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搖搖頭,“不用我親自收拾,隻要再等些時日,薛家自然崩盤。”


    封玉起驚愕地看著薛亦晚,“當真?”


    薛亦晚為她續了茶水,“自然,到時候就是連本帶利去討債的時候,現在我動手,未免操之過急了。”


    薛正平手裏已經沒有可以拿得出台麵的牌了。


    這時候的晉王府中,穆餘清本是要進宮定下和薛亦晚的婚約,這時候柳家的書信卻不早不晚地進了府門。


    柳如煙急切地攔住了換了朝服的穆餘清,她心裏明白穆餘清這是要進宮麵聖,她一定要拖住他的腳步才能謀劃兩日後的大事。


    “如煙表妹?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麽?”穆餘清不悅地蹙了蹙眉。


    柳如煙拿出了書信,慌張地開口道:“表哥看一看吧!出事了!”


    穆餘清眉頭一緊,“何事?”他接過了那封書信快速地打開瀏覽了一遍,隨後臉色就變得比柳如煙還難看了。


    “這怎麽可能?柳家不是都做好了準備?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問題?”穆餘清急切地看向了柳如煙。


    柳如煙咬了咬唇,“表哥這兩日的心思也不知道在哪裏,要不是如煙盯著,恐怕就是李家複起表哥也一無所知!”


    穆餘清沉下了臉,“李赫舉家遷去了沐陽,一時之間如何能把手伸到鐵甲軍內部?”


    柳如煙急聲道:“表哥難道忘了,倒了李家,還有梁家呢!以往李家和梁家不合,那都是因為兩家各自為大,現在有了李太後出麵,他們結盟是遲早的事。”


    穆餘清攥著這封書信,一時之間沒了主意,“柳家的人手都被揪出來了?”


    柳如煙歎了一聲,“都是我哥多日的心血,可現在不滅口隻怕是要牽連柳家的,所以我哥在想法子清理門戶。”


    穆餘清狠狠地甩了衣袖,怒聲道:“這鐵甲軍就拱手讓人不成?”


    柳如煙眼眸微轉,抬眸又是一副極擔憂的模樣,“表哥,如煙知道這件事對表哥的幫扶其實最大,哥哥那裏也拿不定主意,況且這次鐵甲軍中的變動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的意思。”


    穆餘清臉色陰沉,如何還有談婚論嫁的心思?


    柳如煙知道他是有親自去一趟的心思了,繼續勸道:“表哥,聽聞寧王近來行蹤不明,還有人曾看到他出城了,要是他也為了這鐵甲軍……”


    穆餘清眸中狠色一閃而過,“我親自去一趟定州!”


    柳如煙望著返身往院子走去的穆餘清,心裏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她揚了揚唇,一個鐵甲軍算的了什麽?這一切都是她坐上晉王妃的墊腳石!


    等她迴了暫時的府邸,宮裏柳貴妃也派人送了暫時的名單來。


    柳貴妃本是不打算辦這次的生辰,可奈何柳如煙苦勸,再加上要借著機會在李太後的麵前彰顯主權,她想了想還是該大辦一次。


    名義半是為了生辰半是為了給太後接風洗塵。


    柳如煙自然是自告奮勇要幫著柳貴妃擬定名單。


    看了柳貴妃派人送來的初始名單,柳如煙也沒別的心思,先在後麵添上了薛亦晚的名字。


    隨後她隨手丟給了身邊的丫鬟,“檢查一下吧,可還有京都的高門貴府被遺漏了。”


    丫鬟看了看,疑惑地問道:“大小姐,薛家就隻請安和縣主一人?薛大小姐和薛夫人都不必請?”


    柳如煙想到薛安蘭就一陣煩,隨口道:“薛安蘭?不必了,她不是最近在閉門思過麽,請了去破壞興致。”


    很快,這名單就被送了迴去,當晚就送去了各門各戶。


    薛亦晚是和封玉起一道接到帖子的,封玉起扁扁嘴提不來興致,“又是這樣的宮宴,一群的女人圍著幾盆花評頭論足,實則就是在爭風吃醋。”


    薛亦晚輕笑,“你啊,這京都城內千金難得的請帖倒是成了你眼裏的無用之物。”


    封玉起隨手將請帖扔給了自己的丫鬟,“我還不如在亦晚這兒看看藥草呢,宮裏頭的女人可不好看。”


    薛亦晚笑起來,如意捧著點心走出來,“那依封大小姐來看,哪裏的花好看,哪裏的女人好看?”


    封玉起抬手就拿了一塊馬蹄糕,咬了口就道:“這不是近在眼前?美景、美食、美人不可辜負也。”


    如意大笑起來,“小姐,虧得封大小姐不是男兒身!”


    封玉起起身勾住了如意的肩,故作輕挑地勾起了她的下巴,“怎的?讓美人兒失望了?”


    如意嚇得跑到了薛亦晚身後,封玉起笑得前仰後合,“如意,你膽子越發小了!”


    薛亦晚拿封玉起沒辦法,搖頭一笑,“你啊,整日裏鬧騰,去宮裏可要收斂些。”


    封玉起想到曾經在宮裏點名挑戰薛亦晚的事情,笑道:“當初要是收斂了,我可就認識不了亦晚了,說起來還多虧了我這藏不住的性子。”


    薛亦晚無奈一笑,當初和封玉起比投壺的時候自己本來也不應該進內殿,自己是被穆君毅拉進去的。


    封玉起想到這事就纏住了薛亦晚,“亦晚,你那投壺的手藝究竟是怎麽練成的,你和寧王那個老狐狸比試過沒?”


    薛亦晚想了想還真難迴答,她這手藝是前世從穆子越那裏學來的,可這一世自己還沒來得及和穆子越接觸到投壺。


    “這不過是平時隨便玩玩而已,那一日我運氣好。”


    封玉起嚷嚷道:“下次我一定要看你和寧王比試,殺殺他的威風!”


    薛亦晚笑而不語,她和穆子越比的話,還真說不出誰會贏。


    沒多久,孫康成急匆匆地趕迴了妙春堂。


    薛亦晚正在為一個病患抓藥,剛稱好了幾味藥材要包起來,孫康成就過來壓低了聲音開口道:“二小姐,我從萬民莊迴來,路上撞見了晉王出城。”


    薛亦晚聽到穆餘清的動靜,不由地蹙起了眉,但想到他這個時候出城,想不明白了,“孫叔沒有看錯?”


    孫康成搖搖頭,“絕對滅有看錯,看起來晉王似乎很急切。”


    薛亦晚心裏微鬆了一口氣,她最怕的是穆餘清這個時候利用手段真的定下婚事,她暫時還不想利用別人來擺脫這樁婚事。


    “那就好,多謝孫叔了。”


    孫康成點點頭,“那我就去那裏瞧瞧還缺了什麽藥。”


    孫康成走後,薛亦晚又想了想,最後腦海裏蹦出了李家的鐵甲軍。


    一定是這樣,穆子越為了李家這件事趕去了沐陽,也許鐵甲軍中也出了什麽變故,這才讓穆餘清坐不住了。


    可她身處京都,也沒有別的法子,隻好暫時將這些事丟在一旁,想到李太後的藥該用的差不多了,薛亦晚又起身去了後院配製藥材。


    很快就到了柳貴妃的生辰,因著這次生辰和為太後接風洗塵的意思混在一塊兒,人人都不敢鬆懈。


    另外,也是想探尋這後宮風向。


    薛亦晚和封玉起反倒是最閑,薛亦晚對柳貴妃和李太後之間的事情很清楚,而封玉起則是因為真的沒辦法有興趣。


    聽著薛亦晚講了一段宮中的事,封玉起都快打哈欠了,她擺擺手,“進宮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吧,亦晚,我先睡會兒。”


    薛亦晚哭笑不得,但又覺得真心地羨慕,封玉起這樣直率的性格,日子也過得純粹。


    如意替薛亦晚倒了一杯清茶,“小姐,昨夜你一直在製藥,喝點水歇一歇吧。”


    薛亦晚接過了這小杯清水一飲而盡,“如意,今日進宮,小心為上。”


    如意點點頭,“我一定不亂跑,跟著小姐。”


    薛亦晚剛要點頭,突然馬車猛地一停。


    薛亦晚連忙拉住了躺在一旁的封玉起,這才攔住了滾下去的封玉起。


    封玉起也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清醒了,“怎麽迴事?!”


    隨後,外頭響起了咒罵聲。


    “薛亦晚你不要臉!你這個賤人!你害得薛家名聲掃地!現在有什麽臉麵踩著薛家去攀高枝?!”


    薛亦晚不用掀開車簾就知道是薛安蘭,她冷下臉,自己還沒有去收拾薛安蘭,沒想到薛安蘭就送上了門。


    封玉起一聽就來氣了,她一扯車簾就要下去,卻被薛亦晚拉住了,“你和她這樣的人動手?你豈不是將自己和她比了?”


    封玉起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她好歹也是個世家小姐,雖然薛家沒落是沒落了些,也不用像個潑婦一樣在這堵路吧?”


    薛亦晚冷冷一笑,“她這是急了眼,想必是有人去她麵前挑唆這次的宮宴請帖隻給了我。”


    封玉起抱臂往旁邊一坐,“那怎麽辦,依我看,趕著馬車衝過去,看她讓不讓!”


    “如此倒是甚好。”


    薛亦晚這話讓封玉起一愣,隨後一噎,片刻後她驚愕地看著薛亦晚,“亦晚,你說真的啊?”


    薛亦晚淡淡一笑,“怎麽?你以為我是別人罵上門來還要笑臉相迎之人?我如此大度?”


    封玉起狡黠一笑,“不愧是我看上的!”


    如意拉了拉薛亦晚,不懷好意地看了眼封玉起。


    封玉起大笑起來,隨後薛亦晚冷聲吩咐道:“宮宴若是誤了時辰誰人擔當得起?停在集市是什麽道理?!”


    那車夫為難地說道:“縣主,這潑婦擋道……”


    “你罵誰潑婦!薛亦晚!有本事你就下來!我要這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麵目!你不過一個外室所生的賤種!說不準連薛家的血脈都不是!你有什麽資格代表薛家去宮宴!”


    薛安蘭越罵越氣惱,可她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那馬車猛地就衝她而來了。


    “薛亦晚!你瘋了!”


    她連連後退,猛地摔在了路邊的幾個菜籃子裏,全身都狼狽不堪。


    薛亦晚對一個下人道:“將薛大小姐的行蹤去薛家通知一聲。”


    封玉起還趴在窗邊看著爽呢,迴頭問道:“怎麽?”


    薛亦晚垂眸淡淡道:“她必定是偷偷跑出來的,這一次迴去想必是日子更難捱了。”


    封玉起爽朗一笑,“亦晚你連麵兒都不用出話都沒有說就把這賤人治得滿地找菜,此等手藝,阿起佩服!”


    薛亦晚迴頭瞥了眼一身狼狽的薛安蘭,果斷地收迴了目光,現在的薛安蘭已經再也不配被自己當成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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