看了穆君毅一眼。


    這是她認定的歸宿。


    如意在一旁忍著笑意,“小姐,沒多久我們就迴京都了,別看了。”


    薛亦晚點了點如意的額頭,“我何時又看了?”


    如意裝作驚愕,“哎呀,殿下……”


    薛亦晚一時沒防備,下意識地迴了頭。


    如意已經吃吃地笑了起來。


    薛亦晚臉色一紅,“好啊,你敢打趣我。”


    如意裝作求饒的模樣往任寒身後躲,“小姐,如意再也不敢了!”


    任寒從沒見過這般小女兒情態的薛亦晚,一時看癡了,他極快地斂起了目光。


    他心裏卻是高興的,替她高興。


    很快,一行人上了路,因為青州本就在南陵邊境,雲聖山也不遠,一天一夜的路程也就到了。


    薛亦晚托著腮想著什麽,如意則是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縣主,附近沒有人煙,今晚隻能在樹林將就一晚了。”任寒有些愧疚地對著馬車說道。


    薛亦晚也不計較這些,一旁的如意醒來就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地不得了,“今晚是不是可以吃野味?考篝火?”


    薛亦晚笑著打趣她,“你可算是遇著好事了。”


    如意高興地跳下了馬車,笑盈盈對著任寒道:“任寒,我想吃烤魚。”


    任寒應了一聲就轉身了,如意滿意地咧著嘴笑了,她倒覺得任寒這個冷死人不償命的性子有時候還是很好的。


    薛亦晚也跟著下了馬車,笑道:“你倒是會出難題,方才最近的一條河也隔著好遠了。”


    如意倒是沒想到這一點,等到火燒了起來,任寒還沒迴來,她開始急了,不一會兒就走到路口去看,臉色也不好看了。


    “他不會掉河裏了吧?”


    “不是吧,早知道不吃魚了……”


    “怎麽還沒迴來?”


    如意拿著根樹枝望眼欲穿地看著遠處。


    一個人影出現,她驚喜地站了起來,沒想到來的是另外的守衛,打迴來的是兔子。


    “我不吃!”如意扁著嘴往前走去,心裏卻是在暗罵這個任寒不省心。


    薛亦晚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如意的背影,似乎這個小丫頭對任寒很不一般,可惜任寒這個性格真是……和穆君毅比起來有過之而不及。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候,如意的聲音總算是遠遠傳來了。


    “任寒你的身手都喂了魚?就這麽幾條魚而已,你就搞的像落水一樣!”


    “你走那麽快幹嘛啊!”


    等到如意和任寒走來,薛亦晚笑道:“都迴來了就好。”


    如意哼了一聲,“小姐偏袒他。”


    薛亦晚拉過如意坐下,“還不是你要考篝火吃野味的?現在怎的不高興了?”


    “沒有,哪有不高興呢。”如意瞥了眼任寒,悶悶地烤著火不說話了。


    薛亦晚看著低頭處理烤魚不說話的任寒,心裏大致有了數。


    一直到出了南陵到雲聖山的腳下,如意還是悶悶的,薛亦晚幹脆讓她看看醫書養養性子,誰知道她看著看著又睡著了。


    “縣主,雲聖宗宗主來了!”


    薛亦晚微怔,隨後眸中一喜,“怎的現在就來了?”她雖然送了消息,可也隻是想打個招唿,未免自己來的太過突然。


    白及笑眯眯地從樹上跳下了,拍了拍任寒的肩膀,“你這小子怎的跟著薛丫頭了?你家主子不要你了?”


    任寒正色道:“任寒如今的使命是保護縣主的安危。”


    白及點點頭,“迴頭我給你拿幾幅藥,你這腿留下後遺症的話老夫可不放心你來保護薛丫頭。”


    如意終於捂著嘴笑了。


    薛亦晚也笑了,“師父倒是大方。”


    任寒也迴過神,立刻道了謝,“多謝宗主賜藥。”


    雲聖宗的藥可不是尋常人可以得到的。


    白及隨意揮揮手,“一點小事而已。”他隨後笑眯眯地走向了薛亦晚,“為師可是等了良久了!”


    等到上了山,已經是靠近飯點了。


    薛亦晚沒有見到薛成誌和初七。


    白及笑得神神秘秘,“和為師來。”


    薛亦晚跟了上去,沒想到薛成誌和初七正在練武場對練著。


    她一急,“成誌已經痊愈了?怎的這麽心急就練武了?”


    白及笑道:“薛丫頭可是小看我的外孫了,況且雲聖宗的藥可是流水般送去他屋裏,連他泡腳的都是西嶽皇室少有的珍品,你說說他能不能痊愈?”


    薛亦晚鬆了一口氣,“是亦晚著急了。”


    “這次他中毒倒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本來他從小體弱,這次調養後可是不輸初七這個小子。”


    白及滿臉都是驕傲,“到底是我的外孫,在薛家那個破地方長大還是不減威風。”


    看著不遠處的薛成誌,薛亦晚笑意更甚,的確,成誌的體格更好了,現在能和初七不相上下真的讓她覺得驚喜。


    白及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重重地咳了兩聲,“成誌!初七!看看誰來了?”


    兩人同時收手,後退了一步緩衝,隨後齊刷刷看了過來。


    “二姐!”


    “姐姐……”


    成誌疾步奔了過來,撲在了薛亦晚懷裏。


    薛亦晚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眼眶微紅,“這麽久沒見,沒想到,成誌長高了。”


    成誌揚著笑臉站直了,果然,已經和薛亦晚差不多高了。


    “我要快快長高,保護二姐!”


    初七也走了過來,他現在也養得很好,臉頰上有了一點肉,更顯得清秀。


    “姐姐。”


    薛亦晚也拉過他好好看了一番,欣慰地笑道:“初七也長高了,可見這裏的水土養人。”


    初七紅了臉,低頭一笑。


    薛成誌撞了初七一拳,“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打倒你了。”


    白及爽朗一笑,“果然是我的好外孫,有誌氣!”


    薛亦晚失笑,“師父,你就慣著他吧,初七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恐怕平日裏還讓著成誌幾分呢。”


    初七錯愕地抬起眸,薛亦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你在,我才能放下心。”


    薛成誌拉著薛亦晚不依不饒了,“二姐,你可是我的好二姐,怎麽盡偏心初七啊。”


    白及笑嗬嗬地開口道:“不在這裏耽擱了,今兒點了狀元樓的席麵!”


    薛成誌驚喜地拉著薛亦晚往前走,“狀元樓的菜特好吃,二姐,可算是等到你來了!不然我要讓人送去南陵了!”


    白及伸手彈了薛成誌一下,“送到南陵,你那菜都長毛了。”


    薛成誌嗬嗬笑起來。


    薛亦晚看著這個情景,再多的煩惱都化為烏有,心情也跟著明媚不少。


    用過飯,薛成誌又拉著薛亦晚在雲聖宗裏到處亂逛。


    現在薛成誌是白及的心頭寶,整個雲聖宗無人不知他,見到他都一一行禮。


    薛成誌倒是沒有驕縱的性子,一一都還了禮。


    薛亦晚看了打心底裏高興,她最怕的就是白及將成誌給慣壞了,也不是她多心,白及有時候就像個老頑童,成誌也是個停不下來的脾氣。


    現在看來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這時候薛成誌指著一個院子笑道:“二姐,那個院子裏有南陵的木棉,沒想到長在雲聖宗還能開出五彩的花來!”


    “哦?”薛亦晚也起了雅興。


    兩人走到院門口卻發覺院門鎖了。


    薛成誌頓覺掃興,他經常來這裏,從來都是直接進出的,下人也都知道他喜歡這裏麵的木棉,向來都是看見他就主動引路了,哪裏遇到過閉門羹呢?


    “怎麽迴事?”薛成誌扁著嘴看了看四周,可巧這個點沒什麽下人。


    薛亦晚倒是不急,緩聲道:“我們晚些再來好了,這樹也不會長腿跑了。”


    薛成誌皺了皺眉,“這個院子沒人住的,要不是外公讓我住到他的院子裏,我就住進來了。”


    他敲了敲門。


    薛亦晚笑道:“既然沒人住,許是下人鎖了門走了。”


    沒想到裏麵居然傳了腳步聲。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


    看到來人,薛亦晚一怔。


    開門的人也是一愣,“薛小姐?”


    這人正是朧月郡主身邊伺候的貼身嬤嬤,魏嬤嬤。


    薛成誌不認得她,卻見她認得自己的二姐,於是在一旁沒有說話。


    薛亦晚點了點頭,又驚疑地問道:“嬤嬤怎的在這裏?”


    魏嬤嬤已經恢複了平靜,屈膝行了一禮,“老奴自當是伺候主子的。”


    薛亦晚看了眼她身後,有些不敢置信,“朧月郡主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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