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武安侯府的人好像來了。”薛成誌緊張地擋在了薛亦晚的身前。


    薛亦晚確定了這方小少爺沒有性命之憂後便抬起了眸,“成誌,你先扶著孫叔進後院去,這裏有二姐在。”


    “二姐……”薛成誌不肯走。


    薛亦晚拍了拍他的肩,“別人不信便罷了,你還不信二姐?”


    薛成誌望著臉色淡然自若的二姐,隻得是扶著稍稍緩口氣的孫康成進了後院。


    那地上跌坐著的掌櫃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聽到砰地一聲。


    妙春堂的木門整個倒在了地上。


    一臉殺氣的武安侯大吼道:“誰害死了我的淮兒!”


    那掌櫃嚇得顫抖著退到了柱子後麵,緊緊扒住了那根柱子。


    “老爺,就是這裏……淮兒就是被這裏的庸醫給治死的!可憐他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平日裏那麽聰慧,我們方家真是遭了什麽罪啊!”


    婦人的哭鬧聲引得武安侯更是暴烈起來,“誰治的!給本侯站出來!”


    他隨後一眼就看到了木板上躺著的小小人影兒,慘白的臉色更是讓他急得攥緊了拳砸在了一張木桌上,又是砰地一聲,那掌櫃嚇得一哆嗦,連褲子都濕了。


    薛亦晚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目光極準地落在了掩麵而泣的武安侯夫人身上。


    這女人看著悲戚,實則才是真正地心腸歹毒,沒有嫡子也不允許府中妾室有子,前前後後害死了多少的孩子,前世也正是利用這一點才逼得她盜取了武安侯的私印。


    “貴府公子是我診治。”薛亦晚本就容貌出眾氣質如蘭,挺著脊背而立更是氣勢不凡,一時之間竟然讓圍觀的人群都看呆了。


    武安侯夫人看了眼妙春堂還有些詫異,可見來了個更好對付的黃毛丫頭她也就放心了,於是提高了聲音哭嚎道:“是你治死了我的淮兒!你十條命也賠不起我們方家的少爺!”


    “本侯現在就讓你償命!”武安侯伸手就要拔刀。


    薛亦晚卻是毫無懼意,甚至還低低地笑了起來,“哦?償命麽?為誰償命?”


    武安侯臉色漲得通紅,“你治死了我的淮兒!”


    “仵作沒有檢驗,大夫沒有開口,是什麽人說他死了?”薛亦晚語氣一冷。


    “你瘋了!他……淮兒分明就死了,我看過,連氣都沒了!”武安侯夫人臉色一變,她連忙搖頭,她分明是親眼確認過才讓人抬道妙春堂來鬧事的。


    薛亦晚靠近了臉色難看的武安侯夫人,在她耳邊凝重地說道:“夫人,這虧心事做多了,眼睛就容易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武安侯夫人兩眼猛地一瞪,雙手也緊緊揪住了衣袖,“放肆!你放肆!老爺!就是她害得淮兒去的這麽可憐,殺了她都不足為惜!”


    還不等武安侯舉刀,薛亦晚冷冷一笑,“侯爺若是真以為自己的兒子死了,難道就不親眼看一看麽?任他人幾句話便要放棄如今唯一的兒子?”


    薛亦晚說完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地上那具“屍體”旁,隨後彎下腰扶起了方淮,這時候這具小小的身體已經溫和起來,連微弱的唿吸都恢複了。


    方淮起伏的胸口讓武安侯夫人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猛地一怔,劇烈地搖著頭,失聲尖叫道:“怎麽會!”


    武安侯眼眸一緊,他一把扔掉了手裏的刀上前從薛亦晚的手中接過了那少年,“淮兒!”


    外頭圍著的人群都驚愕地倒吸了一口氣,分明這孩子抬來的時候毫無反應,就和死了一樣啊!這個女人莫非當真是起死迴生的神醫?!


    薛亦晚站起身望著武安侯夫人,“夫人看起來很是詫異,難道貴府少爺沒死很讓夫人困擾?”


    這句話讓武安侯夫人一時之間漲紅了臉,她後退了半步,“你別想往本夫人身上潑髒水!”


    薛亦晚瞥過她眼中的慌亂和無措,淡然一笑,“夫人,這髒水到底是怎麽來的,恐怕夫人心中有數。”


    武安侯夫人惱羞成怒,咬著牙伸手就要去打薛亦晚。


    人群中,一身棕衣的蘇陵幾步走上前,直接擋在了薛亦晚的麵前,“薛二小姐已經救活了方家公子,方夫人還要動手?這究竟是什麽道理?難道夫人是心有不甘?”


    薛亦晚看到蘇陵倒是一驚,“你怎的來了?”


    蘇陵拱手道:“蘇陵路過瞧見薛二小姐被人為難。”


    而這時候,本來就在薛亦晚開口時人群已經半信半疑了,再加上蘇陵這時候的煽動,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原來是正房夫人在清理絆腳石呢!”


    “沒想到遇到了妙手迴春的神醫,這下子可有的看了!”


    “可不是,這方家隻剩下這三少爺了,搞不好前兩個也是……”


    ……


    這些議論聲統統湧進了武安侯的耳朵裏,他望著憔悴衰弱的小兒子,再想到之前病故的兩個兒子,心裏的懷疑頓時就像是炸開了。


    “老爺!妾身沒有!妾室沒有啊……妾身兢兢業業為了侯府,對三少爺妾身是視如己出,三少爺病了是妾身親手喂藥照顧的,妾身怎麽可能會下這麽狠的手!”


    武安侯夫人嚇得冷汗連連。


    “哦?親手喂藥?這我就不懂了,三少爺的身體分明是多日來藥石不進才引起的舊疾複發,難道夫人眼拙連藥都分辨不出了?”薛亦晚冷笑著朗聲說著。


    武安侯夫人一雙因為怒氣而染得通紅的眸子盯緊了薛亦晚,“賤人!你究竟什麽企圖!一定是你貪圖我們侯府的富貴,你設計陷害我!”


    蘇陵皺著眉道:“薛二小姐乃是薛家小姐,她貪圖侯府什麽?”


    這下子人群中再次傳出一聲驚唿。


    “我說呢!竟然是薛家二小姐,你們不知道啊,李將軍當時帶著二百親衛拿著刀要去踏平薛家,是薛二小姐憑著一手醫術救活了少將軍!”


    “我也聽說了,這薛二小姐雖然是薛府庶女,可是一手醫術能治常年多病的太子,還被皇命召去了東宮啊。”


    “我的天,怪不得……”


    ……


    一言一語間武安侯夫人嚇得張大了嘴,她怎麽會想到眼前這個徒有其表的丫頭片子居然是那個名噪一時的薛家庶女。


    而這時候武安侯已經拔出刀指著武安侯夫人了,他此刻怒火中燒,吼道:“賤人!你當真這麽狠毒?”


    武安侯夫人被逼的後退撞在了柱子上,她猛烈地擺著頭,“不!不!我沒有!”


    薛亦晚這時候走到了那依然動彈不得的管家麵前,現在也很明了了,這管家必然是武安侯夫人的人。


    再次取出了一根金針,薛亦晚微揚了揚嘴角,“你主子說她沒有做過,看來是你這個刁奴擅做主張要害三少爺了?”


    那管家早已經痛得麵目扭曲了,他看到薛亦晚手裏那根金針嚇得再無任何理智,不顧一切地大喊道:“夫人!夫人饒命啊!三少爺已經死了!和大少爺二少爺一樣都死得透透的了,奴才一定守住秘密!”


    “賤人!本侯要殺了你!”武安侯的刀猛地舉起。


    薛亦晚冷冷道:“侯爺要清理門戶最好出了這妙春堂,這裏是行醫治病的地方,不是侯爺執行家法的場合!”


    武安侯羞愧和惱怒交纏著,狠狠地一掌揮在了武安侯夫人的臉上,“來人!給本侯將這個毒婦綁迴去!”


    隨後武安侯拱手對薛亦晚道:“薛二小姐,得罪了。”


    薛亦晚淡淡道:“侯爺不必多禮,三少爺最好還是留在妙春堂,等到病情穩定了再迴府為好。”


    “多謝!”


    看到他轉身要走,薛亦晚攔住了他,隨後指了指一旁還被綁著的幾個男人,“侯爺還是將家奴都帶走為好。”


    等到武安侯離開,外頭立刻歡唿起來。


    薛亦晚這才有空閑迴身向一旁站著的蘇陵道謝。


    蘇陵忙擺手,“蘇陵不過是路過而已,況且二小姐醫術精妙,蘇陵今日也是長了見識。”


    蘇陵走後,這時候薛成誌也迴了前廳,他見自己的二姐果真將武安侯府的人趕走了,目光怔怔地望著薛亦晚,“二姐……”


    薛亦晚拍了拍他的肩,“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孫叔怎麽樣了?”


    薛成誌連忙迴道:“孫叔已經好一些了,方才敷了藥。”


    薛亦晚點點頭,“這就好。”說完薛亦晚有些無奈地轉頭望向了那個還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妙春堂掌櫃,“掌櫃還是趕緊派人收拾個屋子將方家三少爺挪進去。”


    那掌櫃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顫聲道:“是是是……”


    這時候瞧著沒熱鬧可看,外頭的人群的漸漸散去了,而這時候,街道對麵停著的一輛馬車則是緩緩動了起來。


    裏頭坐著一個身著霞彩千色梅花紗裙的嬌豔女子。


    梅花紗裙以玉色綢緞為束,勾勒著女子魅惑的身形,精致的妝容襯托出她的媚態,這正是剛到京都的柳家嫡女柳如煙。


    “小姐,原來那個就是薛家二小姐啊,怪不得能去醫治太子……”一個丫鬟也目睹了方才的事情,一時之間還迴不過神。


    而柳如煙卻是緊緊地捏著手中的帕子,精致的麵容也因為憤怒而扭曲,她冷哼了一聲道:“區區一個太醫府邸的庶女還敢肖想晉王府?本小姐要她好看!”


    那丫鬟低下頭問道:“小姐,時辰快到了,小姐不是約了薛府大公子會麵?”


    “走吧……”柳如煙不耐地蹙了蹙眉,想到要見薛安邦她就覺得惡心,不過要對付這個薛亦晚,最好還是借薛安邦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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